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鸦先生构图

第一章 颜料溅上帆布包时，他耳后银钉在闪夏晚星抱着最后一摞旧书往家走时，

巷尾突然传来 “滋啦 ——” 一声脆响。像是有人把星星揉碎了，

银灰色的颜料呈抛物线飞出，不偏不倚砸在她米白色的帆布包上，晕开一大片狼藉。

那包是妈妈送的毕业礼物，侧面还绣着朵小雏菊，此刻雏菊的花瓣边全沾了脏污，

像被雨水打蔫的花。“你干什么啊！” 晚星急得快步冲过去，伸手就扯住了对方的袖子。

连帽衫滑落的瞬间，她撞进一双漫不经心的眼睛 —— 男生下颌线锋利，

唇瓣抿成一条冷硬的线，耳后还钉着颗银色的小钉，在暮色里闪着冷光。

他指尖还捏着涂鸦罐，颜料顺着指缝往下滴，滴在青石板路上，像一串破碎的星。

听到她的声音，他只是掀了掀眼皮，语气里带着点痞气的漫不经心：小老板管得挺宽？

这墙都快塌了，我画了还能挡挡丑。晚星被他的态度噎了一下，更气了。

她把帆布包往身后藏了藏，皱着眉瞪他：再丑也不能乱涂！这是破坏公物，

我要打电话给物业！她边说边摸手机，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了包上的颜料，

黏糊糊的触感让她鼻子一酸 —— 这包她平时都舍不得装重物，现在却被弄成这样。

陈野没跟她争，只是从口袋里摸出包纸巾递过来。他的指尖蹭过她的手背，

带着点颜料的凉意，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橘子汽水。算我赔你，别小题大做。他说完，

转身就往巷口走，黑色的连帽衫融进暮色里，

只留下墙上半幅没画完的图案 —— 是个举着书本的小女孩，头顶悬着颗小小的星星。

晚星捏着那包纸巾，站在原地愣了半天。直到晚风卷着桂花香吹过来，她才低头看纸巾包装，

上面印着一行小字：凉山小学图书馆捐赠计划。她心里的火气莫名消了一半，

再抬头看那幅未完成的涂鸦，小女孩的裙摆画得软软的，

倒不像个 “小混混” 会画的东西。回到家，晚星把脏掉的帆布包小心翼翼泡在盆里，

指尖戳着颜料印子叹气时，突然摸到包侧的口袋里有张硬纸。掏出来一看，是张便利贴，

上面的字迹潦草却有力：明天傍晚，巷尾涂鸦墙，给你补个新图案。

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雏菊，歪歪扭扭的，像刚学画画的小孩。晚星盯着那朵小雏菊，

嘴角忍不住往上翘。她把便利贴夹进常读的《小王子》里，

指尖反复摩挲着纸面 —— 原来那个看起来凶巴巴的男生，也不是那么坏嘛。而另一边，

陈野回到出租屋，把今天涂鸦赚的五百块塞进一个写着 “凉山小学” 的信封里。

桌角摆着张泛黄的照片，是他十岁那年在山区图书馆拍的，

手里举着本封面掉了皮的《格林童话》。他想起刚才那个护着帆布包的小姑娘，

耳朵尖悄悄发烫 —— 她皱着眉的样子，倒像极了照片里那个把童话书抱在怀里的自己。

他翻出颜料盒，挑出白色和浅黄的颜料挤在调色盘里，对着空画布发呆。补什么图案好呢？

他咬着笔杆想，突然想起她帆布包上的雏菊，就画雏菊吧，傻子应该会喜欢。

第二章 窄巷躲城管时，他的呼吸扫过我耳朵第二天傍晚，晚星提前关了书店。

她抱着洗干净的帆布包往巷尾走，心里有点慌慌的 —— 既怕那个男生不来，

又怕他来了之后，画的图案不好看。结果刚拐进巷口，就看见陈野蹲在地上。

他穿着件黑色的工装夹克，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串着的银色链子。

他正低头给她的帆布包补图案，白色的颜料在他指尖流转，一朵小小的雏菊渐渐成型，

和包上原有的刺绣刚好呼应。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雏菊？晚星惊喜地蹲下来，声音都软了。

