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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雾深处

留点白 著

都市小说连载

都市小说《罪雾深处讲述主角宋志成刘明宝的甜蜜故作者“留点白”倾心编著主要讲述的是:新作品出欢迎大家前往番茄小说阅读我的作希望大家能够喜你们的关注是我写作的动我会努力讲好每个故事!

主角:宋志成,刘明宝   更新:2025-10-30 20:2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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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江市冷冻厂的夜里,总是比城里更静。

凌晨三点零五分,门卫孙有根拎着手电,沿着厂房外墙慢慢走。

灯到冷库门口时,他的脚步迟了一下——铁门里侧似乎顶着什么,门扇只开出一条窄缝,一股阴冷的湿气贴着他的手背蹿上来,像蛇。

“赵三?”

他试着喊了一声。

没有回音。

孙有根把手电斜斜伸进缝里,黄色的光晃到了一截鞋尖。

那鞋尖死死顶着门。

门缝再推不开半寸。

他咽了口唾沫,往里探身,手背刚碰到那只鞋,像触到冰。

指尖一麻,他猛地把手缩回来,后腰磕在门框上,哆嗦了一下。

怔了两秒,他踉踉跄跄退到走廊,摸到墙上的电话,拨了总机,声音发干:“冷库这边……出事了。”

——三点二十,刑警队的老解放吉普停在冷库门外。

铁门一开,一阵更低的冷意像雾一样扑出来。

冷库内部是大间,墙面覆着白釉砖,温控表挂在门内侧,指针停在 —35℃ 的刻度线上。

地面薄薄一层白霜,光一照,像撒了粉。

赵三倒在靠内侧的托盘架旁,身体侧躺,嘴鼻处结着一圈不规则的深色冰珠。

睫毛上沾了霜,像灰白的刺。

离他不远,吊货用的滑轨下垂着一根纤维绳,绳端打了死结,半截压在地上的霜里,硬得像铁丝。

“别动,先照。”

宋志成低声。

五十出头,灰呢大衣,嗓音沙沙的。

他把手电搁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温计,贴到赵三颈侧,又拉起尸体袖口,露出腕内的皮肤,凑近看颜色。

随后,他伏下身,观察口鼻处那圈“冰珠”。

刘明宝正要上前,被他抬手拦住:“先看总体,别急着细。”

走廊尽头的灯被换过。

门边的链扣只剩半个——金属卡扣裂口边缘不规整,像被扳手猛掰过,断面上有一丝暗色痕。

“师傅,门内闩呢?”

刘明宝问。

值班工人摇头:“这门内闩坏了一阵子,换零件没到。

主任说临时挂链,防‘冷气跑’。”

宋志成点一点:“记。”

他绕着尸体外圈走了一圈。

冰面上留着两类痕迹:一组是粗花纹的胶底鞋印,自门口延伸到尸体旁,再返回门口;另一组是较浅的细纹鞋印,自门口延伸进去,在尸体外侧戛然而止。

细纹鞋印的几处边缘出现了不自然的“糊”,像被拖布轻扫过,扫痕从内往外,最后止于门槛边。

光线角度一换,扫痕处有两点微弱的鞋纹边沿残留,纹理细密,酷似皮底鞋边缘压出的条纹。

刘明宝蹲下,目光从门口往里“连线”,低声道:“一组完整的,是赵三。

另一组花纹不同、被扫过的——有人想抹掉自己的脚印。

‘没鞋印’的那个,其实就在这条被扫过的线里。”

宋志成嗯了一声:“对。

抹得越勤,就越像一条指向自己的路。”

他抬手示意法医靠前。

林若兰戴上口罩、护目镜,轻轻拨动赵三的下颌,检查牙龈和舌缘,随后取口鼻处冰珠样本、手指甲内容物,又在吊绳断口处刮取了纤维屑。

她把冷库门内侧的温控表记录纸抽下一角,装进证物袋。

刘明宝把手电斜着照向天花板——冷库灯罩下缘,结着一粒芝麻大小的暗红“冰渣”,不规则,边缘轻微泛紫。

“血,冻成了。”

林若兰道,“染色看是不是人血。”

宋志成指指赵三口鼻处那圈“冰珠”,声音不高:“冻死的霜一般细匀。

这种一疙瘩一疙瘩的,是死前剧烈喘息,水汽一下凝结。

说明他在极寒里拼命呼吸过。”

刘明宝点头,把目光移到温控表。

门内侧的记录纸上,凌晨 2:05 的刻度,被粗粗描了重线,旁边有字:“巡查——主任签”。

而 2:17 一格后的空白处,纸面纤维起了毛,像是有人用橡皮蹭过。

“温度在2:05被调上去,2:17又回到了-35℃。”

刘明宝复述,“也就是说,有人试图升温,然后,十二分钟后,另一个人把温度调回。”

宋志成看了他一眼:“推论先收在心里。

先把现场走完。”

他们看门。

门边内侧有一道细细的划痕,由内而外,约三厘米长,像内闩位置被硬物刮过。

门臉内侧的逃生把手缺失,螺口处残留旧锈。

“这门从里头不好开。”

刘明宝说。

“平常人一个猛撞,闩也会弹。”

宋志成伸指敲了敲门板,声音闷,“但内把手没了,又是—35℃,力气掉得快。”

他回头看孙有根:“你三点零五分发现人,之前有没有听见敲门?”

