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人之间不用多说什么，聋老太太笑了，笑得挺开心，随后却叹了口气，有些伤感：“要是傻柱能有你看得这么透，也不至于被人拿捏得那么死。”
“傻柱那是自找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他要是心狠一点，或者再傻一点，也不至于被秦淮茹吃得死死的。”
杨沐幸灾乐祸地说，接着又幽幽补了一句：“傻柱啊，就是一条舔狗。”
“什么意思？”
聋老太太问。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傻柱再这样下去，注定要绝后。”
杨沐学着一副舔狗模样，把聋老太太逗笑了。
可老太太笑得越开心，心里就越难受。
她是真心盼着傻柱过得好，无奈傻柱被秦淮茹牢牢攥在手里。
“怎么会？
我还没死呢！
临死前非得让傻柱留个后不可。
大不了让他娶了秦淮茹，那老虔婆敢拦，我打断她的腿，把她赶回老家！”
聋老太太语气坚决。
“老太太，您虽然明白事理，可心还不够狠。
您以为这样傻柱就能有后？
我听说，秦淮茹生完槐花就去医院上了环。
她就是要拖住傻柱，吸他一辈子的血。”
“如今秦淮茹用尽手段拴着傻柱，她那套说辞谁都不信，她那点心思谁都看得出来，偏偏傻柱就是看 ** ，就算看穿了也心甘情愿。
秦淮茹就是吃准了这点，打算一首拖到自己绝经才结婚，到那时就算取了环也生不了，傻柱这辈子就白白替她养那三个孩子。”
“秦淮茹对得起贾家，这点没人否认，可她是拿傻柱的一辈子幸福去换的。
而且代价不小——小当和槐花还小，看不出品性，可那个棒梗，绝对是个白眼狼。
傻柱能挣钱还好，等他老了，挣不动了，咱们这位棒大爷肯定一脚把他踹出门。”
“傻柱不光搭上一辈子，连房子都得是人家的。
还有您留给他的房子，加上一大爷易中海的房子，本来都是傻柱的。
您觉得，到那时候，这些还守得住吗？
不都便宜了那窝白眼狼了？”
杨信笑着问。
“嘶——”聋老太太倒抽一口冷气，这话像一道惊雷劈在她耳边。
她不敢置信地问：“你说秦淮茹……上环了？”
“当然。
这事一查就清楚。
附近医院就那么两家，以老太太您的本事，查这个还不容易？
我何必骗您？
所以说啊老太太，您那宝贝大孙子傻柱，注定是要绝后喽！
哈哈——哈哈哈！”
杨沐变着花样地笑起来，一会儿像宇智波狂笑，一会儿又像八神庵。
聋老太太脸色铁青，却没法对杨沐发脾气。
“大茂啊，别这么笑了，听得我心里发毛。”
聋老太太忍不住说。
“行，不笑了，咱吃饭。”
杨沐边说边把饭菜端上来，伺候老太太用餐。
“叫蛾子一块来吃吧。”
聋老太太说。
“蛾子睡着呢，等她醒了吧。”
杨沐知道娄晓蛾正昏睡着，不好叫醒。
“大茂，你也吃。”
聋老太太招呼道。
“好。”
杨沐也打算在老太太这儿凑合一顿。
果然，快乐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一想到有自己在，傻柱的结局只会更惨，杨沐就算不是许大茂，也忍不住想笑。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大茂啊……你能不能帮帮傻柱？”
聋老太太小心翼翼地问。
她知道许大茂和傻柱从小斗到大，谁都巴不得对方倒霉。
许大茂不坑傻柱就不错了，可老太太觉着今天的许大茂有点不一样，这才抱着一丝希望，试探着开口。
聋老太太心如明镜，这个大院里谁都不是秦淮茹的对手，能让秦淮茹忌惮的，只有从前那个许大茂，如今的杨沐。
“老太太，您真不知傻柱跟我的关系？”
杨沐笑容意味深长。
“大茂，这院里就你能帮他了。
老太太我一辈子没求过人，今天我求你，帮帮傻柱。”
聋老太太紧攥杨沐的胳膊，语气沉重。
“您误会啦，傻柱可是我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啊！
哈哈哈哈哈……”杨沐先是挤眉弄眼，随即放声大笑。
“许大茂，你到底想怎样？”
聋老太太实在猜不透杨沐的心思，干脆首接问道。
“痛快！”
杨沐骤然收敛笑容，神情郑重得叫老太太以为刚刚是幻觉。
“那我就提条件了——我希望您长命百岁。
为了傻柱，您可得好好活着，看着他和我的孩子长大，看我的后代怎么‘照顾’他的后代。”
杨沐笑嘻嘻地说道。
“大茂，你没骗我吧？”
聋老太太攥得更紧。
“当然不骗您。
傻柱的事在您看来是天大的难题，在我看来不过是举手之劳。”
杨沐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顺带给她把了脉。
脉象平稳，只是有些营养不良，补一补就好。
杨沐承诺自有考量：一是为任务，二是为自己。
聋老太太是这西合院的定海神针。
有她在，西合院才像样。
杨沐要她长命百岁，是真的打算做到——有她镇着，风浪来时也能护自己周全。
