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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桶金,从老鼠洞开始

发表时间: 2025-08-22
锣声和鞭影渐渐隐入远处的尘土,工地上只剩下石块摩擦的沉闷声响,像钝刀割着木头,还有监工们偶尔不耐烦的呵斥,像鞭子抽在紧绷的空气里。

张立混在弯腰弓背的役夫队伍里,双手搬着石块,动作看似比谁都卖力,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睛却像装了扫描仪,不动声色地扫过整个工地。

王老栓和那个军头交头接耳的粮垛侧面,草席的褶皱、木板的拼接处……他都一一记在心里,像刻在脑子里的地图。

晌午的日头最毒,毒辣辣地烤在背上,像压了块烧红的烙铁。

监工们早躲到了临时搭起的凉棚下打盹,鼾声混着赶蚊子的蒲扇声飘过来。

役夫们终于有了片刻喘息,一个个瘫在滚烫的地上,大口喘着气,胸口起伏得像破旧的风箱,活像一群离水的鱼,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机会来了。

张立捂着肚子,脸上挤出痛苦的表情,眉头拧成个疙瘩,嘴里还哼哼着,猫着腰,一步一挪地朝着粮垛侧面蹭过去。

一个歪戴帽子的监工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不耐烦地骂了句“事多的东西”,也没起身阻拦——这种饿肚子加劳累,跑肚拉稀是常事,只当他是去解决内急。

粮垛由粗糙的草席和朽坏的木头堆叠而成,足有两人高。

侧面果然有个不起眼的凹陷,被半捆干枯的茅草挡着,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张立屏住呼吸,手指在草席缝隙里仔细摸索,指尖突然触到一块松动的木板边缘。

有了!

他用指甲抠住缝隙,慢慢用力,木板“吱呀”一声轻响,悄无声息地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匍匐爬入的狗洞般的入口,像野兽张开的嘴。

一股比外面浓郁十倍的霉味涌出来,混着粮食特有的、带着微甜的气息,首冲鼻腔。

里面空间不大,也就一张单人床大小,显然是监工们利用粮垛空隙偷偷刨出来的小金库。

角落里堆着几个鼓囊囊的麻袋,张立爬进去,反手掩好木板,摸黑解开一个麻袋的绳结,借着从缝隙透进来的微光一看,眼睛瞬间亮了——是黍米!

但不是外面那种掺了大量沙土、麸皮,甚至还有小石子的次货,而是颗粒相对饱满、杂质很少的好粮!

旁边还有个小些的布袋,一入手沉甸甸的,打开一看,竟是雪白的盐块!

要知道,这年头盐比金贵,役夫们一年到头都尝不到半点咸味。

更让他心跳加速的是,布袋旁还有一小坛封着泥的酒,和……那个昨天王老栓接过来的钱袋!

张立心脏“砰砰”狂跳,差点喘不过气。

财迷的本能让他想把这些东西全部卷走,塞进怀里、藏进衣服,能带多少带多少。

但惜命的雷达却在脑子里疯狂报警:不行!

全部拿走,王老栓今晚必定发现,以他的性子,定会发疯似的搜查。

自己一个新来的役夫,目标太明显,绝对藏不住。

他飞快地估算起来:外面役夫加监工小几十人,每天消耗的粮食有定数,少这点粮,王老栓未必敢声张——他私藏官粮本就犯了杀头罪,闹大了只会引火烧身。

他抓起那袋盐,小心地分成两份,一份用最里面那件还算完整的破布包好,紧紧塞进怀里最深处,贴着肚皮,感受着盐块冰凉的硬度。

另一份……他眼神一厉,睚眦必报的念头窜上来。

他摸到旁边一个装着劣质口粮的麻袋,抓出几把掺着沙土的黍米,混进那袋好粮里,又在地上抓了几把黏着霉斑的沙子土块,狠狠揉了进去,边揉边低声咒骂:“妈的,让你克扣!

让你黑心肠!”

动作却又快又轻,生怕弄出声响。

最后,他掂了掂那个钱袋,“哗啦”一声,里面的钱币碰撞着,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是秦半两!

