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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22

得知我怀孕那天,分分合合十年的竹马终于把我踹了。他迅速抽身,转头宣布了订婚对象。

我沦为圈内笑柄,最难捱的时刻,是裴颂陪着我。所有人都说:“江漓是舔狗的话,

那裴颂就是战狼了,上赶着帮人养孩子。”“男主抛弃女配了,男二才有机会上位啊。

”裴颂挡下所有风言风语,一如过去一直默默守护。我同意求婚那天,

高大俊朗的男人头一次红了眼睛。“阿漓,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婚礼当天,

我意外穿越到七年之后。三十五岁的裴颂声音冷酷,一脸不耐地看着我。“说吧,

怎么样你才肯同意离婚?”1“我愿意。”我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接上司仪的话。好几秒后,

才意识到周围环境不对。没有热烈的尖叫,没有宾客,也没有裴颂的回应。

上一秒还在婚礼现场红了眼睛看着我的人,现在脸上只有冷漠。听到我的回答,

裴颂紧皱的眉头松了。“既然你同意……”“离婚?”我反应过来:“为什么?

”空气沉默了几秒。裴颂声音沉沉:“江漓,能不能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反悔?

”“纠缠到这个地步就没意思了吧?一定要闹到不能收场才开心?

”满是不耐的脸庞和冷漠的声音,让我觉得有些恍惚。裴颂在我面前从没有过这样的表情。

结婚之前,他向我求过四次婚。前三次我都拒绝了,我害怕,他也会让我难过。

是他一次次地告诉我:“阿漓,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一辈子缠着你,求求你,

不要丢下我。”“给我一个机会好吗?”甚至在心口纹了一颗朱砂痣。代表我。

我愣愣看着他的脸,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落差。

裴颂不耐烦地把文件丢在桌上:“想好了就直接联系我,我最多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不然就直接走法律程序。”2我迟钝地低头,文件封面上硕大的黑体字刺眼。

离婚协议书。裴颂已经签了字,熟悉的字迹上一分钟还在我眼前。他知道我喜欢中式婚礼,

所以订婚书都是亲手写的。而现在签在白纸上。我掐了自己一把,很痛,

但没有从这个噩梦中醒过来。锋利的纸边划破手指,染在离婚协议书上。

像婚礼上绑在我和裴颂手上的红绳。手机震动拉回我的思绪。屏幕上显示2025年,

我和裴颂婚礼七年之后。小王:裴先生开车往滨河公园方向走,目的地应该是城西。

我往上划动,里面全是裴颂的行程。和住在城西女人的照片。聊天记录显示,

三个月前开始,我雇了这个私家侦探。而在一周前,我让他查了这个女人的详细信息。

想要准备会面谈判。叶晚,27岁,温渠人。三年前进入裴先生公司实习,

后直接调做助理。联系方式……,不过江小姐,现在直接和她谈可能并不合适。

侦探大概见多了这种扯头花,劝我谨慎考虑。这个电话没有打出去。

手指不自觉划动那一张张亲昵的照片,反复放大。眼眶酸热,屏幕被泪水染得一片模糊。

没等我拨通那个电话,号码却先一步跳了出来。“接这么慢。”叶晚的声音轻快,

带着显而易见的得意:“你不是很想见我吗?”3看见叶晚的第一眼,我几乎怔在原地,

脚步沉重。她比照片上更像我,不过年轻许多。咖啡店是她定的,看起来是熟客。

服务员快步走过来:“您又来了,这次也是老样子吗?”“换成牛奶吧。

”叶晚挑眉:“怀孕了,医生说要控制摄入***。”看到我发白的指节,

她像是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啊,戳到你的伤心事了。”“我这个人比较直接,

就实话实说了,哪个男人不渴望有自己的孩子?”“既然你不能做到,

难道还不允许别人为他做吗?”我愣愣地看着叶晚的小腹,手心刺痛。七年前,

我的第一个孩子没有保住,加上流产后大病一场,医生说以后很难再怀孕。

尽管裴颂从来不在我面前说,但我知道他很喜欢孩子。所以我背地里一直在看医生,吃药。

我妈心疼得直掉眼泪:“明明小时候连感冒冲剂都不肯喝一口……”实在太难受了,

我边喝边吐,嘴里发苦也要把药咽下去。我很想和裴颂有个孩子,大家都说他很有女儿命,

以后一定会是个好爸爸。没想到七年了。我们还是没能有一个孩子。

4看着叶晚小心翼翼的样子,我终于知道裴颂为什么会这么着急。她怀孕了,

再过两个月就会显怀。他不想她大着肚子没有名分。察觉到我的目光,

叶晚伸手抚上平坦的小腹。“阿颂应该和你提过很多次了,财产分割的事情我没有意见,

该怎么分就怎么分。”“你们在一起那么久,也不希望最后闹得太难看吧。

”和裴颂如出一辙的语气。我几乎都能想到,他们在背后讨论了多少次。

怨怼过我多少次拖泥带水,死不放手。“我不离婚,

你就上不了位……你也会怕私生子遭人非议吗?”叶晚脸色未变,眉眼间全是鄙夷。

“觉得我肮脏,不择手段?”“明明没有感情了,却死拖着对方不放手,难道你就不恶心吗?

