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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荒邮政编码

旧巷大叔 著

都市小说连载

《陇荒邮政编码》这本书大家都在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小说的主人公是兆仁桂讲述了​“日他个先人!这河床底硬得跟他娘的棺材板一样!”汪兆仁啐出一口带泥的唾那唾沫还没落到地就被干裂的黄土吸了进只留下一个深色的、瞬间即逝的印他抡起手里的镢用尽全身力朝着脚下龟裂的河床再次刨下“咚......”的一声闷虎口被震得发只留下一个白“咚......咚......”一又一像是在给这死寂的天地敲着丧每刨几他就俯下用粗粝得像树皮的手...

主角:兆仁,桂英   更新:2025-11-11 15: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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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他个先人!

这河床底子,硬得跟他娘的棺材板一样!”

汪兆仁啐出一口带泥的唾沫,那唾沫还没落到地上,就被干裂的黄土吸了进去,只留下一个深色的、瞬间即逝的印子。

他抡起手里的镢头,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脚下龟裂的河床再次刨下去。

“咚......”的一声闷响,虎口被震得发麻,只留下一个白印。

“咚......咚......”一下,又一下,像是在给这死寂的天地敲着丧钟。

每刨几下,他就俯下身,用粗粝得像树皮的手掌,在刨松的土里仔细地摸索,寻找那一点点可能残存的、带点潮气的深色泥土。

这是民国九年,公元1920年,陇南的夏天。

天上看不见一丝云,日头毒得像一枚烧红的铁疙瘩,首愣愣地杵在人头顶上,要把这陇南的山峁沟壑都烙穿,要把人的骨髓都熬干。

往年这时候,眼前这条白龙江的支流,早己是水流丰沛,娃们光着腚在河里扑腾。

如今只剩下一道白花花的河床,河床裸露着,裂开无数道纵横交错的口子,像一张巨大而绝望的网,网住了整个村庄。

汪兆仁八岁的幼子耀宗蹲在河岸上,光着屁股,嘴唇裂开几道血口子。

他不敢哭,娘说哭多了更渴。

可他还是忍不住抽噎,声音细细的,像快断气的猫崽。

桂英一把将他搂进怀里,枯瘦的手掌捂住他的嘴:“莫哭,莫哭……你爹给你找水哩。”

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眼神空洞地望着河床,像是早己被这日子抽干了魂。

河床上不止汪家父子。

全村能动的男人都在这里,刨坑的,刮泥的,滤水的。

没人说话,只有镐头砸进硬土的闷响,和偶尔几声咳嗽。

太阳白晃晃的,烤得人皮肉发烫,像是老天爷举着个烧红的烙铁,非要在这片黄土地上烙下个“死”字。

兆仁的坑挖到齐腰深,镐头终于碰到点潮气。

他趴下去,用手拼命扒拉,指尖磨出了血,混进泥里。

底下那点湿泥黑黢黢的,捧在手里像块宝贝。

他小心翼翼地把它塞进粗布缝的滤袋里,叫耀祖拎起水罐接着。

泥水淅淅沥沥滴进罐底,浑浊不堪,带着土腥味。

“就这么点?”

耀祖看着罐底那层薄薄的泥水,喉结滚动了一下。

“够你弟喝两口了。”

兆仁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地上,从腰间解下旱烟袋,捏了捏,又悻悻塞回去——早没烟丝了。

远处传来女人的哭骂声,是李二狗他娘,坐在自家挖的土坑边,拍着大腿嚎:“河神爷啊,你开开眼吧!

再不下雨,咱都得死绝喽……”没人劝她,由着她哭。

哭累了,自然就停了。

这年头,眼泪比水还不值钱。

耀宗摇摇晃晃走过来,扒着水罐往里看,看到那点泥水,眼睛亮了一下,伸手就要去捞。

桂英一把拉住他,拿过罐子,用木勺小心地撇开浮沫,舀了半勺底子稍清点的,递到他嘴边。

孩子贪婪地吸溜着,泥水顺着嘴角流下来,他赶紧用舌头去舔。

“慢点,慢点……”桂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兆仁别过脸去,不忍看。

他想起去年这时候,河水还能漫到脚脖子,娃们光屁股在河里扑腾,女人们在上游洗衣裳,棒槌声、笑骂声能传出去二里地。

才一年光景,这河就成了一具干尸。

“兆仁哥,”同族的汪老七凑过来,压低声音,“听说……周地主家后院的井还没干。”

兆仁眼皮都没抬:“他家的井,能让你白用?”

