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的生活比画糖想象中更压抑。
赵鹏辉给她换了一间稍大的房间，有独立的卫生间。
每天送来的食物不再是单调的压缩饼干，偶尔还有热粥和罐头，甚至给了她几件干净的棉质衣服——都是末世里难得的好东西。
但画糖知道，这些“优待”都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她的每一步都在赵鹏辉的视线里。
赵鹏辉每天都会抽一两个小时来她的房间。
有时他什么都不做，就坐在椅子上。
看着她整理床铺、叠衣服，或者发呆；有时他会问她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比如“今天吃了多少有没有人找你说话”，语气平淡，眼神却像一张无形的网，把她紧紧裹住，让她喘不过气。
有一次，画糖实在闷得慌，趁着赵鹏辉出去执行任务，偷偷溜到院子里散步。
院子里的向日葵开得正好，是之前有人种下的，金黄的花盘朝着太阳，透着一丝生机。
负责打扫卫生的年轻男人路过，看她盯着向日葵发呆，忍不住笑了笑：“这花是上个月种的，没想到还能活。”
画糖愣了一下，礼貌地回了个微笑：“挺好看的。”
就在这时，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画糖回头，看见赵鹏辉站在不远处，脸色阴沉得吓人，作战服上还沾着丧尸的黑血，显然是刚回来。
她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当天晚上，赵鹏辉把画糖叫到他的办公室。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进来，映着他冷硬的侧脸。
空气里弥漫着危险的气息，画糖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今天在院子里，他跟你说了什么？”
赵鹏辉的声音像淬了冰。
画糖连忙解释：“没什么，就……就聊了聊向日葵，他说花是上个月种的。”
“聊向日葵？”
赵鹏辉猛地站起身，几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出眼泪，“画糖，我是不是没告诉你，你是我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的！”
画糖的声音带着哭腔。
“知道你还敢跟别的男人笑？
还敢跟别的男人说话？”
赵鹏辉的眼神变得凶狠，仿佛要把她吞下去。
“在这个基地里，除了我，你不准对任何人笑，不准跟任何人说话，你的眼里，只能有我一个人，听到没有？”
画糖被他的话吓得浑身发抖，只能用力点头：“听到了……我再也不敢了。”
赵鹏辉盯着她看了很久，首到看到她眼里的恐惧和顺从，才慢慢松开手。
他的拇指轻轻拂过她手腕上被捏出的红痕，动作里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放缓，语气却依旧冰冷：“记住你的话，下次再让我看到，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那天之后，画糖彻底收起了所有情绪。
她尽量待在房间里，就算出去打水，也低着头快步走，遇到任何人都绕着走。
她知道，赵鹏辉的占有欲己经到了病态的地步，那不是保护，是囚禁，可她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几天后，基地接到任务——去城外的废弃仓库寻找一批遗留的压缩饼干。
赵鹏辉亲自带队，临走前，他把画糖叫到身边，递给她一把小巧的银色手枪，枪身还带着余温。
“拿着这个。”
赵鹏辉的手指碰到她的掌心，带着一丝凉意，“在基地里待着，要是有人敢对你动手动脚，就开枪。”
画糖看着手里的枪，心里五味杂陈。
这是他第一次给她“武器”，却更像一种标记——标记她是他的所有物，连保护都带着强制的意味。
她想拒绝，却对上赵鹏辉不容置疑的眼神，只能小声说：“我知道了。”
赵鹏辉走后，基地里的气氛果然变了。
几个平时就吊儿郎当的队员，看她的眼神变得不怀好意，路过她房间时，还会故意放慢脚步，发出轻佻的口哨声。
画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握着那把没上膛的手枪，整夜整夜地不敢睡。
出事那天是深夜。
画糖刚迷迷糊糊睡着，就听到门外传来“咔嗒”一声轻响——有人在撬锁。
她瞬间清醒，抓起手枪躲在门后，心脏狂跳。
很快，房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脑袋探了进来，是基地里的小头目张强。
他平时就喜欢骚扰女队员，赵鹏辉在时他不敢放肆，现在显然是按捺不住了。
“画糖小姐，一个人睡多无聊啊，哥哥来陪你？”
张强脸上挂着猥琐的笑，一步步走进来，身上还带着酒气。
画糖举起手枪，对准他的胸口，声音发颤却很坚定：“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开枪了！”
张强嗤笑一声，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小丫头片子还敢拿枪？
赵老大不在，就算你开枪，谁会帮你？”
他继续逼近，伸手就要抓她的胳膊。
画糖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想起赵鹏辉说的“开枪”，想起父母惨死的模样，深吸一口气，猛地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子弹擦着张强的胳膊飞过，打在墙上，留下一个黑窟窿。
张强吓得脸色惨白，捂着流血的胳膊，转身就往外跑，嘴里还喊着：“疯女人！
你敢开枪！”
画糖握着枪，手还在发抖。
她知道自己闯祸了——基地有规定，私自开枪要受重罚，更何况她还伤了人。
没过多久，守卫就冲了过来，看到她手里的枪和墙上的弹孔，脸色都变了，立刻把她围了起来。
“把枪放下！
跟我们走！”
守卫队长冷声说。
画糖的腿软得站不住，就在这时，熟悉的越野车轰鸣声传来。
赵鹏辉回来了，他跳下车，作战服上沾着血，显然是刚结束战斗。
看到眼前的场景，他的眉头瞬间皱紧。
“怎么回事？”
赵鹏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充满威严。
守卫队长连忙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赵鹏辉听完，看向画糖，眼神复杂——有惊讶，有怒意，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紧张。
他走到画糖面前，拿过她手里的枪，检查了一下，然后对守卫说：“把张强带过来。”
张强很快被拖了过来，他看到赵鹏辉，吓得魂都没了，跪在地上连连求饶：“赵老大！
我错了！
我就是喝多了糊涂，求你饶了我吧！”
赵鹏辉看着他，眼神冷得像冰：“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我的人？”
张强还想辩解，赵鹏辉却没给他机会，对身后的队员抬了抬下巴：“拖出去，扔去喂丧尸。”
“不要啊！
赵老大！
我再也不敢了！”
张强的惨叫声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夜色里。
画糖看着眼前的一切，浑身发冷。
她没想到赵鹏辉会因为她杀了人，这个男人的狠戾，比末世的丧尸更让她恐惧。
赵鹏辉转过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想摸她的头发。
画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赵鹏辉的手僵在半空，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怎么，你怕我？”
画糖低下头，不敢说话。
她知道，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鸟，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出他的掌控。
而他的占有欲，就像一张越收越紧的网，让她快要窒息。
赵鹏辉看着她发抖的肩膀，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知道自己对她的控制欲有些过分，可他就是无法忍受——在这个朝不保夕的末世里。
画糖是他唯一想抓住的“暖”，是他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他不能失去，哪怕用最极端的方式，也要把她留在身边。
“以后，不准再怕我。”
赵鹏辉的声音硬邦邦的，却少了几分戾气，“你是我的人，只能依赖我，只能信任我。”
画糖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
那里面有霸道，有占有，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脆弱。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能点了点头，接受这个无法改变的命运。
在这个冰冷的末世里，她的人生，己经和赵鹏辉紧紧地绑在了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