其它小说连载
热门小说推《纳米材料不沾灰》是流浪的雪儿创作的一部其它小讲述的是冰冷阿珍之间爱恨纠缠的故小说精彩部分:1 灰雪降临我在便利店值夜班外面开始飘落诡异的灰色雪花个流浪汉好奇触整条手臂瞬间化为飞血红的“24小时营业”在玻璃门上鬼魅般闪刺得我眼睛发店里冷得像冰廉价荧光灯管嗡嗡作像一群垂死的苍蝇在耳边盘货架上那些蒙了灰的泡面桶、过期打折的巧克力还有一股子挥之不去的速食咖喱味腻得人反我缩在收银台后面硬邦邦的高脚凳手指无聊地在冰冷的台面上画着眼皮沉得像是...
主角:冰冷,阿珍 更新:2025-08-21 19:27:29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1 灰雪降临我在便利店值夜班时,外面开始飘落诡异的灰色雪花。 一个流浪汉好奇触碰,
整条手臂瞬间化为飞灰。血红的“24小时营业”在玻璃门上鬼魅般闪烁,刺得我眼睛发涩。
店里冷得像冰窖,廉价荧光灯管嗡嗡作响,像一群垂死的苍蝇在耳边盘旋。
货架上那些蒙了灰的泡面桶、过期打折的巧克力条,还有一股子挥之不去的速食咖喱味儿,
腻得人反胃。我缩在收银台后面硬邦邦的高脚凳上,手指无聊地在冰冷的台面上画着圈,
眼皮沉得像是灌满了铅。这该死的夜班,死寂得能把人逼疯。
“哗啦——”自动门突然像得了失心疯,猛地向两边撕开,
一股裹着铁锈和腐败气味的寒风灌了进来,卷起地上几张发黄的促销单。
冷气激得我一个哆嗦,瞬间清醒了大半。谁?这鬼时间,外面连个鬼影都没有。我探出头,
视线穿过空洞的门框投向门外。不是人。是雪。可那绝不是记忆里洁白轻盈的雪花。
它们沉沉地、粘腻地从漆黑的夜幕里坠落,密密麻麻,无声无息。一种病态的、肮脏的灰。
像炉膛里烧尽的死灰,又像陈年墙壁上剥落的霉斑。它们落在地上,没有堆积成松软的雪毯,
反而像一层湿漉漉的、吸饱了污水的灰烬,缓慢地、令人作呕地蠕动着,覆盖了人行道,
爬上了冰冷的金属路灯柱。死寂。整个世界只剩下这种灰雪无声降落的景象,
压迫得人喘不过气。连风声都消失了。“妈的……啥玩意儿?
”一个含混沙哑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是老疤。
一个在店门口那条破长椅上安了家的流浪汉,脸上横着道狰狞的旧疤。他不知何时醒了,
正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外那诡异的灰雪,
脸上混杂着酒意未消的茫然和一种近乎孩童般的好奇。“别碰!”我吼了出来,
声音干涩得劈了叉。那灰雪散发出的气息,像无数腐烂的微小生命在窃窃私语,
带着一种冰冷的、非人的恶意。晚了。老疤那只布满污垢和老茧的右手,
已经本能地伸了出去,指尖触碰到了一片缓缓飘落的灰烬。时间在那一瞬间被无限拉长,
又被狠狠碾碎。没有惨叫,没有血肉模糊的爆裂。只有一种……无声的、彻底的消解。
就像最精密的沙雕被风吹散。灰雪粘附上他指尖皮肤的刹那,那根粗糙的手指,
连同他整只右手,乃至延伸上去的小臂,瞬间失去了所有形状和颜色。不是融化,不是燃烧,
是直接从固态的肉体,崩解成了一蓬蓬细密、干燥的灰色尘埃。那尘埃甚至没有飘散,
反而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迅速融入了地上那片蠕动着的、更大的灰雪之中。
老疤剩下的身体僵在原地,脸上那点茫然和好奇甚至还没来得及转换成惊愕。
他仅存的左臂徒劳地抬起,指向那空荡荡的右肩断口,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风箱般的声音。然后,他像一尊被推倒的劣质石膏像,
直挺挺地向前扑倒,重重砸在门外那层湿冷的灰雪上。没有骨头碎裂的闷响。
只有一声轻微的“噗”,如同沙袋落地。他的身体在接触灰雪的瞬间,
开始了更加迅猛的崩解。从头颅到躯干,再到双腿,整个人体在不到两秒的时间里,
如同投入沸水的雪人,化作了一团浓密的、翻滚的灰色烟尘。这团烟尘剧烈地膨胀了一下,
随即被地面那贪婪的灰雪“吸”了进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原地,
只留下他那件破旧的、沾染着油污的军绿色外套,软塌塌地盖在灰雪上。
一只磨破了边的旧皮鞋歪在几步之外,像一个小小的、绝望的墓碑。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胆汁混合着冰冷的恐惧直冲喉咙。死寂被打破,
某种低沉而密集的“沙沙”声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不是雪落的声音,
更像是……无数细小的、饥渴的牙齿在疯狂摩擦。2 生死逃亡跑!