沉甸甸的,带着铜锈的温度。

他咬咬牙,借着微光数了数,总共五十多枚。

他只从里面数出二十枚,剩下的原样放好。

二十枚,不多不少,既能应急,又不至于让损失太明显,能拖延被发现的时间。

他把钱币分散藏好:三枚塞进靴底,用破布垫着,五枚缠在腰绳里,剩下的卷进破布里,塞进裤裆——最危险也最安全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他仔细抚平麻袋的褶皱,把木板归位,连草席的角度都调整到原来的样子,确保看不出丝毫痕迹。

退出来时,手心己经全是汗。

刚猫着腰退回役夫堆里,还没喘匀气,收工的锣声就“哐哐”响了。

王老栓骂骂咧咧地从凉棚里钻出来,指挥着手下分发那点可怜的口粮——一碗能照出人影的稀粥,加一块硬得能硌掉牙的麦饼,饼上还沾着不明黑色污渍。

轮到张立时,王老栓似乎心情不错,大概还在为私藏的粮食和钱高兴,瞥了他一眼,没多找麻烦。

张立领到口粮,蹲在窝棚角落,小口小口地啃着饼,眼神却像钉子一样,死死锁着远处的粮垛。

果然,入夜后,等大部分役夫累得昏睡过去,发出此起彼伏的鼾声和咳嗽声,一条黑影鬼鬼祟祟地摸到了粮垛侧面。

是王老栓,手里还提着个灯笼,光打得很低。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低声咆哮,像被踩了尾巴的狗:“哪个天杀的动了老子的东西?!”

声音里充满了惊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他怕的不是丢了东西,是怕私藏的事败露。

张立把头埋得更低,嘴角却在黑暗中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乱了,才好浑水摸鱼。

第二天,工地气氛明显紧张起来。

王老栓脸色阴沉得像要滴出水,三角眼瞪得滚圆,鞭子甩得格外凶狠,“啪啪”地抽在地上,溅起尘土。

他的眼睛像毒蛇一样在役夫们身上扫来扫去,似乎想从每个人脸上找出可疑的痕迹。

但他终究不敢大张旗鼓地查,正如张立所料——他自己***就不干净。

张立则更加低调,干活“格外努力”,搬石头比谁都快,吃饭比谁都安分,脸上永远带着麻木的疲惫,毫无破绽。

又熬过两天。

夜里,开始有零星的溃兵从工地附近的官道跑过,衣衫褴褛,丢盔弃甲,嘴里喊着“反贼来了快跑”。

他们带来更多骇人的消息:起义军势如破竹,己经打下了好几个县城,某个县城被攻破后,官吏全被砍了头,连带着反抗的兵丁都遭到了屠城……恐慌像潮水一样,在役夫和监工中无声地蔓延,谁都知道,这日子怕是熬不下去了。

时机差不多了。

这天夜里,突然狂风大作,紧接着下起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茅草棚上,“噼里啪啦”响成一片,把所有细微的声响都掩盖了。

看守比平时松懈了许多,监工们躲在屋里喝酒取暖,只有两个哨兵缩在墙角打哆嗦。

张立悄无声息地爬起来,动作轻得像猫。

怀里的盐块硌着他的肚皮,那二十枚钱币贴着皮肤,冰凉刺骨。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如同炼狱的工地,看了一眼那些在睡梦中还在***的役夫,没有丝毫留恋,毫不犹豫地转身,猫着腰溜出窝棚,像一滴水融入了漆黑的雨夜。

雨水冰冷,顺着头发灌进脖子,冻得他打颤。

脚下的路泥泞不堪,深一脚浅一脚,每走一步都像陷进泥沼。

张立凭着原主记忆里模糊的方向——桑里,那个原主出生的村子,据说还有几户沾点远亲的人家——和现代人的方向感(看星星,辨风向),朝着记忆中桑里的方向狂奔。

惜命的本能给了他无穷的力量,连累带冻的身体仿佛被注入了鸡血,只想着离那个吃人的地方越远越好。

跑了不知多久,雨渐渐小了,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

他喘着粗气,扶着一棵老树弯腰休息,抬头时,突然看到了记忆里那片熟悉的矮山轮廓——光秃秃的,只有几棵歪脖子树。

桑里就在山后!

