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病娇少女的全世界

我告白失败了。苏晓跟我说对不起，你人很好的时候，天开始下雨。挺应景的。

我沿着街边走，浑身湿透，觉得自己像个傻逼。

然后我就看见了她..........1路灯底下，一团缩在那的影子。

走近了才看清是个人。是个姑娘，抱着膝盖坐在湿漉漉的地上，头发衣服都粘在身上，

看着挺惨。她抬头看我。眼睛特别黑，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她就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像路边被扔了的小狗。能……带我回家吗？她声音哑得快听不见。我愣住了。

这什么情况？我没地方去了。她又说，声音轻轻的，就一晚，行吗？我看看她，

又看看这瓢泼大雨。心里那点因为失恋带来的郁闷，突然就被眼前这场景冲淡了。

我叹了口气。起来吧，地上凉。她叫云栖。名字有点怪，但挺好听。

我把她带回我那个一室一厅的小公寓。扔给她一条干毛巾，指了指卫生间。去洗个热水澡，

别感冒了。她抱着毛巾，没动，还是看着我。我……没带换洗衣服。

我只好去衣柜里翻了件旧T恤和运动裤给她。凑合穿吧。她接过衣服，

小声说了句谢谢，这才进了卫生间。我听着里面哗啦啦的水声，给自己倒了杯水。

心里有点后悔。是不是太冲动了？随便就把个陌生女人带回家。万一是个骗子呢？

但想到她刚才那眼神……算了，就当积德吧。她洗完出来，穿着我那身明显大了一号的衣服，

袖子挽了好几圈。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肩上，显得脸特别小，特别白。坐吧。

我指了指沙发。她乖乖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得笔直。怎么回事？跟家里吵架了？

我问。她摇摇头，又点点头。他们……不要我了。她说这话时没什么表情，

但眼神空荡荡的。我心里咯噔一下。为什么？他们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孩子。

她轻声说，我很多余。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年头还有这种事？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她抬起头，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不知道。得，白问。

那天晚上她睡沙发，我睡卧室。半夜我起来上厕所，发现沙发上没人。心里一惊。

轻手轻脚走到客厅，才发现她蜷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那块地毯上。睡得很不安稳，

眉头紧皱着。我站那儿看了会儿，没叫醒她。回卧室拿了条薄毯，给她盖上。她动了一下，

没醒。2第二天早上我是被香味弄醒的。煎蛋和粥的香味。我迷迷糊糊走出卧室，

看见云栖系着我的围裙在厨房忙活。你醒了？她回头对我笑，早饭马上好。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粥、煎蛋、还有楼下买的小笼包。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买了点。

