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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旧书巷的余温》是知名作者“衍郎中”的作品之内容围绕主角云若君来展全文精彩片段:热门好书《旧书巷的余温》是来自衍郎中最新创作的年代的小故事中的主角是君来,云若,银杏小说文笔超没有纠缠不清的情感纠下面看精彩试读:旧书巷的余温
主角:云若,君来 更新:2025-10-30 04: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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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樟树下的初遇1998 年的梅雨季,江南的雨总带着黏腻的湿意,
把青石板路浸得发亮。君来撑着一把褪色的蓝布伞,站在 “文渊阁” 旧书店的木门前,
看着檐角垂落的雨帘发怔。他刚从师范大学毕业,等着分配工作的间隙,
总爱往这条旧书巷钻 —— 不是为了淘什么珍本,只是喜欢纸页间混着霉味与阳光的气息,
像被时光泡软的记忆。书店老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蹲在柜台后整理一摞线装书,
见他进来,头也不抬地说:“里屋新到了批八十年代的诗集,要看看吗?”君来应了声,
掀开门帘往里走。里屋逼仄,只容得下一张窄桌和两排书架,
窗台上摆着一盆长势潦草的文竹,叶片上还挂着雨珠。他的目光扫过书架,
忽然顿在第三层 —— 那里斜斜插着一本《顾城诗选》,书脊磨损得厉害,
边角却被仔细地包了浆,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他伸手去抽那本书,
指尖却先碰到了另一只手。那只手很细,指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腕间绕着一根红绳,
绳上系着颗小小的银铃。君来抬头,
撞进一双清亮的眼睛里 —— 女孩穿着浅青色的连衣裙,发梢沾着点雨星,
正微蹙着眉看他,嘴角却带着点浅浅的笑意,像雨后初晴时,从云缝里漏下来的光。
“你也喜欢顾城?” 女孩先开了口,声音软乎乎的,带着江南口音特有的糯意。
君来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他松开手,往后退了半步,指尖还残留着对方手背上的温意。
“嗯,”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喜欢他写的‘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
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女孩眼睛亮了亮,伸手把那本书抽出来,
翻到夹着书签的那一页 —— 正是那首《门前》。书签是用银杏叶做的,叶脉清晰,
边缘泛着淡淡的黄,上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云若,1997.10.26”。
“我叫云若,” 她把书签露出来给君来看,“这是去年秋天在学校银杏道上捡的,
夹在书里,总觉得能留住点什么。”“君来。” 他报上自己的名字,目光落在那行小字上,
忽然觉得 “云若” 这两个字,和眼前的女孩格外相配 —— 像云一样轻柔,
又像清晨的露水,带着点易碎的澄澈。那天他们在里屋待了很久,雨停了都没察觉。
云若说她是附近卫校的学生,明年就要毕业,
想考进市医院当护士;君来说他想回乡下当老师,那里的孩子眼神干净,
像他小时候见过的星空。他们聊顾城的诗,聊汪曾祺的散文,
聊各自小时候的趣事 —— 云若说她小时候总偷摘邻居家的枇杷,
被追得满巷子跑;君来说他小时候在田埂上放风筝,风筝线断了,他追了两里地,
最后坐在田埂上哭了半天。聊到夕阳西下,书店老板在外面喊:“要关门咯!
” 两人才惊觉时间过得这么快。他们一起走出书店,巷口的老樟树撑开浓密的树冠,
把余晖筛成碎金,落在青石板上。云若要往南走,君来要往北走,在巷口分岔的地方,
两人都停住了脚步。“那本《顾城诗选》,” 云若抱着书,指尖绕着红绳,“你要是喜欢,
下次见面我带给你看?”君来的心跳又快了起来,他点点头,想说 “好”,
又想说 “不如我明天再来找你”,话到嘴边,却只变成了一句:“你什么时候有空?
