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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整栋楼都是活的

勒马横刀 著

悬疑惊悚连载

小编推荐小说《她说整栋楼都是活的》,主角娃娃沈薇情绪饱满,该小说精彩片段非常火一起看看这本小说吧: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薇,娃娃的悬疑惊悚,推理小说《她说整栋楼都是活的由网络作家“勒马横刀”倾情创描绘了一段动人心弦的爱情故本站无广告干精彩内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99481章更新日期为2025-10-29 01:34:05。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她说整栋楼都是活的

主角:娃娃,沈薇   更新:2025-10-29 04: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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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送了我一个手工编织的娃娃。挂在门上,能保佑平安。她笑着说。

当晚我就被门外的动静惊醒。透过猫眼,我看见那个娃娃正用针线缝制的嘴巴一张一合。

别出声,它悄声说,整栋楼都在找活人。

1 新租客沈薇拖着行李箱站在七楼走廊尽头,铁锈和潮湿的尘土味混杂在一起,

直往鼻子里钻。702的防盗门漆皮剥落得厉害,露出底下暗红色的铁锈,钥匙插进去,

锁舌卡滞的摩擦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推开门,

一股陈旧的、带着微霉的气息扑面而来。老房子,上一个租客刚搬走两天,

留下满地狼藉的打包垃圾和一层浮灰。采光很差,客厅只有一扇小窗对着天井,

光线吝啬地透进来,勉强照亮空气中悬浮的尘粒。对门的701房门紧闭,门把手上积了灰,

不像有人住的样子。她记得中介提过一句,这层就两户。收拾到傍晚,腰酸背痛。

沈薇直起身,捶了捶后腰,打算把最后几袋垃圾拎出去。刚拉开防盗门,

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那是个女人,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像是已经等了很久。

她年纪看不真切,或许四十,或许五十,脸上没什么皱纹,

但一双眼睛却透着股不符合年龄的沉静,甚至可以说是…空洞。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棉布裙子,

手里拿着一个东西。“你好,”女人开口,声音温和,带着一点沙哑,“我是住你隔壁的,

林姨。”沈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隔壁”指的是701。“啊,林阿姨你好,我姓沈,

今天刚搬来。”林姨笑了笑,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却莫名让人觉得疏离。

她把手里的东西递过来:“自己做的,不值钱,挂着玩吧,图个平安。

”那是一个手工编织的娃娃,约莫手掌长,用的似乎是某种粗糙的麻线,颜色黯淡,

造型抽象,勉强能分辨出头和四肢。最奇特的是它的脸,没有眼睛鼻子,

只有用红线缝出的一个微微上翘的嘴巴,针脚细密,像一道咧开的伤口。沈薇心里有点发毛,

这娃娃实在算不上好看,甚至有点诡异。但毕竟是邻居的好意,她不好推辞,只得接过来,

触手是一种干燥粗糙的质感。“谢谢林姨,您太客气了。”“挂在门上,”林姨看着她,

语气平和,眼神却没什么波动,“能保佑平安。”“好的,谢谢。”沈薇再次道谢,

看着林姨转身,用钥匙打开701的房门,身影悄无声息地没入那片黑暗里,自始至终,

没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关上门,沈薇掂量着手里的娃娃,越看越觉得不舒服。

那红色的针线嘴巴,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什么。她随手把它扔在了玄关的鞋柜上,

转身进屋继续收拾。保佑平安?她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女性,可不信这些。夜色渐深。

沈薇草草吃了点东西,洗完澡,疲惫感排山倒海般袭来。她躺在那张吱呀作响的旧床上,

几乎是立刻陷入了沉睡。2 第一夜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声音惊醒。不是突然的巨响,

而是某种…窸窸窣窣的动静,从门外传来。像是指甲刮过木门,

又像是很多只脚在地板上轻轻拖行,间或夹杂着一种低沉的、仿佛被蒙住的呜咽。

心脏猛地一缩。沈薇屏住呼吸,黑暗中,听觉被放大到极致。声音确实来自门外,而且,

似乎就聚集在她家门口。是老楼的隔音问题?邻居夜归?或者是…流浪猫狗跑进来了?

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凌晨两点四十七分。声音持续着,没有离去的意思,反而越来越清晰,

那呜咽声变得断断续续,像是一个喘不上气的人发出的。恐惧像冰冷的藤蔓,

悄悄缠紧了四肢。她咽了口唾沫,极力压制着擂鼓般的心跳,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一步挪向门口。老式的防盗门上没有电子猫眼,

只有一个最原始的金属窥视孔。沈薇颤抖着,把眼睛凑了上去。楼道里的声控灯大概是坏了,

光线昏黄,还不停地闪烁。就在那明灭不定的光线下,她看到了鞋柜上的那个编织娃娃。

它被挂在门内侧的把手上,随着门外某种轻微的震动,正微微晃动着。而它脸上,

那道用红线缝制的、死寂的嘴巴,此刻正在一张一合。针脚拉扯着麻线,

发出极其细微的“沙沙”声,动作僵硬而机械,像一个坏掉的提线木偶。

沈薇的血液瞬间冻住了,头皮一阵发麻。她猛地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失声叫出来。幻觉,

一定是没睡醒,或者是光线太暗看错了!她用力眨眨眼,再次凑近猫眼。

娃娃的嘴巴依旧在动。然后,一个极其微弱的、气若游丝的声音,穿透了单薄的木门,

清晰地钻入她的耳膜:“别出声……”那声音干涩、扭曲,完全不似人声,

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急切。“……它们在外面。”沈薇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冰冷的恐惧感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听我说,”娃娃的声音断断续续,

仿佛每发出一个音节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整栋楼……都在找活人。”窗外,

夜风吹过空洞的天井,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这栋沉睡的老楼在低声呜咽。“……活人?

