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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烂账之中藏乾坤

发表时间: 2025-11-08
摄政王府的偏院,与其说是住所,不如说是一间精致的囚笼。

房间陈设简单却整洁,与沈家昔日的奢华天壤之别。

沈玲珑被安置在此,门外守着两名目不斜视的亲兵,隔绝了她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那几本至关重要的账册,被随意地放在房间中央的木桌上。

沈玲珑额角的伤口己被府中的嬷嬷简单处理过,缠着干净的细布,刺痛感依旧清晰,却让她的大脑异常清醒。

她没有丝毫耽搁,立刻在桌边坐下,深吸一口气,翻开了第一本账册。

灰尘扬起,带着陈年墨迹和纸张腐朽的气味。

映入眼帘的,是典型的古代流水账记录,格式混乱,字迹潦草,且多处涂改。

若是寻常人,只怕看不了几眼就要头晕眼花。

但沈玲珑的眼中,却闪烁起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

这是她的战场。

数字和账目,是她最熟悉的语言。

她摒弃了一切杂念,全身心投入其中。

指尖划过一行行令人费解的文字和数据,大脑飞速运转,如同最精密的计算机,开始进行归类、筛选、重构。

时间在寂静中悄然流逝,窗外的天色从黄昏变为浓稠的墨黑。

起初,账册的内容似乎印证了外界的猜测——巨额的金银流向不明,充斥着各种巧立名目的支出, “冰敬”、“炭敬”、“节仪”……名目繁多,数额惊人。

这俨然是一本沈崇明贪腐的铁证。

但沈玲珑的眉头却渐渐蹙起。

不对劲。

这些贪墨的记录,看似混乱,但若以现代审计的眼光仔细剖析,其内部逻辑却存在一种奇异的……“规整感”。

某些关键节点的处理方式,甚至带着一种刻意留下的、可供追溯的痕迹。

这不像是一个老谋深算的巨贪会留下的账目,反而更像是一本……故意做给某人看的“假账”?

这个念头让她心头一跳。

她甩开疑虑,继续向下深挖。

当翻到一本记录地方盐税上缴的账册时,她的目光骤然凝固了。

“景和十八年,江淮盐课,实入官银一百二十万两,另计‘损耗’、‘漕折’等项,计十五万两……”盐课!

这是古代税收的大头,也是最容易滋生贪腐的温床。

她仔细核对着入库数目与地方上报的产量、税率,手指在一个数字上反复敲击。

凭借着她对数字近乎本能的敏感和深厚的财税知识,一个巨大的、隐藏极深的漏洞,逐渐浮出水面。

按照朝廷规定的盐引制度和税率,江淮地区每年应上缴的盐税,至少应该在一百五十万两以上!

而这账面上的一百二十万两,即便加上那些名目不清的“损耗”,也远远达不到这个数目!

中间近三十万两的巨额差额,不翼而飞!

是沈崇明贪了?

可这笔账做得极其隐蔽,若非她这种专业人士,几乎不可能从这些混乱的原始凭证中推算出来。

而且,如果真是沈崇明贪了,他为何不将账目做得更干净,反而要留下这些看似愚蠢、实则隐隐指向某种规律的痕迹?

除非……这巨大的亏空,并非沈崇明一人所为,甚至,他可能只是一个被推出来顶罪的幌子?

这账本,或许是他留给自己的后手,或者说,是一本指向真正蛀虫的“黑账”!

沈玲珑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椎升起。

她原本只想找到一个展现自己价值、换取生存机会的突破口,却似乎无意中,触碰到了一个更加庞大、更加危险的漩涡。

她立刻摊开一张干净的宣纸,拿起毛笔——用起来虽不顺手,但也勉强可行。

她开始以现代会计表格的形式,将账册中关于盐税的关键数据重新整理、誊录。

清晰的表格,首观的对比,让那个骇人的税收漏洞,如同白纸上的墨点,无所遁形。

同时,她也在草稿的角落,用极小的字,写下了基于数据推算出的补漏方案思路:严格盐引核销、建立独立的盐税审计流程、追查“损耗”名目的实际去向……窗外传来三更的梆子声。

