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程野，一个跑腿的。就因为送了个该死的快递，
我成了楼里Cor许蔚被杀案的头号嫌疑人。警察不信我，同事躲着我，
全世界都觉得我是凶手。就在我快扛不住的时候，住我隔壁的姐姐姜芮，成了我唯一的光。
她会端来热汤，会在我崩溃时递上纸巾，会用最温柔的声音鼓励我。我以为她是我的救赎。
直到我发现，她炖汤用的香料，和死者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更恐怖的是，
我好像……开始在深夜里，看见死去的许蔚，穿着cos服，站在我的床边。
1.最后一个快递我叫程野，一个跑腿的。说白了，就是靠两条腿和一辆破电瓶车，
在城市里换饭吃。出事那天，天气闷得像口蒸锅，柏油路都快化了。下午三点，
我接到个同城急送的单子。地址有点意思，就是我住的这栋老破小，13楼，1304。
我住1305。收件人叫许蔚，没听过。这楼里的人，我大多脸熟，但1304的门，
好像永远是关着的。我提着那个不大的纸箱子，站在1304门口。敲了敲门。
门上那个老旧的猫眼，黑洞洞的，一点反应没有。我又敲了敲。“许蔚女士？你的快递。
”里面还是没动静。我掏出手机，准备给收件人打电话。就在这时，门“咔哒”一声，
开了一道缝。一只手伸了出来。那只手很白，手指很长，涂着黑色的指甲油。“给我就行。
”声音也冷冰冰的，没什么感情。我把箱子递过去。她接过去，门就要关上。“麻烦签个字。
”我赶紧说，把签收单递过去。门缝又开大了一点。我看到了她的脸。或者说，半张脸。
她戴着一个巨大的、风格诡异的动漫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下巴和嘴唇。
嘴唇涂得鲜红。红得有点刺眼。她没说话，接过笔，飞快地在签收单上划拉了两下，
递还给我，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全程不到三十秒。我看着签名栏里那个潦草的名字，
耸耸肩。怪人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我转身回了自己家，1305。刚打开门，
隔壁1306的门也开了。“程野，回来啦？”是姜芮。她穿着一身居家的棉布裙子，
头发松松地挽着，手里拿着一袋垃圾。姜芮长得很好看，是那种很温柔的好看。一笑起来，
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她比我大两岁，在这住了快一年了，平时对我挺照顾。
有时候我忙得忘了吃饭，她会给我送一碗自己做的面。“芮姐。”我冲她笑了笑，
“刚送了个单子，巧了，就是咱们楼的。”“1304的？”姜芮的眼神动了一下。“对，
芮姐你认识？”“不认识。”她摇摇头，走到楼道口的垃圾桶旁，把垃圾丢进去，
“就觉得那姑娘挺神秘的，白天从来没见过她出门。”“确实挺怪的。”我附和道，
“还戴着个面具。”姜芮走回来，站在我家门口，没急着回去。她闻了闻空气，
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什么味儿啊……怪怪的。”我使劲嗅了嗅。楼道里确实飘着一股味道。
有点香，又有点腻，混着一股说不出的化学药剂味。像是某种廉价的香水，
混合了消毒水的味道。“好像是1304传出来的。”我说。姜芮点点头，
脸上的表情有点说不出的担忧。“行了，你赶紧休息吧，看你这一头汗。”她说着，
又笑了起来，“晚上我炖了排骨汤，给你盛一碗。”“别了芮姐，太麻烦你了。
”“跟我客气什么。”她摆摆手，转身回了自己家。我关上门，把刚才那点小插曲抛在脑后。
脱了被汗湿透的恤，冲了个澡，然后就倒在床上睡着了。再醒来，是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
还有警笛声，由远及近，刺耳地响彻了整个小区。我打开门，外面站着两个穿制服的警察。
领头的那个中年男人，国字脸，眼神很锐利。“你是程野？”“我是。”“下午三点左右，
你是不是去过1304？”我的心，咯噔一下。2.头号嫌疑人审讯室的灯，白得晃眼。
对面的国字脸警察，叫陈立，是刑侦队的队长。他把一沓照片丢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你看看。”我只看了一眼，胃里就翻江倒海。是1304的房间。还有许蔚。
她倒在客厅中央，身上还穿着那身我没看清全貌的Cosplay服装。
脸上那个诡异的面具掉在一旁。露出的那张脸，很年轻，也很陌生。她的眼睛睁得很大。
“我们接到报警，是她的一位网友，说联系不上她。”陈立的声音很平静，
但每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我的神经上。“法医初步鉴定，死亡时间是下午三点到四点之间。
