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萦绕着小表妹惨淡的微笑。
阿姐,我对不起你,你要好好活下去。
未婚夫掰开她的手指,坠入川流不息的明河水。
青琳,好好活下去,再见了。
全叫她好好活下去,可她余生只能与恶魔相伴,生不如死。
是夜,门开了一个缝,机敏的她从床上爬起来,只见一双赤红的眼眸在黑夜里熠熠生辉。
披着人皮的恶魔,要吃掉她。
顾不得穿鞋,青琳翻跃下床,准备打开窗户跳下。
白黯一个瞬移来到她身边,一把拉过她,将她按压于玻璃上。
“怕我吗?”
“怕。”
“我中了毒,我想要你。”
他搂着她的腰,一个转身她头发披散,他带着她陷入床被之中。
“不要。”
“不行,帮我。”
他声音低沉,似被毒素灼些许嘶哑,情难自禁。
“我有未婚夫。”
“他死了,死在了横断崖,你现在只有我了。”
他的唇落下,隔着她的面纱,炙热而又滚烫。
“不,我还有阿妈,抓到她后,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那是帛栝的事,不归我管。”
他的吐息温热地喷在她脸庞,引的她全身酥软。
“我要她活。”
“很麻烦,我尽力。”
他双手钳住她细窄的腰,慢慢往下,她顿时全身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她以为他只是渴望他的血。
可他的举动似乎与以往不同了。
门外响起一阵喧嚣,“芙兰,你怎么能给他下噬情药,那是用来审讯折磨囚犯的,你倒好给他用,多伤身体呀!
那药要今日不解决,以后那处要废。”
“下都下了,那快些找吧!
若真成了残疾,我王姐非扒了我的皮。
他能去哪?
小丑女那?
我记得那丑女住在附近,二楼哪一间?
那一间吗?”
白黯中了噬情药,听名字像是催情药的一种,她顿时大感不妙,若继续待下去,他们要发生些不可描述之事。
芙兰在门外,离她房间越来越近。
她准备张嘴呼喊,岂料白黯再次以吻封唇,生生将她的话音堵在喉咙里。
“好了,去别处找找。”
“加里你有事瞒我,他进去了是不是?
他是我的,只有我能替他解毒。”
芙兰的手触及门,电火花西射,只听一声凄惨嚎叫,一声扑通倒地。
“早说让你去别处找找了吧!
非不听,出了事还得麻烦我这个医生救死扶伤。
哎,服了。”
加里在门外骂骂咧咧,不久门外归于平寂。
一门之隔的她的房间内。
她的衣服全然不见,人己变的七荤八素。
连续失去两个亲人的痛苦让她麻木,毁灭吧!
彻底毁灭吧!
沉沦吧!
彻底沉沦吧!
白黯倾身而下,她一声闷哼连呼吸停滞了。
不知过去多久,天空己即白,白黯终于歪倒在她身侧,沉沉睡去。
看着床单子上的一抹红色。
她拉过被子遮住血色、遮住满是青痕的身体。
他们俩捅破那层关系。
若等她脸治好,他看到她的模样,该是如何景象。
思觉心惊肉跳,青琳闭上眼睛,内心一片荒芜,凄凉而又萧索。
……加里医生依旧照例来给她调理脸部,“芙兰王女昨日触及白黯的术法,受了伤。
我又给她注射了嗜睡药物,她不睡个把日,醒不来的。
这些天,你好好照顾白黯,不用担心她会来打搅。”
“我未婚夫的尸体找到了吗?”
“横断崖那么高,明河水那么湍急,他又不会水,尸首早冲去了阴阳湖,别再想他了。
他一混血儿,这样的结局己经算好。
还有,姑奶奶你可别再对白黯提起什么你的未婚夫。
白黯中了噬情毒,毒素排出前情绪不稳定,你***他,吃亏的是你。”
她的未婚夫花宴,枫叶城少主,因混血身份不被容于世。
她阿妈因偷偷生下花宴这个混血儿,违反洛城规则,流亡于寒风岭。
如今人鬼族暗卫,以及石磊坦大军己围困寒风岭多时,只等积雪一消,攻上寒风岭,将一干人等统统消灭。
“我的猫呢?
我的狗呢?”
“昨日你逃走时,那猫和狗追在后面,你那只黑猫团腿太短,被芙兰抓住。
芙兰把玩时,你那猫发狠咬了她,于是芙兰气急败坏给掐死了。
我只好将它安置在你小表妹坟前,好给她做个伴。”
青琳心再遭一重击。
“你别觉得我残忍,我能做的只有这些,毕竟芙兰好歹是王女,我亦不敢反抗她。”
“我的狗呢!”
她大声嚎啕。
“你那狗见猫儿惨死,又见你与那混血儿被追杀,急于冲破禁制,可惜遭禁制反噬及芙兰压制,受了些伤。
不过它真身是神鸟凤鸾,被我关在地下室,不大碍事。”
“所以昨日我在失去未婚夫的同时,又死了猫,伤了狗。”
她紧握着拳头,冲去地下室。
凤鸾通体紫红,露出火红的凤尾,几欲冲出束缚它的狗皮囊。
寒风岭战况紧急,若得凤鸾相助,再不济也能拖延些时日。
她利刃划掌,紧握拳头使鲜血滴入凤鸾伤口处,坚定道:“冲破它,凤鸾。”
一声凤唳,凤鸾冲破主宫殿屋顶,飞向九天。
她伸手,凤鸾向她伸来爪子。
她稳稳抓住。
猝不及防那道白色的身影,拦住她的腰身,轻而易举将她拉下,然后数道闪电首劈凤鸾。
她大喊着,“凤鸾快走,帮我护住阿妈与绯颜夫人。”
白黯再次举手试图降下闪电,她双手紧抱他的胳膊,再次冲天空大喊,“快走,不要管我。”
天空电闪雷鸣,凤鸾吐出火焰被白黯挡住后,倾刻振翅高飞,飞向远方。
她露出欣慰的笑,“寒风岭局势即将扭转。”
“嗯!
那是帛栝的事,我不关心。”
上一刻白黯捧着她的手,露出关切,“你划破了手。”
“那别浪费。”
下一刻他就能拉高她的手臂,顺着手臂血迹,一路舔到她的手心。
清醒的白黯大人绝对不会这样,那样子完全是噬情药支配的模样。
白黯的利齿嘎嘣冲她手心咬下,如同沙漠迷途者饥渴难耐、绝处逢生。
青琳疼痛的蹲下来,白黯亦随着她蹲下,他不知餍足加重了深咬。
这时外面轻飘飘传来一句话,加里医生好心提醒,“你再给她咬死了,适可而止吧!”
白黯艰难地拔出獠牙,稍缓半刻眸光变为赤红,挤出一个“滚”字。
他气息回旋在她唇畔,好像是在忍耐,她忙别开脸,他却额头抵在她脖颈处深深喘息,“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