”我想三十五岁的我,在这七年婚姻里一定变得很懦弱。才连一个电话都不敢质问。

我直起身,刚端起热咖啡腹部就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几乎晕厥,勉强扶住桌沿才站稳。

叶晚提起包,警惕地看着我:“这个孩子要是没了,阿颂跟你没完!

”我死死忍住那阵翻涌的痛意,抓住桌角。“裴颂不准你见我吧?

要是知道你私下我威逼离婚……”叶晚脸色一变,嘟囔一声:“装什么。”5回到家,

我几乎是瞬间就昏厥过去。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窗帘透着丝丝缕缕的光,地板冰冷,

玄关凌乱,裴颂没有回来过。我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拖着疲惫的身体想找几片止疼药吃。

打开医药箱,里面却没有一瓶止疼药。全是分门别类放好的维生素,还有各个牌子的解酒药。

上面标签上,密密麻麻都是我的笔记。记录着裴颂什么时候该补充维生素,

哪种情况吃哪个牌子的解酒药更有效。箱子里还压着一本记录簿。2月27日,

裴某人挑食丢掉了饭盒里的水果,罚吃维生素C两粒。3月6日,

某人应酬逞英雄喝酒吐了,路上抱着我说了一路胡话。罚禁酒喝猪肚汤三天养胃。

3月13日,某人又忘记带解酒药……记录开始的时候很频繁,越往后翻越少。

直至最后,一片空白。我捻着那一张张发潮的纸,久久回不过神来。手机震动几下。

是我妈妈发来的消息。囡囡,你们也好久没回来了,妈妈爸爸很想你。

马上就要中秋了,这次会和小颂一起回来吧?我收回思绪,擦了擦眼睛,

打开裴颂的聊天框。成片的绿色泡泡里,只有寥寥几句回应。逛街觉得这条领带很衬你。

这个植株好像长颈鹿,你看像不像我们之前去大草原看到的那一只?

翻到了以前你最爱的歌,好久没听了。下雨了,记得多穿几件,

我给你行李箱里塞了围巾。炖了鱼汤,还有你最爱吃的白豆腐。裴颂:临时出差。

分享的事情全部变成独角戏,偶尔的回应,也只是敷衍。最后一条信息,是两个月前,

我提醒他。明天别忘了,答应了爸妈要回去一趟的。直到现在裴颂也没回。

6我打了电话过去,直到第三遍,裴颂才接。“有事?”“马上中秋节了,

爸妈希望我们回去一趟。”那边沉默了好一会,裴颂叹了口气,像是有些不耐烦。

我的心一时间坠入谷底。求婚之前,裴颂怕我想家,也为了让我父母放心。

答应每个节假日都会和我一起回去,最少保持两个月一次的行程。可现在,

我们已经大半年没有一起回家。“再说吧。”眼看裴颂就要挂断电话,

我先一步开口:“你之前答应了我的。”回家那天,裴颂还是回来了。

他神色冷淡地看着我坐进副驾驶:“江漓,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们的事情他们迟早会知道,我给你的时间已经够久了。”车窗外的景色极速后退,

小挂坠上的铃铛丁零作响。很欢乐,也很吵。裴颂应酬多,车内一直习惯放轻音乐缓解疲惫。

所以我给他选的小饰品都很安静,他之前最喜欢的,是我亲手绣的安神小荷包。可现在,

已经被替换成各种冷冰冰、撞起来乱响的金属饰品。看着饰品上缠在一起的链条,

我忍住酸涩开口。“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明明说出差,却在另一个城市为别人放烟花?

为什么答应了要一起做一百件事,记录簿的中间却变成了空白?为什么上一秒在求婚,

说永远爱我,转眼就跟另一个女人做尽浪漫的事情?我想不明白。裴颂猛地刹车,

看我的眼里淬着寒冰。“江漓,原来你也会这么在意欺骗和背叛吗?”7“什么意思?