”“后天下午吧,” 云若抬头看他,眼睛里映着晚霞,“还在这里,樟树下。”“好。
” 君来应着,看着云若转身走了。她的裙摆扫过青石板,银铃轻轻响了两声,
像落在心尖上的羽毛。他站在原地,直到云若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才转身往北走,
脚步却比来时轻快了许多,口袋里好像还藏着樟树叶的香气。第二天君来没去旧书巷,
不是不想去,是怕去了见不到云若,反而扰了约定。他在出租屋里翻出自己的笔记本,
把《门前》抄了一遍,又在旁边画了一棵小小的樟树,树下站着两个模糊的人影。
他盯着那幅画看了很久,忽然觉得,这二十二年的人生里,好像从来没有哪一天,
像昨天那样,让他觉得心里填得满满的,连空气都是甜的。第三天下午,
君来提前半小时就到了樟树下。他没撑伞,阳光正好,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肩上,
暖融融的。他手里攥着一本自己攒钱买的《汪曾祺文集》,想送给云若 —— 昨天聊天时,
云若说她还没看过汪曾祺的散文,只听过老师提起过。两点整,巷口传来银铃的响声。
君来抬头,看见云若跑了过来,手里抱着那本《顾城诗选》,额头上沁着薄汗。“不好意思,
” 她喘着气,把书递给他,“刚才在宿舍整理东西,来晚了一点。”“不晚。
” 君来把《汪曾祺文集》递过去,“昨天你说没看过,这个送给你。”云若愣了一下,
接过书,指尖碰到他的手,两人都顿了顿,又很快移开。“谢谢,” 她把书抱在怀里,
像抱着什么珍宝,“我一直想买这本,就是太贵了。”那天他们又在旧书巷待了一下午,
这次没去书店,就坐在樟树下的石凳上。云若翻着《汪曾祺文集》,看到有趣的地方,
就念给君来听;君来看着她的侧脸,听着她的声音,偶尔插一两句话,觉得时间慢得像流水,
温柔得让人不想醒来。夕阳西下时,他们又要分别。
云若把《顾城诗选》递给君来:“你先拿着看,下次见面再还我。”君来接过书,
指尖碰到书脊上的温度,忽然鼓起勇气说:“云若,等你毕业,我……”他的话没说完,
巷口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若若!你怎么在这里?妈到处找你!”云若脸色一变,
站起来对君来说:“我妈来了,我得走了!书你好好放着,下次再见!”她跑得很快,
红绳上的银铃响了一路,没回头。君来站在樟树下,手里攥着那本《顾城诗选》,
书脊上还留着云若的温度。他看着云若的身影消失在巷口,心里忽然有点空,
像被风吹走了什么东西。他不知道,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第二章 十年的信2008 年的秋天,君来站在乡中心小学的操场上,
看着孩子们在阳光下奔跑。他已经在这里教了十年书,头发里添了几根银丝,
眼角也有了细纹,只有眼神还像当年那样,带着点温和的光。下课铃响了,孩子们围过来,
叽叽喳喳地问:“君老师,今天还讲你小时候放风筝的故事吗?
”君来笑着摇摇头:“今天不讲故事,我们去捡银杏叶,做书签好不好?
”孩子们欢呼着跑开,君来看着他们的背影,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旧笔记本 —— 就是当年那本,封面已经磨损得厉害,
里面夹着一张银杏叶书签,上面写着 “云若,1997.10.26”。这十年里,
他无数次想去找云若,却总被现实困住。1998 年冬天,他分配到这所乡小学,
刚报到没几天,母亲就病倒了,肺癌晚期。他一边上课,一边照顾母亲,花光了所有积蓄,
还欠了一屁股债。等母亲去世,他想去找云若时,
却发现自己连卫校的地址都记不清了 —— 当年只知道她在卫校,却没问清是哪个校区,
更没问过她的联系方式。他去旧书巷找过,“文渊阁” 早就关了,老板回了乡下养老,
巷子也拆了一半,那棵老樟树被砍了,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树桩。他在巷口站了很久,
像当年那样,却再也没听到银铃的响声。后来他认识了现在的妻子,秀莲。
秀莲是邻村的姑娘,温柔贤惠,在他最难的时候陪着他,帮他还债,照顾他的生活。
2002 年,他们结婚了,生了个女儿,叫君念,今年六岁,眼睛圆圆的,
像极了云若当年的样子。君来从没跟秀莲提过云若,不是想隐瞒,
是觉得没必要 —— 那段记忆像藏在心底的旧书,只能自己偶尔翻出来看看,
不能让别人碰,怕碰碎了,也怕惊扰了现在的生活。晚上回到家,秀莲已经做好了饭,
君念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张银杏叶,正用彩笔在上面画画。“爸爸,你看我画的小房子!
” 她举着叶子给君来看。君来摸了摸她的头,坐下吃饭。秀莲看着他,
轻声说:“今天镇上的邮递员送了封信来,是给你的,地址写的是十年前的老地址,
邮递员问了好久才找到这里。”君来愣了一下:“我的信?谁会给我写信?