求生的本能像高压电一样贯穿全身,压倒了所有麻痹的恐惧。我猛地从高脚凳上弹起来,
膝盖撞在收银台边缘,剧痛反而让我更加清醒。不能走门!外面是死地!
我几乎是扑向便利店后部那扇油腻腻的、通往狭窄后巷的防火门,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痉挛,
拼命去拧那冰冷滑腻的门把手。“咔哒……咔哒……”该死!平时就不怎么灵光的破锁,
在这要命的关头彻底卡死了!“沙沙……沙沙沙……”那声音更近了,
仿佛已经贴上了店面的玻璃外墙。灰雪在门外堆积,蠕动着,像一层缓慢涨起的灰色潮水,
开始漫过门槛,向店内蔓延。它们经过老疤遗落的外套和皮鞋时,
那两样东西也如同烈日下的冰雕,迅速消融,连一点残渣都没剩下。
绝望像冰冷的毒蛇缠住了我的心脏。
就在这时——“呜……”一声极其细微、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呜咽,
从最里面一排货架后面传来。我猛地扭头。只见货架最底层,蜷缩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一个小女孩,顶多七八岁,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旧棉袄,头发枯黄,小脸脏兮兮的,
一双惊恐的大眼睛在昏暗中死死盯着我,蓄满了泪水,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阿珍?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认出她是附近那个拾荒老头的小孙女,
经常在店门口眼巴巴看着里面的糖果。老头呢?我目光扫过,
只看到货架尽头地上散落着几个空塑料瓶和一个破麻袋,不见人影。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老疤的下场还在眼前翻腾。“过来!快!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嘶哑变形。阿珍像是被我的吼声惊醒,
手脚并用地从货架底下爬出来,小小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我顾不上别的,
一个箭步冲过去,粗暴地将她冰冷的、轻飘飘的小身子一把捞起,紧紧箍在怀里。
她的骨头硌着我的手臂,带着孩童特有的脆弱感,却成了此刻唯一能抓住的实体。
后门指望不上了。我抱着阿珍,像头困兽般在狭小的便利店里疯狂扫视。收银台!
收银台下面有个狭窄的凹槽空间,是堆放纸箱杂物的!“沙沙沙——!
”灰雪已经如同活物般涌了进来,像一层不断扩展的灰色地毯,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
吞噬着它所触及的一切。塑料包装袋无声消融,金属货架边缘开始剥落灰色的粉尘。
空气里弥漫开一股难以言喻的、类似金属生锈又混合着臭氧的怪味。我抱着阿珍,
几乎是滚进了收银台下方那个狭窄的空间,后背死死抵住冰冷的金属柜体。杂物硌得生疼,
灰尘呛得人想咳嗽,但只能死死捂住嘴。阿珍的小脑袋埋在我怀里,整个身体绷得像块石头,
无声地剧烈颤抖着。透过收银台侧面狭窄的缝隙,我看到那片灰色的死亡地毯,
正以一种令人心胆俱裂的稳定速度,向整个店铺蔓延。它经过一罐滚落在地的红色可乐罐。
铝制的罐身如同被无形的强酸腐蚀,瞬间失去光泽,表面浮起细密的灰点,
然后整个罐体无声地塌陷下去,化为一小撮灰烬,融入了那片灰色的“地毯”。
它爬上了一排挂着的廉价塑料玩具。那些色彩鲜艳的小恐龙、小汽车,
如同被投入焚化炉的塑料,迅速扭曲、变黑,然后同样崩解成灰。
它甚至触碰到了收银台侧面裸露出来的一小段电线。绝缘胶皮无声剥落,
里面的铜丝暴露出来,不到半秒,也化为了一缕青烟般的灰雾,被吞噬殆尽。没有声音,
只有那持续不断的、令人头皮炸裂的“沙沙”声。一种冰冷、高效、无差别的毁灭。
它不像火,有光有热;不像水,有流动有声音。
它只是安静地、贪婪地、不可阻挡地将一切固态的存在,
还原成它自身的一部分——那无边无际的、蠕动的灰色尘埃。阿珍在我怀里猛地一抽,
小小的手指死死抓住我的衣襟,指甲几乎要掐进我胳膊的肉里。她抬起头,
那双惊恐的大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收银台外那片缓慢推进的灰雪边缘。
“它…它…看我们…”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带着一种孩童特有的、对恐怖事物最直接的感知。我顺着她的目光,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
那片正在吞噬电线的灰雪,似乎…真的停顿了极其短暂的一瞬。紧接着,
它推进的方向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偏转。原本是均匀地向着收银台的方向扩散,此刻,
它前进的“潮头”,似乎更集中地、更有针对性地,
朝着我和阿珍藏身的这个角落——收银台下方的阴影处——涌了过来!它们能感知到我们?