”沈薇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压得极低,几乎只剩下气音。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一个娃娃,极度的恐惧已经剥夺了她思考的能力。猫眼里,

那娃娃用红线缝制的嘴角似乎抽动了一下,像是在做一个痛苦的表情。“新鲜的……血肉。

气息。”它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你刚来……味道最浓……它们……被吸引过来了。

”门外的刮擦声和呜咽声陡然清晰了一些,仿佛就在咫尺之外,

甚至能听到某种湿漉漉的嗅探声。沈薇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淡淡的铁锈味。“你是谁?

”她几乎是用口型在问。“我?”娃娃的声音里透出一丝茫然的悲凉,

“我……曾是这里的住户。很久以前……后来,成了‘门饰’的一部分。我们……都是。

”“我们?”“挂在门上的……很多都是。为了……安抚……或者说,献祭。

”娃娃的话语破碎,但意思却让人不寒而栗,

“林姨……她是‘缝补者’……她把我们……留在这里。”林姨!

那个看起来温和无害的邻居!沈薇想起她递过娃娃时那双空洞的眼睛,

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来。“这栋楼……是活的。”娃娃继续发出微弱的声音,

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沈薇濒临崩溃的神经上,“它在沉睡……大部分时间。

但它需要……‘养分’。墙壁……管道……楼梯……都是它的……触须。

我们……被困在里面的……残渣……负责预警……或者……”它没有说下去,但门缝下,

似乎有某种粘稠的、暗影般的东西正在缓缓渗入。“我该怎么办?!”沈薇绝望地问,

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发抖。“……规则。”娃娃急促地说,它的身体似乎晃动得更厉害了,

像是被门外的什么东西干扰着,“第一……入夜后……绝对……不要出门。

第二……不要……回应任何……敲门声。第三……别让它们……知道……你‘看见’了。

”“看见什么?”“看见……它们的……真实样子。”娃娃的声音越来越弱,

像是电量即将耗尽的收音机,

“它们……会伪装……声音……熟人……别信……别信……”它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张一开一合的红色针线嘴巴也猛地僵住,恢复了最初死寂的模样,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沈薇极度恐惧下的幻觉。但门外的声音并没有消失。

刮擦声变成了清晰的抓挠,一下下,像是有什么东西用坚硬的部分在刨刮着门板。

呜咽声也变了调,不再是模糊不清的杂音,而是开始凝聚,扭曲,

渐渐形成类似人类语言的音节,断断续续,

呼唤着:“开……门……”“好……冷……”“让我……进去……”其中,

竟然夹杂着一个让她心头剧震的声音——是她远在老家的母亲!那声音带着哭腔,

充满焦急:“薇薇!快开门!妈妈看你来了!外面不对劲!”沈薇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剧烈的疼痛让她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不能信!是假的!娃娃说过,它们会伪装!

她死死捂住耳朵,缩在门后,身体蜷成一团,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呼唤声、抓挠声、哭泣声,像是无数根细针,反复穿刺着她的耳膜和神经。

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的时候,

所有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一下子全部消失了。楼道里恢复了死寂,

连那昏黄的声控灯也彻底熄灭,陷入一片纯粹的黑暗。沈薇维持着蜷缩的姿势,一动不敢动,

浑身都被冷汗浸透。直到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微弱的晨曦透过门上的气窗照进来,

在地板上投下一小片模糊的光斑,她才敢小心翼翼地、再次把眼睛贴上猫眼。外面空无一物。

声控灯依旧不亮,楼道沉寂得可怕。仿佛昨夜那恐怖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逼真的噩梦。

她颤抖着,尝试着极其缓慢地、不发出任何声音地转动门锁。锁舌无声地缩回。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门拉开一条细缝,又迅速关上。借着那一瞬间的光景,

她看到门口的水泥地上,什么也没有。没有抓痕,没有异物,干净得如同水洗。

只有那个编织娃娃,还静静地挂在门内的把手上,红线缝制的嘴巴微微上扬,

凝固着一个永恒不变的、诡异的微笑。沈薇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上,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不是梦。那娃娃的警告,门外的低语,

抓挠……都是真的。3 第二夜白天,这栋老楼似乎恢复了正常。远处传来车辆行驶的声音,

楼上隐约有走动声,甚至能听到不知道哪户人家切菜做饭的动静。一切听起来都那么日常,

充满了生活气息。沈薇鼓起勇气,再次透过猫眼向外看。白天光线充足,楼道虽然依旧破旧,

但不再显得阴森。一个穿着工装的男人拎着工具包从楼上下来,看了她的房门一眼,

目光平静,没有任何异常。一切都显得那么……普通。她犹豫了很久,

最终还是轻轻打开了门。楼道里空气浑浊,但没有任何异味。

她低头看向自家防盗门的下半部分——没有抓痕,连一丝划痕都找不到。

难道真的是集体幻觉?或者压力太大了?她的目光落在对门701上。

林姨……那个送她娃娃的女人。沈薇深吸一口气,走到701门前,抬手敲了敲。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她又敲了敲,稍微用力了些。门内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接着,

门被拉开一条缝,刚好露出林姨半张脸。她的表情依旧平和,甚至带着点关切:“小沈啊,

有事吗?昨天睡得好吗?”沈薇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还……还好。林姨,谢谢你的娃娃,很……别致。

”林姨的嘴角弯了弯,眼神却像两口深井,看不出情绪:“不客气,挂着就好,保平安的。

”就在这时,沈薇眼角的余光瞥见林姨身后的客厅。光线很暗,但她似乎看到,

在那客厅的墙壁上,影影绰绰地,挂着很多……东西。不止是编织娃娃,

还有一些用布条、稻草,甚至是其他难以分辨材质的东西扎成的人形物件,密密麻麻,

几乎占满了整面墙。她的呼吸一窒。林姨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身体微微一动,

不着痕迹地将门缝掩得更小了些:“还有事吗?我正忙着。”“没……没事了。

”沈薇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打扰您了。”林姨点点头,没再说话,轻轻关上了门,

隔绝了那片令人不安的景象。沈薇逃也似的回到自己家,背靠着关上的房门,

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那面墙!那面挂满了各种“门饰”的墙!林姨到底是什么人?

