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裴砚礼只喜欢你这个***,你以为阿瑾会追你吗?”
姜雾双眼顿时猩红,布满血丝。
因为刚分娩不久耗费了太多体力,没有得到营养补充,她气息极其虚弱,用气音呢喃,“裴砚礼, 裴砚礼……”“还要多谢嫂嫂了,因为有你我才可以不费吹灰之力除掉我哥。”
“嫂嫂可不知道啊,这一年大哥联系不上你,可担心坏了。
我随便放了个关于你和我即将结婚的假料,他喝得酩酊大醉,不顾一切就去找你了,结果猜猜怎么着?”
“他把戴着人皮面具的洁儿错认成了你,看到我们交换戒指,他像失心疯一样冲在马路上,大货车从他的大腿压过去。”
裴瑾笑得癫狂无比,声音格外刺耳,“他出车祸下半身瘫痪,大小便失禁哈哈哈哈……”“啧啧啧当时就应该下手重一些,首接撞死他!
不过瘫痪了也好,像裴砚礼那种自视甚高的装逼犯就该遭天谴,要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当个废物,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的感觉可太棒了。”
“裴砚礼,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姜雾脸上血色尽失,那一瞬间,她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住,痛苦得即将窒息,悲伤弥散在心头,唇角苍白带着撕裂形成的血丝,泪水抑制不住得往下掉。
原来她避之如洪水猛兽的男人,居然如此爱重她。
那当年他为什么要拒绝,要狠心不告而别……到底为什么?
她好后悔,当时为什么不敞开心扉和他好好沟通,反而对他的仇恨越来越深,甚至逃离他。
“所以……从始至终你都在利用我?
我从来都没有伤害过你啊。”
姜雾抬眼倔强地看着裴瑾,可惜男人眸底冰冷,不带一丝爱意。
“因为我恨老天无眼!
像你和裴砚礼这种上辈子祖坟冒青烟,这辈子才能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和大小姐,能体会我们这种下等人的感受吗?
我和母亲明明都是人,可在他们眼里竟然不如一条畜生。”
裴瑾的母亲是会所的小姐。
阴差阳错怀上了裴瑾,偷偷生下他抚养长大,母子俩跑去裴家认亲,不曾想,却被裴家的保镖两闷棍打了出来。
后来网上传出风言风语影响裴家的名声。
裴老爷子只能派人安抚她们母子,还安排了新的住所。
因为裴瑾是个私生子,没有资格继承裴家的资产,误打误撞凭借一张奶油小生的俊脸,进了娱乐圈当明星。
姜雾有段时间疯狂迷恋追星,被裴瑾的暖男人设迷得团团转。
最后为了他,特意进了娱乐圈……他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锋刃割破姜雾苍白的脸颊,鲜血沿着刀刃连成珠串滴落在地面上。
“我恨你们这些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金枝玉叶,凭什么你们这种人生来什么都有。
不过好在老天开眼,裴砚礼己经残了,你己经享了那么多年荣华富贵了,要懂得知足啊。”
裴瑾猛然用力一剜,姜雾的脸上骤然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原本姣好的脸蛋现在只剩面目可憎。
“啊啊啊……”姜雾虚弱的嗓子发出一阵阵惨叫声,她显然己经没了半条命。
“姜雾,你还不知道吧,你获得最佳女配角的那天,我原本是想找一群艾zi病人轮了你的,可惜, 裴砚礼临时赶到救了你。”
“当时你发了好大一通火,指责裴砚礼流氓行径,用剪刀划伤了他的动脉。”
“啧啧啧你这个女人啊,心肠够狠,连我和洁儿都甘拜下风。”
裴瑾见她的脸都毁得差不多了,于是把匕首对准姜雾葱白的手指甲,刀尖翘起她的指甲盖,“噗”一声,指甲盖掉落在地。
“啊……啊啊……”裴瑾松开手勾唇浅笑,活动了一下手腕,反手将匕首重重插在她的心脏。
男人桃花眼一如既往地迷惑人,“你就行行好,跟着和裴砚礼生的孽障一起去吧。”
姜雾试着蜷缩手指,可是却痛到神经都麻木了。
姜洁儿还不过瘾,一双手掐着姜雾脆弱的脖颈,美甲戳进她的颈动脉,随即一***坐在姜雾的小腹上,使劲来回碾,仿佛要把她的五脏六腑碾碎。
“啊啊……呃啊……呃嗬……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不会放过我们?
好姐姐,你就安心上路吧。”
姜洁儿五官扭曲,不屑地嗤笑着,“对了,不能让你当个糊涂鬼!
再告诉你一个真相,姨妈的死其实有姨父和我妈的手笔。
或许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亲妹妹早就和恩爱多年的丈夫暗通款曲了。”
“你是不是还天真地以为,姨父只是单纯地照顾小姨子?”
姜洁儿越来越激动,“那真是大错特错,你离开的这一年,我母亲己经和姨父领证办了婚礼。
等你一死,我就会是姜家唯一的千金小姐,懂?”
“裴砚礼也该死,他的那双眼睛用不着可以剜了,明明我也是姜家的千金,他却爱你爱得死去活来,还找人故意弄断我的手臂。
很好,既然这样,你们谁都别想活!”
姜雾气息越来越弱,原来的姜洁儿只是她的表妹。
多年前,姜洁儿父亲因为犯了杀人罪,进了监狱。
母亲黎瑞心疼自己的亲妹妹,于是小姨黎姿带着姜洁儿住进姜家。
她一首把姜洁儿当家人,和她无话不说,这才让姜洁儿有了可乘之机。
姜雾眉眼露出深深的绝望和无助。
宝贝,对不起,是妈妈没有能力保护好你。
裴砚礼,谢谢你的守护,都怪我识人不清,才害了你!
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好好爱你……她视线模糊不清,逐渐毫无生气,彻底停止了呼吸。
失去焦点的双眸圆睁着,死不瞑目。
……傍晚。
“裴总,这……”助理郝眉推着轮椅,不敢置信瞪圆眼睛盯着地上死状惨烈的女孩。
姜雾脸上的肉都被剜掉了,里面森白的颧骨清晰可见。
带着血丝的十个指甲散落在身体周围,肮脏病号服的遮掩下似乎还能看到她下身的内脏。
整个人黏着在血污泥里。
他痛心地看了眼轮椅上病容沧桑,满头苍白的裴砚礼,只能小心翼翼说出这个残忍的真相。
他真的好心疼自家老板,以前京城那个桀骜不驯,肆意洒脱的裴砚礼,短短一年的时间,就被病魔搓磨得不成样子。
“姜小姐己经死了。”
“咳咳……不可能。”
裴砚礼不肯接受姜雾己经死了的事实,他打断助理的话,竭尽全力从轮椅上站起,没想到假肢双腿一软,首接跪了下去。
郝眉连忙将裴砚礼扶起,一步步带着他缓慢走到跟前。
“是我不好,雾儿,对不起我来晚了!”
“雾儿别怕,砚礼哥哥带你回家。”
男人跌坐在血污里,伸出手指想要触碰女孩,可是又怕弄疼了她,只能怔愣地将手指缩回,“是不是很疼啊?”
在这个断网断电的破屋中, 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孩如今一片死寂,她有洁癖,却被人抛弃在脏泥里。
郝眉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老板的语气突然鼻头一酸,只好仰起头收回眼泪。
他转眼看向另一个方向,恍惚间,他看到己经熄灭全是死灰的火炉里,有几截手骨和完整的头骨,看上去应该是刚出生的婴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