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说我不是你妈妈的危害

十多年未回的老家，终于来了通电话。指尖刚触屏幕，民警的冷硬声线就砸过来。“喂，

李盼儿小姐吗？您儿子李耀祖将您母亲殴打致流产，需送入少管所矫治。

”我攥着手机的手猛地一僵——我丁克，哪来的儿子？还没等我追问，

听筒里突然炸响我妈张玉芳的哭喊，不是疼的，是急的：“别抓他，耀祖还小！

是我让他拿我肚子练拳的，你看这力道，连打胎费都省了！”下一秒，她的话锋骤然转向我，

淬着毒似的：“要抓就抓李盼儿！十多年不管爹妈，这种不孝女才该坐牢！

”我爸李强国的吼声紧跟着冒出来，蛮横得不讲理：“我家耀祖有岳飞风骨，

将来是要当将军。你们是见不得他好，想毁了他！还警察呢，我呸！”电话那头吵成一团，

我握着手机的指节泛了白——十多年前，我妈和我断绝母女关系，只因为我不肯结婚生孩子。

警察口中的儿子、爸妈拼死护着的李耀祖是谁？1.待我风尘仆仆赶到病房，

我妈张玉芳一改电话里的撒泼无赖样，整个人骄傲自得。

正向同房的人吹嘘：“我家耀祖体贴，见我一把年纪流产，

说什么都要下乡买人参喂养的老母鸡炖汤给我喝。“家里有个男丁还是不一样。

我头一个是丫头，冷心冷肺的，养她几十年，妈坐小月子都不来照顾。”说到最后，

很是不满。隔壁床照顾人的大婶听此话，惊道：“你有福，儿子这么孝顺。

你女儿也真不是个东西，你那儿子和女儿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随手递出一个橘子。

张玉芳长叹一口气。我推开门，喊一声“妈”。隔壁床的大婶对我怒目而视。“妈，

你和爸恩爱如常是好事，但是计生用品也不贵。“还有耀祖是谁啊？

你被他打流产怎么还不许警察带走他？”我将大包小包的补品放在床头，

老公林成业在我身后关上门。大婶拿着橘子的手顿住，拐个弯放到自己女儿手上。

“你个死丫头牙尖嘴利的，管上长辈的幸福了。这么多年不回来，我还以为你死在外头了！

“回来也不见带好东西，就这些便宜货打发叫花子呢！”张玉芳白伸手有点尴尬，

避重就轻地叨叨一通。老公林成业知道内情，

倒是为我打抱不平：“这些补品是盼盼花了将近十万买来的，

再说盼盼背井离乡这么多年不是你逼的吗？”张玉芳好似不认识林成业，

见外人也敢对她说三道四，大骂：“你谁啊，我们一家人的事要你掺和。

一个大男人还当上长舌公了，小心生儿子没屁眼。”我好声好气介绍道：“妈，

这是我老公林成业。当初我结婚给你和爸发请柬，你们没来。

结婚视频我也在微信上发过你们，你们没看吗？”张玉芳没好气道：“看什么看，

你以为我和你爸有你闲。”我苦笑，视频没空看，收钱却一点不含糊。

张玉芳上下打量林成业，见他衣着不凡，笑嘻嘻道：“女婿，我女儿你也娶回家了，

这彩礼我还没见着。难不成你想白嫖？给个88万，我女儿就是你的人。

”我知道我妈说话一向不过脑，但这番话着实让人难受。“妈，我没要彩礼。再说了，

你是嫁女儿，又不是卖女儿，只要我过得幸福，彩礼什么的都是虚的。”我急忙出声。

但张玉芳显然不这么想，她听完我说的话，脸涨得通红。“什么？！你没要彩礼？！

老娘费心费力养你，好吃好喝供你。从小到大，你要什么我给什么。你倒好，

一嫁人就替婆家做打算，彩礼都不要！真真是女生外向。”张玉芳捂着心口喘气，

活脱脱一副有上气没下气的模样。这是她一贯的把戏，在人多的场合贬低我、让我低头。

果然，房间里的人见状，纷纷对我指指点点。有人低声骂我赔钱货，

有人好言劝我生恩不能不还。林成业被张玉芳一张利嘴气到发抖，想要跟她理论。

我一把拽住他，朝张玉芳伸出手，“妈你要彩礼也不是不行，嫁妆总得出，我不求多少，

16888就好，图个吉利。”2.“你怎么不去抢银行？丫头片子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

