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病毒危机

我蜷缩在生锈的管道夹层里，腐臭味顺着裂缝渗进来。

远处此起彼伏的嚎叫声像生锈的锯子在神经上来回拉扯，我数着呼吸，

让心跳维持在每分钟45下。掌心紧握的金属管残留着余温，三分钟前，

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还握着它。现在他的头颅正在二十米外的空地上打转，

浑浊的眼球隔着镜片与我对视。他的白大褂口袋露出一角蓝色文件，

上面"永生计划"的字样正在被血渍吞没。"第17个。"我在战术腕表上划掉一个名字，

名单只剩最后三个红圈。丧尸的低吼突然密集，通风管外传来黏腻的拖拽声。

我摸向腰间的声波干扰器，却触到冰冷的玻璃管——那支淡金色血清在阴影里泛着微光。

三年前程野把它塞进我手里时，血正从他肋下的伤口汩汩涌出。"跑！

"他把我推进通风井的瞬间，我听见金属撕裂血肉的声响。如今他的铭牌就挂在我锁骨下方，

随着呼吸在作战服里发烫。通风管突然剧烈震颤，三根灰白的手指捅破铁皮。

我旋身滚落的刹那，整段管道轰然塌陷。腐肉堆积的走廊里，七具进化体正摆出围猎阵型，

它们猩红的复眼在昏暗里连成蛛网。"看来今天要超额完成任务。

"我扯开电磁手雷的保险栓，程野教的近战十六式在肌肉记忆里苏醒。

当第一个进化体扑来时，我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弹壳坠地的脆响中，

某种冰冷的触感突然抵住后颈。

我浑身血液凝固——有人类的手指按在我脊椎第三节的芯片植入点上。"林博士，

您果然还活着。"带磁性的男声裹着硝烟味拂过耳际，"不过用原始血清当诱饵，

这招三年前就该淘汰了。"江寰的枪管沿着我脊梁缓缓上移，最后停在颈动脉处。

这个角度能清晰看到走廊立柱上的弹孔——七发子弹呈北斗七星排列，

正是三年前程野教我的定位标记。"军方的人还是这么喜欢故弄玄虚。

"我故意让战术匕首滑落在地，金属碰撞声响起时，左手指尖已经夹住三根神经阻断针，

"不过你认错人了，这里只有丧尸清道夫林夕。"身后传来低笑，

枪械保险栓咔嗒合拢的瞬间，我旋身甩出的银针却扑了个空。男人幽灵般退到五米开外，

黑色作战服上的反光鳞片如水银流动。当他摘下夜视镜时，

我呼吸不受控地停滞了半拍——那双琥珀色瞳孔里浮动着诡异的十字星芒。

"看来记忆清除程序比想象中成功。"他抛来一支密封试管，淡金色液体中悬浮着发光微粒，

"但你的身体还记得怎么制造λ型血清，不是吗？"试管在掌心炸裂的刹那，

整层楼的进化体突然发出高频尖啸。我后撤步撞碎玻璃幕墙，

下坠时看见江寰的军靴踏过满地血清，那些发狂的怪物竟像潮水般为他让开道路。

地下三层的气密门需要虹膜验证。当我割开守卫丧尸的眼皮时，

江寰突然按住我的手："用你自己的。""这是程野的..."我话音未落，

扫描仪突然亮起绿灯。金属门开启的瞬间，森白冷气中浮现出上百个圆柱形冷冻舱。

每个舱体内都悬浮着与我容貌相同的少女，

她们颈后的条形码在蓝光下泛着冷意：LYNX-017。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战术腕表发出刺耳警报。

：无菌实验室的顶灯、注射器的反光、程野染血的白大褂...还有冷冻舱玻璃上倒映出的，

我后颈正在发光的芯片疤痕。"欢迎回家，林楠夕博士。"江寰的军刀挑开我衣领，

程野的铭牌坠入他掌心，"准确地说，你是第18号克隆体。真正的林博士在病毒爆发当天，

就把自己的记忆封存在这些培养皿里。"枪声在密闭空间炸响的瞬间，

我本能地扑向左侧陈列柜。子弹击碎的玻璃幕墙后，上百支λ血清正在培养槽中沸腾。

江寰的身影在冷雾中时隐时现，他的声音带着某种催眠般的频率："想起来吧，

那天你亲手给程野注射了原型病毒。"战术匕首贯穿他肩胛时，

血腥味激活了更深的记忆幻象。我看到自己穿着实验袍站在观察窗前，

程野在隔离舱内痛苦抽搐，他的皮肤下浮现出和我颈后相同的发光纹路。"不！

"我嘶吼着拔出匕首，却发现刀刃上沾着淡金色血液。江寰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他扯开衣领露出同样的芯片疤痕："我们才是第一批成功融合体，亲爱的造物主。