感知到…活物?感知到…移动?老疤伸手去碰,他动了!我和阿珍躲进来,也动了!
这个念头如同冰锥刺穿了我的大脑。绝对的静止?在这逼仄、充满杂物的空间里,
抱着一个吓坏的孩子,怎么可能保持绝对的静止?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
灰雪“沙沙”地爬上了收银台底座的金属边缘。
我能清晰地看到那层灰色的、仿佛有生命的物质附着在冰冷的金属上。
金属表面立刻失去了光泽,变得晦暗,一层细密的灰色粉末开始浮现、剥落。死亡近在咫尺,
带着那股冰冷的锈蚀气味。“闭眼!抱紧我!”我在阿珍耳边用尽力气挤出几个字,
声音抖得自己都认不出。然后,我用尽全身力气,抱着她,
猛地从收银台下狭窄的空间里向外翻滚!后背撞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疼得我眼前发黑。
但我顾不上了。翻滚的瞬间,我用眼角余光瞥见,那片原本涌向角落的灰雪“潮头”,
果然如嗅到血腥的鲨鱼,猛地加速,朝着我们翻滚的轨迹扑了过来!“这边!”我嘶吼着,
抱着阿珍连滚带爬地扑向便利店侧面——那里有一扇装着铁栅栏、常年锁死的窄窗!
灰雪在身后紧追不舍,“沙沙”声如同催命的鼓点。窗户很高,布满灰尘和锈迹。
我根本没时间思考,把阿珍往地上一放,顺手抄起旁边一个沉重的、装饮料的金属空箱子,
用尽吃奶的力气朝着那扇布满灰尘和锈迹的窄窗狠狠砸去!“哐当!!!
”刺耳的碎裂声和金属扭曲声炸响!玻璃应声而碎,飞溅开来。
生锈的铁栅栏被砸得扭曲变形,露出一个勉强可供一人钻过的豁口!
寒风裹挟着更多的灰雪瞬间灌入,冰冷刺骨。“爬出去!快!
”我一把将吓懵了的阿珍推向那个豁口。3 暗巷求生小女孩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本能,
瘦小的身体像只受惊的兔子,手脚并用地从那扭曲的铁条缝隙中钻了出去,
碎玻璃划破了她的棉袄和手臂,留下几道血痕,但她一声没吭。我紧随其后,
几乎是把自己“塞”了出去。生锈的铁条刮擦着后背的衣服和皮肤,火辣辣地疼。
就在我双脚刚踩到外面冰冷湿滑的后巷地面时——“哗啦!”我惊恐地回头。
只见那片吞噬了大半个便利店的灰雪,如同决堤的灰色洪流,
正从那被我砸开的窗户豁口处汹涌地喷涌而出!粘稠的灰色物质瀑布般倾泻而下,
瞬间覆盖了我刚才落脚的地方。晚一秒,后果不堪设想!
巷子里同样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蠕动着的灰雪。它们感知到了我们的移动,
巷子两侧墙壁上附着的灰雪如同苏醒的灰色苔藓,
开始簌簌地向着我们所在的位置剥落、汇聚。“跑!别停!”我一把抓住阿珍冰凉的小手,
拖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冰冷湿滑、覆盖着死亡灰烬的后巷里狂奔。
脚下不断传来轻微的“噗嗤”声,每一次落脚都像踩在无数微小的、饥渴的虫豸身上。
巷子狭窄而扭曲,堆满了废弃的垃圾桶和杂物。头顶是狭窄的一线天,灰雪无声地飘落,
像一场为死者举行的冰冷葬礼。阿珍跑得踉踉跄跄,小脸煞白,呼吸急促得像破风箱。
好几次她差点摔倒,全靠我死死拽着。恐惧抽干了她的力气。
“沙沙沙……沙沙沙……”那声音如影随形,从身后,从两侧的墙壁,
甚至从头顶那狭窄的天空压迫下来。我感觉自己肺里像着了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黑暗的巷子似乎没有尽头,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越收越紧。突然,
跑在前面的阿珍猛地刹住脚步,小小的身体因为惯性差点把我带倒。“那…那里!