老妈躺在病床上还来替婆家要钱，你也下得去手。“女儿就是来讨债的。供她吃喝供她读书，

费这么多钱养这么多年，却是给别人养媳妇。哎哟哟……”张玉芳扯过被子盖住自己，

闷头在里哭嚎。“姑娘，我看你也不小了。当妈的都是想要孩子好，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你妈要彩礼还不是为你好，要不然你婆家仗着你不要彩礼把你当丫鬟使。”隔壁床大婶见状，

还是没管住自己的嘴。“搞不好她不要彩礼是有内情。这个岁数还花钱保养，一看就不检点。

瞧那身段，年轻时指不定多骚。”“就是就是，我看她面相就不是安分的人，我看人很准的！

”我想要反驳，却被门外的一道公鸭嗓打断。“妈！谁欺负你了？！”随着门把手的转动，

张玉芳从被窝里钻出来，脸上干巴巴的，没有一丝泪痕。“耀祖来啦！”我转过身去，

仔细观察大名鼎鼎的“耀祖”。人长得和我差不多高，骨瘦如柴，整个人流里流气，

鼻环、耳骨钉一个不落。眉眼有点熟悉。林成业附在我耳旁：“盼盼，这人和你五分像。

”难不成真是我儿子？我试探喊一声：“李耀祖？儿子？”瘦猴桀骜不驯地看向我，

眼睛里满是陌生。张玉芳老大不高兴，逮着机会教训我，“叫你生你不生，

现在又来抢我的儿子。你要儿子自己生去，这是我儿子，你弟弟！

”“那警察怎么会说是我的儿子？”我疑惑。“算卦的说耀祖命里有一劫，亲生父母镇不住，

最好藏到三岁。我和你爸思来想去只能把耀祖记在你名下。”张玉芳一副我占大便宜的语气。

还不忘提一嘴，“但是耀祖只是你弟弟，你别指望他给你养老。”随后，

换副面孔温柔问李耀祖。“耀祖啊，你给妈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是不是用吃人参的老母鸡炖的汤？哎呀，妈都吃腻了。”李耀祖不耐烦道：“喝什么鸡汤，

不给我钱，你还想喝鸡汤？爸又去打麻将了，我随便弄的剩饭泡水，你凑合吃吧。

”张玉芳一脸欣慰，端着一股馊味的“白粥”吃得津津有味。“耀祖长大了，知道为妈省钱。

那什么人参鸡都是假的，还好你聪明没上当。”我愣愣看着这母慈子孝的一幕，心里闷闷的。

“妈，刚才你哭什么？哪个不长眼睛的欺负你？把你气出个好歹，不赔钱可不行！

”李耀祖眼冒凶光，环视一圈。“还不是你姐，嫁人彩礼都不要。

”张玉芳嘟嘴朝她儿子告状。“我哪里来的姐姐？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李耀祖不解。

张玉芳瞥我一眼，“你姐长大翅膀硬了，嫌我管的多离家出走，今天第一次归家。

”十多年前我的二十岁生日上，最亲密的人带给我的不是快乐而是委屈和难堪。

我愤怒到窝囊逃离，经张玉芳的嘴轻飘飘一说，却成我“翅膀硬了”。

3.我家养小孩奉行“三管”，管吃、管穿、管住，其他一律不管。

更别说过生日吃蛋糕这种事。我起早贪黑捡纸壳、塑料瓶赚钱，

在学校食堂只吃米饭馒头省钱。终于攒够钱买新款水果机讨张玉芳开心，

好不容易求得二十岁办生日会。但在那天，我没见到心心念念的生日蛋糕。

亲戚送我的生日礼尽是三岁小孩用的东西。而爸妈送我的礼物则是一位秃顶的相亲对象。

秃顶男人色眯眯的眼神让我感到不适，我扭过头，“我还小，我才不结婚。

”张玉芳顿觉失了面子，扬起巴掌重重落在我脸上。

脸上的痛意让我有勇气吼出从小扎根的念头：“我不会结婚！就算结婚，我也不会生孩子！

我是丁克！”小孩来到这个世界也是痛苦一辈子，就像我。张玉芳看着离经叛道的我，

一把掀翻饭桌。指着我的鼻子骂：“你不结婚生孩子就滚出这个家！我没有你这个孩子！

”汤汤水水洒一地，我一手抹眼泪一手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挤开看热闹的亲戚，

逃似的离开。这一走就是十多年。我以为在唯一的女儿离开后，他们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却不料，老两口儿子都养大了。“盼儿，你们姐弟第一次见面，你做姐姐的就没什么表示？