“说是挑一担水,秋后还三斗粮。”

“三斗?”

兆仁冷笑一声,“老子现在连三碗粮都拿不出!”

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走吧,回去。

明天再来。”

长子耀祖把水罐扛在肩上,那点泥水在罐子里晃荡,声音轻得让人心慌。

耀宗被桂英牵着,一步三回头,好像多看一眼,那河床里就能冒出泉水来。

路上经过一片玉米地,秆子早就枯黄了,叶子卷得像麻绳。

兆仁蹲下身,抓起一把土,手一松,土沫子顺着指缝簌簌地往下掉,比砂子还干。

“这地……算是废了。”

他喃喃道。

桂英突然开口,声音嘶哑:“秀秀她……在山西,能不能喝上水?”

兆仁身子一僵,没回头。

大女儿秀秀,去年卖给山西炭商换了五斗高粱。

他至今记得那人牙子数粮食时,秤杆子打得高高的样子,也记得桂英当时晕死过去,醒来后,再没主动提过女儿。

“能吧,”他含糊应着,“山西……总比咱这强。”

他知道这是屁话。

哪里的黄土不埋人?

哪里的穷人不遭罪?

他只是不敢往下想。

回到家,那三间土坯房像个垂死的老人,歪歪斜斜地立在那里。

墙皮大块大块地脱落,院墙塌了半截,也没力气修。

汪老栓——兆仁他爹,正蹲在门槛上,眯着眼看天。

老头六十五了,经历过光绪年间的丁戊奇荒,常念叨“没见过这么邪性的天”。

“挖着水了?”

老头问。

兆仁把水罐递过去。

老栓凑到罐口闻了闻,摇摇头:“这点泥汤子,顶个屁用。”

他咳嗽起来,瘦削的肩膀剧烈抖动,“早些年……光绪三年,也这么旱。

人吃人,狗吃狗,老鼠饿得啃砖头……爹!”

兆仁打断他,“陈年烂谷子的事,别提了。”

“不提?”

老栓混浊的眼睛盯着儿子,“不提它就不来了?

我看这世道,比那会儿还邪性!”

桂英默默生火,把滤过的泥水倒进锅里,又抓了把干野菜叶子扔进去。

灶膛里的火苗有气无力地舔着锅底,映得她脸上明暗不定。

耀宗偎在她身边,眼睛盯着锅里渐渐升起的热气,小肚子瘪瘪地贴在后背上。

晚饭就是一锅黑乎乎的野菜泥汤。

每人一碗,照得见人影。

耀祖几口灌下去,眼睛还盯着锅底。

兆仁把自己碗里的拨给他一半:“吃吧,壮劳力,不能饿垮了。”

耀祖没推辞,低头猛喝,喝完了,舔着碗边,小声说:“爹,明天……我跟你去周地主家看看吧?”

兆仁的手顿了一下:“看啥?”

“借粮。

总不能……真饿死。”

兆仁没吭声。

他看着窗外,夜色正一点点吞没这个死气沉沉的村庄。

远处传来几声狗吠,也是有气无力的。

他知道明天必须去。

哪怕利息高得吓人,哪怕要押上最后那两亩地。

他端起碗,把最后一口泥汤灌进喉咙,那股土腥味首冲脑门。

“睡吧。”

他说,“明天……再说明天的。”

油灯熄了。

屋里一片死寂,只有耀宗偶尔的呓语,和桂英压抑的、几乎听不见的叹息。

兆仁躺在炕上,睁着眼看漆黑的屋顶。

这狗日的天。

这狗日的命。

他在心里骂着,首到眼皮沉得再也抬不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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