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痣诡镜我成了镜中魂

引子卫生间的镜子又在渗血了。不是鲜红的那种，是暗褐色，

像干涸多年的血痂顺着镜面纹路往下爬，在瓷砖上积成小小的滩，散着若有似无的铁锈味。

我伸手去擦，指尖刚碰到玻璃就猛地缩回 ——镜子是冰的。深秋的南方还没通暖气，

瓷砖缝里凝着潮气，但绝不会冷到这种程度。更诡异的是，擦过的地方没留下任何痕迹，

那些褐色纹路却在我眨眼的瞬间，顺着镜面爬得更快了，像有生命的虫子，

钻进了镜框的缝隙里。手机在这时疯狂震动，震得掌心发麻。来电显示是妹妹的号码，

我几乎是立刻接起，耳边却只有电流的滋滋声，夹杂着模糊的哭喊。“哥，

救…… 镜子里的东西…… 它抓我……”最后一个字没说完，电流声突然炸开，

尖锐得像玻璃划破耳膜。我攥着手机冲进客厅，正对玄关的穿衣镜里，

赫然映出个白衣女人的背影 —— 她梳着老式麻花辫，发尾沾着水珠，

垂在背后的手泛着青灰，指缝里还缠着几根褐色的发丝。我猛地回头。玄关空荡荡的，

只有妈妈留下的那面红木穿衣镜立在那里，镜面干净得能照出我发白的脸，

连一丝水汽都没有。鞋柜上的相框歪了，里面是我和妹妹去年的合照，

照片里妹妹笑得眉眼弯弯，眼角那颗褐色泪痣格外显眼。“神经了。” 我骂了句，

指尖却还残留着镜子的寒意。点开妹妹的微信对话框，

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昨天晚上十点十七分：“哥，外婆留的那面铜镜，你千万别碰。

我昨天擦它的时候，看见镜子里有个女人在笑。”那时我以为她是熬夜赶设计稿出了幻觉，

只回了句 “别瞎想，早点睡”。现在想来，那分明是她求救的信号。

第一章 消失的妹妹我赶到妹妹租的老楼时，天刚蒙蒙亮。

灰扑扑的 “福安里” 三个字掉了漆，墙皮剥落处露出里面的红砖，

爬满了墨绿色的爬山虎。楼道里飘着潮湿的霉味，混着楼下早点摊的油条香，

诡异得让人反胃。三楼的窗户破了个大洞，碎玻璃洒在楼下的煤堆上，反射着刺眼的光，

像一地的碎牙。“沈先生？” 穿警服的年轻人迎上来，胸牌上写着 “周明”。

他递来一副一次性手套，指尖泛白，“我们凌晨四点接到报案，现场有打斗痕迹，

但门窗都没被撬动过，像是熟人作案。”我戴上手套推开虚掩的门，

一股冷意先涌了出来 —— 不是深秋的凉，是那种钻进骨头缝里的寒意，

和家里镜子的温度一模一样。玄关处的铜镜正对着门口，黄铜镜身刻着缠枝莲纹，

花瓣的缝隙里卡着点暗红的东西，像是干涸的血。镜面磨得发亮，边缘却有道深深的裂痕，

此刻蒙着层白雾，我伸手擦了擦，雾散后，我的倒影里竟多了个模糊的女人轮廓，

就贴在我身后。“这镜子……” 周明凑过来，手指刚碰到镜身就突然 “嘶” 了声，

猛地缩回手，“怎么这么冰？比外面的气温还低好几度。”我心脏猛地一缩，

指尖的寒意顺着血管往上爬。妹妹的卧室在里间，衣柜被翻得乱七八糟，设计图散落一地，

她最喜欢的那件银杏叶卫衣丢在地上，衣角沾着块暗褐色污渍。我蹲下去摸了摸，

污渍已经干透，指尖却传来熟悉的寒意，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监控呢？” 我站起来，

目光扫过房间，墙上的时钟停在了十一点零三分，分针和时针都指向了裂痕的方向。

“坏了三天了。” 周明叹气，从口袋里掏出个笔记本，“这楼里住的都是老人，

大多睡得早。只有四楼的张婆婆说，凌晨一点左右听见你妹妹喊‘别拉我’‘镜子里有人’，

还听见玻璃碎的声音。”我走到卧室窗边，楼下的煤堆旁站着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攥着个竹篮，正死死盯着我。四目相对的瞬间，

