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开，你挡我继承亿万家产了

1 十年隐忍客厅里堆着大红的喜字拉花，扎成捆的彩带气球挤在墙角，

明天就是堂弟林耀祖的大日子。厨房的水池却还摞着晚饭后的油腻碗盘，

水龙头隔一会儿便滴答一声，砸在残留的菜汤上。赵桂芬嗑着瓜子，

瓜子皮从她涂得鲜红的嘴唇里喷射出来，精准落进脚边的垃圾桶。“晚晚，动作麻利点！

这地还没拖？明天耀祖媳妇娘家人来了，看着像什么话！”她嗓门又亮又尖，

穿透了不大的三居室，“还有耀祖明天敬茶的那套龙凤呈祥的杯子，你给我找出来烫干净了，

用软布擦，别磕着碰着！”林晚没应声，腰间的围裙擦过椅背，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她正把最后一只碗冲净，手上的洗洁精泡沫被水冲走，露出指尖几个细小的裂口。十年了，

从十六岁住进这个家，这双手泡在冷水、油腻和洗衣粉里的时间，比握笔多得多。

林耀祖翘着二郎腿瘫在沙发上打游戏，手机里传来激烈的厮杀音效。他头也不抬：“妈，

我那条新皮带放哪儿了？明天得系那个。”“问你姐！”赵桂芬顺口就接，

眼睛瞄着电视里的狗血家庭剧，“晚晚，给你弟找找！一天天眼里没点活，离了我们林家，

你早不知道饿死在哪个犄角旮旯了！”这话她说了十年，滚瓜烂熟，

像刻在磁带上的循环播放。林晚擦干手，走到林耀祖房间门口，

从他乱成狗窝的衣柜抽屉里翻出装着新皮带的盒子。转身时，

看见未来弟媳孙倩遗落在茶几上的粉饼盒，亮晶晶的壳子，映着顶灯惨白的光。十年前，

父母意外去世，留她孤身一人。叔叔林建国开着辆破面包车把她接来，

婶婶赵桂芬当时拉着她的手，倒还挤出过两滴眼泪：“可怜的孩子，以后这就是你家，

婶婶拿你当亲闺女待。”亲闺女？林晚心底无声地勾了勾嘴角。十年免费保姆，

食宿费用从她微薄的工作收入里扣得清清楚楚，美其名曰“教你过日子”。她默默拖地，

擦拭，把明天要用的喜糖分类装好。林建国坐在阳台抽烟，烟雾缭绕，偶尔咳嗽两声，

对这个家里的一切视而不见。只要不影响他吃饭睡觉看电视，妻子和儿子把林晚当驴使唤，

他也只觉得是“女孩子家该勤快些”。夜深了，林晚回到自己那个只有六平米的小房间，

这里原本是个储物间，除了一张窄床和一个旧桌子，几乎转不开身。窗外是对面楼的墙壁，

遮挡了大部分光线。她坐在床沿，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硬壳笔记本，翻开，

里面夹着几张薄薄的纸。最上面是一份泛黄的遗嘱公证复印件，

下面是几份不同时间点的银行转账记录，数额都不大，但持续了多年。

她用手指轻轻拂过遗嘱上“林晚”那两个娟秀的字迹，眼底有什么东西，在昏暗中沉淀下来，

坚硬如铁。2 婚礼风波第二天，艳阳高照。酒店宴会厅里人声鼎沸，大红喜字贴满墙壁，

司仪在台上卖力地烘托气氛。林耀祖穿着不合身的西装，胸口别着新郎红花，

志得意满地牵着披白纱的孙倩，一桌一桌敬酒。赵桂芬和林建国穿着簇新的衣服，

脸上笑开了花，接受着四面八方的恭维。“桂芬嫂子，好福气啊！耀祖这么有出息，

娶的媳妇也漂亮！”“建国，以后就等着享儿孙福吧！”赵桂芬嗓门更亮了：“哎呀，

都是孩子们自己争气！我们做父母的，也就是尽力帮衬！

”林晚穿着一身半旧的浅蓝色连衣裙，混在忙碌的亲戚和酒店服务员中间，

像个格格不入的背景板。她安静地帮走菜的服务员挪开椅子，捡起掉在地上的纸巾，

给口渴的小孩倒饮料。有人注意到她，低声问旁边的人：“那是谁家姑娘？挺勤快的。