她说。我有点懵。这待遇，比我妈对我还好。你今天……有什么打算？

我一边吃煎蛋一边问。她正在给我盛粥，手顿了一下。我……可以再住几天吗？

她把粥放在我面前，声音很小，我找到工作就搬走，真的。我看着她又开始泛红的眼圈，

那句不行卡在喉咙里。我会做饭，会打扫卫生，她急急地补充，

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叹了口气。先住下吧，工作慢慢找。她眼睛一下子亮了。

谢谢你，沈知遥。她居然记得我的名字。我昨晚只自我介绍了一次。我去上班，

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一整天都心神不宁。想着她会不会动我东西，会不会偷我钱，

会不会把我家给点了。下班回家，推开门，我愣住了。家里干净得反光。地板锃亮，

茶几上一点灰都没有，连窗户玻璃都像是新装的。云栖从厨房探出头。你回来啦？

饭马上好。她穿着我那件宽大的T恤，头发扎成个马尾，额头上有点汗。

我突然觉得自己挺小人的。人家姑娘这么勤快，我还怀疑她。吃完饭我想给苏晓发个消息。

毕竟喜欢了那么久，虽然被拒了，还是想维持个朋友关系。结果翻遍通讯录，没找到苏晓。

奇怪，我明明存了。又翻了翻，发现所有女性的联系方式都不见了。

大学女同学、女同事、甚至我妈的闺蜜李阿姨的号码都没了。云栖，

我拿着手机走到厨房，你动我手机了？她正在洗碗，手停在水池里。没有啊。

她转头看我，眼神特别无辜，是不是你不小心删了？我看着她湿漉漉的手和真诚的眼神，

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想多了。可能吧。我说。她转回去继续洗碗，

但我看见她嘴角微微弯了一下。3第三天晚上我加班，十点多才回家。推开家门，一片漆黑。

云栖？没人应。我打开灯，看见她蜷在沙发上睡着了。茶几上放着给我留的饭，

用保鲜膜盖着。我轻手轻脚走过去，想给她盖个毯子。靠近了才发现，

她怀里抱着我昨天穿的那件外套。脸埋在里面，呼吸深深。像是在闻味道。我后背一阵发凉。

云栖？她猛地惊醒，看见我，眼神先是迷茫，然后是慌乱。我、我就是有点冷……

她急急忙忙把我的外套扔到一边，像是扔什么烫手山芋。我们俩都没说话。空气好像凝固了。

我后退了一步。这个动作好像刺激到她了。她突然站起来，眼睛死死盯着我。

你要赶我走吗？我没这么说，但是云栖，你这样……她冲进厨房。

我听见抽屉被拉开的声音。跟过去一看，她手里拿着把水果刀，刀尖对着自己的手腕。

你也要丢下我，是吗？她声音在发抖，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所有人都这样，

都说会照顾我，最后都不要我……我心跳都快停了。你把刀放下，我尽量让声音平稳，

我们好好谈。不！她尖叫，刀尖已经抵在皮肤上，压出一道白痕，你发誓！

发誓不会赶我走！我看着那刀尖，冷汗顺着后背流下来。我发誓，我说，

我不会赶你走。真的？她眼睛红得吓人。真的，你把刀放下。

她盯着我看了几秒钟，然后慢慢把刀放下了。但手腕上已经有一道细细的血痕。

我找来创可贴，给她贴上。她安静地坐着，任我摆布，

好像刚才那个拿刀对着自己的人不是她。对不起，她小声说，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说话，仔细把创可贴边缘按平。我只是……害怕。她声音更小了。我抬头看她。

她又变回那个可怜兮兮的样子，眼睛湿漉漉的，刚才那股疯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以后别这样了，我说，伤害自己解决不了问题。她点点头，乖巧得不像话。

我捡回来的不是一只温顺的小猫。是个会咬人的，虽然她只咬自己。

4现在她每晚都要握着我的手指才能入睡。一开始我试着抽出来，但只要一动，

她就会在梦里啜泣，眉头皱得紧紧的。后来我就放弃了。就让她握着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只是有时候半夜醒来，看见她紧紧抓着我的手，心里会有点发毛。像被什么缠住了。周末，

朋友蒋毅组局，叫我去吃饭。我说我带个人。蒋毅在电话那头大呼小叫：我靠沈知遥，

你什么时候脱单的？不是女朋友，我看了眼在阳台晾衣服的云栖，就……一个朋友。

我带云栖去了。她安安静静跟在我身边，穿着我给她新买的连衣裙，看起来特别正常。

饭桌上，大家都对她挺好奇。她话不多，问一句答一句，显得很害羞。蒋毅带来的一个女生，

叫周婷的，特别活跃，一直给我倒酒。沈知遥，咱俩喝一个，上次项目多亏你帮忙。

我端起酒杯，刚要喝，云栖突然不小心碰翻了旁边的水杯。一整杯水全洒在周婷裙子上。

啊！周婷尖叫着站起来。云栖立刻往我怀里缩，一副受惊的样子。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她声音带着哭腔。我一边跟周婷道歉，一边下意识地把云栖护在怀里。

没事没事，她不是故意的。周婷脸色很难看，但没再说什么。整顿饭下来，

云栖一直紧紧挨着我，再没人过来给我敬酒。回家路上，她心情好像特别好，轻轻哼着歌。

你是故意的吗？我忽然问。她哼歌的声音停了。什么？那杯水，你是故意洒的吗？

她低下头，不说话。默认了。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不喜欢她看你的眼神，

她突然说，声音很小，我不喜欢任何人那样看你。路灯下，她的侧脸看起来很平静，

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后背有点发凉。5又过了几天，我在书房找东西，

无意中拉开云栖放私人物品的那个抽屉。本来想关上的，但看见一个眼生的本子。

鬼使神差地，我拿了出来。翻开，里面夹着几张纸。一张是诊断书，上面写着PTSD，

创伤后应激障碍。日期是两个多月前。另一张是张老旧的照片，边角都发黄了。

照片上是年幼的云栖，和一个男人的背影。那个背影……我眯起眼睛看。总觉得有点眼熟。

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两个字：爸爸。所以她说父母不要她了，是真的。

但那个背影……我肯定在哪见过。那天我工作压力大，回家后心情不好。云栖做了辣子鸡，

放多了辣椒。我吃了一口就皱眉头：太辣了，这怎么吃？她站在桌边，手指绞着围裙边，

没说话。算了，不吃了。我把筷子一放，起身进了书房，点外卖吧。

我在书房处理邮件，越想越觉得自己刚才态度太差。不就是菜做咸了做淡了，至于吗？

出来想道个歉，发现她不在家。餐桌上那盘辣子鸡还冒着热气，但她人不见了。云栖？

没人应。我打她手机，铃声在沙发上响起来——她没带手机。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来。