“缝补者”又是什么意思?白天在不安中缓慢流逝。沈薇不敢出门,点了外卖,

让骑手放在门口,等他走远了才飞快地取进来。她检查了家里所有的窗户,都安装了防盗网,

看起来还算牢固。但娃娃说过,这栋楼是活的,墙壁、管道都是它的触须……傍晚时分,

天色渐暗。沈薇正在厨房烧水,忽然听到一阵极其微弱的敲击声。笃,笃,笃。

声音不是来自门外,而是……来自墙壁内部。她僵住了,手里的水壶差点掉落。

敲击声很有规律,不紧不慢,持续不断地响着。像是有人在用指关节,一下下,敲打着水管,

或者是墙壁的空腔。她猛地想起娃娃的话——“别回应任何敲门声。

”这来自墙壁内部的敲击,算不算另一种形式的“敲门”?她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那敲击声持续了几分钟,见她没有反应,忽然变了节奏。不再是单调的重复,

而是组成了一种清晰的、不断重复的节拍。三短,三长,三短。沈薇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是……国际通用的摩斯电码求救信号,“SOS”!墙壁里面,有东西在求救?!是谁?

是像那个娃娃一样,被困在楼里的“残渣”?还是一个……活人?

恐惧和一丝荒谬的希望在她心中交织。她该回应吗?规则说了不要回应任何敲门声。

但这求救信号……她死死咬着牙,最终还是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她不敢赌。

墙内的敲击声在重复了十几遍“SOS”后,戛然而止。紧接着,换成了一种新的节奏。

不再是求救,而是……更像一种愤怒的、急躁的捶打!砰砰砰!力道之大,

震得墙壁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沈薇吓得连连后退,撞到了餐桌才停下来。

捶打声持续了不到一分钟,也停止了。一切再次归于死寂。沈薇瘫坐在地上,

冷汗浸湿了后背。刚才那短暂的交流如果算交流的话,比昨晚单纯的恐吓更让她胆寒。

这栋楼里,不仅仅有充满恶意的“它们”,还有别的……东西。被困住的,挣扎的,

甚至可能……更危险的。夜幕彻底降临。沈薇不敢开灯,怕光线吸引注意。

她蜷缩在客厅沙发最远的角落里,耳朵捕捉着外面的每一丝声响。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相对平静。直到临近午夜。先是听到楼上传来重物被拖行的声音,沉闷,缓慢,

持续了将近十分钟。然后,是水管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但那声音粘稠得不像水,

倒像是……某种液体在缓缓蠕动。最让她头皮发麻的是,她开始听到说话声。不是门外,

而是从四面八方渗透进来。有时像是从天花板传来,有时像是从地板下钻出,

有时甚至觉得就在她耳边低语。

“……新来的……”“……味道……”“……好香……”“……开门玩玩……”声音混杂,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共同点是都带着一种冰冷的、非人的恶意。

她紧紧捂住耳朵,但那些声音像是能直接钻进脑髓。就在这时,

一个清晰无比的声音在她家客厅里响了起来,带着笑意,

仿佛说话者就站在她面前:“找到你了。”沈薇猛地抬头,客厅里空无一人。

但那声音的余韵似乎还在空气中回荡。几乎是同时,她挂在门把手上的那个编织娃娃,

毫无征兆地,“噗”一声轻响,自燃了起来。幽绿色的火苗瞬间吞没了它粗糙的麻线身体,

散发出一种蛋白质烧焦的臭味。短短几秒钟,它就化作一小撮黑色的灰烬,从把手上飘落。

沈薇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规则三:别让它们知道你能“看见”。昨晚猫眼后的对视,

白天对林姨家那面墙的窥探,刚才对墙内敲击声的过度关注……是不是这些行为,

让她暴露了?“它们知道我能‘看见’了……”这个念头如同冰水浇头,让她瞬间如坠冰窟。

下一秒,所有的声音——拖行声、流水声、低语声——全部消失。

一种更可怕的、绝对的寂静笼罩了下来。然后,敲门声响了起来。咚。咚。咚。不疾不徐,

稳定得令人心寒。敲在她的防盗门上。这一次,声音无比真实,无比清晰。而且,

沈薇绝望地意识到,这敲门声,似乎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因为整栋楼,其他的所有声音,

包括之前那些伪装的生活音,全都消失了。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这稳定而恐怖的敲门声,

和她濒临崩溃的心跳。咚。咚。咚。它们,来了。咚。咚。咚。敲门声稳定得如同某种机械,

精准地敲打在沈薇紧绷的神经末梢。每一次响起,都让她的心脏跟着狠狠一抽。

她死死捂住嘴巴,连呼吸都屏住了,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与墙壁形成的夹角里,

恨不得能嵌进墙体内部。这声音不对。它太“干净”了,没有楼道里的回音,

没有金属门板的震颤,就像是……直接响在她的颅骨里,或者,直接敲在她的心门上。

它们知道她能“看见”,现在,它们换了一种更直接、更无法逃避的方式来“接触”她。

娃娃自燃成灰,意味着那点微不足道的“庇护”或者“监视”,已经彻底消失了。

冷汗顺着她的鬓角滑落,滴在地板上,发出微不可闻的“嗒”的一声。在这极致的寂静里,

这声音却响得吓人。敲门声停顿了片刻。沈薇的心脏几乎也要跟着停跳。然后,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不是从门外,而是直接在她耳边,清晰得仿佛有人贴着她耳廓在低语,

一种令人牙酸的湿腻感:“知道你能听见……”是那个之前在客厅里说“找到你了”的声音!