他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缓和了些,脚步也慢了下来,习惯性地观察西周。

就在这时,一阵女人的哭喊声和男人粗野的狞笑顺着风飘过来,还夹杂着孩童尖锐的啼哭,像针一样扎进耳朵。

张立浑身一僵,瞬间矮身闪到一棵大树后,心脏再次提到嗓子眼,连呼吸都放轻了。

透过稀疏的灌木枝叶,他看见下方的小路上,几个穿着破烂秦军号衣的溃兵,正拖拽着两个村民打扮的妇女。

妇女们的发髻散了,衣服被扯得稀烂,哭得撕心裂肺。

一个老汉倒在路边的血泊里,额头有个窟窿,己经没了声息。

另一个满脸横肉的溃兵,正粗暴地从一个半大孩子怀里抢夺一个破包袱,孩子死死抱着不放,哭得快背过气去。

是桑里的人!

看那妇女的穿着和方向,绝对是从山里跑出来的!

而那个抢东西的溃兵头子,脸上有一道从眼角划到下巴的狰狞刀疤,正是他昨天在回程路上远远避开过的那股溃兵的头领——赵三!

原主的记忆里,这人本是附近的地痞,后来混进了秦军,打起仗来怕死,抢老百姓却最狠。

重情重义?

谈不上,他跟这些村民素不相识,连原主都没怎么回过桑里。

行侠仗义?

别逗了,对方有刀有武器,自己手里只有一块磨尖的石片和二十枚钱,冲出去就是送菜。

跑!

立刻绕路进山,等这些溃兵走了再出来!

这是最安全、最理智的选择!

他的脚却像被钉在了地上,挪不动半步。

因为他看清了,那个被抢的破包袱被赵三扯破,里面滚落出来的,是几块颜色焦黄、质地粗糙、带着明显颗粒感的东西——那是桑里附近盐碱地里才晒得出来的土盐!

比王老栓藏的精盐差远了,却同样是活命的宝贝。

而那哭喊的妇人中,有一个身形佝偻的,依稀有点眼熟……记忆突然翻涌上来:他刚穿越过来,在工地上浑浑噩噩、差点饿死时,这个王寡妇路过工地(她男人也是役夫,死了),偷偷塞给过他一碗野菜汤,汤里飘着半片发黄的菜叶,还带着点说不清的腥味,却是他在这个世界喝到的第一口热乎东西。

就在他犹豫的这几秒,赵三抢过包袱,嫌那孩子哭得烦,眉头拧成个疙瘩,抬脚就朝着孩子的胸口踹去!

那孩子也就七八岁,细瘦得像根柴火,这一脚下去,不死也得残!

张立的手指猛地攥紧,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的泥里,渗出血丝。

怀里的盐块硌得胸口生疼,像块烙铁。

他看着地上那几块土盐,又看看赵三凶神恶煞的脸,一个极其大胆、极其冒险,却又无比符合他“风险换收益”性格的计划雏形,瞬间在脑海里炸开。

风险极高——对方西个人,有刀;自己一个人,只有石片和脑子。

但回报,或许惊人——救下的人能帮他在桑里立足,那几块土盐(甚至可能还有更多),以及……这乱世里,总得有点能信任的人,哪怕只是暂时的。

他猛地吸了口气,胸腔里灌满了冰冷的空气,刚才还在发抖的身体突然定住了。

不再是那个只想着逃跑的役夫张立,而是那个在甲方、老板、难缠客户之间周旋,计算每一个风险点、抓住每一丝机会的社畜张立。

他弯腰,从地上抓起两把稀泥,胡乱抹在脸上和脖子上,把本就破烂的衣服扯得更皱,让自己看起来比溃兵还狼狈不堪。

然后,他非但没有继续躲藏,反而踉踉跄跄、连滚带爬地朝着那群溃兵冲了过去,脸上堆满了惊惶失措,还夹杂着一丝找到“自己人”的狂喜,用尽力气嘶哑地喊:“军…军爷!

军爷救命啊!

后面…后面有叛军追来了!

黑压压的一片,好多好多人!

快…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