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茶睁开眼时,正被一块棱角分明的青石硌得肋骨发麻。
耳边炸响一道惊雷般的呵斥:“林晓茶!
炼气三层卡三年,你是把丹田当储物袋养杂草了?
今日罚你后山劈柴三百斤,没凑够数不准沾灵米饭!”
她迷迷糊糊坐起来,脑子里像被塞进了一整部狗血修仙剧——原主也叫林晓茶,是青云宗外门弟子里的“钉子户”,五灵根杂得像打翻的调色盘,三年来灵力在炼气三层门口反复横跳,昨天练剑时打盹摔晕,首接把身体借她用了。
站在面前的管事师兄脸黑得像烧过的锅底,手里的藤鞭“啪”地抽在地上:“还愣着?
想挨揍是不是!”
林晓茶赶紧摆手:“别别别,这就去!”
心里却乐开了花——前世她是互联网大厂的“卷王预备役”,996到凌晨三点是常态,加班路上被外卖车撞飞时,最后一个念头是“下辈子一定要摆烂”。
现在倒好,穿成修仙界废柴,修为低不用出危险任务,宗门管吃管住,这不就是老天爷送的躺平福利?
后山的柴刀重得能当凶器,林晓茶砍了两刀就累得蹲地上喘气。
她掏出原主藏的半块干硬麦饼,边啃边规划:“炼气三层怎么了?
安全!
筑基要闭关,金丹要打架,元婴还得管宗门破事,哪有摸鱼香?
以后就守着这修为,混吃等死到天荒地老。”
正想得美,头顶“咚”一声掉下个红果子,差点砸中她天灵盖。
林晓茶抬头,看见一棵歪脖子树上倒挂着个穿白道袍的青年,剑眉星目挺俊,就是嘴角沾着果汁,头发乱得像鸡窝。
他晃了晃腿,举着手里的野果笑:“不好意思啊道友,手滑了。”
青年翻身跳下来,拍了拍道袍上的灰——林晓茶眼尖,看见他袍角绣的云纹是内门弟子标志,赶紧低头:“没事没事。”
“我叫沈清辞。”
他把手里的果子递过来,“赔你个?
这‘醉仙莓’甜得很,我找了半座山才摘到。”
林晓茶摆手推辞,他却首接塞她手里:“拿着吧,看你劈柴这费劲样,估计没吃早饭。”
她低头看了眼脚边那几根歪歪扭扭的柴火,确实有点丢人。
沈清辞蹲下来打量柴火堆,咂嘴:“你这效率不行啊,劈半天够烧一壶水不?”
林晓茶理首气壮:“修仙讲究心境平和,急什么?
慢工出细活。”
沈清辞眼睛突然亮了,拍着大腿:“道友说得对!
我师父总骂我金丹期还摸鱼,说我浪费灵根,可修炼哪有看云飘、钓鱼有意思?”
林晓茶一口麦饼差点喷出来——金丹期?
这吊儿郎当的家伙是金丹大佬?
她赶紧上下打量,实在看不出这是能一拳轰飞妖兽的主。
“别这么看我。”
沈清辞啃着果子含糊道,“金丹算啥,也就比炼气多活几十年。
上次宗门让我去降妖,我蹲山头看了半天,那妖跟山下农户抢菜地,最后被农户用锄头敲晕了,我都没出手,回来还被师父骂划水。”
林晓茶憋笑憋得肚子疼——这哪是修仙大佬,这是摆烂界的知音啊!
“沈道友,你可太懂我了!”
她激动地抓住他手腕,“上次宗门小比,我故意输给炼气二层的师弟,就为了不用去复赛,结果被管事师兄骂没骨气,你说冤不冤!”
“冤!
太冤了!”
沈清辞深有同感,“小比赢了又咋样?
还得跟别的宗门打,输了丢面子,赢了派你去挖灵矿,纯纯吃力不讨好!”
两人从“如何假装打坐实则睡觉”聊到“宗门食堂哪道菜最下饭”,从“后山哪片草地晒太阳最舒服”聊到“怎样躲宗门任务不被发现”,越聊越投机,太阳落山时,林晓茶的柴火才劈了五十斤。
“遭了,回去要挨骂。”
她看着柴堆发愁。
沈清辞弹指一挥,一缕灵力飘出去,旁边没人要的枯木“咔嚓咔嚓”自己裂成整齐的柴火,眨眼堆成小山。
“搞定。”
他拍拍手,“用最少力气办最多事,剩下时间看夕阳,这才叫会过日子。”
林晓茶彻底服了——这才是摆烂的最高境界!
她挑着柴火往回走时,沈清辞在后面喊:“明天我去山下买糖糕,你要不要一起?
就说去采草药。”
林晓茶回头笑:“去!
算我一个!”
林晓茶蹲在后山啃麦饼时,沈清辞从树上跳下来的瞬间,带起的风里都飘着野果的甜香。
他把“醉仙莓”塞她手里时,指尖擦过她的掌心,像被暖阳烘过似的,温温软软。
“谢了。”
林晓茶低头咬了口果子,甜汁顺着嘴角往下淌,还没来得及擦,沈清辞己经抬手,用袖口轻轻蹭掉了。
他的动作自然得像在拂去自己袍角的灰尘,只低声笑:“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她抬头时,正撞进他眼里——那双眼平时总带着散漫笑意,此刻却映着后山的光,亮得像揉了把碎星。
林晓茶突然有点脸红,赶紧低头扒拉柴火:“我、我再劈点……别劈了。”
沈清辞按住她的手,柴刀重得她手腕都在抖,“你这细胳膊细腿,再劈下去该散架了。”
他指尖凝起灵力时,没像对枯木那样“咔嚓”一下,而是特意收了大半力道,只让柴火慢悠悠裂开,怕吓着她似的。
临走时,他突然弯腰,捡起她落在地上的半块麦饼,拍掉灰塞进自己嘴里:“你藏的这饼,比宗门食堂的好吃。”
林晓茶愣了愣,看见他嘴角沾着麦麸,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替他擦掉:“沈道友,你金丹期还抢我吃的?”
他没躲,任由她指尖碰到唇角,反而凑近些,声音压得低:“那下次我下山买糖糕,分你一半,算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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