它进来了?!它什么时候进来的?!沈薇猛地环顾四周,客厅里依旧空荡荡,

只有家具模糊的轮廓在黑暗中静默。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如同冰冷的蛛网,

密密麻麻地覆盖了她的全身。“躲起来多没意思……”那个声音继续呢喃,

带着一丝戏谑的残忍,“让我们……看看你。”话音落下的瞬间,

沈薇感觉脚下的地板微微一颤。不是幻觉,是真实的、轻微的震动。紧接着,她靠着的墙壁,

传来一种极其细微的、仿佛内部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的摩擦感。这栋楼……真的活了。

它不是比喻。墙壁、地板、天花板,这些构成“家”的冰冷结构,此刻正缓缓苏醒,

变成某种巨大而恶异的活物的器官。敲门声再次响起,但这次,声音来源变了。

它来自卧室的方向,来自厨房的方向,甚至……来自她头顶正上方的天花板!咚。咚。咚。

四面八方,无处不在。沈薇再也无法忍受,连滚爬爬地冲向卧室——那是唯一有锁的内门。

她冲进去,反手“砰”地关上门,颤抖着拧上那把老旧的球形锁。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

她大口喘息,肺部火辣辣地疼。然而,敲门声如影随形。它开始在卧室门外响起,稳定,

执着。更可怕的是,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天光,看到卧室的墙壁开始发生变化。

原本平整的白色墙皮,似乎正在微微起伏,像是平静水面下的暗流。

一些模糊的、扭曲的阴影在墙皮下缓缓移动,勾勒出难以名状的形状,有时像挣扎的人脸,

有时又像纠缠的肢体。“滚开!滚开!”沈薇终于崩溃,抓起手边的一个枕头用力砸向墙壁。

枕头软绵绵地撞在墙上,无声落下。墙皮的起伏停顿了一瞬。然后,敲门声也停了。

死寂再次降临。但这死寂比之前的任何声响都更让人窒息。沈薇紧紧盯着房门,

耳朵竖得几乎要裂开。几秒钟后,一种新的声音出现了。是钥匙串晃动的声音。叮叮当当,

越来越近。沈薇的血液瞬间冰凉。她听到那串钥匙在她的卧室门外停下,然后,

是钥匙插入锁孔的细微声响!咔哒。老旧的锁舌发出一声轻响,被转动了。不!不可能!

这卧室的钥匙只有她一个人有!门把手开始缓缓转动。沈薇绝望地四处张望,

目光落在窗台上。七楼!下面是坚硬的水泥地!

就在门即将被推开一条缝隙的刹那——“小沈?

”一个温和的、带着些许疑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是林姨的声音!转动门把手的声音停了。

“小沈?你没事吧?”林姨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甚至带着点关切,

“我好像听到你这边有动静,是做噩梦了吗?”沈薇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腔。是林姨?

她来救我了?还是……另一个更精密的伪装?她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规则二:不要回应任何敲门声或类似的行为。门外沉默了几秒。然后,

林姨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温和,但似乎……更近了一些,

仿佛她就贴在门板上说话:“把门打开,孩子。外面……不安全。”这句话像是一盆冰水,

浇灭了沈薇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微弱希望。不安全?哪里不安全?门外?还是……门内?

林姨是“缝补者”,她送出的娃娃是“门饰”,她是这恐怖体系的一部分!“我知道你害怕。

”林姨的声音如同催眠,“但在我这里,你是安全的。打开门,我带你离开这层楼。”离开?

能去哪里?这整栋楼都是活的!沈薇蜷缩在门后,拼命摇头,尽管她知道林姨看不见。

见没有回应,林姨叹了口气,那叹息声悠长而诡异,仿佛带着无数回音。

“你不听话啊……”她的声音陡然变冷,失去了所有的人情味,变得空洞而机械,

“那就……没办法了。”话音刚落,沈薇惊恐地看到,卧室的门缝底下,

开始缓缓渗入一种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它们像拥有生命般,蜿蜒爬行,在地板上汇聚,

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和……泥土的腐朽气息。与此同时,她靠着的门板,温度正在急剧下降,

变得像冰块一样刺骨。而且,门板的质地也在改变,不再是坚硬的木头,而变得……柔软,

富有弹性,甚至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如同心跳般的搏动!这扇门,

正在变成这栋“活楼”的一部分!或者说,它本来就是!沈薇尖叫一声,从门后弹开,

退到房间中央。门缝下渗入的暗红色液体越来越多,开始像藤蔓一样,

沿着床脚、桌腿向上攀爬。墙壁上的起伏更加剧烈,

那些扭曲的阴影几乎要突破墙皮的束缚凸现出来。天花板中央的老旧吊灯,开始自行摇晃,

灯泡明明灭灭,在闪烁的惨白光芒下,房间里的景象如同地狱的剪影。无处可逃了。

沈薇的目光再次绝望地投向窗户。跳下去,一了百了?就在她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

窗户玻璃上,突然贴上了一张惨白的、扭曲的人脸!那脸上没有五官,只有几个黑洞,

正死死地“看”着她!“啊——!”沈薇终于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随着她的尖叫,

卧室的房门,在那粘稠暗红液体的包裹下,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如同血肉撕裂般的声音,

缓缓地、不可阻挡地,向内敞开了。门外,站着的不是林姨。

那是一个由阴影、灰尘、以及无数细微蠕动物体构成的模糊人形。它没有固定的面貌,

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恶意。在它身后,客厅的景象完全变了,不再是熟悉的房间,

而是一条幽深、布满粘液、仿佛某种生物肠道般的甬道。

“来吧……”那阴影发出混合着无数声音的低语,

伸出了它那由暗红液体和蠕动物质构成的“手”。沈薇退无可退,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