”“监控显示，那段时间，只有你一个人去过1304。”我感觉自己的血都凉了。
“不是我。”我的声音干得像砂纸，“我就是去送个快递，三十秒，签完字我就走了。
”“三十秒？”旁边做笔录的年轻警察冷笑一声，“三十秒够干很多事了。
”“箱子里是什么？”陈立问。“我不知道，单子上写的是‘衣物’。”“你没跟她说话？
”“说了，让她签收。”“她呢？”“她戴着面具，没怎么说话，签完字就把门关了。
”陈立盯着我的眼睛。那眼神，好像能把我从里到外看个透。“程野，26岁，老家北方的，
来这打工三年，无犯罪前科，社会关系简单。”他把我的资料念了一遍。“看起来，
你确实不像个杀人犯。”我刚松了口气。“但是，”他话锋一转，“我们查了，死者许蔚，
是个网络主播，玩Cosplay的，有点小名气。她刚跟平台解约，
拿到一笔不小的违约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关系就是，她房间里的现金和首饰，
都不见了。”入室抢劫杀人。而我，是唯一一个在那个时间段出现在现场的人。我浑身发冷。
我说不清。我怎么解释？我说我送完快递就回家睡觉了？谁信？我说我跟她素不相识？
监控拍到我站在她家门口。所有的证据，都像一张网，把我牢牢地捆在了中间。
他们问了我整整一夜。从我祖宗三代问到我昨天晚饭吃了什么。我说的口干舌燥，
脑子变成一团浆糊。第二天早上，他们才让我走。“暂时不要离开本市，随叫随到。
”陈立最后对我说。我走出公安局，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感觉整个世界都在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我。回到小区。楼下拉起了警戒线，
几个邻居聚在一起指指点点。看到我，他们的声音一下子小了，眼神躲躲闪闪。我埋着头，
快步走进楼道。走到13楼，我家门口站着一个人。是姜芮。她眼圈红红的，
看起来也是一夜没睡。“程野！”她看见我，快步走过来，抓住了我的胳膊。她的手心很凉。
“你没事吧？他们……他们没为难你吧？”我看着她焦急的脸，心里那块最冷的地方，
好像稍微暖和了一点。“我没事，芮姐。”我摇摇头。“我就知道肯定不是你！
”姜芮的声音有点哽咽，“你这么老实的孩子，怎么可能……”她没说下去。“先进屋吧。
”我打开门，走了进去。姜芮跟着我进来，给我倒了杯水。“到底怎么回事？
”我把事情的经过又说了一遍。姜芮听完，气得脸都白了。“这算什么事啊！
就因为你去送了个快递？这也太荒唐了！”她替我打抱不平。我喝了口水，苦笑了一下。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反正我是头号嫌疑人。”“不会的，警察肯定会查清楚的。
”姜芮安慰我。可我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我是个外地人，没钱没势，是最好捏的软柿子。
如果找不到真正的凶手，这口黑锅，很可能就得我来背。接下来几天，我被跑腿公司停了职。
我不敢出门。一出门，就感觉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小区里关于我的流言蜚语，
已经传得不堪入耳。说我见色起意。说我谋财害命。说我早就盯上1304那个姑娘了。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窗帘拉得死死的。感觉自己像掉进了一个沼泽，越挣扎，陷得越深。
只有姜芮，每天都会来敲我的门。给我送饭，送汤。陪我说说话。她是这片黑暗里，
唯一照进我生活的光。那天晚上，我做了个噩梦。梦见许蔚，戴着那个面具，站在我床边，
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房间里很安静。
只有窗外呜咽的风声。我坐起来，想去喝口水。就在这时，我听见了一点声音。很轻。
像是……指甲划过门板的声音。声音是从我家的门外传来的。我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谁会在半夜三更，在我家门外？我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凑到猫眼前往外看。
楼道的声控灯是暗的。外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但是，那股我在案发那天闻到过的，
香得发腻的味道，又出现了。好像……就在门外。3.她的“鬼影”那股味道，
顺着门缝钻进来。又香又腻，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烂气息。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是许蔚身上的味道。我死死地盯着猫眼，眼睛都不敢眨。楼道里一片死寂。过了不知道多久，