陈野头也没抬，手里的画笔没停：上次看你书店门口挂了一串，傻子都能记住。话虽硬，

他的动作却很轻，避开了包上的刺绣，生怕蹭坏了。晚星看着他认真的侧脸，

突然觉得他耳后的银钉也不那么冷了。她想问他是不是在做公益，刚张开嘴，

就听见巷口传来城管的喊声：前面那个涂鸦的，站住！陈野的反应极快。

他几乎是立刻站起来，一把拽住晚星的手腕，拉着她就往旁边的窄巷里躲。巷子太窄，

两个人几乎贴在一起。晚星的后背抵着冰冷的墙，鼻尖刚好碰到他的外套，

颜料混着橘子汽水的味道涌进鼻腔，让她的心跳瞬间乱了。别出声。陈野低头跟她说，

声音压得很低。他的呼吸扫过她的耳朵，带着点温热的气息，晚星的耳朵瞬间红透，

像被太阳晒过的樱桃。城管的脚步声从巷口经过，越来越远。晚星松了口气，刚想说话，

却发现自己的手还被陈野攥着。他的手掌很大，掌心有点薄茧，攥着她的手腕时，

力道不算重，却让她舍不得挣开。那个…… 谢谢啊。晚星红着脸抽回手，

把帆布包抱在怀里。陈野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突然想逗逗她。

他伸手帮她把被风吹乱的刘海拨到耳后，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耳垂：怕什么？

我又不是第一次躲城管。晚星的脸更红了，她抱着帆布包往后退了半步：我才不怕呢！

我就是…… 担心我的包。陈野笑了，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瞬间没了之前的凶气。

放心，我的包比你重要。他说完，从口袋里摸出瓶冰可乐递给她，给，

赔你的精神损失费。晚星接过可乐，指尖碰到瓶身的凉意，心里却暖暖的。

她看着他手腕上的银链子，突然问：你是不是在给山区图书馆捐钱啊？

我看你纸巾包装上写了。陈野的动作顿了顿，眼神软了点：嗯，小时候在山区待过，

那边的小孩没什么书看。他没多说，

却从背包里拿出张照片递给她 —— 就是桌角那张泛黄的照片。晚星看着照片里的小男孩，

忍不住笑了：你小时候还挺可爱的嘛。现在不可爱？陈野挑眉，语气里带着点委屈。

晚星被他问得愣住，刚想回答，就听见书店方向传来熟客张奶奶的声音：晚星啊，

你在这儿吗？我得回去了！晚星慌慌张张地跟他道别，抱着帆布包往巷口跑。

跑了两步，她又回头冲他喊：明天我给你带热牛奶！陈野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笑。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可乐，发现瓶盖还没拧开 —— 刚才太急，忘了给她开瓶盖了。

他把可乐塞进背包里，心里却甜滋滋的：傻子还知道送热牛奶，不算太笨。之后的日子，

两人的交集越来越多。晚星每天都会在书店窗台上放一杯热牛奶，

杯底压着张手写书签 —— 有时是凌晨涂鸦别着凉，有时是今天读到一句诗，

像橘子汽水的甜。陈野总会把牛奶喝光，然后在杯底压一张小涂鸦，有时是颗星星，

有时是本打开的书。有次晚星帮熟客找书时，不小心从梯子上摔了下来。她刚疼得皱眉，

就感觉有人把她抱了起来。抬头一看，是陈野。他皱着眉，脸色很难看：笨死了，

找本书都能摔着。话虽凶，他的动作却很轻，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回柜台后，

还从背包里翻出碘伏和创可贴。你怎么来了？晚星忍着疼问。路过，听见你惨叫。

陈野帮她擦碘伏时，动作放得更轻了，下次再这么笨，我就把你书店的梯子扔了。

晚星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突然觉得脚踝不那么疼了。她小声说：谢谢你啊，陈野。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陈野的手顿了顿，耳尖悄悄红了。他没说话，