”“建国他哥的女儿，爹妈没了，一直跟着建国他们过。”“哦……就是她啊，看着挺老实。

”“可不，听说学习挺好，可惜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正热烈时，

赵桂芬眼珠一转，在人群中精准地锁定了林晚。她脸上堆起一种混合着慈爱与炫耀的笑容，

声音拔高，几乎盖过了现场的喧闹：“晚晚！过来一下！”全桌的目光，

连带邻近几桌的视线，都聚焦过来。林晚顿了一下，放下手里准备拿去后厨的空饮料瓶，

走过去。“婶婶，什么事？”赵桂芬亲热地拉住她的手，力道却有些紧，

指甲几乎掐进她肉里：“倩倩今天站了半天，脚肯定酸了。你去，打盆温水来，

给你弟妹泡泡脚，解解乏。”她说着，还拍了拍林晚的手背，

仿佛这是什么天大的恩典和信任，“咱们晚晚别的不行，就是手脚麻利，会照顾人。

反正她这性子，估计这辈子也难嫁出去了，以后啊，就让她好好伺候耀祖和倩倩，

都是一家人嘛！”话音落下，周围瞬间安静了不少。不少宾客脸上露出错愕、尴尬，

甚至是不忍的神情。端洗脚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是当着这么多亲戚朋友的面？

孙倩微微蹙了下眉，似乎也觉得不妥，但没说话。林耀祖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林晚站在那里，感觉着那些目光，有的同情，有的鄙夷，有的纯粹是看热闹。

赵桂芬那带着酒气的得意笑容近在咫尺。她轻轻抽回了手。脸上没什么表情，

既没有预想中的屈辱，也没有愤怒。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赵桂芬，看了大约有三秒。然后，

嘴角非常缓慢地，向上弯起一个清晰的弧度。她笑了。这一笑，

让赵桂芬心里莫名地咯噔一下。“婶婶，”林晚的声音不大，但在异常安静的环境里，

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伺候人，端洗脚水，恐怕不行。

”赵桂芬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让你做点事还推三阻四？白养你这么多年了？”“白养？

”林晚重复着这两个字，笑意更深了些，眼底却毫无温度，“从我十六岁住进这个家，

每天做饭、洗衣、打扫卫生，节假日无休。叔叔婶婶你们的衣服，甚至内衣裤，都是我手洗。

堂弟的臭袜子、乱扔的垃圾，都是我收拾。这十年，附近餐馆打工一个月至少三四千包吃住，

保姆更是五千起步。婶婶您算过吗，您口中那点‘饭钱住宿费’，够付我多少工资？

”一番话条理清晰，声音平稳，却像一块巨石砸进水里，激起千层浪。宾客们窃窃私语起来。

赵桂芬被堵得脸色发青，指着林晚：“你……你反了天了！吃我的住我的，

现在翅膀硬了是吧？没有我们，你早就……”“早就饿死了。这话我听了十年。

”林晚打断她，从随身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里，慢慢掏出一个深红色的小本子。

封面上三个烫金的大字——不动产权证书。她将房产证举起来，面向赵桂芬，

也面向周围所有能看清的视线。“有件事，一直忘了说。”她语气轻描淡写，

仿佛在谈论天气，“我们现在住的这栋楼，六层，十二户。产权人，是我，林晚。”死寂。

绝对的死寂。连司仪那边激昂的背景音乐都仿佛被按了静音键。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红本本，又看看林晚，看看面如死灰的赵桂芬一家。