”秀莲把信递给他,信封是浅青色的,上面的字迹娟秀,有点眼熟。君来接过信,
指尖有点发抖,他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信纸,
还有一片银杏叶书签 —— 和他夹在笔记本里的那片很像,只是边缘更黄了些,
上面写着 “君来,2008.10.26”。信上的字,和书签上的一样,
娟秀又温柔:君来:不知道你能不能收到这封信。我找了你很久,问了卫校的老同学,
问了旧书巷的邻居,都没人知道你的消息。后来我想起你说过要回乡下当老师,
就试着把信寄到了乡中心小学,没想到真的能寄到。这十年里,我常常想起你。
想起旧书巷的樟树下,你给我讲放风筝的故事;想起你送我的《汪曾祺文集》,
我到现在还留着,书页都翻烂了;想起那本《顾城诗选》,不知道你有没有好好保管。
1998 年那天,我妈找到我,是因为家里给我安排了相亲。对方是市医院院长的儿子,
家里条件好,能帮我进市医院。我妈逼我答应,说我爸卧病在床,需要钱治病。我没办法,
只能答应了。后来我去旧书巷找过你,没找到,书店关了,樟树也砍了,
我站在巷口哭了很久,像你当年丢了风筝那样。2000 年,我结婚了,生了个儿子,
叫轩轩,今年八岁了。他很调皮,像你说的小时候偷摘枇杷的我。我现在在市医院当护士,
每天很忙,却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旧书巷的雨,想起樟树下的阳光,想起你。
我不知道你现在过得好不好,有没有结婚,有没有孩子。我写这封信,不是想打扰你的生活,
只是想告诉你,当年我没赴约,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谢谢你,给了我一段那么好的回忆,
像藏在心底的糖,在我难过的时候,能甜一下。以后不用找我了,我们都有了自己的生活,
各自安好,就很好。云若2008.10.25君来拿着信纸,手指微微发抖,
眼泪落在信纸上,晕开了字迹。秀莲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没说话 —— 她早就知道,君来心里有个藏着的人,从他偶尔看着银杏叶发呆的样子里,
从他翻旧笔记本时温柔的眼神里。“她…… 过得好就好。” 君来吸了吸鼻子,
把信纸和书签折好,放进笔记本里,和当年那片书签放在一起。两片银杏叶,
隔着十年的时光,在笔记本里轻轻依偎着,像两个没说出口的遗憾。那天晚上,君来失眠了。
他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月光,想起 1998 年的梅雨季,想起云若清亮的眼睛,
想起银铃的响声,想起那句没说完的话 ——“等你毕业,
我想带你去看我小时候放风筝的田埂”。他知道,有些话,这辈子都没机会说了;有些人,
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了。他们就像两条交叉过一次的线,之后越走越远,
各自有了自己的轨迹,再也不会相交。可他不后悔。那段记忆,像旧书里的余温,
在他平淡的生活里,偶尔翻出来,还是能暖一下心。第二天早上,
君来把笔记本放进抽屉最深处,锁了起来。他走进厨房,秀莲正在做早饭,君念坐在桌边,
手里拿着两片银杏叶,笑着说:“爸爸,你看,这两片叶子像不像一对好朋友?
”君来走过去,摸了摸女儿的头,看着秀莲温柔的侧脸,忽然觉得,现在的生活,也很好。
只是偶尔,在梅雨季的傍晚,或者秋天捡银杏叶的时候,他会想起旧书巷的樟树下,
那个穿着浅青色连衣裙的女孩,想起她腕间的银铃,想起那句 “我们站着,不说话,
就十分美好”。可叹,可叹。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银杏叶的香气,像十年前的那场雨,
轻轻落在心尖上,留下一点淡淡的余温。第三章 银杏叶的纹路2009 年深秋,
乡中心小学的银杏道黄得正好。君来带着学生们捡叶子时,君念总爱黏在他身边,
小手攥着半片残缺的银杏叶问:“爸爸,你以前是不是也和别人一起捡过叶子呀?
”君来的指尖顿了顿,把女儿的碎发别到耳后。风卷着几片银杏叶落在他肩头,
像极了十年前樟树下的碎金。“是呀,” 他轻声说,“很久很久以前,
和一个喜欢顾城诗的阿姨。”君念眨着圆眼睛:“那阿姨现在在哪里呀?我们能去找她吗?
”“阿姨在很远的城里,” 君来捡起一片完整的银杏叶,用指尖描着叶脉,
“她有自己的家,有可爱的小朋友,就像我们一样。”这话不仅说给女儿听,更是说给自己。
自去年收到云若的信,他再没敢生出 “找她” 的念头。抽屉里的笔记本锁得严实,
偶尔夜里想起,也只是坐起来喝半杯温茶,
看着窗外的月光发呆 —— 秀莲总在这时翻个身,轻轻握住他的手,不说什么,
只把暖意递过来。秀莲是个通透人。有次整理衣柜,翻出君来压在箱底的《顾城诗选》,
书页里夹着的银杏书签泛着旧黄,她看了一眼,又轻轻放回去,像什么都没看见。
后来君来发现,衣柜最上层多了个樟木盒子,里面放着他的旧笔记本、那本诗集,
还有女儿画的银杏叶小画 —— 秀莲用红绳把这些东西系在一起,绳尾坠着颗小小的木珠,
像极了当年云若腕间的银铃,却少了那份会响的轻巧。入冬时,君来去镇上给学生买文具,
路过一家新开的旧书店。木质招牌上刻着 “拾光” 二字,推门进去,
纸页的霉味混着烤红薯的香气扑面而来,让他瞬间想起 “文渊阁”。
老板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抱着暖手宝问:“叔叔要找什么书?
