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站在三十层高的脚手架上，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他的脸颊。
他紧了紧身上单薄的工作服，低头看了眼脚下蚂蚁般大小的行人，喉咙发紧。
"小心点！
"工头在下面喊，"今天风大，干完这点就收工！
"他点点头，伸手去够那根晃动的钢管。
就在这一瞬间，一阵狂风呼啸而过，他的身体猛地一晃，安全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陈默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下意识地抓住身边的脚手架，但手掌已经被冷汗浸湿。
"咔嚓"一声，安全绳断了。
陈默感觉自己在空中飘浮，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他看见灰蒙蒙的天空，看见远处高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惨白的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想起六岁那年，父亲酗酒回家，抢了母亲买给我的面包，嘴里还骂道：“老子还没得吃，给他吃什么！”
他躲在角落里，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出声。
母亲抱着他哭："默默，你要好好读书，离开这个家。
"想起十五岁，母亲查出肺癌晚期，他辍学去工地搬砖。
第一个月工资，他全部买了止痛药，却没能留住母亲。
想起二十岁，他在工地旁的艺术馆认识了林小萱。
那个总是穿着白裙子的女孩，会在午休时给他送水，会偷偷把盒饭里的肉夹给他。
可是后来，她父亲欠下高利贷，一家人连夜搬走，连句告别都没有。
想起昨天，工头说这个月工资又要拖欠。
他蹲在工地门口抽烟，看着手机里仅剩的23.6元余额，想着下个月的房租该怎么办。
"砰！
"剧痛袭来，世界陷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陈默感觉有人在推他。
"默默，快起来，要迟到了！
"这个声音......是母亲？
他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斑驳的天花板，墙角还有漏雨留下的水渍。
这是......他高中时的家？
"妈？
"他颤抖着声音。
"怎么了？
做噩梦了？
"母亲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走进来，"快吃，吃完去上学。
"陈默看着母亲红润的脸颊，健康的模样，眼泪夺眶而出。
他扑过去紧紧抱住母亲，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香。
这不是梦，母亲还活着，他还来得及。
"这孩子，怎么了这是......"母亲轻轻拍着他的背。
陈默擦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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