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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剑从孟白的胸口穿过。
剑身很亮，上面有风雪的痕迹。
萧惊鸿握着剑柄，脸上是没能收回的表情。他是剑神之子，青云宗百年不遇的天才。这一剑，他用尽全力。
周围的山风停了。
所有人的声音也停了。
演武场上，数千名宗门弟子鸦雀无声。他们眼睁睁看着孟白，那个宗门里最平平无奇、最爱惹是生非的家伙，被一剑封喉。
不，是封心。
孟白的眼前先是一黑，然后全白了。
一个没有感情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
作死成功。
判定对象：顶级天骄萧惊鸿。
危险等级：致命。
奖励发放中……重生一次，十年纯阳功力。
声音没了。
孟白眨了眨眼，发现自己还站着。
那把剑还在他的身体里。冰冷的触感很真实，但并不痛。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口。那个血窟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血肉蠕动，皮肤闭合，仿佛从未受伤。
他伸出两只手，握住剑柄。
往外一拔。
“噗”的一声轻响，剑出来了。但没有血跟着流出来。伤口已经完好如初。
他把剑扔在脚边的石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他看向对面呆住的萧惊鸿。
孟白开口说话，声音很平静：“就这点本事？”
他拍了拍胸口，扬起下巴，满脸的嫌弃。
“剑神之子，力气还没我大。都没捅穿心脏。”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像被点了穴。他们的大脑处理不了眼前的画面。
死而复生？
这是什么禁忌魔功？
萧惊鸿的脸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他握剑的手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和极致的困惑。
“你……你是什么怪物？”
孟白还没回答，一个身影就从人群中冲了出来。
来人身材高大，面容沉静，正是孟白的大师兄，程静。
程静一把抓住孟白的手臂，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孟白！你又胡闹！”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怒火。
“快跟我去见师父！”
孟白被他拽着，还不忘回头冲萧惊鸿喊了一句：“小子，练练再来啊！”
萧惊鸿被他气得差点晕过去。
周围的弟子们终于反应过来，开始窃窃私语。
“天啊，我没看错吧？孟白被萧师兄一剑穿心，居然没事？”
“还***了……那可是萧师兄的‘惊鸿’剑，削铁如泥！”
“他肯定修炼了什么邪术！一定是！”
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程静的脚步更快了。他只想立刻把这个惹祸精带走，远离所有人的视线。
孟白被他拖着，心里却在狂笑。
系统，好东西啊！
这个“作死争霸系统”三天前刚绑定在他身上。规则很简单：去作死，去玩命，死亡率越高，奖励越丰厚。
还有独家福利“一秒重生”，绝对保底。
这不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吗？
以前他只是嘴上狂，没实力。现在，他有底气了。
这个世界，危险才是最好的补品。
死亡，不过是系统的刷新按钮罢了。
程静把他一路拽到主殿。
青云宗主宗正正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他早已知道了演武场上发生的一切。
程静松开手，恭敬地行礼：“师父，孟白他……”
孟白抢先一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师父！弟子给您长脸了！”
宗正缓缓睁开眼睛。他的眼神古井无波，仿佛能看透人心。
他没有看程静，只是盯着孟白。
“长脸？”
“是啊！”孟白一脸亢奋，“徒儿当众挑衅了剑神之子，还挨了他一剑！这不光是给咱们青云宗长脸，这是给整个修真界长脸啊！这叫什么？这叫威武不能屈！”
程静在旁边听得脸都绿了。
他想捂住孟白的嘴，但不敢。
宗正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孟白，眼神深邃。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把你的衣服脱了。”
孟白一愣：“啊？师父，您喜欢这个？”
“脱！”宗正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孟白只好乖乖地解开外衣，露出胸膛。
他的皮肤光洁如新，哪里有任何伤口。
宗正伸出手，两根手指点在孟白刚才被剑刺穿的位置。
一股精纯的灵力探入。
宗正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感觉到了一股极其庞大且精纯的纯阳之力，盘踞在孟白的丹田和经脉中。这股力量，至少相当于一个苦修十年的内门高手。
可三天前，孟白还只是个炼气三层的菜鸟。
“你修炼了什么功法？”宗正沉声问道。
“没有啊，还是师父您教的《青云决》。”孟白一脸无辜。
“那这股力量从何而来？”
“可能是天赋异禀吧。”孟白挠了挠头。
程静在旁边急得直跺脚。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师弟，不光作死，还学会撒谎了。
宗正盯着孟白的眼睛，想从中看出一点破绽。
但孟白的眼神清澈又坦荡，甚至还带着一丝天真。
最后，宗正收回手。
“既然没死，就自己去禁闭室反省三日。”
“是，师父！”孟白爽快地答应了。
他心里乐开了花。禁闭室？正好，没人打扰，可以好好研究一下这个系统。
说不定，还能在禁闭室里找到什么新的作死方法。
他站起身，正要离开。
宗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孟白。”
“师父，还有何吩咐？”
宗正看着他，缓缓说道：“下次想死，找个没人的地方。”
“……”
孟白愣住了。
程静也愣住了。
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竟然鼓励孟白去死？
孟白眨了眨眼，试探着问：“师父，您是支持我？”
“我支持你找个清静的死法，别给我们青云宗丢人。”宗正说完，再次闭上了眼睛。
孟白摸了摸鼻子，转身走了出去。
程静跟在他身后，一路无话。
直到走出主殿很远，程静才压低声音说：“孟白，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你别装傻！那一剑！你为什么没事？你身上的功力又是哪里来的？”