”“有没有…… 顾城的诗选?” 君来的声音有些发涩。姑娘转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
封面是淡蓝色的,比他那本新得多。“这个版本卖得好,好多人买来送朋友。”君来接过书,
指尖碰到书页的瞬间,忽然想起 1998 年的雨天,云若递给他书时,指尖的温度。
他把书买下来,揣在怀里往回走,路过街角的糖水铺,
又买了碗红豆汤 —— 云若当年说过,她最喜欢喝红豆汤,甜得不腻人。回到家时,
秀莲正在给君念织毛衣,奶白色的毛线在她指间绕着。君来把红豆汤递给她们,
又把新的《顾城诗选》放在桌上:“给念念买的,以后教她读诗。”秀莲抬头看他,
眼睛里带着笑意:“好啊,等春天暖和了,我们带念念去城里看银杏,
听说城里的银杏道比咱们学校的长多了。”君来的心轻轻颤了一下。
他知道秀莲的意思 —— 她从没拦着他回忆,却在悄悄告诉他,眼下的生活,比回忆更暖。
第四章 白大褂里的余温同一时间的市医院,云若刚结束一台手术的辅助工作,摘下口罩时,
嘴角还带着点疲惫。轩轩的班主任刚发来消息,说孩子在学校和同学打架,让她去一趟。
她匆匆换了白大褂,往学校赶,路过医院门口的书店时,脚步顿了顿。书店的玻璃窗里,
摆着一本《汪曾祺文集》,封面和君来当年送她的那本一模一样。她推开门走进去,
指尖抚过书脊,像摸到了十年前樟树下的阳光。“阿姨,要买这本书吗?” 店员笑着问。
“不了,” 云若收回手,“我家里有一本,已经翻烂了。”走出书店时,风刮得脸有点疼。
她想起昨天整理旧物,翻出那个红绳银铃 —— 当年母亲逼她相亲时,
她把银铃摘下来藏在抽屉里,后来结婚搬家,竟一直带在身边。轩轩看到时,
拿着银铃晃来晃去:“妈妈,这是谁送你的呀?声音真好听。”她当时没敢说,
只含糊道:“是妈妈小时候的玩具。”到学校时,轩轩正低着头站在办公室里,
脸上还带着点抓痕。对方家长在一旁抱怨,说轩轩抢了她儿子的银杏叶书签。云若连忙道歉,
给对方家长递了水果,又蹲下来问轩轩:“为什么要抢别人的书签呀?
”轩轩的眼泪掉下来:“我想给妈妈做书签,妈妈总在夜里翻一本旧书,
我看见书里夹着银杏叶……”云若的鼻子忽然酸了。她抱着轩轩,手指轻轻拍着他的背,
像在安慰当年那个在旧书巷哭着找不到君来的自己。“妈妈不需要新书签,” 她轻声说,
“轩轩乖乖的,就是妈妈最好的礼物。”晚上回到家,丈夫陈凯正在厨房做饭。
他是个老实人,知道云若心里有个 “没说出口的人”,却从不多问,只在她夜班回来时,
留一碗热汤在桌上。云若坐在沙发上,翻出那本《汪曾祺文集》,
书页里的银杏书签已经脆了,上面的字迹却还清晰 —— 是君来当年在扉页写的:“云若,
愿你永远像清晨的露水,澄澈明亮。”陈凯端着汤走过来,
把碗放在她面前:“今天路过旧书巷,看见那里重建了,还种了新的樟树,下次有空,
我们带轩轩去看看?”云若抬头看他,眼睛里泛着水光。
她知道陈凯的心思 —— 他从不说破,却在悄悄帮她守护那段回忆。“好啊,
” 她笑着说,“等周末吧,听说巷口开了家红豆汤店,味道不错。
”陈凯揉了揉她的头发:“那我早点起,咱们去排队。”夜里,云若躺在床上,
听着身边轩轩的呼吸声,手里攥着那个红绳银铃。她轻轻晃了晃,银铃的响声很轻,
像落在心尖上的羽毛。她想起 1998 年的雨天,君来站在樟树下,
眼睛里映着雨帘;想起他送她的《汪曾祺文集》,想起他没说完的那句话。她知道,
有些遗憾永远填不满,有些思念永远说不出口。但眼下的生活,有轩轩的笑声,
有陈凯的热汤,已经足够暖。就像君来在信里没说的话,她也懂 —— 各自安好,
就是最好的结局。第五章 平行的暖阳2012 年春天,
君来带着秀莲和君念去城里看银杏。城里的银杏道果然很长,金黄的叶子落了一地,
君念跑在前面,手里拿着两片银杏叶,像举着小扇子。“爸爸,你看!