”裴颂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你对我,就完全真实吗?”我愣了几秒,正想追问,

胃里却一阵抽痛。我跌跌撞撞下车冲进服务区,吐出来的却只有鲜血。镜子里的人面色惨白,

双颊凹陷。化妆品和大红唇也没法遮盖住溢出来的病气。我擦掉冷汗,

捂着抽痛的胃慢慢走回去。敲开车窗:“等下能不能掉头,

先送我去一趟医……”“今天你自己先回去吧。”裴颂盯着手机,

眉头紧锁:“公司那边出了点问题,我要马上回去处理。”我看了一眼他的手机。

聊天界面赫然是叶晚。“裴颂,我现在没法一个人回去,我很难……”车窗骤然升起,

把我的声音隔绝在外。我往前追了两步,瞬间天旋地转。喉头涌上腥甜,胃部一阵阵痉挛,

整个人蜷缩着倒在地上。陷入一片黑暗之中。8醒来时,周围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在服务区晕倒后,有好心人把我送到了最近的医院。我妈着急上火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

“囡囡,不是说七点就会到吗?是路上堵车了吗?”“妈,别担心。

”我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是裴颂公司临时出了点问题,我们紧急赶回去处理了,

可能……暂时回不了家了。”“没事就好。”我妈舒了口气:“妈妈爸爸知道你们忙,

下次过年再回来也行。”听着妈妈絮絮叨叨的声音,我鼻子顿时更酸了。上一段感情,

我年少气盛,一条道走到黑。我爸妈为***了不少心。连带着后面裴颂追我,

他们也不敢轻易放心。直到我流产后,裴颂日日陪护,多少次被拒之门外,

还是会厚着脸皮把真心捧到我眼前。他们也被这份诚意感动,默许了他的存在。婚礼上,

妈妈哭得眼睛都肿了。爸爸把我的手交给裴颂时,也红了眼眶。“叔叔阿姨放心,

我会让阿漓幸福一辈子的。”只是没想到,七年……只是过了七年。

我和裴颂就走到了这个地步。安慰好妈妈后我挂了电话,去拿报告。打开报告那一刻,

我手指一顿。夹紧纸张,指骨泛白。胃癌四期。9我不记得我在路上走了多久,

很贪恋迎面的冷风,可以让我头脑更清醒。回到家时,意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看见我,

裴颂几乎是瞬间从沙发上站起来,用力钳住我的手臂。“闹够了吗?”我皱眉看着他。

裴颂把一沓照片摔在桌上,里面每一张,我都在手机上看过。“江漓,你到底想怎么样?

”“找人跟踪她拍她,对她下手不就是想逼我让步?有什么你冲我来啊!

”叶晚怕我说出主动约见面的事,丢了个王炸。她早就知道有人***,

难怪这些角度亲密得恰到好处。我没有争辩的力气,只想躺下来好好睡一觉。

却被裴颂用力拽住,他眼睛愤怒得眼睛都红了,像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疼痛袭来,

我脱力地扶住柜子站稳:“叶晚手段挺高明的……”裴颂被我的笑刺痛,

几乎把我的肩骨揉碎。“江漓,你没资格这么看不起她。”“当然了,像你这样的人,

永远高高在上,怎么会觉得自己有问题呢?”“这个表情……真恶心,和你爸妈一样。

”他咬牙切齿,表情近乎扭曲。我愣了好一会,直起身一巴掌狠狠甩在裴颂脸上。

裴颂头偏在阴影里。“不准说我爸妈!”我疼得浑身发颤。“不准说?还是觉得我不配说?

”裴颂突然笑了,侧脸红印明显,发狠了钳住我再要打过去的手。“江漓,这么多年,

你心里都是这么想的吧。”10我呆愣愣地看着裴颂,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我爸妈没有对不……”“医院那次我都听到了!你爸妈就没看上过我吧?

觉得像我这样的人,根本不能给你幸福,觉得把宝贝女儿嫁给我很委屈。”医院?