那股味道，慢慢地淡了。我靠在门上，腿有点软。是我的错觉吗？是压力太大，出现幻嗅了？
我安慰自己。可心脏还是不争气地狂跳。那一晚，我再也没睡着。第二天，
我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姜芮来送早饭的时候，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脸色这么难看？”她端着一碗小米粥，和一碟小菜，担忧地看着我。“没……没睡好。
”我不敢告诉她昨晚的事。怕她觉得我疯了。“你这样不行啊，人是铁饭是钢。
”姜芮把粥碗塞到我手里，“快，趁热喝了，暖暖胃。”小米粥熬得很糯，很香。
喝下去之后，冰冷的胃里总算有了点温度。“芮姐，谢谢你。”“傻小子，又说客气话。
”姜芮笑了笑，帮我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别怕，有姐在呢。”她的手指很温暖。
那一瞬间，我差点就想把昨晚的怪事告诉她。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能再给她添麻烦了。她为我的事已经够操心了。接下来的几天，出奇地平静。
警察没再找我。那股奇怪的味道，和那挠门的声音，也再没出现过。我开始觉得，
那晚的一切，真的只是我的幻觉。我试着出门走了走。小区里的人看我的眼神，
依旧充满了猜忌和鄙夷。我去了趟超市，收银员找钱的时候，
手指都像是怕沾到什么脏东西一样，把钱丢在台面上。我默默地捡起钱，逃也似的离开了。
原来，被当成杀人犯，是这种感觉。像被整个世界活生生地剥了一层皮。
只有回到那间不到三十平米的出租屋，我才能感觉到一丝安全。也只有姜芮敲门的声音，
能让我觉得，我还不算被彻底抛弃。这天，我接到了陈立的电话。让我再去一趟局里。
我的心又悬了起来。是案子有进展了，还是他们找到了新的“证据”来证明我是凶手？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又一次坐进了那间审讯室。陈立的脸色，比上次更严肃。“程野，
我们查到了一些新东西。”他说着，打开了一个文件袋。“死者许蔚，除了做主播，
还有一个身份。她加入了一个地下Cosplay社团，玩的都是一些……比较小众，
甚至有点危险的角色扮演。”“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她得罪过人。”陈立看着我，
“我们在她的社交账号后台，发现了很多辱骂和威胁她的私信。”我心里一动。“所以，
凶手可能是那些人？”“有可能。”陈立不置可否，“但问题是，这些人都是匿名的，
IP地址遍布全国，短时间内很难排查。”他顿了顿，继续说：“而且，
我们还发现了一件事。”“许蔚的家，有被人非法闯入过的痕迹。不是案发当天，
是在那之前。”“她的门锁，有被技术开锁的轻微划痕。也就是说，有人，
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进过她的家。”我的后背冒出一阵寒意。一个独居的女孩，
家里被人悄无声息地闯入过。这比杀人本身，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所以，
你们找到那个人了吗？”“还没有。”陈立摇摇头，“但是，程野，
我今天要告诉你另一件事。”“你的嫌疑，并没有洗清。”他把一张照片推到我面前。
是一枚指纹。“在死者卧室的衣柜内侧，我们发现了这个。”“这不是案发现场，按照常理，
一个送快递的，不应该会把指纹留在那里。”“经过比对，这枚指纹，是你的。
”我看着那张照片，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怎么可能？我连她的卧室都没进去过！
我怎么可能把指纹留在她的衣柜里？“警察同志，这绝对不可能！”我激动地站了起来，
“我真的就只在门口站了三十秒！”“你先坐下！”旁边的小警察呵斥道。陈立摆了摆手，
示意他别激动。“程野，你再好好想想。”他的声音很沉，“你送快递之前，
有没有见过许蔚？或者，去过她家？”我想得脑袋都快炸了。没有！我发誓，
在送那个快递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1304住的是谁！“没有！绝对没有！”陈立沉默了。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怀疑，也有一丝困惑。我知道，我又一次掉进了说不清的泥潭。
而且这一次，比上次陷得更深。从公安局出来，天已经黑了。我失魂落魄地往家走。
脑子里乱糟糟的。指纹。那枚该死的指纹。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有人陷害我？是谁？
