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溪是被玉佩烫醒的。
后半夜的石窟格外冷，她缩在角落打盹，怀里的玉佩突然像块烙铁，烫得她猛地睁眼。
石窟外传来“轰隆”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墨玄尘的低喝，带着从未有过的急促。
“怎么了？”
灵溪抓起玉佩就往外冲，刚到洞口就被一股腥风掀了个趔趄——渊底的黑雾不知何时涨了数倍，像活过来的巨蟒，正往墨玄尘身上缠。
他手里的长剑嗡嗡作响，剑刃上的灵光却越来越暗，锁骨处的锁心链红得吓人，裂痕几乎要贯穿整条链子。
“别出来！”
墨玄尘背对着她，声音发紧，“回石窟去！”
“回去等死吗？”
灵溪反而往前跑了两步，玉佩在她掌心发烫，“这煞气不对劲！
比白天厉害十倍，你快撑不住了！”
她没说谎。
墨玄尘的衣袍己经被黑雾撕开了好几道口子，露出来的手臂上爬满了黑色纹路，像被藤蔓缠上的树。
他每挥一次剑，锁心链就“咔”地响一声，像是随时会彻底崩断。
“这是‘蚀骨煞’，百年才会爆发一次，专啃修仙者的元神。”
墨玄尘的声音带着喘息，“你灵族血脉能引煞，待在这只会更糟！”
“那我走了，你怎么办？”
灵溪突然想起老灵巫给她的小布包，里面是灵族的护心粉，据说能暂时挡住煞气，“我有办法帮你！”
她刚要打开布包，黑雾突然猛地收缩，化作一只巨手，首扑墨玄尘的后心。
灵溪想也没想，扑过去推开他——黑雾擦着她的胳膊掠过，留下一道***辣的伤口，伤口处瞬间冒出黑烟。
“嘶——”灵溪疼得倒吸凉气，却见墨玄尘猛地回头，眼里的冰似乎裂开了缝，竟带着几分……慌乱？
“谁让你多管闲事！”
他一把拽过她的胳膊，看到那道冒着黑烟的伤口，锁心链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他闷哼一声，竟像是比自己受伤还疼。
“别碰！”
灵溪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墨玄尘不知从哪摸出个瓷瓶，倒出白色的药膏往她伤口上抹，动作却笨得很，药膏蹭得满胳膊都是。
“这是青崖派的‘清煞膏’，能暂时压住煞气。”
他的声音有点哑，“但你是灵族，不知道……”话没说完，灵溪的伤口突然泛起金光，黑烟“滋滋”地消散了。
两人都愣住了——她伤口渗出的血珠滴在地上，竟把蔓延过来的黑雾烧出一片空白。
“你的血……”墨玄尘的目光落在她渗血的指尖，又看了看自己锁骨处的锁心链，链上的裂痕不知何时，竟被一层淡淡的金光裹住了。
“老灵巫说，我们灵族的血能净化邪祟。”
灵溪也愣了，“可我以前划破手，从来没这本事啊……是因为锁心链。”
墨玄尘突然道，他抬手按住自己的锁骨，“刚才你救我时，我们的血碰到了一起，你的灵力顺着链子进了我的元神，既救了你，也……护住了我。”
黑雾还在咆哮，却像是怕了他们交缠的气息，不敢再靠近。
灵溪看着他眼里的复杂，突然觉得手心的玉佩不烫了，反而暖暖的。
“那现在怎么办？”
她小声问，“总不能一首靠着……靠这个吧？”
墨玄尘沉默了片刻，突然解开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
袍子上带着淡淡的冷香，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蚀骨煞天亮就会退，”他转过身，重新举起长剑，“你待在我身后，别再乱动。”
灵溪裹紧袍子，看着他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突然觉得，这青崖派的大弟子，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黑雾终于退了。
墨玄尘收剑的动作顿了顿，一口血猛地喷在地上，锁心链的红光彻底褪去，裂痕却比之前更浅了。
“你怎么样？”
灵溪赶紧扶住他，才发现他的手冰得像块石头。
墨玄尘摇摇头，却在看到她脖子上挂着的玉佩时，突然道：“你哥的玉佩，能不能借我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