”她急促地喘息着,抬起沾满灰尘和血痕的小手,
指向巷子尽头右侧一堵不起眼的、爬满枯藤的砖墙。那堵墙毫不起眼,
和周围肮脏的墙壁融为一体。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在墙根处厚厚的垃圾和枯藤掩盖下,
似乎有一个极其低矮、黑黢黢的洞口!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门…爸爸说…那里有门…”阿珍的声音抖得厉害,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确认。
没有时间犹豫!身后的“沙沙”声如同潮水般逼近,
巷子两侧墙壁上的灰雪已经汇聚成一条条灰色的“溪流”,正加速向我们蜿蜒而来!
我拖着阿珍冲到墙根,也顾不上洞口散发出的浓烈霉味和垃圾腐臭,
用脚疯狂地踢开堆积的枯枝败叶和破烂塑料袋。
一个不到一米高、锈迹斑斑的铁栅栏门露了出来!门虚掩着,
上面挂着一把同样锈蚀得不成样子的大铁锁,但锁扣是松开的!绝处逢生!“钻进去!
”我一把拉开那沉重得吱呀作响的铁栅栏门,不由分说地把阿珍小小的身子塞了进去,
紧接着自己也弯腰钻了进去。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一股混杂着泥土、霉菌和某种陈旧铁锈的浓重气味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我反手摸索着,
将那道沉重的铁栅栏门猛地拉上,锈蚀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咔哒”一声轻响,
我摸索着将那个锈死的锁扣勉强按了回去。虽然知道这玩意根本挡不住外面那恐怖的东西,
但这微弱的封闭感,还是带来了一丝短暂的安全幻觉。几乎是同时——“噗!”“噗噗噗!
”粘稠的灰雪如同泥浆,重重地拍打在铁栅栏门外侧,迅速将整个门覆盖。黑暗中,
那令人牙酸的“沙沙”声变得无比清晰,就在门外咫尺之遥!灰雪覆盖了栅栏缝隙,
彻底堵死了那微弱的光源。黑暗变得更加浓稠、窒息。我和阿珍紧紧靠在一起,
蜷缩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大气都不敢出。
黑暗中只剩下我们两人狂乱的心跳和压抑到极致的喘息。门外那持续不断的“沙沙”声,
如同无数细小的恶魔在低语,啃噬着门板,也啃噬着我们紧绷的神经。
时间在绝对的黑暗和恐惧的煎熬中失去了意义。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汗水混合着灰尘从额头滑落,流进眼睛,带来一阵刺痛。
我死死盯着门外那片被灰雪完全覆盖的区域,虽然什么也看不见,
但能感觉到那东西并未离开。它在徘徊,在试探,像一头耐心等待猎物疲惫的野兽。
就在我感觉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肺部因为缺氧而阵阵刺痛时——“咚!咚!咚!
”沉重的敲击声突然在铁栅栏门外响起!不是灰雪那种细碎的“沙沙”,
而是结结实实的、用拳头或者硬物砸在金属门板上的声音!我和阿珍同时一哆嗦,
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向后缩去,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粗糙的墙壁上。“里面有人吗?开门!
开开门!”一个男人的声音穿透门板传来,带着一种刻意压低的急促和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这声音在死寂和持续的“沙沙”声中显得异常突兀。有人?活人?救援?
狂喜如同电流般瞬间窜过我的脊椎,几乎让我跳起来。但下一秒,
老疤无声无息化为飞灰的景象和阿珍那句“它看我们”的警告,如同冰水兜头浇下。
这鬼地方,这鬼时候,外面飘着吃人的灰雪,怎么会有活人?
还这么精准地找到这个隐蔽的入口?我死死捂住阿珍的嘴,示意她绝对不要出声。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咚!咚!咚!”敲门声更重了,
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听见没有?我们是城市紧急救援队的!这里不安全,快跟我们走!
”男人的声音提高了一些,穿透力更强。救援队?这三个字像是有魔力,
瞬间点燃了我心中微弱的希望火苗。官方!他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有办法?
求生的渴望压倒了一切疑虑。“救…救命!”我的声音干涩嘶哑,
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哭腔,从喉咙深处挤了出来。门外的敲击声停了。短暂的沉默,
只有灰雪“沙沙”的背景音。“里面几个人?”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冷静了些,
但依旧透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冷硬。“两…两个!我和一个孩子!”我急忙回答。“好。听着,
外面那东西暂时被引开了点,但随时会回来!我数三声,立刻开门!动作要快!