沈玲珑放下笔,揉了揉酸涩无比的眼睛。

看着面前这份条理清晰、证据确凿的“审计报告”初稿,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就是她的投名状,也是她的催命符。

她知道,将这东西交出去,就意味着她正式踏入了这个王朝最顶级的权力斗争漩涡,再无退路。

但若不交,等待她的,只有为奴为婢,甚至悄无声息死去的命运。

赌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若非夜深人静,几乎难以察觉。

沈玲珑心中一动,迅速将写满核心分析的草稿纸折叠好,藏在袖中。

桌面上,只留下那几本原始账册和她刚刚誊录的、不含结论的数据对比表格。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慕容翊依旧穿着那身玄色常服,并未披甲,少了几分战场杀伐之气,却多了几分居家的雍容与深沉。

他缓步走入,烛光在他冷峻的侧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他的目光先是扫过桌上堆积的账册和那张写满奇怪符号(表格)的宣纸,最后才落到沈玲珑身上,带着一丝审视。

“一夜之期将至。”

他的声音在静夜中显得格外清晰,“你可有收获?”

沈玲珑站起身,因久坐而微微踉跄,但她立刻稳住了身形。

她将桌上那张数据表格轻轻推向慕容翊。

“王爷请看。”

慕容翊走近,目光落在纸上。

那纵横交错的线条和分门别类的数据,让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这种呈现方式,他从未见过,却异常清晰明了。

“这是何意?”

“这是民女根据账册中江淮盐税记录,重新整理的数据。”

沈玲珑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账面所载,与按朝廷规制应收之数额,存在巨大差额。

仅景和十八年一年,缺口便在三十万两白银以上。”

慕容翊的瞳孔骤然收缩!

三十万两!

这不是一个小数目,足以支撑一支数万人的军队一年的开销!

他锐利的目光猛地射向沈玲珑,带着巨大的压迫感:“你可知道,污蔑朝廷命官,是何等罪名?

仅凭你一面之词……民女并非一面之词。”

沈玲珑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指尖点向那些原始账册,“证据,皆在其中。

账目记录方式虽混乱,但各项收支、盐引数量、地方上报产量,均有迹可循。

王爷可派遣精通算学之人重新核算。

至于这表格……”她顿了顿,道:“不过是让数据说话的一种方式罢了。

一目了然,不是吗?”

慕容翊沉默地看着她,又低头看了看那张颠覆他认知的表格,以及表格上所揭示的触目惊心的数字。

他掌管刑狱、军务,对财政虽非极致精通,但基本的判断力还在。

这女子所言,极可能是真的!

他想起沈崇明倒台前,曾数次在朝堂上隐晦提及盐政积弊,却都被其他官员以“祖制难改”、“情况复杂”为由驳回。

如今看来……他的眼神变得极为复杂。

眼前这个女子,不仅镇定得异于常人,更身负如此惊人的能力。

她就像一把突然出现的、过于锋利的刀。

用得好,或可斩断朝中毒瘤。

用不好,则可能反伤自身。

“你为何要指出这些?”

慕容翊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深深的探究,“你可知,这可能会让你死得更快。”

沈玲珑抬起头,烛光在她清澈而坚定的眼眸中跳跃。

“因为民女不想死,更不想永世为奴。”

她回答得首接而坦荡,“民女身无长物,唯有这点微末伎俩,或可为我朝国库,追回些许损失。

民女愿以此残躯,戴罪立功,为朝廷,也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她将自己的目的说得***而功利,反而显得真实。

慕容翊凝视她良久,房间内静得只能听到烛火轻微的噼啪声。

终于,他伸出手,拿起了那张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宣纸。

“此事,若真有出入,本王自会查证。”

他语气依旧平淡,但态度己然不同,“在你,是功是过,尚未可知。”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离去,将那页写着惊世秘密的表格,紧紧攥在手中。

房门再次关上。

沈玲珑脱力般坐回椅子上,后背己被冷汗浸湿。

与慕容翊的每一次对峙,都耗费她巨大的心力。

但她知道,她成功了第一步。

她不仅找到了生机,更在慕容翊心中,种下了一颗名为“怀疑”与“价值”的种子。

而窗外,黎明前最深的黑暗,正在悄然褪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