孟白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大师兄。
他一本正经地说：“师兄，这是秘密。”
程静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你连我都不信？”
“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孟白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为了你好。知道得越多，越危险。”
他说完，嘿嘿一笑，转身溜了。
只留下程静一个人站在原地，满腹疑云。
他看着孟白远去的背影，感觉这个师弟变得越来越陌生，也越来越可怕了。
禁闭室位于青云宗后山，是一间简陋的石室。
这里灵气稀薄，四壁空空，只有一张石床。
对别人来说是惩罚，对孟白来说，却是天堂。
他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关上了石门。
“系统，在吗？出来聊聊。”
宿主，我在。
一个淡蓝色的光幕在他眼前展开。上面是简洁的UI界面。
宿主：孟白
修为：炼气三层功力沉淀中，即将突破
功法：青云决
特殊体质：无
储物空间：无
积分：0
很简单，很干净。
孟白很满意。
“刚才那个任务，奖励的十年纯阳功力，怎么算？”
已自动融入宿主体内，正在与宿主经脉融合。融合期间，宿主修为会缓慢提升。请宿主尽快突破，以免功力淤积，爆体而亡。
“我靠！还有副作用？”孟白吓了一跳。
请宿主放心，本系统会确保宿主的生命安全。但前提是，宿主需要积极地进行修为突破。
孟白松了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他盘腿坐在石床上，开始运转《青云决》。
体内那股庞大的纯阳之力，像一头沉睡的巨龙。随着他的引导，这股力量开始苏醒，在经脉中奔腾。
冲击感传来。
炼气三层的壁垒，瞬间就被冲垮。
炼气四层！
炼气五层！
一路势如破竹！
片刻之后，他稳稳地停在了炼气九层巅峰，只差一步就能筑基。
孟白睁开眼，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十年功力，果然不是盖的！
以前他修炼《青云决》，练了三年才到炼气三层。现在，一杯茶的功夫就到了炼气九层。
这系统，逆天了！
“系统，下一个任务是什么？有没有推荐几个作死方案？死亡率高一点的。”
任务由宿主自行触发。系统不作推荐。
“好吧，真没情趣。”
孟白开始在石室里转悠，寻找新的作死灵感。
这禁闭室除了石头还是石头，能有什么危险？
他敲了敲墙壁，听听声音。
很结实。
他用脚踹了踹，纹丝不动。
“没意思。”
他躺在床上，开始胡思乱想。
挑衅萧惊鸿，只能算开胃菜。下一个目标，得找个更狠的。
要不，去挑战一下宗门里那个镇山神兽踏云犀？听说那家伙脾气暴躁，一蹄子能踩死一片。
或者，去后山万蛇崖跳个崖？下面是毒蛇的老巢，跳下去绝对尸骨无存。
听起来都不错。
就在他盘算的时候，石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程静端着一碗饭和一碟菜走了进来。
“吃饭。”他把石碗放在石床上，语气还是那么冷。
“大师兄，你真好。”孟白立刻凑过去，拿起筷子就吃。
“慢点吃，别噎死。”程静冷冷地说。
孟白吃得正香，闻言抬起头：“噎死？那可不行。我得找个更有创意的死法。”
程静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孟白，你必须告诉我，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否则，我今天就把你困在这里，哪都不许去。”
孟白咽下嘴里的饭，看着他严肃的表情。
他知道，再瞒下去也不行了。
但他也不能说实话。
他眼珠一转，想出了一个绝妙的理由。
“师兄，我告诉你，但你得保证，不许告诉任何人。”
程静郑重地点了点头。
孟白凑到他耳边，用神神秘秘的语气说：“我……前些天，做梦了。”
“做梦？”程静皱眉。
“是啊。”孟白一脸凝重，“我梦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神仙。他说我与道有缘，但尘缘未了。要想勘破大道，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顿了顿，继续编。
“老神仙还传了我一套法门，名为‘向死而生’。越是危险的境地，越能激发我的潜能。死一次，功力就涨一分。我今天挨了萧惊鸿一剑，就是因为这个。”
程静听得目瞪口呆。
向死而生？
还有这种功法？
这听起来……怎么如此玄妙，又如此胡扯？
可除了这个解释，他实在想不通孟白身上的变化。
“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孟白拍着胸脯保证，“老神仙说了，这是我成仙的劫数。待我历尽九死，便可白日飞升！”
程静看着孟白那张真诚的脸，内心陷入了巨大的挣扎。
理智告诉他这很荒唐。
但孟白身上发生的一切，又似乎印证了这个说法。
死而复生，功力暴涨……
程静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他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也就是说，你以后……还会继续去作死？”
“那当然！”孟白理所当然地说，“不作死，我怎么成仙？”
程静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想象了一下孟白以后到处找死的画面，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不行！我绝不允许！”
“哎呀，师兄，这是我的道，你别拦我。”
“我不管什么道不道！你是我师弟，我就不能看着你去死！”
“可我死不了啊。”
“万一呢？万一有次失手了呢？”
程静的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他真的怕了。
他带的是师弟，养的是祖宗，操的是阎王的心。
这个师弟，从今天起，恐怕会成为他一辈子的噩梦。
“师兄，你就放心吧。”孟白安慰道，“我做事有分寸。我只会找那些看起来很危险，但其实死不了的去。”
程静根本不信他的鬼话。
“三天禁闭，你就待在这里，哪儿也不许去！我去跟师父说，让他看好你！”
程静说完，转身就往外跑。
他必须找师父商量对策。
孟白看着他慌张的背影，得意地笑了。
又忽悠了一个。
他现在要去计划一下，三天禁闭结束之后，该去哪里“历劫”。
万蛇崖，听起来就不错。
这个地方危险等级高，风景应该也别致。
正好，去崖底转一圈，看看能不能捡到点什么宝贝。
系统说了，死亡率越高，奖励越丰厚。
从万丈悬崖上跳下去，这个死亡率，怎么说也得有S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