而那墙壁,此刻正像活物的腔壁一样,缓缓向她合拢。她闭上眼睛,

等待着被吞噬的最终时刻。然而,预料中的撕扯和剧痛并没有到来。

一阵尖锐的、如同指甲刮过黑板的噪音猛地响起,盖过了所有的低语和蠕动声。

4 第四夜沈薇猛地睁开眼。她发现自己仍然蜷缩在客厅的沙发角落里,天光已经大亮,

从窗帘缝隙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没有敲门声,没有低语,没有渗入的液体,

没有变化的墙壁和门。一切……都和她昨晚蜷缩在这里时一模一样。仿佛那极度恐怖的一切,

都只是一场漫长而逼真的噩梦。她浑身虚脱,衣服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

她颤抖着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感真实。是梦?真的是梦?她撑着发软的双腿,

踉跄着走到玄关。鞋柜上,空空如也。那个编纸娃娃,不见了。没有灰烬,没有残留,

就像从未存在过。沈薇的心脏猛地一沉。她深吸一口气,鼓起残存的勇气,

猛地拉开了防盗门。楼道里,清晨的阳光透过尽头的窗户照射进来,灰尘在光柱中飞舞。

一切如常,破旧,但安静。她低头看向自家门口的地面。干净的水泥地。

但是……就在她门槛外侧,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

散落着几缕暗红色的、干涸的、像是某种纤维凝固后的痕迹。像是……某个东西被烧毁后,

留下的最后一点印记。沈薇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对面701。701的房门紧闭着,

门把手上依旧积着薄灰。仿佛感知到她的注视,701的房门,在那寂静的晨光中,

极其轻微地,向内动了一下。像是门后有人,刚刚收回了放在门板上的手。沈薇猛地关上门,

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娃娃消失了,但恐惧的种子已经深种。昨晚是噩梦吗?

那门槛外暗红色的痕迹是什么?701门后那细微的动静又是什么?

这栋楼……真的在沉睡吗?还是说,它只是在白昼,暂时闭上了眼睛?她不知道。她只知道,

下一个夜晚,终将到来。而到时候,她是否还能分清,哪里是噩梦,哪里是……现实?

白天的光线并未带来丝毫安慰,反而像一层薄薄的油彩,涂抹在深渊之上。

沈薇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背靠着门板,目光死死盯着玄关处那几缕暗红色的痕迹。

它们像干涸的血,又像被烧焦的线头,无声地证明着昨晚并非全然是噩梦。

5 第五夜娃娃消失了。是被林姨收走了,还是像它出现时一样诡异地“回归”了某个地方?

“整栋楼都在找活人……”娃娃干涩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她不能坐以待毙。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蚀骨的恐惧。沈薇挣扎着爬起来,双腿还在发软。她需要信息,需要武器,

需要……一个计划。尽管在这座活着的建筑里,计划显得如此可笑。她首先冲向窗户,

检查逃生可能性。七楼,老旧的防盗网锈迹斑斑,但异常坚固,用手摇晃纹丝不动。

连接处的膨胀螺丝深深嵌入水泥墙体,像是这栋楼生长出的骨骼,将囚笼牢牢焊死。

窗外是狭窄的天井,对面是这栋楼另一侧的墙壁,同样布满灰尘的窗户和锈蚀的防盗网,

如同一张巨大的、沉默的脸。她尝试用手机求救。屏幕亮起,信号格空空如也。

Wi-Fi列表里,只有一个不断闪烁、名称乱码的网络,时而叫“HOME”,

时而变成一串无法识别的字符。她拨打报警电话,

听筒里只有持续不断的、仿佛来自深海般的忙音。通讯被切断了。

这栋楼不允许她向外传递任何信息。沈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她开始在房间里搜寻任何可能有用,或者能提供线索的东西。

上一个租客留下的垃圾大多是包装纸和废报纸,没什么价值。她翻箱倒柜,

在厨房橱柜最深处,摸到一个硬物。那是一个老旧的、蒙尘的铁皮饼干盒。打开它,

里面没有饼干,只有几样东西:一张泛黄的、边缘卷曲的黑白照片,

轻女子;一小绺用红绳系着的、干枯的头发;还有一本薄薄的、封面没有任何文字的小册子。

沈薇拿起小册子,纸张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她小心翼翼地翻开。里面是用钢笔书写的字迹,

工整,但透着一股急促。像是一本仓促写就的笔记,或者……遗书。三月七日。

搬进来第三天。林姨送了娃娃。我没挂。夜里听到抓门声。猫眼外什么也没有。是幻觉吗?

三月十日。挂上娃娃了。抓门声停了。但总觉得它在看着我。那红线缝的嘴,像是在笑。

三月十五日。隔壁张叔不见了。林姨说他搬走了。可他的东西都还在。

昨晚我听到他墙里有敲击声,像是在求救。我不敢回应。三月二十日。

水管里流出的水有股铁锈和……腐烂的味道。楼下的孩子半夜在哭,哭了整整一夜,

天亮才停。他妈妈说他睡得很香。三月二十五日。我知道了。这楼是活的。

我们在它身体里。林姨是……管理员?还是饲养员?她把我们骗进来,喂给这栋楼。

四月一日。规则可能是真的。1、入夜不出门。2、不回应敲门。3、别‘看见’。

我看见楼道的影子在动……它们好像发现我了。四月三日。娃娃的嘴在动。它警告我。

它们要来了。我把它烧了。没用。四月五日。它们知道我能看见了。敲门声。

无处不在的敲门声。林姨在门外叫我。不能开。绝对不能开。笔记在这里戛然而止。

后面是几页空白。沈薇的手指冰凉,笔记上的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她的心里。这不是孤例。