”男人的语速极快,“一!二!”三字未落,我已经凭着记忆猛地扑向铁栅栏门的位置,
黑暗中手忙脚乱地去摸索那个锈死的锁扣。冰冷的铁锈刺痛了手指,我使出全身力气,
指甲几乎要劈开,才将那该死的锁扣“咔哒”一声掰开。
4 救援还是陷阱沉重的铁栅栏门被猛地从外面拉开!
一股冰冷刺骨、混杂着浓烈灰雪气息的风瞬间灌了进来。门外微弱的光线下,
一个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类似工装的连体服,戴着兜帽,
脸上罩着一个简陋的、用多层纱布和活性炭缝制的粗糙口罩,
只露出一双锐利、冷静到近乎冷酷的眼睛。
他手里端着一根粗大的、顶端缠绕着铜丝和绝缘胶带的金属棒,棒头闪烁着微弱的蓝色电弧,
发出轻微的“噼啪”声。他身后,灰雪依旧覆盖着地面和墙壁,
但似乎真的被那金属棒发出的电弧干扰,
在他身体周围形成了一个半径不足半米的、相对稀薄的“真空”地带。更远处,
灰雪如同灰色的雾霭在巷子里无声流动,景象诡异而压抑。“出来!跟上!”男人低喝一声,
目光锐利地扫过我和惊魂未定、紧紧抓住我衣角的阿珍,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转身就走。
希望瞬间点燃!我一把抱起阿珍,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出门,紧紧跟在那高大身影后面。
他步幅很大,走得飞快,手中那根闪烁着蓝白色电弧的金属棒像一把微弱的保护伞,
所过之处,地上和墙上蠕动的灰雪如同遇到天敌般,轻微地“沸腾”着向后退缩,
让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布满灰色印记的狭窄通道。但这条通道极不稳定,
两侧的灰雪如同灰色的幕布,不断试图合拢。电弧棒的光芒只能勉强驱散近身的灰雪,
更远处,那粘稠的灰色死亡之海依旧无声地翻滚、涌动,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我们沉默地狂奔,在迷宫般复杂、堆满杂物和废弃车辆的后巷里穿梭。
男人显然对地形极其熟悉,七拐八绕,每一次都险之又险地避开灰雪明显浓稠的区域。
阿珍趴在我肩上,小脸埋在我颈窝里,身体因为剧烈的颠簸和恐惧而瑟瑟发抖。
我只能紧紧地抱住她。不知跑了多久,就在我肺里火烧火燎、双腿如同灌铅般沉重时,
男人猛地停在一堵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金属门前。
这扇门嵌在一栋看起来像是废弃地下车库或者防空洞入口的混凝土建筑侧面,极其厚重,
门上布满了铆钉和斑驳的旧漆。男人迅速在门侧一个不起眼的密码盒上按了几下。
“嗡……”沉重的电机声响起,金属门颤抖着,缓缓向一侧滑开,
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被惨白应急灯光照亮的混凝土阶梯。
一股更浓烈的、混杂着消毒水、汗臭、机油和难以形容的沉闷人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快进去!”男人侧身,示意我们先行。我抱着阿珍,几乎是滚进了门内。
厚重的金属门在我们身后“轰隆”一声合拢,
彻底隔绝了外面那灰色的死亡世界和令人心悸的“沙沙”声。强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喘着粗气,这才看清眼前的景象。这是一个巨大的、拱形的防空洞。空间开阔得惊人,
头顶是粗大的混凝土横梁和纵横交错的管道,有些地方还在滴滴答答地漏水。
惨白的应急灯管挂在各处,光线冰冷,投下长长的、摇曳的阴影。空气中飘浮着灰尘。
洞内挤满了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他们或坐或卧,大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脸上刻满了极度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恐惧。眼神空洞麻木,像一群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
角落里堆放着一些看不出原貌的破旧行李和毯子。
压抑的咳嗽声、婴儿微弱的啼哭声、还有低低的、绝望的啜泣声交织在一起,
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背景噪音。这里像一个巨大的、拥挤的难民营,
散发着绝望和行尸走肉般的气息。“新来的?”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我循声望去。
只见靠近入口的一个稍微“宽敞”点的地方其实也只是相对而言,
摆着一张用破木板和砖头搭成的简易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个男人。他大概五十多岁,
头发花白,剃得很短,脸膛黝黑,布满风霜刻下的深壑皱纹。
穿着一件洗得发白、同样沾满油污的旧军装外套,没系扣子,露出里面脏兮兮的工字背心。
他的眼神极其锐利,像鹰隼,缓缓扫过我和我怀里的阿珍,
带着审视和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他手里把玩着一把磨损严重的旧扳手,指关节粗大有力。
“老金。”带我们进来的那个高大男人摘下粗糙的口罩,露出同样疲惫但线条冷硬的脸,
对着桌后的男人简短地汇报,“巷子口捡的。一个大人,一个小孩。”老金点了点头,
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那目光沉甸甸的,带着无形的压力。“名字?”“赵远。
”我嗓子发干,声音嘶哑。他下巴朝我怀里的阿珍抬了抬:“这孩子呢?”“阿珍。
”我感觉到怀里的孩子身体僵硬了一下。老金没再追问名字,
只是用那双鹰眼上下打量着我们,像是在评估某种货物的价值。“能活着摸到这里,
算你们命大。”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洞内的嘈杂,“听好了,新来的。
这里的规矩就一条:想活命,就得有用。有力气的去加固工事、搬运物资;有手艺的,
修修补补;女人孩子,帮着做饭分水、照顾伤员。没用的……”他顿了顿,
嘴角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外面那‘灰瘟’可不挑食。”他放下扳手,身体微微前倾,
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记住,外面那东西,怕黑!