只是把创可贴轻轻贴在她的脚踝上，像在对待什么稀有的宝贝。

第三章 他把外套披在我身上时，情敌脸都绿了巷口新开了家咖啡馆，

老板是个叫许知远的男人。他长得温文尔雅，戴副金丝边眼镜，说话时总带着笑。

许知远常来晚星的书店买旧书，每次来都会带一束新鲜的洋桔梗。

晚星小姐的书店和洋桔梗很配，他把花递给晚星时，笑容温柔，干净又温暖。

晚星觉得他人很好，每次都会跟他聊几句诗，有时还会请他喝杯茶。许知远帮她整理过书架，

还约她周末去市图书馆看展览：那里有很多旧版的诗集，你肯定会喜欢。

晚星笑着答应了，没多想 —— 她觉得许知远就是个温和的朋友。可这一切，

都被陈野看在眼里。那天下午，陈野拿着刚画好的星空书店涂鸦稿，想给晚星一个惊喜。

结果刚走到书店门口，就看见许知远站在台阶上，正帮晚星系围巾。

他的手指轻轻碰到晚星的肩膀，动作温柔得刺眼。陈野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他攥着涂鸦稿的手指发白，快步走过去，一把把自己的黑色外套披在晚星身上。

外套上还带着他的体温，裹得晚星严严实实的。天这么冷，穿这么薄，想感冒？

陈野的语气硬邦邦的，带着明显的占有欲。他转头看向许知远，

眼神里带着敌意：她周末有事，去不了图书馆。晚星愣了愣，

抬头看陈野：我什么时候有事了？陈野捏了捏她的手腕，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想让他带你去？他的语气里带着点委屈，

像被抢走了玩具的小孩。晚星的心跳漏了一拍，突然明白他是在吃醋。她心里有点甜，

又有点慌，刚想解释，许知远却先开口了。他推了推眼镜，

笑容依旧温和：陈先生好像对晚星小姐很关心？她是我……

陈野想说 “她是我的人”，却被晚星拽了拽袖子。他把话咽回去，

改成了更霸道的一句：我关心谁，跟你没关系。许知远没生气，

只是笑了笑：晚星小姐是个好姑娘，希望陈先生能好好对她。说完，他转身回了咖啡馆，

没再回头。晚星看着许知远的背影，有点不好意思：你别这样，许老师人很好的。

为什么好？陈野把她拉进书店里，关上门，他看你的眼神，就像想把你拐走。

他把涂鸦稿放在柜台上，语气软了点，你看，我给你画的星空书店，好不好看？

晚星低头看向涂鸦稿，眼睛瞬间亮了。稿纸上，她的小书店被星空包围着，

门口站着个举着书签的小姑娘，旁边还站着个穿连帽衫的男生。这是…… 我们吗？

她指着画里的两个人，声音都在抖。陈野的耳尖红了，他挠了挠头：算是吧，

你要是不喜欢，我再改。我喜欢！晚星急忙说，她把涂鸦稿抱在怀里，像抱着个宝贝，

太喜欢了，陈野，谢谢你。看着她开心的样子，陈野心里的醋意瞬间没了。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喜欢就好。以后别跟那个许知远走太近，听见没？晚星点了点头，

心里甜滋滋的 —— 原来被人这么在乎的感觉，这么好。第四章 她躲着我时，

我连涂鸦都没心思画没过多久，陈野的朋友林飒来找他。林飒是个性格飒爽的女生，

留着短发，穿件黑色皮衣，一见面就拍着陈野的肩膀笑：哟，

听说你最近跟个书店老板走得很近？陈野没否认，只是从背包里拿出晚星送的热牛奶，

小口喝着。正好我没事，带我去看看呗？林飒跟着他往巷尾走，

刚好碰到晚星从书店里出来，手里还拿着杯热牛奶。这就是你说的小老板吧？

林飒笑着走过去，上下打量着晚星，长得真软，跟你这痞子样一点都不配。

晚星被她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她把热牛奶递给陈野，小声说：今天的牛奶加了糖。

陈野可从没带女生去过他的涂鸦工作室，林飒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调侃，

你还是第一个能让他天天喝热牛奶的人。晚星手里的牛奶杯差点滑掉。她看着陈野，

心里像被灌了口凉水 —— 原来他不是只对自己好，只是没带别人去过工作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