上一个租客,照片上这个笑容温婉的女子,也经历了同样的一切。她挣扎过,记录过,

最终……消失了。“搬走了”?就像邻居张叔一样。这栋楼在定期“进食”。而林姨,

就是那个准备“饲料”的人。恐惧再次攫住了她,但这一次,混杂着一种冰冷的愤怒。

她不是待宰的羔羊。她把照片、头发和笔记重新放回铁盒,藏在一个更隐蔽的地方。然后,

她开始准备“武器”——一把沉重的扳手从厨房水槽下找到,一把水果刀,

甚至把拆信刀也揣进了口袋。她知道这些对非人的存在可能毫无用处,但握在手里,

能给她一丝虚幻的安全感。整个白天,她都在极度警觉的状态下度过。

的声响——楼上的脚步声、水管的水流声、甚至窗外风吹过的声音——都让她如同惊弓之鸟。

她反复检查门窗,用胶带封住门缝和猫眼既然不能看,那就彻底堵死,

尽管她知道这可能是徒劳。黄昏再次降临,如同死亡的倒计时。当最后一丝天光被夜幕吞噬,

沈薇能清晰地感觉到,整栋楼的气氛变了。白天的“伪装修复”迅速剥落,

一种更深沉、更粘稠的寂静笼罩下来。空气似乎都变得凝滞,呼吸变得困难。

她没有再蜷缩在角落。而是手持扳手,站在客厅中央,背对着被封死的猫眼,

面朝卧室方向——那是昨晚最后被“攻击”的地方。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每一秒都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突然,那种被注视感再次出现,比昨晚更强烈,

更无处不在。仿佛墙壁、天花板、地板里,有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同时睁开,

死死地盯住了她。然后,生音开始了。不是敲门声。是哭泣声。一个孩子的哭泣声,

从楼下隐隐传来,悲切而凄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紧接着,是争吵声。一男一女,

声音模糊但激烈,从天花板传来,伴随着摔砸东西的响动。还有电视机的声音,

播放着几十年前的老节目,夹杂着沙沙的电流噪音,从隔壁那间本该无人的701?

传来。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扭曲的、充满负面情绪的“家庭生活”画卷。

它们在试图干扰她,迷惑她,勾起她内心深处的恐惧和不安。沈薇紧咬着牙关,

握紧了手中的扳手。别信!都是假的!孩子的哭声陡然拔高,变得尖利刺耳,

仿佛就在她家客厅里响起!“妈妈!妈妈开门!我好怕!”沈薇的心脏猛地一缩。同时,

天花板上的争吵声也变得更加清晰。“……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非要租这里!

”“……怪我?谁知道这楼是吃人的!”吃人?这两个字像闪电一样劈中了沈薇。

是上一任租客?还是更早的受害者?他们的“残渣”还在重复着生前的片段?就在这时,

封着猫眼的胶带,突然发出了“嗤啦”的细微声响。沈薇猛地转头。只见那黑色的电工胶带,

正从边缘开始,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缓缓剥开。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在门外,

耐心地、一点一点地撕掉她的防护。胶带被撕开的缝隙后面,不是楼道,

而是一片深邃的、蠕动的黑暗。一股冰冷的、带着腐朽气息的风,从那个缝隙里吹了进来。

哭泣声、争吵声、电视噪音,在这一刻,全部静止。

只剩下胶带被缓慢撕开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嗤啦”声。以及,从那个越来越大的缝隙后面,

传来的,细微的、湿漉漉的……嗅探声。它们,就在门外。并且,

即将突破这最后的、脆弱的屏障。那“嗤啦”声缓慢而坚定,每响一次,

沈薇的心脏就跟着抽搐一次。封堵猫眼的黑色胶带被无形的力量从边缘掀起,卷曲,

露出后面那片绝非楼道的、蠕动着的黑暗。腐朽的风带着地下深处的湿冷,从缝隙钻入,

拂过她的面颊,激起一片寒栗。嗅探声更近了,湿漉漉的,带着一种贪婪的急切,

仿佛已经锁定了门内鲜活的血肉。沈薇握着扳手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一步步后退,

远离那扇正在失去作用的门。客厅仿佛在缩小,墙壁上的阴影不再是模糊的移动,

而是开始凝聚,凸现出清晰的轮廓——一张张痛苦扭曲的人脸,无声地张着嘴,

眼睛的位置是空洞的漆黑,齐齐“望”向她。

孩子的哭泣声、夫妻的争吵声、老旧的电视噪音,在短暂的静止后,

以一种更扭曲、更同步的方式再次响起,它们不再仅仅是背景音,而是像潮水般向她涌来,

直接灌入她的脑海,撕扯着她的理智。

都是你的错……死在这里……”“滋滋……下一个……就是你……滋滋……”沈薇捂住耳朵,

但那声音如同附骨之疽,在她颅腔内回荡。她退到了客厅与餐厅的交界处,

后背撞上了冰冷的墙壁。就在她撞上墙壁的瞬间,异变陡生!她背后的墙壁,

那原本坚硬平整的涂料层,突然变得如同沼泽般柔软粘稠!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陷去!“不!”她惊恐地挣扎,想要向前扑,但墙壁像活物的巨口,

牢牢吸住了她的背部、手臂。冰冷的、带有胶质感的物质透过薄薄的衣衫,紧贴她的皮肤,

并且开始向内渗透,带来一种被无数细小口器啃噬的幻觉。她挥动手中的扳手,

疯狂地砸向身后的墙壁。砰!砰!砰!沉闷的响声在房间里回荡,但墙壁只是微微凹陷,

随即以更大的力量将她包裹。扳手砸上去的感觉,不像是在砸水泥,

而是在砸一块充满弹性的、活着的凝胶。天花板上的吊灯再次疯狂闪烁,在明灭的光线下,

她看到对面墙壁上那些扭曲的人脸露出了近乎……嘲弄的表情。它们在享受她的挣扎。

门上的胶带已经被彻底撕开,那个猫眼孔洞后面,不再是蠕动的黑暗,而是一只眼睛!