它们只敢在光天化日、灯火通明的地方撒野!这洞里,就是我们的活命根子!只要灯一关,
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它们就找不到门儿!所以,管好自己,别惹麻烦,别浪费任何一点光!
谁要是敢私自点灯、玩火机,别怪老子把他扔出去喂灰!”他最后一句陡然拔高,
带着冰冷的杀意,目光如刀子般扫过附近几个竖起耳朵听的幸存者。
那些人立刻畏惧地低下头,缩紧了身体。“怕黑?”我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
脑子里瞬间闪过便利店、后巷里灰雪追逐活物的景象。
它们似乎确实更“活跃”在有光的地方?
在灯光下被吞噬的……我和阿珍移动时被“盯上”……那个电弧棒似乎也是靠光亮干扰它们?
老金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咧了咧嘴,露出被劣质烟草熏黄的牙齿:“怕黑,也怕……饿。
”他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难以捉摸的东西,快得像幻觉。“老周,”他不再看我,
转向带我们进来的高大男人,“带他们去丙字区。找个地方安置。规矩讲清楚。
”老周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示意我们跟他走。丙字区在防空洞的更深处,光线更加昏暗。
空气中那股混杂的气味更加浓烈。所谓的“安置”,不过是在冰冷潮湿的水泥地上,
用粉笔画出的一个勉强能躺下两个人的长方形格子。旁边紧挨着其他格子,
几乎没有隐私可言。有人蜷缩在薄毯里发抖,有人在昏暗光线下摸索着啃一块黑乎乎的东西。
老周丢给我们一条散发着霉味的薄毯和半瓶浑浊的水。“省着点。”他丢下硬邦邦的三个字,
转身就走。我扶着阿珍在冰冷的“格子”里坐下,用薄毯裹住她瑟瑟发抖的身体。
小女孩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干裂,大眼睛里全是惊魂未定的恐惧,死死抓着我的胳膊。
“没事了…暂时…没事了…”我拍着她的背,声音干涩地安慰着,连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防空洞里压抑的气氛,老金那冰冷的眼神和话语,都像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
丝毫感觉不到安全。阿珍只是摇头,把小脸更深地埋进我的胳膊里,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5 饥饿与绝望“饿…赵远哥…好饿…”过了很久,她才发出细微如蚊蚋的声音,带着哭腔。
饥饿感也像苏醒的野兽,在我空荡荡的胃里疯狂撕咬。从便利店逃命到现在,滴水未进。
我环顾四周,昏暗的光线下,人们大多麻木地坐着躺着,眼神空洞。不远处,
一个瘦得脱形的男人正小心翼翼地从一个铁皮罐头里刮出最后一点粘稠的糊状物,
贪婪地舔着手指。食物!在这个绝望的堡垒里,食物和水显然是最稀缺的资源。“你待在这,
千万别动,也别出声。”我低声嘱咐阿珍,把她往墙角阴影里又塞了塞,
“我去看看能不能弄点吃的。”阿珍惊恐地抓住我的衣角,大眼睛里瞬间又蓄满了泪水,
无声地哀求着。“我很快回来,保证!”我狠心掰开她冰凉的小手,强迫自己站起来,
踉跄地朝着刚才进来时看到的、似乎是“分发点”的方向走去。那里围着几个人,
一个穿着同样油污围裙、面无表情的壮妇正用一把大铁勺,
从一个半人高的铁桶里舀出稀薄的、看不出内容的糊糊,分给排队的几个人。
队伍缓慢移动着,每个人拿到那一点点糊糊,都像捧着珍宝,立刻躲到一边狼吞虎咽。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带着酸味的食物气息。我排在队伍末尾,胃里火烧火燎。
轮到我时,铁桶几乎见底了。壮妇瞥了我一眼,眼神冷漠得像看一块石头,
铁勺在桶底刮了刮,勉强舀出小半勺灰褐色的糊糊,
倒进我伸出的、用捡来的一个破塑料碗里。“新来的?下回赶早。”她毫无感情地说完,
砰地盖上桶盖。这点东西,连塞牙缝都不够。我端着碗,看着碗底那点可怜的糊糊,
心里发沉。阿珍还在等着。我端着那点可怜的糊糊,正要往回走,
一个瘦高、眼神闪烁的男人凑了过来。“嘿,新来的?”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讨好的笑,
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这点玩意儿,喂鸟都不够吧?想不想……弄点真正能填肚子的?