我冲出门去。我开车在附近转，不知道去哪找她。最后不知怎么的，

就开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条街。然后我真的看见了她。她就蹲在当初那个路灯下面，

蜷成一小团。跟那天一模一样的姿势。我停下车，跑过去。云栖！她抬起头，

脸上又是那种湿漉漉的表情。看见我，她眼睛亮了一下，然后那种光亮又迅速暗下去。

对不起，她说，我这就走。我拉住她的胳膊。走哪去？回家。她不动，

只是看着我。你不生我气了吗？我根本没生气，我叹气，是我不对，

工作上的事不该带回家。她突然扑进我怀里，紧紧抱住我的腰。我知道你会来找我，

她把脸埋在我胸口，声音闷闷的，我就知道。我僵了一下，然后慢慢把手放在她背上。

嗯，我来了。6晚上她做噩梦了。我睡到半夜，听见她在哭。不是啜泣，

是那种压抑的尖叫和哭声。我冲进她房间后来我把卧室让给她，自己睡沙发了，打开灯。

她蜷在床上，浑身发抖，眼睛紧闭着，但眼泪不停往外流。

不要……爸爸……别丢下我……我坐在床边，轻轻拍她的脸。云栖，醒醒，

你做噩梦了。她猛地惊醒，看见我，愣了几秒钟，然后突然扑过来抱住我。抱得特别紧，

指甲都快掐进我肉里。他不要我了……她哭得喘不上气，他们都不要我……

我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没事了，只是梦。她在我怀里发抖，像片风中的叶子。

我就这么抱着她，直到她慢慢平静下来，重新睡着。我想把手抽出来，但她抓得特别紧。

最后我只好在她旁边躺下。看着她睡梦中还紧皱的眉头，我突然觉得，

我可能真的放不下这姑娘了。公司组织体检，报告出来，同事都很惊讶。沈知遥，

你去年不是胃病挺严重的吗？今年怎么好了？我看了看报告，确实，胃部一点问题都没有。

还有你这作息，比我们这些养生的都规律啊！

我想起云栖每天雷打不动给我准备的养胃粥，十一点准时催我睡觉。

可能……最近生活比较规律吧。我说。是你那个女朋友的功劳吧？同事挤眉弄眼，

听说特别贤惠？我没否认。心里有点微妙的得意，但紧接着又是一阵不安。

这种被全方位掌控的生活，我真的能一直接受吗？7我假装在沙发上睡着了。

想看看她会做什么。她轻手轻脚地走过来，蹲在沙发边上看我。看了很久，

呼吸轻轻拂在我脸上。然后，她的嘴唇碰了碰我的嘴角。一触即分。我心跳差点停了。

接着我听见她很小声地说：对不起。然后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弹开，跑回自己房间去了。

我躺在沙发上，睁着眼睛到天亮。那个吻留下的触感挥之不去。8我下班回家，

看见楼下停着一辆黑色豪车。没多想，上楼，推开门，看见客厅里坐着一个陌生男人。

五十多岁，穿着西装，气场很强。云栖坐在他对面，低着头，手紧紧攥着衣角。你是谁？

我放下包，走过去。男人抬头看我，目光锐利。我是云栖的父亲，云建明。我愣住了。

那个背影……对，照片上那个背影，就是他。栖栖，去收拾东西，云建明对云栖说，

语气不容拒绝，跟我回家。云栖猛地抬头：我不回去！别闹了，

你刘叔叔的儿子刚从国外回来，你们见个面，处一处。我明白了，这是要让她去联姻。

她不想去，我往前走了一步，挡在云栖前面，她现在跟我住。云建明上下打量我，

眼神轻蔑。你就是那个收留她的小子？你知道我们云家什么背景吗？

你觉得你配得上我女儿？我火气一下上来了。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呵，

不自量力。他冷笑，栖栖，跟我走。云栖突然站起来，冲进厨房。

我和云建明都愣住了。等她出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