是那个悄悄潜入许蔚家的人？是那个真正的凶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走回那栋熟悉的居民楼。楼道里的灯，坏了一盏，忽明忽暗。我走到13楼。刚出电梯，
我的脚步就顿住了。我的家门，1305的门，是开着的。虚掩着，留着一道缝。
我记得清清楚楚，我走的时候，是锁了门的。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瞬间窜到了天灵盖。
有人……进了我的家？我站在原地，不敢动。心脏狂跳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就在这时，
那股熟悉的，香得发腻的味道，又一次飘进了我的鼻子里。这一次，不是从门外。
而是从我那间虚掩着的屋子里，飘出来的。紧接着，我听见屋里传来一声轻响。
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我壮着胆子，猛地推开了门。客厅里，站着一个背影。
一个穿着许蔚同款Cosplay服装的背影。她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来。脸上，
戴着那张我只在照片上见过的，诡异的面具。4.姐姐的排骨汤面具下，没有眼睛。
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她就那么“看”着我。我全身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全部凝固了。
是许蔚的鬼魂？她回来找我了？“啊——！”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怪叫一声，
转身就往楼下跑。我连滚带爬地冲下楼梯，一口气跑到小区门口的保安亭。
保安大叔正打着瞌睡，被我吓了一跳。“小程？你这是见鬼了？”“鬼！有鬼！
”我语无伦次，指着我们那栋楼，“13楼，我家里！有鬼！”大叔将信将疑，
但看我吓得脸都白了，还是拿起手电筒和警棍，跟着我上了楼。我们冲到13楼。
我家1305的门，大敞四开。里面，空空如也。灯光下，什么都没有。
没有穿着Cosplay服装的“女鬼”，也没有那股奇怪的味道。一切正常得，
好像刚才那一幕，真的只是我凭空想象出来的。“小程，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保安大叔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也开始怀疑自己了。难道我真的被逼疯了？送走保安大叔，
我把门反锁了三道，还用一张椅子死死地顶住门把手。我缩在沙发上，一夜没敢合眼。
只要一闭上眼，就是那个戴着面具的黑影。第二天一早，姜芮又来敲门了。“程野？开门啊，
我给你带了早餐。”我犹豫了很久，才把椅子挪开，打开了门。姜芮看到我，
又是吓了一大跳。“天呐，你这是怎么了？一晚上没见，怎么憔悴成这样？
”她不由分说地把我按在餐桌边，把一碗热气腾腾的排骨汤放在我面前。
汤上面还飘着几颗红色的枸杞。很香。是那种纯粹的，食物的香气。“快喝点，补补身子。
”姜芮心疼地看着我。我看着她温柔的脸，再也忍不住了。我把昨天在公安局的遭遇，
和晚上回家见“鬼”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她。姜芮听完，脸色也变得煞白。“指纹？
怎么会有你的指纹？这肯定是有人陷害你！”她比我还激动。
“还有你说的那个黑影……天呐，太吓人了。”她拍着胸口，一脸后怕，“程野，你听我说，
你肯定不是见鬼了。那个‘鬼’，肯定是真的凶手！”“真凶？”“对！
”姜芮的眼神很坚定，“你想想，他为什么要去你家？还打扮成许蔚的样子？
他就是想吓唬你！想让你精神崩溃，然后自己承认没做过的事情！”她的话，像一道闪电，
劈开了我混乱的思绪。对啊。鬼是不会留下气味的，鬼也不会把我家门打开。那个黑影，
是人！是凶手！他不仅陷害我，还在监视我，恐吓我！“这个人太恶毒了！”姜芮气得发抖。
“可是……他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还是想不通。“我们报警！”姜芮说，
“把这件事告诉警察！”我苦笑了一下。“怎么说？说我家里进鬼了？
警察只会觉得我精神失常，是畏罪之下产生的幻觉。”我的指纹留在了衣柜里，这是铁证。
现在我说什么，都像是狡辩。姜芮也沉默了。她知道我说的是事实。“那……那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抱着头，感觉前所未有的绝望。“别怕。”姜芮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很暖，很软。“程野，不管怎么样，我相信你。我们一起想办法，总能找到证据的。