一只巨大、浑浊、布满血丝的眼睛,没有睫毛,没有明确的眼白和瞳孔之分,

只有一片昏黄与暗红交织的混沌。它死死地贴在孔洞后面,转动着,

精准地捕捉到了正在被墙壁吞噬的沈薇。

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远超之前所有的惊吓。

那不是对死亡本身的恐惧,而是对某种无法理解、无法抗衡的、古老而污秽存在的恐惧。

“看见……你了……”一个声音直接在她意识深处响起,不是通过耳朵,冰冷、粘滑,

如同深海怪物的触手抚摸过她的神经。随着这个声音,吸住她的墙壁力量骤然增大,同时,

她脚下的地板也开始软化!她正在缓缓下沉,像是陷入流沙!绝望如同冰水灭顶。

物理的武器毫无用处,规则已经被彻底打破,她无处可逃,甚至连自我了断都做不到!

就在她半个身体几乎都要被吞没,意识开始模糊之际,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了厨房的方向。

厨房门框上方,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角落,

有一个小小的、用尖锐器物刻出来的符号——一个圆圈,

里面是一个倒置的、线条简单的房子,房子下面划着一道横线。

这个符号……她在那个铁皮盒子里的笔记最后一页的角落见过!当时以为是无关的涂鸦!

此刻,这个符号在疯狂闪烁的灯光下,仿佛带着一丝微弱的、异样的光泽。

那是上一个租客留下的?是一个警告?还是一个……未被发现的规则?或者说,

是一个挣扎的痕迹?求生的欲望让她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她不顾一切地朝着厨房的方向,

将手中的扳手狠狠掷了过去!扳手砸在厨房的门框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火星四溅。

奇迹般的,就在扳手砸中门框的瞬间,背后墙壁的吸力和脚下地板的软化,骤然停滞了一瞬!

那只透过猫眼窥视的巨大眼睛,也猛地眨动了一下,

浑浊的瞳孔如果那能称之为瞳孔收缩,似乎流露出了一丝……意外?或者说,

是被某种东西干扰了的烦躁?有效?!那个符号?还是砸中特定位置的行为?没有时间思考!

沈薇趁着这短暂的停滞,用尽全身力气,像挣脱泥沼一样猛地向前一扑!

伴随着一种如同撕裂粘稠胶水的声音,她硬生生从墙壁和地板的包裹中挣脱出来,

狼狈地摔在客厅中央的地板上。她背部的衣服被撕扯开,皮肤上火辣辣地疼,

留下了大片粘滑冰冷的触感和诡异的红痕,仿佛被某种生物的消化液灼伤。她不敢停留,

连滚带爬地冲向厨房。就在她冲进厨房,反手想要拉上推拉门的瞬间,

她看到了客厅里的景象——墙壁和地板恢复了原状,仿佛刚才的吞噬只是幻觉。

但那只透过猫眼的巨大眼睛还在,并且,它转移了目标,不再盯着她,

而是……盯着厨房门框上方的那个刻痕符号。

眼睛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恶意和一种……近乎“专注”的审视。然后,在沈薇惊恐的注视下,

那只眼睛缓缓地、缓缓地从猫眼孔洞中退去了。

门外的嗅探声、低语声、哭泣声……所有的一切声音,在这一刻,如同退潮般迅速远去,

消失了。楼道里恢复了死寂。厨房里,只有沈薇粗重如同风箱般的喘息声。

她瘫坐在冰冷的地砖上,背靠着橱柜,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它们退了。不是因为害怕,

更像是……被更感兴趣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那个符号是什么?

为什么能引起那只“眼睛”的注意?甚至暂时干扰了这栋楼的“消化”过程?她抬起头,

死死盯着门框上方的那个简陋刻痕。圆圈,倒置的方子,下面的横线。

倒置的房子……颠倒的居所?这不正象征着这栋上下颠倒、内外错乱的火楼吗?

下面的横线是……地基?还是……封锁?上一个租客,那个照片上温婉的女子,

她在最后时刻,发现了什么?沈薇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因为一种冰冷的、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希望。这栋楼有自己的规则,有它的运作方式。

林姨是“管理员”,娃娃是“门饰”,墙壁地板是“触须”和“消化器官”……那么,

这个符号,会不会是某种……“漏洞”?或者是某个试图反抗的“残渣”留下的标记?

它们退了,但一定会再来。而且下一次,可能会更加凶猛。但是,

她不再是那个只能恐惧等待的受害者了。她找到了一个线索,

一个可能存在的、微小的突破口。她蜷缩在厨房的角落里,手里紧紧攥着那把水果刀,

目光从未离开过门框上那个神秘的刻痕。夜,还很长。而这栋火楼的注意力,

似乎已经有一部分,从她这个“新鲜猎物”身上,暂时转移开了。转移到那个,

被刻在厨房门框上,象征着“颠倒”与“封锁”的符号上。这意味着什么?沈薇不知道。

她只知道,下一个夜晚降临之时,她或许不再只是逃跑。

6 第五夜黎明的灰白光线再次透过厨房窗户的污垢,吝啬地洒进来。沈薇蜷缩在角落,

身体因为长时间的紧绷和恐惧而僵硬麻木,手里的水果刀几乎要嵌进掌心。客厅里死寂无声,

仿佛昨夜那场恐怖的吞噬从未发生。但背部皮肤上残留的、火辣辣的诡异触感,

以及门框上方那个神秘的刻痕,都在无声地证明着一切。它们暂时退去了。因为那个符号。

沈薇挣扎着站起来,四肢百骸都在抗议。她走到厨房门口,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客厅一片狼藉——倒地的椅子,散落的东西,但墙壁和地板恢复了“正常”。