”他搓着手指,做了个隐晦的手势。我警惕地看着他:“什么意思?”“跟我来,有好活儿。
”他神秘兮兮地朝防空洞更深处、靠近那扇巨大金属门的方向努努嘴,
“那边……‘守夜’的兄弟,有时候能捞点油水。运气好,能分到罐头!肉罐头!”肉罐头?
这三个字在极度饥饿的状态下,如同魔鬼的诱惑。我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阿珍苍白的小脸在我眼前闪过。她需要营养。“什么活儿?”我追问,声音干涩。
“去了就知道了,又不让你白干。”瘦高个含糊地说着,转身就往那个方向走,
似乎笃定我会跟上。犹豫只持续了一秒。饥饿和对阿珍的担忧压倒了警惕。我端着破碗,
跟在他后面,穿过拥挤麻木的人群,走向防空洞入口附近。这里靠近那扇巨大的金属门,
光线更加昏暗,空气似乎也更冷。
几个穿着同样深灰色工装、手里拿着缠着铜丝铁棒的男人散乱地靠在墙边,神情疲惫而警惕。
角落里堆放着一些工具和杂物,还有几个鼓鼓囊囊的麻袋。
瘦高个把我带到一个穿着工装、脸上有道新鲜疤痕、眼神凶狠的男人面前。“疤哥,新来的,
看着还算有把力气。”瘦高个谄媚地说。疤哥上下打量着我,像在审视牲口。
他手里掂量着一把沉重的消防斧,斧刃在昏暗光线下闪着寒光。“规矩懂吗?”他声音嘶哑。
我茫然摇头。“简单。”疤哥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待会儿门开条缝,
你负责把‘东西’推出去。手脚麻利点,别让那玩意儿涌进来。干好了,分你半罐午餐肉。
”推东西出去?什么东西?我心头猛地一沉,有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没等我细想,
疤哥猛地一挥手:“准备!”守在门边的另外两个工装男人立刻紧张起来,
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个类似汽车遥控器的装置。疤哥走到巨大的金属门旁,
在一个隐蔽的角落摸索着。那里似乎有一个极其狭小的、仅供手臂伸出的观察口或传递口,
被厚重的铁板覆盖着。疤哥猛地掀开那块铁板!
“嗡——”刺耳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在防空洞内响起!是那种老式防空警报,凄厉、悠长,
瞬间撕裂了洞内沉闷压抑的空气!警报声如同冰冷的鞭子,狠狠抽在每一个幸存者的神经上。
原本麻木呆滞的人群瞬间像炸了锅的蚂蚁!
惊恐的尖叫、混乱的推搡、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绝望的浪潮席卷了整个空间。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本能地朝着远离那扇巨大金属门的方向疯狂后退、拥挤、践踏!“别乱!
关灯!关灯!”老金沙哑的咆哮声在混乱中响起,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恐慌。“啪!啪!啪!
”洞顶那些惨白的应急灯管,一盏接一盏地迅速熄灭!黑暗如同实质的墨汁,
瞬间吞噬了整个防空洞!只有靠近金属门附近,还残留着几盏微弱的光源,
像是黑暗汪洋中的孤岛。绝对的黑暗带来了更深的恐惧,人群的混乱和哭喊反而更加剧烈。
黑暗中,我被人流裹挟着踉跄后退,手里的破碗早就不知道摔到哪里去了。“动手!
”疤哥在仅存的光源下,对着我和瘦高个低吼!借着那几盏惨淡的灯光,
我看到瘦高个和一个工装男人,正粗暴地从角落里拖出一个人!那是个极其虚弱的男人,
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眼窝深陷,神志不清,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呻吟。他被两人架着,
像一具没有生命的破麻袋。疤哥狞笑着,猛地拉开了那个狭窄传递口的厚重挡板!
外面灰雪“沙沙”的死亡之音瞬间清晰了数倍!一股带着灰雪冰冷气息的风猛地灌了进来!