我恍惚想起第一个孩子流产后,住院的那段时间。裴颂寸步不离的照顾我,

而我也终于慢慢开始接受他。我爸妈看我不再抗拒他的追求,明白我大概要放下了。

但是他们仍旧有所顾虑。“囡囡,爸妈知道你现在难受,

进入一段新感情或许能让你转移注意力,好受一些。”“可是如果你没忘记上一个人,

这对小颂也不公平。”他们欲言又止:“而且,小颂他现在还太过年轻,

爸妈相信他未来会有所作为,可结婚不是这么简单的事。爸妈希望你幸福,

而不是迫于眼前糟糕的局面,一时冲动妥协。”那时的裴颂,年轻,爱我,且贫穷。

我知道我爸妈担心什么,他们害怕我吃苦,更害怕我会再一次走进一条死胡同。

那是我向他们保证:“爸妈,放心吧。“除了你们,没有人会比裴颂更爱我。”结婚前,

我爸妈为了表示对裴颂的认可,主动给他投了一大笔创业资金。没想到,在他眼里,

那是高高在上的施舍。“承认吧江漓,你和你爸妈一样,哪怕和我在一起了,

还是对前男友念念不忘,就算是新婚夜前,也阻止不了你们再次见面。”裴颂步步逼近,

几乎要把我的手腕攥碎。新婚夜前,我确实和竹马见了一面。

那个浪子喝了点酒翻墙进了院子,突然怀念起从前的好来。“阿漓,

我知道你不是自愿嫁给裴颂的,只要你不吵着和我结婚,我们还是可以保持之前的关系,

我不介意……”他被我一巴掌扇醒。“你打我?”我狠狠又甩了一巴掌,

拿起旁边的酒瓶指着竹马。“以前跟你纠缠不清算我***,但我告诉你,

我是自愿和裴颂结婚的。”“你再说这种侮辱他的话,我不介意进一趟警察局。

”竹马看着我,忽然笑了。“江漓,看来你还是没变啊,这么相信爱情?

”“裴颂他和你不一样,你没资格和他相提并论。”“都一样啊江漓,是你太天真了。

”11钻入骨髓的疼痛几乎让我发不出声音,我咽下嘴里的血腥味,抬眼看着裴颂。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样的人?”裴颂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插入我的心口:“江漓,

你是不是觉得我之前卑微得像条狗一样追在你身后,就只配得到你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我爱你,就活该在你白月光的阴影下,当个一无所知的可怜虫,永远捡他剩下的残渣吃,

还得接住施舍跟你说谢谢?“不管我怎么做,都始终比不上那个把你丢掉的人,人有时候,

真的很***。你也是。”裴颂摔门离开,徒留一室黑暗。怀疑的种子早就种下,

此刻已长成苍天大树。再容不下我一句辩解。12住院之前,我去了一趟寺庙。

一步一步爬上山顶,在这里留下最后的愿望。希望妈妈爸爸身体健康,

希望我能够坚持得再久一点,让告别不那么突然。上完香,一个小僧走向我。“您又来了,

今天也去看姻缘树吗?”我怔了一瞬。想起来姻缘树上确实有我的念想。和竹马分手后,

我来山上想要解掉之前系的姻缘牌。树枝有点高,我踮着脚去拆,最后没抓稳。

那块求来的白头偕老的牌子弹了出去,却没落在地上。不偏不倚,

正好弹到了悄悄跟在我身后的裴颂怀里。他怕我生气,

嗫嚅着解释:“对不起阿漓……我只是担心你一个人出事。”我看着他手心的牌子出神。

那一刻,我真的觉得是神明的指引。告诉我,不管我摔得多远,多疼,裴颂都会接住我的。

一如过去他默默守护在我身边的十年。于是我牵着他的手:“系上吧。

”看他笨拙地系在原位,忍不住掐他一把:“系高一点啊,高一点更容易被神明看到。

你不希望他们祝我们白头偕老吗?”裴颂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我们?”他红了眼眶,

看起来笨笨的,怎么系都系不好,还把手指戳破了。那一天,我们在一起了。

我不知不觉走向姻缘树,这棵树几乎系满了,更多人往另一边新的姻缘树上系。

经过七年洗礼,那块牌子,早已褪色。我抬手想碰一碰,却在缝隙间,看见熟悉的身影。

裴颂抱着叶晚,叶晚伸长手臂,去探新树上的高枝。“够得着吗?”“再高一点再高一点。

”叶晚撒娇:“我要绑在最上面!”老旧的姻缘牌绳腐朽,我轻轻一拽,就掉在了地上。

上面裴颂的名字已经模糊到面目全非。只剩下一侧的江漓。巧合的固执。我拎起牌子,

转身离开。打通了裴颂的电话。“我想好了,我们离婚吧。”裴颂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快,

但还是松了口气:“行。什么时候?”“明天。”13第二天,我没能如约去见裴颂。

半夜侵袭而来的痛意实在无法忍受,再次昏迷之前,我拨打了120。紧急抢救醒来后,

才发现裴颂打了几十个未接电话。“江漓!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暴跳如雷:“一次又一次反悔是把我当猴耍吗?”我嗓子干哑得不行,喉间一股铁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