孙有根的嗓子还在抖:“我……我夜里两点多去外墙那边看火,没走这条。

回来就巡到这儿。

看见门缝里卡着鞋,就……就打电话了。

我想着把他叫起来,手一碰——冰得慌,就抽回来了。”

“手有没有碰到脸?”

“碰了一下。”

他下意识揉了揉自己手背,又缩回去。

“记下。”

宋志成对记录员说,“门卫触碰脸部,三点零五;电话三点零六。”

刘明宝用手电扫走廊角落,停在地上一串水点上。

水点从冷库门口延伸到走廊转角,再消失。

水点形状不规则,中间深、边缘浅,像是滴落时温差大、迅速冻结后又被踩了一下。

“师傅,这一串水迹,不像鞋底化霜,更像……”他皱眉,“像酒水。”

林若兰接过话头:“尸体胃内容物有酒精气味,但不浓。

抽血要等化冻后才好测。

厂里有工业酒精吗?”

“锅炉间、机修间除冰用的有,医务室也有。”

厂里一个科员答。

“先别写食堂。”

宋志成把这条抄到笔记,“先查工业酒精台账。”

——西点半,刘明宝和宋志成回到走廊,法医把初检结果报了一轮:1)绳端断面呈拉扯崩裂状,非工具整齐切断;2)绳纤维间有细微皮屑,偏向男性;3)口鼻处“冰珠”层次不均,支持死前急促呼吸;4)袖口内侧有拉扯裂口,线头上检出微量乙醇残留;5)灯罩下缘“冰渣”含血红蛋白反应阳性。

“他死时并非完全失去意识。”

林若兰说,“他挣扎过。”

“更像勒死,而不是冻死。”

刘明宝道。

宋志成没立刻点头,只把视线投向那截断掉的金属卡扣:“扳手崩断,卡扣上有一丝血。

王宝根手背有旧伤,问问他那口子到底是哪天割的。”

——早晨七点,天色发白。

厂区行政楼的小会议室,几个人围着一张桌子。

厂主任周林拿着保温杯,说话不缓不急:“同志们,昨晚是工伤事故还是刑事案件,得先有个定性。

赵三人不坏,喝了点酒,可能在库里睡着了……周主任,”宋志成把温控表记录纸摊开,“2:05这格,旁边写了‘巡查——主任签’。

那请问,2:05到2:17,是谁动的温控?

为什么动?”

周林的手指在杯壁上顿了一下,笑意不变:“我巡库,例行。

温控?

我只看,不动。”

“那请解释这块空白。”

刘明宝把放大镜递过去,表纸在2:17那格后的纤维发毛,隐约能看见浅浅两个字的残影,“‘调回’。

谁写上去,又谁擦掉?”

周林目光一闪:“我不懂你们这些技术词。

你们要调查就查,厂里配合。”

“那好。

昨晚工业酒精谁领用?”

宋志成接着问,“锅炉、机修、医务室,都要清点,台账拿来。”

“工业酒精?”

周林明显愣了一下,“机修间常备,医务室消毒用,锅炉……也可能用一点除冰。

你们要看,我让人去翻。”

“还有,”刘明宝不紧不慢,“冷库门内把手什么时候坏的?

为什么一首不修?”

周林看了他两秒:“零件没到。

你们也知道这年头,材料紧。”

“门内把手缺失,内侧又挂链,等于把人关在里面。

这个决定是谁做的?”

“临时。”

周林笑了一下,“都是为安全。”

“为谁的安全?”

宋志成问。

屋里一时沉下去。

——上午十点半,机修间。

王宝根坐在工作台边,手上那道口子用创可贴贴着,边缘有油污渗出。

他看着面前的纸:工业酒精领用登记。

登记上写着:**2月×日,500ml×1,机修间除冰用,经手人:王宝根。

**上面还有一行划掉的字:“2月×日,1000ml×1,锅炉房领用——退。”

在“退”字边,有两点蓝色墨迹。

“这字谁写的?”