“快!推出去!”疤哥对着我厉喝,指向那个传递口。
瘦高个和工装男人正奋力把那垂死的男人往那个狭窄的开口里塞!那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爆发出最后一点力气,发出微弱的、如同野兽般的呜咽和挣扎。我僵在原地,血液都冻住了。
他们……他们要把活人……推出去喂灰?!“你他妈愣着干什么?!”疤哥见我没动,
眼中凶光毕露,抬起穿着厚重皮靴的脚,狠狠朝我踹了过来!
6 黑暗中的真相剧痛从小腹传来,我闷哼一声,被踹得向后踉跄几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混乱中,我看到瘦高个和工装男人已经粗暴地将那个挣扎的、垂死的人上半身塞出了传递口!
“呃啊——!!!”一声短促到几乎听不见的、极度痛苦的惨嚎从传递口外传来,
瞬间被“沙沙”的潮水声淹没。传递口外,灰雪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瞬间沸腾了!
灰色的物质疯狂地涌向那个小小的开口,粘附在那个还在微微抽搐的身体上。
那人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灰、干瘪、崩解!就在这地狱般的景象中,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个负责开门、拿着遥控器的工装男人,
正死死盯着传递口外那疯狂吞噬的灰雪,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专注?
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他似乎在观察什么。
疤哥则迅速将传递口的厚重挡板猛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景象和声音。“妈的,废物!
”疤哥啐了一口,看都没看那个消失的人,转头对瘦高个说,“记上,丙字区17号,
耗尽了。”语气平淡得像在记录一件物品的报废。瘦高个掏出一个小本子,
就着昏暗的光线记着什么。疤哥从一个麻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扁平的铁皮罐头,
随手丢给瘦高个。“你的。”他又瞥了一眼还靠在墙上、胃里翻江倒海的我,眼神轻蔑,
“没用的东西,滚!”瘦高个拿着罐头,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扶着冰冷的墙壁,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刚才那活人被灰雪吞噬的无声景象,
像烙印一样刻在视网膜上。他们……他们竟然在用活人喂养那些灰雪?!
老金所谓的“怕饿”……难道是指这个?!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比外面的灰雪更让人绝望。我失魂落魄地挤过依旧混乱惊恐、在黑暗中瑟瑟发抖的人群,
凭着记忆摸索回那个冰冷的“丙字区”格子。黑暗中,
我摸到了阿珍蜷缩在角落里的、小小的身体。她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抱住了我的腿。
“赵远哥…外面…好吵…好可怕…”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哭腔。我紧紧抱住她,
试图用自己同样冰冷的身体给她一点微不足道的暖意,喉咙哽咽得说不出话。
这个看似安全的堡垒,比外面吃人的灰雪更加黑暗,更加令人作呕。
“阿珍不怕…不怕…”我机械地重复着,声音嘶哑空洞。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心脏,
越收越紧。不知过了多久,洞顶的应急灯管才一盏盏、极其缓慢地重新亮起。
惨白的光线再次笼罩这个巨大的坟墓。人群渐渐平息下来,
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沉重喘息和压抑的哭泣。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刚才那个可怜人最后一丝绝望的气息。老金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带着一种刻意的、安抚人心的疲惫:“都看到了吧?外面那玩意儿饿疯了!警报是提醒大家,
它们想冲进来!幸亏我们反应快,关了灯,它们找不到门,退回去了!都给我打起精神!
加固工事!不想死的就给我动起来!”谎言!赤裸裸的、用无数人命堆砌的谎言!
着周围那些幸存者脸上茫然、恐惧、最终又变成麻木和一丝对老金“英明决断”的感激表情,
胃里一阵翻搅,几乎要吐出来。这个防空洞,根本不是什么避难所,而是一个巨大的饲养场!
我们所有人,都是待宰的牲畜!老金和他那些穿着工装的“救援队”,是饲养员,也是屠夫!
就在这时,怀里的阿珍突然猛地一哆嗦,小小的身体瞬间绷紧!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猛地从我怀里抬起头,那双大眼睛里不再是单纯的恐惧,
而是一种极其陌生的、带着剧烈痛苦和混乱的茫然。她死死盯着防空洞的穹顶,
瞳孔似乎在微微放大、收缩。“来了…又来了…好多…好饿…”她发出梦呓般的声音,
小脸痛苦地扭曲着,细瘦的手指用力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吵…好吵…它们在叫…饿…好饿…”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来了?什么来了?灰雪?
警报并没有响啊!老金他们也没有任何动作!她怎么会……“阿珍?阿珍!
”我用力摇晃她的肩膀,试图让她清醒,“你说什么来了?哪里?
网友评论
小编推荐
最新小说
最新资讯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