赵桂芬像是被雷劈中了，张着嘴，半天发不出一个音。林建国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脖子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林耀祖手里的酒杯“啪”地掉在地上，碎裂声格外刺耳。

“不……不可能！”赵桂芬终于尖叫出来，声音劈叉，“你胡说八道！

那破楼……那楼怎么会是你的？你哪来的钱？”林晚不慌不忙地翻开房产证，

内页的“权利人”一栏，清清楚楚印着“林晚”二字，身份证号码也完全对得上。

附记页上还有一行备注，因遗嘱继承。“我父母去世前，用他们所有的积蓄，

加上我爷爷留下的一小笔钱，买下了这栋当时位置偏僻、价格极低的旧楼。他们立下遗嘱，

指定我为唯一继承人。这事，叔叔您是知情的，对吧？”林晚的目光转向林建国。

林建国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在周围人逼视的目光下，艰难地点了一下头。

当年他大哥大嫂确实提过一嘴买了栋便宜旧楼投资，他当时还嗤之以鼻，觉得是亏本买卖，

根本没往心里去。谁知道那破地方，十年后会划入重点发展的新区，传出风声要拆迁！

“这十年，楼里的租金，除去基本维修和税费，剩下的钱，由叔叔代管，

说是用于我的生活和教育开支。”林晚继续说着，又从包里拿出几张银行流水复印件，

“实际上，我高中和大学的学费，是我自己申请的助学贷款和奖学金。生活费，

是我从高中起就在外面做兼职赚的。叔叔婶婶每个月从我名下收取的租金，

大概有八千到一万，不知二位，用在我身上多少？”流水单上，

清晰的转账记录指向林建国的账户，而给林晚的转账，却寥寥无几，且金额微小。真相大白。

贪墨孤女的房产收益，还把她当牲口一样使唤了十年！宾客们的眼神彻底变了，

从刚才的尴尬、看热闹，变成了赤裸裸的鄙夷和谴责。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我的天，

原来是这样！”“太不是东西了！霸着人家的房子收租，还这样对人家孩子！

”“怪不得逼着人家端洗脚水，这是想把人家踩进泥里啊！”赵桂芬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浑身发抖，指着林晚：“你……你早就知道！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就等着今天看我们出丑！

”林晚收起房产证和流水单，脸上的笑容彻底冷了下来。“看你们出丑？

”她环视着这装修俗气的宴会厅，看着面前这对脸色铁青的夫妇和目瞪口呆的新郎，

“我没那么无聊。”她往前走了一步，逼近赵桂芬，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彻骨的寒意，

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只是通知你们一声，这栋楼，下个月，

就要启动拆迁程序了。评估报告已经初步出来，赔偿款……”她顿了顿，

目光扫过赵桂芬脖子上那根粗重的金项链，林耀祖手腕上新买的名牌表，

孙倩手指上亮闪闪的钻戒，“大概，够我什么都不干，舒舒服服花上三辈子。

”赵桂芬呼吸急促，眼睛瞪得几乎要脱眶，那里面充满了震惊、贪婪、不甘和恐惧。

林耀祖猛地冲过来，气急败坏：“林晚！那是我家的房子！你凭什么独吞！

爸妈养你十年……”“养我？”林晚嗤笑一声，打断他，“用我自己的钱，养着我，

还让我给你们全家当牛做马？林耀祖，你这算盘打得，比拆迁办的评估师还精。

”她不再看那一家子精彩纷呈的脸色，转身，准备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走了两步，

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她又停下脚步，侧过半张脸，

余光瞥着身后那几张因为极度震惊、愤怒和贪婪而扭曲的脸。“哦，对了。

”“等你们收到搬迁通知，无处可去的时候……”她微微扬起下巴，

声音里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冰冷嘲弄。“可以来求我。”“求我心情好了，

或许会看在……毕竟‘养’了我十年的份上，”她特意加重了那个“养”字，

“施舍给你们一个——卫生间。”说完，她再不停留，挺直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