”张玉芳高昂的声音将我从往事中唤醒。“城东新开发的小区蛮不错，

你给耀祖在那买套房得了，反正你也欠他一套。”我瞪大眼，

震惊反问：“我什么时候欠他房子了？

”张玉芳不紧不慢解释：“当年我替你精挑细选到一个好男人，那人愿意出8.8万彩礼，

你不肯，转身免费把自己嫁出去。“如果你当年同意那门婚事，我和你爸再努力挣点钱，

早给耀祖买上大房子了。哪至于像现在住老破小里，耀祖被势利的姑娘嫌弃，

你爸被人带坏心神全在麻将上。”说完，抹一把辛酸泪。“妈！这怎么能怪我？

我每个月给你们打三千生活费，这么多年算下来也有几十万了，还抵不上那点彩礼吗？

难道我不是你的孩子？”我被张玉芳的胡搅蛮缠伤到口不择言。

张玉芳理所应当道：“你给我钱是天经地义，每个月三千我还没嫌少呢！你结婚，

女婿就应该给我彩礼，要不然我养你图什么？你拦着不让女婿出钱，那这笔钱就你出。

”我的心碎成两瓣，我一直认为张玉芳生我是因为爱我。李耀祖话赶话，

嘎道：“娶人不给彩礼怎么好意思！我倒要瞧瞧谁脸皮这么厚！”粗鲁地撞开失魂落魄的我，

跻身于林成业跟前。看清楚人后，眼神闪烁，像踩缝纫机一样的腿不抖了。

朝张玉芳嚷嚷：“妈，姐夫和我们都成一家人了，还收什么彩礼。

”张玉芳没想到他突然变卦，呆愣片刻，小声嘀咕：“不要彩礼怎么给你买大房子娶媳妇？

”李耀祖心虚大吼：“我不娶媳妇！”“好好好，不娶就不娶。妈还担心你有了媳妇忘了娘，

还好你不像你姐嫁了老公忘了妈。”张玉芳笑的牙不见口。啵儿的一声亲在李耀祖嘴上。

而李耀祖对于张玉芳的亲吻显然习以为常。4.“姐姐姐夫，你们吃饭没？没吃的话，

我请你们。”李耀祖客气的和刚才判若两人。“这……”对于第一次见面的弟弟的友好邀请，

我有点不知所措。张玉芳不乐意了，“你个做姐姐的，还拖家带口让弟弟掏腰包请吃饭，

我教你的为人处世哪去了？”李耀祖立马喝住她，“妈，你这样讲话多伤姐姐的心，

都是一家人！再说，姐姐他们大老远来看你，我请一顿饭不算什么。

”直把张玉芳训得不敢反驳，又朝我担忧道：“姐夫是不是饿坏了？都不见他开口说话。

”他说完，我才意识到林成业的不对劲。林成业平日多爱说话，这会儿安静得反常。

“你不舒服吗？”我摸了摸林成业的额头。体温正常，没发烧呀。人怎么萎靡得很？

林成业拉下我的手，握进掌心，安抚地揉捏几下。作为我的枕边人，他知道我的无法释怀，

所以才会劝我再次回到老家。尽管他感觉小舅子看他的眼神好似冒着绿光，

为了此次旅程的目的还是忍耐下来。“没事，我就是饿了。”霎时，

张玉芳防备道：“这附近有家面馆味道不错，就吃面吧。盼儿小时候最爱吃面了。

”小时候张玉芳被李强国惹火，就会给我煮一锅面，命令我吃完不许糟蹋粮食。

我连吃两三天面条吃到干呕，张玉芳在一旁笑得开心，直言我是我爸的种，父债子偿。

再说一碗面能有多贵？张玉芳打的算盘我一清二楚。但我没拒绝。一路上，

张玉芳将李耀祖夸得天花乱坠。但我问起李耀祖为何要打她，她便三缄其口。多问几次，

她冲我发火，“我的事你少管。”到了面馆，张玉芳招呼服务员点单。在她想吃一碗素面时，

李耀祖制止了她。“妈，你才吃过饭还吃得下？吃不完就是浪费。”张玉芳像是才反应过来，

拍拍脑袋，“还是耀祖记挂我。我看这菜单上写免费续面，我和你姐吃一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