” 君念忽然停在一棵樟树下,指着树干上的刻字,“这里有字!”君来走过去,
看见树干上刻着 “君来” 和 “云若”,字迹已经模糊,像是很多年前刻的。
他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像回到了 1998 年的梅雨季。秀莲站在他身边,
轻轻握住他的手:“当年,你们就是在这里见面的吧?”君来点点头,声音有点发哑:“嗯,
在这里,她给了我一本《顾城诗选》。”“那现在,” 秀莲笑着说,
“我们给念念拍张照吧,让她记住这个地方。”君念站在樟树下,比着剪刀手,
阳光落在她脸上,像极了当年的云若。君来举起相机,按下快门的瞬间,
忽然觉得心里的遗憾,好像轻了些 —— 有些回忆,不用紧紧攥着,放在心里,
偶尔拿出来晒晒太阳,就很好。同一时刻,云若带着轩轩和陈凯逛重建后的旧书巷。
巷口的红豆汤店排着长队,轩轩拉着她的手:“妈妈,我要喝红豆汤!”“好,
” 云若笑着说,“我们慢慢等。”她抬头看向巷子里的樟树,
看见一个男人正举着相机给女儿拍照,男人的侧脸很熟悉,像极了君来。
她的心跳轻轻颤了一下,却没有走过去 —— 她知道,那一定是君来,带着他的家人,
过着安稳的生活。陈凯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轻声说:“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云若摇摇头,笑着说:“不用了,看见他过得好,就够了。”红豆汤煮得很糯,
甜得不腻人。轩轩喝得满脸都是,云若拿纸巾给他擦嘴,陈凯在一旁笑着拍照。
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暖融融的,像当年樟树下的余晖。巷子里的风,带着银杏叶的香气,
吹过君来的相机,吹过云若的白大褂。他们站在同一条巷子里,隔着几棵樟树的距离,
却没有见面 —— 不是不想见,是知道,有些相见,不如怀念;有些遗憾,不如珍藏。
君来带着家人离开时,君念手里攥着一片银杏叶,对他说:“爸爸,
以后我们每年都来这里好不好?”“好,” 君来笑着说,“每年都来。
”云若带着家人离开时,轩轩手里拿着一个红豆汤的空碗,对她说:“妈妈,
明年我们还来喝红豆汤好不好?”“好,” 云若笑着说,“明年还来。
”他们沿着巷口的分岔路,一个往北,一个往南,像 1998 年那样。只是这一次,
没有遗憾的叹息,只有对眼下生活的珍惜。风从巷子里吹过,
带着银铃的轻响 —— 那是云若腕间的红绳银铃,在阳光下晃着,像落在时光里的星子。
君来的口袋里,装着给女儿买的《顾城诗选》,书页里夹着一片新的银杏叶,
上面写着 “君念,2012.10.26”。有些故事,不用说完;有些人,不用再见。
各自在平行的时光里,守着自己的家,过着安稳的日子,就是最好的结局。可叹,
可叹 —— 叹的不是错过,是那段藏在旧书巷里的时光,暖了往后的岁岁年年。
第六章 诗里的旧时光2015 年秋,君念升上初中的第一天,背着绣着银杏叶的书包,
把一本翻得卷边的《顾城诗选》塞进课桌 —— 那是君来当年给她买的淡蓝色版本,
如今书脊上贴着她画的小太阳。放学回家时,她抱着书坐在自行车后座,
下巴抵着君来的后背问:“爸爸,你当年和那个阿姨读‘我们站着,不说话’的时候,
是不是连风都很轻呀?”君来握着车把的手顿了顿,秋日的风卷着路边的银杏叶,
落在车筐里。“是呀,” 他轻声答,“那天的雨刚停,樟树下的光像碎金子,
她说话的声音比银杏叶还软。”这是君来第一次和女儿细说当年的事。
自从 2012 年在旧书巷见过那棵刻字的樟树后,
他不再把回忆锁在樟木盒子里 —— 秀莲会在整理书架时,
把那本旧《顾城诗选》和君念的课本放在一起,
偶尔还会指着扉页上模糊的指纹问:“当年云若姑娘是不是总这样翻书?”晚饭时,
君念把诗集摊在餐桌上,指着《门前》的诗句念:“‘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
爸爸,我觉得阿姨一定很喜欢这句,不然你不会记这么多年。”秀莲正给君来盛红豆汤,
闻言笑着补充:“你爸爸当年第一次给我煮红豆汤,手抖得把糖放多了,
还说‘要像云若姑娘说的那样甜’。”君来的耳朵有点发烫,却没反驳。
他看着女儿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觉得,把那段时光说出来,不是对当下的背叛,
而是让遗憾有了温柔的归处 —— 就像樟木盒子里,秀莲新放进去的那片银杏叶,
上面用钢笔写着 “君来、秀莲、君念,2015.10”,和旧书签并排躺着,
竟没有一点违和。同一周的市医院,云若值完夜班,刚走出住院部大楼,
就看见轩轩举着一本新的《汪曾祺文集》跑过来。“妈,给你的!