刘明宝问。

“我……”王宝根张了张嘴,“我只记了我们间的。

锅炉房那行,是值班员写错了,后来又退了。”

“退了怎么有蓝墨?”

宋志成淡淡问,“退字边上两个点,是蘸笔多了才会有的。

你们这是铅笔记账,只有这行用蓝墨。”

王宝根不说话,目光躲开,落在脚边。

“昨晚两点之后,你去过冷库。”

宋志成把话压下去,“你戴了棉纱手套,你碰了尸体,你也看见了门闩坏。

你有没有动过温控?”

王宝根急了:“没有!

温控我哪敢动!

那玩意儿周主任看得紧。”

“那你听见过什么?”

刘明宝问,“门碰金属的声音?

链条崩的声音?”

王宝根犹豫了几秒:“有……像是钳子敲一下。

然后就没了。”

“还有谁有钳子?”

宋志成问。

“门卫屋。”

王宝根低头,“还有周主任腰包里也常带一把小活口扳手。”

——中午过了,云天开始亮起来。

法医室送来初步化验:赵三血样中有乙醇,浓度不高,胃内容物亦检出少量乙醇,“更像是被人灌入,非自主饮酒”。

吊绳纤维混有皮屑和微量蓝色短纤维,短纤维倾向于某种化纤工作服内衬线。

灯罩“冰渣”为人血,与赵三不匹配。

“蓝色短纤维……”刘明宝翻起厂里发放的工作服,“机修外衣是灰的,冷库工是蓝棉袄,但内衬线用的多是白棉线。

谁的衣服里有蓝化纤内衬?”

“主任那件呢?”

宋志成问。

“周主任穿中山装,里面加了一件蓝色绗缝背心。”

一名工人小声说,“那背心旧了,边上掉线。”

刘明宝看向宋志成,两人目光一触即分,没有说话。

——傍晚时分,冷库门外的走廊己经解除了封锁。

刘明宝和宋志成又回到门口,把灯光打到门内侧的釉砖上。

冷库走廊对面有一块老旧的不锈钢反光板,平时用来照看货架通道。

昨夜的水气在它表面结了薄霜,白天出过一回太阳,霜化开,又在傍晚冷下来时重新凝了一层细纹。

细纹里,隐约留着两处近似“影子”的轮廓——一个肩线偏窄,另一个偏宽,肩宽者身形更靠里,窄肩者靠门外。

两处影轮之间,存在一个短暂重叠的“空洞”。

“靠里的那个先进去。”

宋志成判断,“靠外的那个后来进,和他在门口重叠了一下。”

“如果靠里的是主任,”刘明宝低声说,“靠外的就是——别急着扣。”

宋志成把笔记本合上,“回队,明早问周林的夜间动线。

还有门卫孙有根值台的位置,是否能听见二点到三点的动静。”

他顿了顿,又看了一眼冷库内侧的温控表:“—35℃,人掉进这个温度里,清醒时间不会超过十来分钟。

二点零五到二点一七之间,有人给过他一线活路;二点一七之后,有人把那条路关上了。”

“门内把手坏,链子又断了,”刘明宝把眼睛闭了闭,“他可能撞过门,喘得厉害。”

“所以鼻口才结成一团一团的冰。”

宋志成拉了拉大衣领口,“这不是意外。

我们要找的是:谁把温度调回去;谁在灯罩下留了那一滴血;谁擦了自己的鞋印。”

他的声音平静:“把这三个‘谁’,串成一根线,凶手就会拽着线头自己出来。”

——夜里九点,队里。

刘明宝把今天的关键点压成西条,写进本子:1)温控表:2:05升温——主任签;2:17回—35℃——疑似‘调回’字样被擦;2)鞋印:一组完整为赵三;另一组细纹被拖布由内往外扫过,残留皮鞋边纹;3)酒精:血样有乙醇,倾向工业或医用来源,非食堂酒;4)门结构:内把手缺失,链扣断裂,门内有划痕,内开困难;最后,他加了一行:“十二分钟”假活路,谁给的?

再查周林与机修、门卫的交叉时间;复核工业酒精台账;寻找蓝化纤内衬来源。

窗外厂区的灯在远处亮着,像无声的眼睛。

刘明宝合上本子,起身。

宋志成靠在门框上,说:“回去睡两个钟头。

明早五点,再进一次库,照反光板,把昨夜的影子拍下来。”

刘明宝点头,走到门口忽然停住:“师傅,赵三应该拍过门。

门上有一条从里往外的划痕。”

“我看见了。”

宋志成的声音压得很低,“他想活。”

“嗯。”

他们都没有再说话。

走廊里只有脚步声。

冷库的门被拉上,厚重的铁与铁相碰,发出一声低沉的、被霜雪吞掉了一半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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