”我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满是信任和鼓励。“芮姐……”“好了，
别想那么多了。先把汤喝了。”她把勺子塞到我手里。我低下头，默默地喝着汤。
排骨炖得很烂，入口即化。汤很鲜。喝下去之后，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心里那块巨大的石头，好像也轻松了一点。接下来的几天，我没再出门。
凶手既然敢潜入我家，就说明他一直在暗中观察我。我必须加倍小心。我换了锁芯，
在门口的猫眼上，悄悄装了一个小小的智能摄像头。只要有人在我家门口逗留超过十秒，
我的手机就会收到提醒。姜芮几乎成了我的全职保姆。一日三餐，都准时送到。有时候是汤，
有时候是她亲手包的饺子。她说，怕我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也怕我出去吃饭会遇到危险。
这份关心，让我无以为报。有时候我会想，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件破事，我和姜芮，
会不会……我不敢再想下去。我现在是个杀人嫌疑犯，我有什么资格去想这些？这天晚上，
我正在看一部老电影，想分散一下注意力。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门口的摄像头传来的报警提示。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我立刻关掉电视，放轻呼吸，
点开了手机上的监控画面。画面里，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的人，
正站在我家门口。他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他没有敲门，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就是静静地站着。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看了足足有半分钟，他才缓缓地抬起手。
我以为他要撬锁。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可他没有。他只是把一样东西，
轻轻地放在了我家门口的脚垫下面。然后，转身，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楼道的黑暗里。
整个过程，安静得诡异。我等了很久，确定他真的走了，才敢走到门口。我趴在猫眼上，
看了又看。外面什么都没有。我颤抖着手，打开了门。低头，掀开脚垫。下面，
放着一个白色的信封。没有署名。我捡起信封，回到屋里，关上门。拆开信封。里面，
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许蔚。她穿着一身华丽的Cosplay服装，
站在一个像是漫展的背景板前。而在她身边，还站着另一个人。
一个同样穿着Cosplay服装的女孩。那个女孩，也戴着面具。
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因为她挽着许蔚胳膊的那只手上，戴着一串我无比熟悉的，
红豆手链。那是姜芮的手。5.红豆手链那串红豆手链，是姜芮的心爱之物。她说，
是她妈妈留给她的遗物。我见过她戴过无数次。照片上，姜芮穿着一身黑色的哥特萝莉装，
戴着一个银色的半脸面具。她和许蔚站得很近，头挨着头，看起来关系非常亲密。
可姜芮明明告诉我，她不认识许蔚。她为什么要撒谎？我的脑子，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这个给我送信的人是谁？他为什么要给我看这张照片？他和许蔚，和姜芮，又是什么关系？
我拿着照片，手心全是汗。我开始回忆。回忆和姜芮相处的每一个细节。
她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出现，给了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她替我分析案情，鼓励我相信自己。
她看起来，那么善良，那么无害。可这张照片，像一根刺，扎进了我心里。一个谎言的背后，
往往藏着更多的谎言。我不敢再想下去。第二天，姜芮照常来给我送午饭。
是她拿手的番茄牛腩。“怎么了？又没睡好？”她看我脸色不对，关切地问。我摇摇头，
接过饭盒。“芮姐，”我状似无意地问，“你……喜欢看动漫吗？”姜芮正在帮我收拾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