猫眼依旧被撕开的胶带遮挡着,后面是深邃的黑暗,但那只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眼睛消失了。

她需要答案。那个符号是唯一的线索。而能提供线索的,似乎只有一个人——林姨。

这个念头让她不寒而栗。林姨是“缝补者”,是这一切的帮凶,甚至可能是主谋。去找她,

无异于羊入虎口。但等待下去,下一个夜晚她可能就没那么幸运了。那个符号能救她一次,

未必能救她第二次。她必须主动出击,哪怕希望渺茫。深吸一口气,

沈薇整理了一下被撕破的衣服,将水果刀藏进袖口,深吸一口带着霉味的空气,

猛地拉开了防盗门。楼道里,晨光依旧,尘埃依旧。701的房门紧闭。她走到701门前,

举起手,停顿了片刻,最终还是敲了下去。叩,叩,叩。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

带着一种不祥的预兆。几秒钟后,门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门被拉开一条缝,

依旧是林姨那张平和得近乎诡异的脸。“小沈?”林姨看着她,

眼神在她狼狈的衣服和苍白的脸上扫过,没有丝毫意外,“你看起来……没休息好。

”沈薇强迫自己直视那双深井般的眼睛:“林姨,我需要谈谈。”林姨沉默地看了她几秒,

侧身让开:“进来吧。”门后的景象让沈薇倒吸一口冷气。和她上次惊鸿一瞥时一样,

客厅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地挂满了各种材质的“门饰”。

编织娃娃、布偶、稻草人、甚至还有一些用不知名黑色纤维缠绕成的人形……它们形态各异,

但都有一个共同点——脸上都用红线缝着微微上翘的嘴巴,无数道红色的裂口,

在昏暗的光线下无声地“微笑”着。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混合着草药和某种陈旧血腥气的味道。这里不像一个家,

更像一个……祭坛,或者陈列室。“坐。”林姨指了指一张看起来还算正常的木质椅子,

自己则在对面坐下,姿态从容。沈薇没有坐,她站在门口,随时准备逃跑。“那个符号,

厨房门框上的,是什么?”她开门见山,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

林姨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你看到了?”“它昨晚救了我。

”沈薇紧盯着她,“那是什么?是谁刻的?”林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站起身,

走到那面挂满“门饰”的墙前,用手指轻轻拂过一个编织娃娃粗糙的脑袋,

动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这栋楼,很古老,也很……饥饿。”她开口,

声音平缓,像是在讲述一个古老的故事,7 第六夜“它需要‘养分’来维持它的‘存在’。

我们这些住户,就是它的食粮。”沈薇的心沉了下去。“但直接吞噬,

会产生太多的……‘残渣’,太多的痛苦和怨恨,这些负面情绪会污染它,让它不稳定。

”林姨转过身,看着沈薇,“所以,需要‘缝补’。

”她的目光扫过满墙的“门饰”:“在住户被完全同化、失去自我之前,

将他们的一部分‘意识’或者说‘灵魂碎片’,缝补进这些载体里,挂在门上。

它们既是预警系统,能安抚躁动的‘楼’,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延缓被完全吞噬的过程。

成为‘门饰’,是一种相对‘温和’的囚禁。”沈薇感到一阵恶寒。所谓的保佑平安,

竟然是这种意思!成为看门狗,延缓被吃的命运!“那上一个租客呢?那个刻下符号的女人!

”沈薇急切地问。林姨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类似……惋惜的表情?但转瞬即逝。

“她是个聪明人,也很顽强。她发现了‘规则’的漏洞,或者说,她试图寻找‘边界’。

”林姨走向厨房的方向701的户型似乎和702对称,示意沈薇跟上。

在701厨房门框的同样位置,沈薇看到了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刻痕!圆圈,倒置的房子,

下面的横线!只是这个刻痕看起来更旧,颜色更深。“这个符号,是她研究的成果之一。

”林姨指着那个刻痕,“它代表着‘隔绝’与‘标记’。刻下它,可以在短时间内,

让所在的这个小空间,被这栋楼的‘感知’暂时屏蔽,或者至少……降低优先级。

就像给一块肉涂上了让捕食者厌恶的味道。”沈薇的心脏狂跳起来。果然!

这是一个自救的方法!“她成功了?她逃出去了?”沈薇的声音带着希冀。

林姨缓缓摇了摇头,脸上那种诡异的平静让沈薇如坠冰窟。“没有。

她低估了这栋楼的……学习能力和适应力。”林姨的声音低沉下去,“第一次,

符号起作用了。她以为自己找到了生路。但第二个晚上,

当她在符号的庇护下放松警惕时……”林姨停顿了一下,目光投向那个刻痕,

仿佛在回忆什么。“……这栋楼‘理解’了这个符号。它不再将其视为厌恶的味道,

而是视为一种……挑战。一种需要被‘消化’和理解的新规则。”“那天晚上,符号失效了。

而且,这栋楼以她无法理解的方式,‘回应’了她的挑战。

”林姨的语气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她没有再挣扎。第二天,我进去的时候,

只看到这个刻痕,和她……留下的这个。”林姨从厨房的一个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编纸娃娃。和送给沈薇的那个几乎一样,粗糙的麻线,黯淡的颜色。但不同的是,

这个娃娃脸上,没有用红线缝制嘴巴。它的脸是空白的。而在它胸口的位置,

用细细的、近乎黑色的线,绣着那个符号——圆圈,倒置的方子,下面的横线。

“她成了一个新的‘门饰’。”林姨将娃娃递给沈薇,触手冰凉,“一个……沉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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