” 男孩已经长到云若的肩膀,额头上还带着跑出来的薄汗,“我在书店看见的,
和你那本旧的一样封面,就是没那么多划痕。”云若接过书,指尖抚过光滑的书脊,
忽然想起 1998 年君来把书递给她时,指尖的温度。旧书还在她的床头柜里,
扉页上 “云若,愿你永远像清晨的露水” 的字迹,被岁月浸得有些模糊,
却依然清晰地刻在心里。“怎么想起给妈妈买这个?” 云若把书抱在怀里,
像抱着多年前的珍宝。“上周收拾房间,看见你对着旧书发呆,” 轩轩挠挠头,“爸说,
这是妈妈年轻时最喜欢的书,比我还重要呢。”云若笑出了眼泪,伸手揉了揉儿子的头发。
陈凯从后面走过来,手里提着保温桶:“刚去巷口买的红豆汤,热乎着呢。
” 他把桶递给云若,目光落在新书上,轻声说:“旧书该好好收着了,以后看这本新的。
”云若点点头,看着丈夫和儿子的身影走在前面,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翻开新的《汪曾祺文集》,在扉页上写下 “云若、陈凯、轩轩,2015.10”,
忽然觉得,有些空缺,早已被眼前的温暖填满。第七章 书展上的余温2018 年深秋,
重建后的旧书巷举办了第一届 “时光书展”,巷口的樟树已经长得枝繁叶茂,
树干上 “君来”“云若” 的刻字,被游客系上的红绳围着,像个小小的纪念堂。
君来带着秀莲和君念来逛书展时,巷子里已经挤满了人。君念拉着妈妈的手,
在一个 “旧书捐赠区” 前停住:“妈,你看这本《汪曾祺文集》!
和爸爸给我讲的阿姨那本一样!”秀莲凑过去看,书脊上有明显的磨损,扉页上没有名字,
只夹着一片干枯的银杏叶,叶脉间还能看见淡淡的钢笔痕迹 —— 像是当年写过字,
又被小心地擦掉了。君来的心跳轻轻快了半拍,他认得这片叶子的形状,
和他夹在旧笔记本里的那片,几乎一模一样。“这书是谁捐的呀?” 君念问旁边的志愿者。
“是一位姓云的阿姨,” 志愿者笑着说,“她说这书陪了她二十年,
想让它在书展上找个喜欢它的人。”君来没说话,拿出手机,对着书和银杏叶拍了张照。
秀莲轻轻握住他的手,指尖带着红豆汤的暖意 —— 早上出门前,她特意煮了一锅,
装在保温桶里带着。“要不要把书买下来?” 她轻声问。
君来摇摇头:“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他知道,云若把书捐出来,不是想寻找什么,
而是想和过往好好告别 —— 就像他把旧《顾城诗选》放在君念的书架上,
不再锁进盒子里一样。不远处的 “老物件展区”,云若正看着一张照片发呆。
照片是 1998 年的 “文渊阁” 旧书店,老板蹲在柜台后整理线装书,
里屋的门帘半掀着,能看见窗台上那盆潦草的文竹。照片下面写着捐赠者:“君来,
乡中心小学教师”。陈凯站在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当年你们见面的书店吧?