"整座建筑突然剧烈震颤，冷冻舱接连爆裂。那些"林楠夕"克隆体睁开的双眼里，

血红色十字星芒正如病毒般扩散。江寰将我拽进应急通道时，

我听见此起彼伏的机械女声："原始母体已激活，永生计划进入最终阶段。"天台狂风呼啸，

江寰的狙击枪瞄准我心脏："你的记忆是唤醒克隆军团的关键。

"他扔来的全息投影仪正在播放监控录像——三年前的实验室里，

是我扣动了焚烧程序的开关。腕表突然弹出程野的日志视频，日期显示是昨天。

屏幕里满脸是血的男人笑着说："小夕，当你看到这个，

说明我留在铭牌里的病毒终于破解了记忆锁。快毁掉顶楼的中枢服务器，

那些克隆体承载的根本不是我的..."子弹穿透投影的瞬间，我迎着枪口跃下天台。

下坠时扯开作战服，λ血清注入颈动脉的灼烧感中，

我终于看清那些记忆残片的全貌：程野在最后一刻调换了病毒样本，

把永生计划的真相藏在了我的基因链里。重力消失的刹那，背部长出的骨翼劈开硝烟。

当我带着漫天克隆体的残骸降落在燃烧的服务器机房时，

江寰的瞳孔第一次露出惊恐："你竟然主动融合了原始病毒！""这叫进化。

"我捏碎最后一块中枢芯片，望着那些嘶吼的克隆体如沙塔般崩塌，"告诉军方的老家伙，

末日之后的新世界，容不下任何造神者。"骨翼撕裂防护服的瞬间，

江寰的子弹擦着我耳际飞过。那些本该穿透心脏的弹头突然在半空凝滞，化作银色液滴坠落。

我听见自己发出非人的尖啸，整座大楼的玻璃幕墙应声爆裂。

"你居然敢..."江寰的怒吼被狂风吹散，他军装右臂突然隆起狰狞的骨刺。

当我的利爪贯穿他胸膛时，触到的不是温热血肉，而是某种跳动的水晶脏器。

记忆如洪水决堤。三年前的雨夜，程野将我抵在基因图谱显示屏前，

他的瞳孔里泛着同样的淡金色："他们要的不是疫苗，是能操控进化方向的新人类之神。

"粘稠的黑暗从伤口漫出，江寰的皮肤开始片片剥落，露出底下流淌着数据的机械骨骼。

他扯着半脱落的脸皮大笑："你以为程野真是救世主？

他才是最早觉醒的..."爆炸气浪将我们双双掀飞。我从废墟中爬起时，

看到自己的倒影在钢化玻璃上扭曲——黑色鳞片正顺着脊椎蔓延，

而原本属于人类的手指间生长着半透明的膜。地下服务器的荧光照亮甬道，

我的血液在金属地面腐蚀出焦痕。程野的日志视频还在循环播放，

但这次画面边缘多了个模糊的身影：穿着白大褂的江寰正在给昏迷的我注射药剂。

全息地图标注着七个闪光点，最近的坐标竟是大学城图书馆。当我触碰投影时，

那些光点突然飞窜进瞳孔，灼烧感中浮现出程野的立体影像。"小夕，当你抵达这里，

说明‘蜕鳞’已经完成。"他的虚拟人像伸手触碰我鳞片化的左脸，

"原谅我用这种方式保护你，真正的病毒源头不是实验室，而是..."刺耳警报声炸响，

整座数据中心的屏幕突然闪烁红光。我转身看到上百个克隆体正从通风口钻入，

她们眼中的星芒组成诡秘的星座图案。为首的那个举起变形的手掌，

我的战术腕表竟自动弹出自毁程序。图书馆地下三十米藏着军用级实验室。

当我的骨翼劈开最后一道防爆门时，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培养舱里漂浮着程野的躯体，

他的太阳穴插满数据线，胸口以下已经和机械融合。操作台突然亮起，

泛黄的实验日志自动翻页：7月16日，林楠夕的基因序列与X病毒完美融合，

但意识出现排异反应8月3日，第17号克隆体首次展现记忆继承现象9月15日，

江寰少校自愿成为首例机械共生体我颤抖着点开最后一条加密视频。

穿着军装的程野正在对镜头说话："军方发现病毒能让意识数据化，

他们计划把全人类改造成电子幽灵。小夕，

只有彻底摧毁..."克隆体的利爪突然穿透我右肩，她们异口同声地说："母亲，

该回归矩阵了。"剧痛中，我看到程野的机械眼闪过红光，

他的钢铁手臂猛地掐住最近的克隆体脖颈。江寰的机械大军撞碎穹顶时，

我的鳞片正在高频震动。

带发出电子合成音："病毒...是活的...它在学习..."整座实验室突然陷入黑暗，

紧接着所有屏幕亮起血红色警告：量子病毒已突破防火墙。

我的视网膜上浮现出不断增殖的乱码，耳边响起亿万人的哀嚎。克隆体们突然开始融合，

血肉与金属交织成巨大的茧。江寰的机械体在量子流中溶解重组，

他的声音变成无数人声的叠加："我们即瘟疫，我们即新生。

"程野的机械身躯将我推进粒子对撞舱，

他最后的人性残片在电流中闪烁："还记得北斗七星的排列吗？

那是我给你的..."爆炸吞没了他的声音，超新星般的光辉中，

我看到自己左手浮现出星图烙印。我在虚空中漂浮，身后是被数据流缠绕的地球。

那些曾被称为丧尸的进化体正在宇宙中搭建发光桥梁，而人类最后的避难所像珍珠散落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