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字吧。"
霍景深将离婚协议书推到我面前，那张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我们刚才讨论的不是结束三年婚姻，而是一笔普通的商业交易。
我低头看着那份协议，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净身出户，一分钱都不要，连我当初带进霍家的嫁妆都不准带走。
"霍景深，你还真是够狠的。"我苦笑一声，拿起笔就要签字。
"等等。"他突然开口，我以为他要改口，心脏不争气地跳快了几拍。
然而他只是冷冷地说："记得把结婚戒指摘下来，那是霍家的传家宝，不是你配拥有的东西。"
我的手僵在半空，感受着无名指上那枚钻戒的重量。三年前他亲手为我戴上时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林晚晚，从今天起你就是霍家的少夫人了。"
如今却要我亲手摘下来。
"好。"我声音平静得可怕，连自己都吓了一跳。我摘下戒指放在桌上，那颗五克拉的粉钻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霍景深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
我在离婚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每一笔都写得工工整整，就像三年前签结婚证时一样认真。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陌生人了。"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霍总，后会无期。"
说完我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走得决绝。
身后传来椅子移动的声音，霍景深似乎站了起来，但我没有回头。
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阳光格外刺眼。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三年的婚姻就这样结束了。
手机***响起，是我最好的闺蜜苏小小打来的。
"晚晚，怎么样了？那个狗男人有没有为难你？"
"离了。"我简短地回答。
"太好了！我早就说过，霍景深那种高高在上的豪门少爷根本配不上你。走，我带你去庆祝，今晚不醉不归！"
我正要回答，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我面前。车窗摇下，露出霍景深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上车，我送你回去收拾东西。"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打车。"我冷淡地拒绝。
"林晚晚，别装了。你身上除了那套衣服什么都没有，连车费都付不起吧？"他的话像利剑一样精准地戳中我的痛处。
确实，我净身出户，银行卡里只有几百块钱，连打车回别墅的钱都勉强。
"我说了不用。"我倔强地转身就走。
然而那辆车却缓缓跟在我身边，引来路人纷纷侧目。
"你这样跟着我算什么？"我终于忍不住转身质问。
霍景深推开车门下来，三两步走到我面前。他身高一米八八，我即使穿着高跟鞋也要仰视他。
"我只是不想让人说霍家刻薄前妻。上车，这是最后一次。"
我知道他说得对，以我现在的经济状况，确实需要回霍家把我的私人物品拿走。而且霍家别墅在市郊，打车要两个小时，车费至少三百块。
"好。"我咬牙上了车。
车内很安静，只有引擎的轻微震动声。我坐在后排，霍景深坐在副驾驶，我们之间隔着一个世界的距离。
"苏雅琴什么时候回来？"我突然开口问道。
霍景深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下个月。"
苏雅琴，霍景深的白月光，霍家千金，他的初恋女友。三年前她去国外留学，霍景深迫于家族压力和我结婚。如今她要回来了，所以他急着和我离婚。
"早该离的。"我自嘲地笑了笑，"三年的替身当得也够久了。"
"你知道就好。"霍景深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闭上眼睛不再说话。是啊，我一直都知道，知道他不爱我，知道我只是一个替身，知道这段婚姻不会有好结果。但我还是飞蛾扑火般地爱了三年，直到今天才终于死心。
车子拐进霍家别墅的大门，这栋占地三千平的豪宅即将成为我生命中的过客。我在这里生活了三年，却从来没有感受过家的温暖。
"一个小时够吗？"霍景深问道。
"够了。"我下车朝别墅走去，"毕竟我本来就没什么东西。"
走进那间我住了三年的主卧，我开始收拾自己的物品。衣服、化妆品、几本书，还有一个装着我和妈妈合影的相框。
收拾的时候我发现了抽屉里那份霍景深的体检报告，那是他去年做的全面体检。我当时偷偷收着，想着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及时提醒他注意身体。
现在看来真是可笑，我这个假妻子操的什么心。
我正要把报告扔进垃圾桶，突然注意到其中一项检查结果：严重贫血，建议立即就医。
这份报告的日期是半年前，但霍景深从来没有提过身体不适，更没有去医院治疗。
不关我的事了。我在心里默念着，还是把报告扔进了垃圾桶。
拉上行李箱，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房间。墙上还挂着我们的结婚照，照片里的霍景深笑得很勉强，而我却笑得很开心，真是讽刺。
走到楼下，霍景深正站在客厅里接电话，声音比刚才温柔了许多："嗯，我知道了，你安心在那边，我很快就......"
看到我下楼，他匆匆挂断电话。
"收拾好了？"他问。
"嗯。"我拖着行李箱朝门口走去。
"等等。"他再次叫住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这里有一百万，算是我给你的补偿。"
我看着那张卡，心里涌起巨大的屈辱感。
"霍景深，你觉得我是什么？三年的青春，三年的真心，在你眼里就值一百万？"
"这已经很多了。"他皱眉，"以你的出身，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钱。"
"收起你的施舍吧。"我冷笑，"我林晚晚就算去要饭，也不会要你一分钱。"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霍景深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得可怕。
走出霍家大门的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虽然前路未卜，但至少我自由了。
回头看了一眼这栋别墅，我在心里默默告别：再见了，霍景深，再见了，这三年的错误。
从今往后，林晚晚要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