”云若点点头,眼睛有点发潮。她刚才在捐赠区看见那本《汪曾祺文集》被一个小姑娘买走,
小姑娘抱着书,像抱着宝贝一样,和当年的自己一模一样。“你看,
” 她指着照片里的文竹,“当年我还说这盆花活不过冬天,没想到老板居然养了这么久。
”“有些东西,比我们想的更能经得住时光。” 陈凯递给她一杯热红豆汤,
“刚在巷口买的,还是当年的味道。”云若接过杯子,暖意从指尖传到心里。
她抬头看向巷口,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 君来正牵着秀莲的手,
君念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手里拿着一片新鲜的银杏叶。她没有走过去,只是站在原地,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樟树后。风卷着银杏叶落在云若的肩头,
像 1998 年那场雨停后的阳光。她低头喝了一口红豆汤,甜得不腻人,
和记忆里的味道一模一样。第八章 岁岁年年的暖2023 年,君念考上了市师范大学,
报到那天,君来和秀莲送她去学校。路过旧书巷时,君念非要进去看看:“爸,
我想去看看你和阿姨见面的樟树。”樟树已经长得很高,树干上的刻字被岁月磨得更淡了,
却依然能看清 “君来”“云若” 四个字。君念拿出手机,对着刻字拍了张照,
又捡起一片银杏叶,夹进新课本里:“以后我教学生读顾城的诗,就告诉他们,
这首诗里藏着我爸爸的青春。”君来看着女儿的背影,
忽然觉得时光过得真快 —— 当年在樟树下的自己,怎么也想不到,二十五年后,
会和妻子、女儿一起,平静地回忆那段时光。秀莲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去给念念买本新的《顾城诗选》,她那本旧的,该留给她的学生了。”同一时间,
市医院的退休仪式上,云若捧着同事送的鲜花,笑着和大家告别。轩轩已经考上了医学院,
特意赶回来参加妈妈的退休仪式:“妈,以后你不用再值夜班了,我陪你去旧书巷捡银杏叶。
”陈凯站在台下,
手里拿着一个樟木盒子 —— 里面放着云若的红绳银铃、旧《汪曾祺文集》,
还有轩轩小时候画的银杏叶小画。他知道,云若心里的那个角落,
永远藏着 1998 年的樟树下,但那不再是遗憾,而是岁岁年年里,最暖的回忆。
退休后的第一个周末,云若和陈凯去了旧书巷。巷口的红豆汤店还在,
老板已经换成了当年老板的儿子。“阿姨,要一碗红豆汤吗?” 小伙子笑着问,
“还是当年的配方,甜得不腻人。”云若点点头,接过红豆汤时,看见邻桌坐着一对老夫妻,
正给孙女讲樟树的故事。小女孩手里拿着一本《顾城诗选》,扉页上写着 “君念赠”。
云若没有说话,只是喝着红豆汤,看着窗外的樟树。风卷着银杏叶落在桌上,
像二十五年前那场雨停后的阳光,暖融融的,落在心尖上。君来和秀莲在巷口的书店里,
给君念买了本新的《顾城诗选》。老板笑着说:“这本诗集卖得最好,
好多人都说是为了纪念青春。”君来接过书,指尖碰到书页的瞬间,
忽然想起 1998 年的雨天,云若递给他书时,指尖的温度。他抬头看向窗外,
看见一个穿着浅青色连衣裙的老太太,正和老伴坐在樟树下,手里拿着一片银杏叶,
笑得很温柔。他没有走过去,只是和秀莲相视一笑,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出书店。
风从巷子里吹过,带着银杏叶的香气,带着红豆汤的甜味,
带着银铃的轻响 —— 那是岁月的声音,是岁岁年年里,各自安好的温暖。可叹,
可叹 —— 叹的不是错过,是那段藏在旧书巷里的时光,暖了二十五年的岁岁年年,
还会继续暖下去,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第九章 三十载的银杏风2028 年秋,
江南的雨比往年更绵密些。君来站在乡中心小学的校门口,
看着君念牵着一群孩子走出来 —— 如今君念已是这所学校的语文老师,
身上穿的浅青色连衣裙,像极了 1998 年云若穿的那件。“爸,你怎么来了?
” 君念笑着跑过来,手里攥着一片沾着雨珠的银杏叶,“今天给孩子们讲《门前》,
他们问‘风摇叶子的时候,真的会有声音吗’,我就带他们去捡银杏叶,听叶子晃的声音。
”君来接过那片银杏叶,指尖触到湿润的叶脉,
忽然想起三十年前梅雨季的 “文渊阁”—— 云若递给他《顾城诗选》时,
指尖也沾着雨星,凉丝丝的,却烫得人心尖发颤。“当年我和你阿姨,” 他轻声说,
“就是在雨停后捡的银杏叶,她的书签比这个还黄些,边缘磨得软乎乎的。
君念把银杏叶夹进随身的《顾城诗选》里 —— 这本还是 2015 年那本淡蓝色版本,
书脊上的小太阳贴纸已经褪色,却被她用透明胶带小心粘好。“下周就是初遇三十周年了,
” 君念忽然说,“我在旧书巷订了红豆汤,咱们带妈一起去?”君来愣了愣,
才想起君念去年整理樟木盒子时,发现了他藏在笔记本里的初遇日期。秀莲从后面走过来,
手里提着保温桶,里面是刚煮好的红豆汤:“早就给你装好了,知道你今天要想起旧事,
特意少放了糖,像当年云若姑娘说的那样,甜得不腻人。”保温桶的提手缠着红绳,
绳尾坠着颗木珠 —— 还是当年秀莲系在旧物上的那颗,如今磨得发亮。君来接过桶,