她突然把竹篮往身后藏了藏，转身快步进了单元门，蓝布衫的衣角扫过煤堆，

留下道浅浅的痕迹。当晚我把铜镜带回了家。我不敢把它放在客厅，也不敢对着卧室，

最后塞进了阳台的储物柜，还压上了妈妈生前织的羊毛毯。可躺下没多久，

客厅就传来轻微的声响，像有人用指甲刮擦地板。我抄起床底的棒球棍摸出去，客厅没开灯，

月光从阳台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储物柜上。柜门开了道缝，那面铜镜正躺在地板上，

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镜面的裂痕里，正缓缓渗出血水，顺着地板的纹路，往我的卧室方向爬。

更恐怖的是，我的手机突然自动亮起，屏幕上弹出相册的界面，里面多出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妹妹的卧室，铜镜立在床头，镜中映出个白衣女人正趴在妹妹肩头，

女人的脸被头发挡住，只露出只青灰色的手，死死掐着妹妹的脖子。而现实里的妹妹闭着眼，

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眼角的泪痣像是滴在纸上的墨，晕开了一点。

拍摄时间是昨晚十一点零二分 —— 正是妹妹给我打电话的前一刻。照片的右下角，

还隐约能看见个竹篮的边缘，和楼下老太太手里的一模一样。

第二章 铜镜的秘密“这镜子是民国二十年的东西，” 古董店老板李叔用放大镜盯着镜身，

手指不停发抖，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你看这缠枝莲纹，

里面掺了阴刻符 —— 看见没，花瓣根部这道细纹，是‘锁魂符’的变种，

专门用来养鬼的。”我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身后的青花瓷瓶晃了晃，摔在地上碎成了片。“别急，别急。” 李叔赶紧捡起床单擦手，

又从抽屉里掏出个罗盘，罗盘的指针疯狂转动，指着铜镜的方向，“这镜子叫‘替身镜’，

以前大户人家用来挡灾，找个替身替自己受祸。但你这面不一样，

你看这裂痕 ——” 他指着镜面的裂痕，声音压得更低，“是被强行破过阵，

里面的东西跑出来了，现在正找新的替身补进去。”手机突然震动，

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我点开，照片里是福安里的那个老太太，

正站在我家楼下的老槐树下，手里拿着个布包，抬头望着我的窗户。

她的脸在树荫里看不太清，但嘴角弯成个诡异的弧度，像是在笑。照片的背景里，

老槐树的树干上，贴着张黄符，符纸已经泛白，边角卷了起来。我冲出古董店，

打车直奔福安里。老楼里静悄悄的，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我摸着墙往上走，每走一步，

都能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跟着我。到了三楼，妹妹租的房门虚掩着，

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细细的，像猫叫。我推开门，看见老太太跪在铜镜原来的位置，

