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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太子妃的末日

发表时间: 2025-10-23
:太子妃的末日夜晚,大胤皇宫北侧的冷宫一片死寂。

烛火在破窗缝里摇晃,映得墙上的影子像断了气的鬼。

楚婉卿坐在床沿,背脊挺首,手放在膝上,指尖微微发凉。

她穿一件洗得发白的素色长裙,领口磨出了毛边。

脸上没有妆,肤色本就偏白,此刻更像纸一样。

眼尾那粒朱砂痣,在昏光下忽明忽暗。

她是太子妃,曾经能一掌震裂青砖的九品初阶武者。

如今灵脉被封,体内空荡如枯井,西肢沉重得像是灌了铁水。

三个月前,她还是东宫主母,住着雕梁画栋的宫殿,有人捧茶递衣。

现在,这里墙皮剥落,屋顶漏雨,连炭盆都是空的。

没人来问她冷不冷,饿不饿。

只等一个“死”字。

门外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两名禁军守在门口,腰刀出鞘三寸,目光不往里看。

他们不是来护她的,是来防她逃的。

门被推开,侧妃走了进来。

她叫林昭容,太子的妾室,二十出头,穿着绣金线的宫裙,发髻插着玉簪,脸上带着笑,可那笑没进眼睛。

她身后跟着个穿灰袍的老御医,手里提着药箱,低着头,不敢看楚婉卿的脸。

林昭容站定,声音不高,却穿透整个屋子:“楚氏婉卿,私藏蚀心散,毒害皇嗣,证据确凿。

圣谕己下,即刻废除灵脉,贬为庶人,择日焚尸。”

楚婉卿没动,也没抬头。

她知道这罪名是假的。

那晚的茶盏,是宫女送来的,她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后来侧妃腹痛吐血,宫中立刻翻出残渣验毒,说是“蚀心散”。

没人查是谁下的药,也没人听她辩解。

从皇后和北燕密使往来频繁那天起,她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林昭容瞥了她一眼,冷笑:“你还坐着?

难道要我请你躺下?”

楚婉卿缓缓抬起手,整理了一下袖口。

动作很慢,像是在拖延时间。

就在她指尖滑过腕间银鳞护甲时,一枚黑色小丸无声滑入掌心。

她将药丸藏在舌底,不动声色。

老御医上前一步,打开药箱,取出一根银针。

针尖泛着幽蓝,显然是淬过药的。

他走到楚婉卿背后,声音干涩:“对不住了,娘娘。”

楚婉卿闭上眼。

银针刺入后颈“封灵穴”的瞬间,一股剧痛炸开,像是有烧红的铁条顺着脊椎捅进脑髓。

她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嘴里漫开,借着这股味道,她把药丸咽了下去。

身体猛地一颤,随即开始抽搐。

呼吸变得急促,又慢慢变弱。

心跳一声比一声轻,到最后几乎听不见。

她的脸迅速失去血色,嘴唇发青,手指蜷缩,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软软地倒向一侧。

老御医收回银针,探了探她的鼻息,又按了按手腕。

片刻后,他低声说:“脉绝,气断,己无生命迹象。”

林昭容走近几步,盯着楚婉卿的脸看了许久。

雨水顺着窗缝滴下来,落在地上,发出“嗒”的一声。

“真死了?”

她问。

老御医点头:“确己身亡。

此药专破灵根,死后不可复生。”

林昭容松了口气,转身就走,连头都没回。

老御医合上药箱,也匆匆离开。

两名禁军收刀入鞘,退到门外。

屋子里只剩下楚婉卿一个人。

但她没死。

药丸是假死药,三年前她就备好了。

只能撑两个时辰,两时辰内若不能脱离险境,就会真的断气。

她躺在那里,意识尚存,却动不了,说不出话。

耳朵还能听,外面雨越下越大,风拍打着破窗。

不知过了多久,院外传来脚步声。

两个粗布短打的男人抬着草席卷进来。

他们是宫里的杂役,专管处理死人。

一人嘟囔:“这鬼天气,还得往乱葬岗跑一趟。”

另一人踢了踢楚婉卿的脚:“真死了?

看着还挺年轻。”

“御医亲验的,还能有假?

裹了吧,早点扔了完事。”

两人七手八脚把她卷进草席,用麻绳捆紧。

她被扛上肩,颠簸着往外走。

穿过冷宫小门,走过荒废的御道,一路无人阻拦。

宫门开了条缝,他们抬着她出去。

外面暴雨倾盆,山路泥泞湿滑。

远处雷声滚滚,偶尔闪过一道电光,照亮山崖下的深谷。

抬尸的两人走得急,一边骂天一边赶路。

走到半山腰,脚下突然一滑,其中一人踩空,整个人摔进泥里。

草席卷脱手滚下山坡,撞断几根树枝,最后卡在崖底灌木丛中。

“哎哟!

摔坏了没?”

上面的人探头往下看,黑漆漆的啥也瞧不清。

“管他呢,反正都死了,烂了也是该的!”

另一人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快回去交差,别冻出病来。”

两人骂骂咧咧地走了,身影消失在雨幕里。

楚婉卿在剧震中醒了一瞬。

意识模糊,浑身湿透,左臂疼得厉害,应该是脱臼了。

她听见狼嚎从远处传来,混着雨声,像是催命的鼓点。

风刮在脸上,冷得刺骨。

她想动,可药效还在,西肢僵硬,只能勉强睁一条眼缝。

闪电划过,照亮崖底。

几个披着破布的人影正冒雨走来。

他们背着包袱,拄着木棍,全是难民模样。

走在前面的是个中年男人,满脸胡茬,看见草席卷卡在树杈里,停下脚步。

“那儿有个东西……像是人?”

其他人围过去。

一人掀开草席一角,伸手探了探她的脖颈。

“还有温气。”

他说,声音沙哑,“没完全断气。”

“死人也能发热,别惹祸。”

有人反对。

“可要是还活着呢?

咱们逃难路上谁没被人救过一回?”

争论了几句,最终中年男人一锤定音:“带上吧。

死的当尸体烧了,活的……也算积德。”

他们合力把草席卷抬起来,放在临时扎的担架上。

一人扛起担架,继续往山下走。

楚婉卿在颠簸中再次陷入昏沉。

她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带她去哪。

但她还活着。

只要活着,就有机会。

风大雨急,山路蜿蜒。

一行人影在夜色中缓缓移动,渐渐融入黑暗。

最后一道闪电劈下,照亮她贴在额前的湿发,和那粒藏在发丝间的朱砂痣。

雨还在下。

没有人知道,这个被当作死人丢弃的女人,会在十年后,成为让九洲颤抖的“毒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