暖意从指尖传到心里,忽然觉得,三十年的时光像银杏叶,看似落了,
却把香气留在了日子里。同一周的市医院,轩轩穿着白大褂,从诊室里走出来。
云若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手里拿着一个红绳银铃,
正轻轻晃着 —— 这是她去年从樟木盒子里翻出来的,银铃上的铜绿已经擦不掉,
却比当年更响些。“妈,你怎么还拿着这个?” 轩轩笑着接过银铃,
“上次手术前我晃了晃,居然真的顺利,现在科室里的小护士都叫它‘幸运铃’。
”云若看着儿子白大褂上的听诊器,忽然想起 1998 年自己说要当护士时,
君来眼里的光 —— 如今轩轩成了医生,比她当年的理想更进了一步。
“下周是我和你君来叔叔初遇三十周年,” 她轻声说,“去旧书巷买碗红豆汤吧,你爸说,
巷口的老板还是老配方。”陈凯从楼梯口走过来,
手里拿着一本塑封好的旧书 —— 正是 2018 年云若捐出去的《汪曾祺文集》,
扉页上的银杏叶还在,只是多了一行新字:“2028.10 赠云若阿姨,君念”。
“上周去书展,” 陈凯笑着递过书,“那个叫君念的小姑娘说,这书该还给它真正的主人。
”云若接过书,指尖抚过 “君念” 两个字,
忽然想起君来当年在扉页写的 “愿你永远像清晨的露水”。风从窗户吹进来,
带着楼下银杏叶的香气,她轻轻翻开书,那片干枯的银杏叶掉了出来,
落在轩轩的白大褂上 —— 叶脉间淡淡的钢笔痕迹,
还是当年她没舍得擦干净的 “君来” 二字。
第十章 巷口的红豆香2028 年 10 月 26 日,初遇三十周年的那天,
君来一家和云若一家,隔着旧书巷的樟树,各自坐着。君来和秀莲坐在樟树下的石凳上,
君念正给他们盛红豆汤 —— 保温桶是当年秀莲结婚时买的,如今桶身上印的银杏叶图案,
已经磨得看不清。“爸,你看这棵树,” 君念指着树干上的刻字,“我上周用红漆描了描,
‘君来’‘云若’这两个字,又清楚了些。”君来抬头看,红漆描过的字迹在阳光下亮着,
像三十年前云若腕间的银铃。他接过红豆汤,喝了一口,甜意刚好 —— 秀莲煮了三十年,
终于煮出了当年云若说的 “不腻人的甜”。“当年我和你阿姨,” 他看向巷口,
“就是在这里分的手,她往南走,我往北走,银铃响了一路。”秀莲握住他的手,
指尖带着红豆汤的暖意:“现在多好,咱们往南走有念念,往北走有回家的路。
”不远处的红豆汤店门口,云若正看着轩轩给陈凯盛汤。轩轩的白大褂搭在椅背上,
口袋里露着红绳银铃的一角 —— 早上出门前,云若把银铃系在了他的钥匙上。“妈,
你看那个小姑娘,” 轩轩指着君念,“就是她把《汪曾祺文集》还给我的,
她说她爸爸也喜欢顾城的诗。”云若点点头,
目光落在樟树下的君来身上 —— 他头发已经全白了,却还像当年那样,
坐着时脊背挺得很直。陈凯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轻声说:“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就说…… 谢谢她女儿还书。”云若摇摇头,笑着喝了一口红豆汤:“不用了,
知道他过得好,知道书有了好归宿,就够了。” 风卷着一片银杏叶落在她的汤碗里,
她轻轻把叶子捞出来,夹进《汪曾祺文集》里 —— 这是第三十片银杏叶,
从 1998 年到 2028 年,每年一片,夹在书里,像一串藏在时光里的珍珠。
君念忽然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本旧《顾城诗选》:“阿姨,你也喜欢汪曾祺吗?我爸爸说,
当年有位阿姨,和他一起读过这本书。”云若看着书脊上的磨损,
忽然想起 1998 年雨天,她把书递给君来时的样子。“是呀,” 她轻声说,
“我也喜欢顾城,喜欢‘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君念眼睛亮了亮:“阿姨,
那你听,现在的风,是不是和当年一样轻?”云若抬头看,樟树叶在风里晃着,
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落下来,像三十年前的碎金子。她点点头,声音有点发涩:“是呀,
一样轻,一样暖。”君念跑回樟树下时,君来正看着云若的方向。“爸,” 她把书递过去,
“那个阿姨也喜欢顾城的诗,她说风和当年一样轻。”君来接过书,
指尖碰到书页上云若留下的温度 —— 和 1998 年雨天的温度,一模一样。
他抬头看向云若,她正对着他笑,像三十年前那样,眼睛里映着阳光,亮得像清晨的露水。
没有说话,没有走近,只是隔着几棵樟树的距离,对着笑了笑。风卷着银杏叶落在他们中间,
像一封没拆开的信,藏着三十年的思念,也藏着三十年的安稳。
第十一章 岁月的书签2038 年,君来八十七岁,云若八十六岁。君来坐在轮椅上,
由君念推着,每天都要去乡中心小学的银杏道走一圈。君念手里总拿着那本旧《顾城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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