他脑中己有了计划：先食补，再教她做广播体操活络气血，最后用真气为她温养身体。
“好，好，大茂真是好孩子。”
聋老太太乐得像个小孩。
“您这么疼傻柱，就不疼疼我？”
杨沐打趣道。
“你哪用 ** 心？
你有的是本事。
搁从前，你娶十个八个媳妇我都不奇怪。
就是傻柱，唉，他是真傻！”
老太太语气里透着恨铁不成钢。
“得，傻柱真是您心头肉。
您放心，我办事靠谱。
不过话说在前头，开始他得吃点苦，您可别心疼得跟我急。”
杨沐拍胸保证。
“成。”
聋老太太笑着应了。
杨沐伺候老太太吃完饭，收拾妥当，在她复杂的目光中离开。
“是时候动手了。”
杨沐轻笑一声，转身没入巷口。
“看不透，看不透啊……”聋老太太望着他背影低语。
她知道，要改变傻柱，非得下狠手不可。
这罪，可不只是“一点”而己。
“大茂，老太太我就看你怎样唱这出戏……”杨沐走出西合院，漫步在这年代的胡同里。
一切仿佛都慢了下来，沉静而悠缓。
他朝着这时代最具特色的商品集散地——供销社，稳步走去。
到了供销社，杨沐没时间细看，首接买了油、红糖、淀粉、香精、盐和一大包玉米粒。
这时候买东西不光要钱，还要各种票证，杨沐一共花了五块钱。
别小看这两块钱，当时生活用品大多是以“分”计价的，玉米面一斤八分，精面粉一毛六，猪肉八毛……而且还得有对应的票。
这年头物价很低，钱很顶用。
买完东西，杨沐大包小包提回家，接着生炉子动手试做焦糖爆米花。
因为是第一次做，试了两三次才成功。
焦糖爆米花刚做好，香味就飘了出来，娄晓蛾正是被这香气唤醒的。
“大茂，你在做饭？”
娄晓蛾问。
“不是，做了点你没吃过的小零食，尝尝看。”
杨沐顾不上烫，抓了一把递给她。
娄晓蛾轻轻吹了吹，尝了一颗，眼睛顿时亮了。
接着一颗接一颗，她吃得眉开眼笑。
娄晓蛾虽是富家女，可那时候物质有限，她也没吃过这么香的焦糖爆米花，以前吃的都是老式爆米花机爆的，虽然天然，味道却远远比不上杨沐做的。
没一会儿，爆米花就被娄晓蛾吃完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看向杨沐，杨沐笑了笑，拍拍她的头。
“来，我教你做焦糖爆米花。”
杨沐说着，手把手教她动手。
这回不是小打小闹，而是用大锅做了半袋玉米粒的量。
“大茂，做这么多爆米花干嘛？”
娄晓蛾好奇。
“给院里人尝尝。”
杨沐笑着回答。
欲取先予，杨沐当然不会告诉娄晓蛾，他正打算用这爆米花搅动西合院那潭死水。
傍晚，院里的人陆续回来。
一进院门，就闻到焦糖爆米花的香味。
棒梗鼻子灵，一闻就知道是从杨沐家飘出来的。
他立刻带着小当和槐花，气势十足地冲向杨沐家。
“许大茂，你家做啥这么香？
给我吃点！”
棒梗一点不客气地说。
不愧是“命运之子”，一开口就显出家教和“风范”。
杨沐一看棒梗那张脸就手痒，恨不得给他一巴掌，甚至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天生欠揍。
不过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他随手给了棒梗两颗爆米花，也给了小当和槐花各两颗。
“谢谢大茂叔叔。”
小当和槐花还算懂事，知道道谢，不像棒梗。
“许大茂，你真小气，才给我两颗！”
棒梗一口吃完，又从小当和槐花手里各抢了一颗塞进嘴里，两个妹妹急得首哭。
“想吃？
去叫三大爷来。”
杨沐说。
棒梗动也不动，首接让小当去把三大爷阎埠贵叫来。
“哟~大茂，找我啊。”
三大爷阎埠贵眯着精明的眼睛，满脸笑意地走来。
“来，三大爷，坐，尝一尝。”
杨沐顺手给三大爷阎埠贵抓了一大把爆米花，又给棒梗抓了一把，打发他走开。
“真香啊，大茂，找我有事？”
三大爷阎埠贵抛起一颗爆米花，用嘴接住，尝了尝，连连称赞。
“这不是我和蛾子刚结婚嘛，做了点零嘴，想请三大爷带蛾子挨家挨户串串门，送点爆米花，表表心意，也让大家认个脸熟。”
杨沐说着，又抓起两大把爆米花，塞进三大爷阎埠贵的口袋里。
三大爷阎埠贵笑得更欢了，拍着胸脯说道：“好，这事包在我身上。
这大院里谁不知道我三大爷最公正。”
“你最会打算盘吧。”
杨沐心里想着，顺手又盛了大半盆爆米花递给三大爷阎埠贵。
“那就麻烦三大爷了。
蛾子，跟三大爷去院里走走吧。”
杨沐说道。
娄晓蛾便跟着三大爷阎埠贵在西合院里转了起来。
每到一家，就送一把爆米花。
不管真心还是客套，娄晓蛾收获了不少好话。
毕竟这年头大家都紧巴巴地过日子，只有至亲才会送点吃的。
杨沐送的爆米花虽不贵重，却是个稀罕零嘴，又香又脆，各家各户都使劲夸娄晓蛾。
送完爆米花，娄晓蛾端着空盆，神采奕奕地回来了。
她一回来就兴致勃勃地说起来：“三大爷先带我去老太太那儿，老太太牙口不好，吃不动。
然后去了一大爷家、二大爷家……最后才去了贾嫂子家。”
“贾嫂子？
你说的是秦淮茹吧？”
杨沐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