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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1-06

卷一:妈宝男的“真爱”

陈屿跪在地上,抱着我的腿哭:“漫漫,我不能没有你……我妈已经同意我们结婚了,真的!她连日子都看好了!”

我看着这个我爱了一年多的男人,他脸上挂着泪,眼神里全是慌乱和哀求,像个迷路的孩子。就在十分钟前,他母亲在电话里用我能听见的音量对他吼:“那种不懂事、挑拨我们母子关系的女人,分了正好!妈立刻给你介绍更好的!”

这就是他口中“已经同意”的婚事。

我的心像被浸在冰水里,又冷又涩。曾经,他这副脆弱依赖的样子,让我觉得被需要,激起了我所有的保护欲。此刻,却只让我感到无尽的疲惫和荒谬。

我和陈屿的开始,像一杯温吞的白开水,平淡,却让人安心。

那时我二十四岁,刚从一个跑腿打杂的小文案,熬成了能独立带小项目的组长。每天在甲方和老板的夹缝里求生存,累得回到家连妆都懒得卸。陈屿的出现,像冬日里一个暖手宝。

我们是在一个行业分享会上认识的。我上台讲方案,紧张得手心冒汗,台下有个同行提了个挺刁钻的问题,我一时语塞。是他,坐在前排,穿着干净的浅蓝色衬衫,戴着细边眼镜,温和地接过话头,三言两语帮我解了围,分寸感拿捏得恰到好处。

散会后,他在门口等我,脸颊微红,递过来一瓶拧开了瓶盖的矿泉水:“讲得挺好的,喝点水吧。”

他追我的方式,细碎又持久。每天雷打不动的早安晚安;知道我加班,会默默点好清淡的外卖送到公司;我生理期肚子疼,他请假跑来我家,给我煮红糖姜茶,用掌心帮我暖小腹。

有一次我重感冒,发烧到迷糊。他守在我床边,隔一会儿就给我换一次额头上的湿毛巾,夜里我渴了想喝水,刚一动他就惊醒,眼神里全是没睡醒的懵然和真实的担忧。那一刻,我觉得,就是这个人了吧。我不需要多么炽热浪漫的爱情,就这样相互取暖,踏实过日子,挺好。

我把他介绍给我最好的朋友苏晓。苏晓见过他后,私下跟我说:“漫晴,陈屿人是挺细致的,对你也不错。但……你觉不觉得他好像没什么主见?问他什么都说‘随便’、‘听你的’、‘你决定就好’。”

我笑着反驳:“这不好吗?说明他尊重我。总比那种油盐不进、固执己见的大男子主义强吧?”

苏晓撇撇嘴:“尊重和没主见是两码事。你啊,别被那点好冲昏头。”

我当时不以为然。人无完人,他对我好,体贴入微,这就够了。我甚至觉得,他这点“没主见”,恰好能包容我偶尔的强势。

直到我们同居后,他母亲第一次来访,我才真正明白苏晓话里的深意。

那天,我们刚把我们的小家收拾得有点模样,他母亲提着大包小包,不请自来。门一开,一位穿着讲究、面容精干的阿姨站在门口,视线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客厅。

“哎哟,这沙发颜色太浅了,一点都不耐脏。”

“窗帘怎么选这种深色的?大白天屋里也暗沉沉的,影响心情。”

“厨房这布局……灶台对着水龙头,风水上讲是水火相冲,不好!”

她一边点评,一边手脚麻利地开始“帮忙整理”。把我放在茶几上的几本时尚杂志塞进电视柜底层,说我那些香薰蜡烛、小摆件“占地方,落灰”,一股脑全收进了储物间的纸箱。把我精心挑选的米白色桌布换成了她带来的、印着大红牡丹的防水塑料布。

我站在客厅中央,看着自己一点点布置起来的小窝,瞬间变得陌生又土气,胸口堵得发慌。我看向陈屿,用眼神求救。

陈屿接收到我的信号,蹭过去,小声说:“妈,漫漫她喜欢这样……您就别动了……”

他妈眼睛一瞪,声音拔高:“我喜欢什么样?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好!你们年轻人懂什么过日子?这些东西中看不中用!陈屿,你也是,这么大个人了,家里的事一点心都不操,什么都由着女朋友来?像什么话!”

陈屿立刻像被掐住了脖子,缩了回去,嘴唇动了动,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只递给我一个无奈又带着恳求的眼神。

那天晚上,我嚼着他母亲做的、齁咸的红烧肉,听着她反复讲述她一个人把陈屿拉扯大有多么不容易,陈屿小时候多么听话懂事,心里那股火苗,一点点被压抑下去,变成了一种无力感。

送走他母亲,我看着那片刺眼的大红牡丹桌布,终于没忍住:“陈屿,这是我们家!你妈凭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乱动我的东西?”

陈屿试图来抱我,被我推开。他叹了口气,语气充满了无奈的“理解”:“漫漫,你别生气好不好?我妈她就是那样,一辈子操心惯了。她没恶意的,真的是希望我们好。那些东西,等她走了你再拿出来就是了,别为这点小事跟她计较,行吗?”

“小事?这是尊重问题!”我看着他,“每次都是这样,一有事你就‘她是我妈’、‘她为我们好’。陈屿,你什么时候能为我们这个家,为我说句话?”

他沉默地低下头,很久才说:“她是我妈啊……一个人养大我……我不能惹她伤心。漫漫,你懂事一点,体谅一下我,好不好?”

“懂事”。这个词,后来成了套在我身上的紧箍咒。每一次矛盾和委屈,最终似乎都因为我“不够懂事”而收场。

我妥协了。因为爱他,也因为那份残存的侥幸——也许,只要我们感情足够深,总能找到和他母亲和平共处的方式。

我默默地把我的小摆件从纸箱里捡回来,放回原处。陈屿看到了,眼神闪躲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我们的生活,表面上恢复了平静。但我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那道裂缝,在他一次次用“孝顺”包装的退缩和“懂事”要求的绑架下,悄无声息地,越裂越深。

而当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用他母亲“同意”的承诺来挽留我的陈屿并不知道,或者说他拒绝知道,我离开,不是因为他母亲又一次的反对,而是因为他永远无法、也从未真正试图站起来,为我们遮风挡雨。

他只是一个,永远躲在母亲羽翼下,并希望我也能一起躲进去的,长不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