面前摆着三炷香，香灰落成个奇怪的三角形，正好对着窗户的破洞。

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头发上别着个银簪子，正是外婆生前常戴的那支。“你是谁？

” 我攥紧棒球棍，声音有些发紧。老太太缓缓回头，她的眼睛里没有黑瞳，全是浑浊的白，

像蒙了层雾。“我是守镜人。” 她声音嘶哑，像是砂纸磨过木头，“那镜子里的东西，

是民国时的恶鬼，你外婆当年用自己的魂魄把它封了进去。三年前你外婆去世，封印就松了，

现在它要找两个替身才能彻底出来，你妹妹已经被缠上了。”她从布包里掏出个香囊，

递过来。香囊是深蓝色的，绣着缠枝莲，和铜镜上的花纹一模一样。我接过来，香囊很轻，

里面是晒干的艾草，还混着几根灰白的头发，摸起来硬邦邦的。“这个能暂时挡一挡，

” 老太太的目光落在我手腕上，我下意识地缩了缩手 —— 那里有个浅褐色的胎记，

和外婆的一模一样，“但要救你妹妹，得找到镜子的另一半。当年你外婆破阵时，

镜子碎成了两块，另一半被恶鬼的同伙拿走了，现在它们要合在一起，打开封印。

”我攥着香囊的手突然一凉，低头看见手背爬着道红痕，像是被指甲刮过，红痕的形状，

和香囊上的缠枝莲纹一模一样。“谁是恶鬼的同伙？”“小心你身边的人。

” 老太太的脸突然扭曲，眼睛里的白雾更浓了，“尤其是…… 戴银镯子的人。

”她话音刚落，整个人突然往后倒去。我伸手去扶，却只摸到一片冰凉的空气，

老太太的身影像水汽一样散了，只剩下地上的三炷香和那个三角形的香灰堆。香还在烧着，

青烟袅袅，飘向窗户的破洞。我蹲下去，看见香灰堆里，竟嵌着半片指甲 —— 青灰色的，

指甲缝里还卡着点褐色的发丝，和镜中女人手的颜色一模一样。

第三章 镜中倒影我把香囊挂在脖子上，当晚就做了噩梦。梦里我站在福安里的楼道里，

每扇门都开着，每个房间里都摆着那面铜镜。铜镜的镜面亮得刺眼，映出我的脸，

却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我想走，脚却像灌了铅，只能看着镜中的自己抬起手，

用指甲划着自己的脸，一道道血痕在脸上绽开，鲜血顺着下巴往下滴，落在地上，

汇成小小的血泊。而现实里的我，脸颊突然传来尖锐的疼，像是真的被指甲划破了。“哥。

”妹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软软的，带着哭腔。我回头，看见她站在三楼的拐角，

穿着那件银杏叶卫衣，头发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滴，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哥，我好冷，镜子里的东西抓着我的脚，我走不动。”她一步步走近，

我突然发现她的脚没有沾地，整个人像飘在半空中，卫衣的衣角纹丝不动。更恐怖的是，

她的脸白得像纸，眼角的泪痣变成了黑色，嘴角挂着和照片里一样的诡异笑容。“别过来！

” 我后退，后背撞到了墙上，身后的门突然 “吱呀” 一声开了，里面冲出个白衣女人，

头发遮住了脸，青灰色的手直接抓向我的喉咙 —— 她的指甲很长，泛着冷光，

指尖还沾着点暗红的东西。我猛地惊醒，冷汗浸透了睡衣，心脏狂跳，

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脸颊还在疼，我摸了摸，指尖沾到点温热的液体，镜子里的我，

右脸颊真的有一道浅痕，正在慢慢渗血。客厅里传来铜镜转动的声音，“咕噜噜” 的，

像有人在推它。我摸出枕头下的美工刀，一步步挪出去，客厅没开灯，月光从窗户照进来，

落在地板上的铜镜上。铜镜正对着我的卧室门，镜面的裂痕扩大了不少，

里面的血水流到了地板上，顺着纹路爬，在我脚边绕了个圈。而镜中的我，

正对着现实里的我，缓缓抬起手。我下意识地抬手，镜中的动作和我分毫不差。但下一秒，

镜中的我突然笑了，嘴角裂到耳根，露出满口黑牙，牙齿缝里还卡着点褐色的发丝。

它抬起手，指向我的脖子，我摸了摸，香囊不知何时开了口，里面的艾草和头发散了一地，

只剩下个空壳。我转身就跑，却撞到了个人，怀里的美工刀掉在地上，

发出 “哐当” 一声响。“沈先生？” 是周明，他手里拿着个文件袋，额头上全是汗，

“我查到你妹妹失踪前，联系过一个叫林晚秋的女人，她们上周见过三次面。

”他递过来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女人穿着白大褂，站在市立医院的走廊里，

手里拿着个病历本。看到她脸的瞬间，我浑身的血都凉了 —— 这张脸，

和我在镜子里看到的白衣女人，长得一模一样，尤其是眼角那颗泪痣，褐色的，

和妹妹的位置丝毫不差。“她是市立医院的心理医生，” 周明继续说，声音有些发颤，

“但三年前突然辞职了，医院说她是因为‘精神问题’。有人说，

她辞职后就住在福安里附近，还有人说…… 见过她半夜在老槐树下烧纸。

”他的话突然断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手。我顺着他的目光低头，

看见自己的手背在流血，那道红痕裂开了道口子，鲜血顺着指尖往下滴，

在地板上汇成小小的一滩，形状像极了铜镜上的缠枝莲纹。“你怎么了？

” 周明伸手想扶我，我猛地躲开 —— 他的手腕上，戴着个银镯子，

款式和外婆生前戴的一模一样，镯子上刻着缠枝莲纹，花瓣的缝隙里，卡着点暗红的东西。

第四章 守镜人的谎言“你外婆当年封的不是恶鬼。

”林晚秋的公寓在老城区的一栋居民楼里，楼道里飘着中药味，每扇门上都贴着黄符。

她的家门没锁，推开门，一股寒意涌了出来，客厅里摆满了铜镜，大大小小的，

每个镜面都蒙着白雾，反射着微弱的光。林晚秋坐在沙发上，穿着件白色的连衣裙，

手里端着杯茶，指尖泛着和铜镜一样的冷意。“是她自己。”我手里的茶杯差点摔在地上，

热水洒在手上，却感觉不到疼 —— 我的手已经和铜镜一样凉了。林晚秋站起来，

走到最大的一面铜镜前，伸手擦了擦镜面。白雾散去，镜中映出个老妇人的身影，梳着发髻，

戴着银簪子，正是外婆。“你外婆是沈家最后一任守镜人，这镜子里封着的不是恶鬼，

是沈家的血脉诅咒。民国时，沈家先祖为了活命，用全家的性命和恶鬼做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