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的野外寂静得吊根针都听得到。
柳宵成功地把林子萤带到了漆黑的村外,远处猫头鹰“呼噜噜、呼噜噜”发出瘆人的声音,林子萤感觉汗毛都竖起来了,但强烈的***感让他欲罢不能。
这条山道很窄,旁边长满一人多高的茅草。
夜风吹过,发出“沙沙”声响,总让人觉得里面藏着一些不知情的东西。
林子萤紧跟着柳宵,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生怕引来某些不洁之物。
忽然,他的眼睛盯住了前方不远处,那里有两颗红色的发光珠子。
他吓得两腿发抖,浑身发软。
柳宵回头嘲笑了他一声:“胆小鬼,那是野猫的眼珠。”
“啊,那为什么发出红色的光?”
“所有野生动物,在晚上几乎都会发出红光,因为他们喜欢晚上出来寻找食物。”
“哦,原来是这样啊。”
林子萤完全不知这些,因为他生长在城市,所有农村的东西他当然不懂,就像今晚的事情,他或许只有在书本里看到过。
他们继续往山林深处走去。
“哎,柳宵,你要带我去哪里?
黑不溜秋的,不会迷路吧?”
“带你去一个美妙之处,包你到了那里,再也不想回。
再说,有我在迷不了路。”
山风继续吹着,猫头鹰继续叫着,山路旁不断地有野兽出没。
他俩凭着星光继续走着。
没多久,到了一个开阔的山湾。
有许多庄稼茂盛地生长着,它们无忧无虑自顾自地打闹嬉戏。
路旁有一垄垄南瓜,伸着长长的藤蔓,顶着一张张宽大的叶子,叶子底下南瓜花怒放着。
“萤火虫,萤火虫。”
林子萤像发现新大陆似地大声喊叫起来。
山谷中萤火虫飞舞,一闪一闪,一条条蓝盈盈的光线划破夜色,非常美丽。
柳宵也似乎被陶醉,竟然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美景,不再发出一句言语。
世界静止了,除了天上的星星眨着眼睛,满世界都是萤火虫发出的蓝光。
猫头鹰的叫声也停了,野兽们好像很珍惜如此的美景,只有路旁的小溪发出“汩汩涛涛”的流水声。
他们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这是溪边的一块大石头。
他们不想打搅萤火虫们忙碌的身影,只想默默地享受这份宁静。
“萤火虫,夜夜红,青草窠里点灯笼。
灯笼点点做什么?
寻利线。
利线寻着做什么?
缝麻袋。
麻袋缝了做什么?
袋磨石。
磨石袋了做什么?
磨勾刀。
勾刀磨了做什么?
砍花竹。
花竹砍了做什么?
做轿子。
轿子做了做什么?
外婆家去。
外婆家在哪里?
在天上。
怎么走上去?
花花轿子抬上去。
怎么走下来?
金线银线放下来。
外婆家带了什么回?
带回绣花鞋。
让我望望看。
看不见。
为什么?
鞋底一抹,大水冲了去。”
寂静中,一个稚嫩的童声响起。
柳宵缓缓站起,一首优美的童谣,从她的声音里传了出来。
她一边念着童谣,一边捉住一只萤火虫,放到一块平坦的石头上,脱下鞋子,用鞋底用力一抹,那只萤火虫成了一抹荧光,像一带溪水流过,消失了。
荧光消失时,石头上仿佛展示了一种瞬间之美,转眼不见。
林子萤非常不解柳宵的动作,好好的一只萤火虫被碾压成一束蓝光,却是为何。
萤火虫们不知它们的一个同伙被灭,它们没有伤心,依旧提着灯笼飞来舞去。
或许他们的生活就是这样,又或许他们在为了生活而奔波。
山谷依旧寂静,美丽依然如此存在。
他们俩还是默默地坐在那块石头上,享受着这份宁静和美丽。
很久,很久,他们忽然发现彼此却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