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高远的声音像冰一样砸过来。
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我是林冉，设计部入职三年的新人王，手上握着自认为能打败市场的“蓝海计划”。
我打开PPT，正要开口。
“直接说重点。”
高远头也不抬，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每一声都像在催命。
“总监，我认为我们应该开拓下沉市场，这就是我的‘蓝海计划’……”“停。”
他终于抬眼，目光锐利如刀，“收起来。”
我愣住了：“什么？”“我说，收起来。”
他重复了一遍，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你的想法太天真，不切实际。”
全场死寂，所有同事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同情，或者看好戏。
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我握紧拳头，不肯退让：“总监，我认为这个方向有巨大潜力，数据模型显示……”“我认为？”高远打断我，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扑面而来，“林冉，这里是公司，我要的是结果，不是你认为。”
“可是……”“没有可是。”
他直接合上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下一个。”
我像一尊雕像，僵在原地，直到身边的同事小洁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角。
我才咬着牙，坐了下去。
那份我熬了三个通宵做出来的计划书，被我死死攥在手里，指甲几乎要嵌进纸里。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高远，我的直属总监，我职业生涯里最大的绊脚石。
一个月后，一封来自大老板的表彰邮件发到了部门所有人的邮箱。
小洁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冉冉，快看！”我点开邮件，心脏骤然一沉。
邮件标题是“关于‘浅滩计划’项目成功的通报嘉奖”，附件里是一个简化版的“蓝海计划”。
负责人那一栏，赫然写着两个字：高远。
功劳全是他一个人的。
我的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
“冉冉，你别难过。”
小洁不安地看着我，“高总监……可能只是觉得你的方案不成熟，帮你优化了呢？”“优化？”我冷笑出声，声音大到引来周围同事的侧目，“他那是剽窃！”我压低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就是怕新人功高盖主！”从那天起，高远对我的打压变本加厉。
“这个配色是什么东西？拿回去，重做。”
“用户逻辑不通，你想让客户骂娘吗？今晚之前，给我新方案。”
“林冉，你最近的水平，连实习生都不如。”
我的每个方案都被他批得体无完肤，通宵修改成了家常便饭。
咖啡和提神饮料堆满了我的工位，我感觉自己像一根被越拉越紧的弦，随时都会断裂。
终于，在又一次被他当众把设计稿扔回我脸上后，我忍不住了。
我跟着他冲进总监办公室，在他关门前挤了进去。
“高总监，”我堵在他面前，眼睛因为愤怒而通红，“你是不是故意针对我？”他绕过我，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头也不抬地翻开一份文件，仿佛我只是空气。
“你的方案漏洞百出。”
他声音平淡，却字字诛心，“我不针对你，难道要让它去市场上丢人现眼？”“可你从来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你只会否定！”“机会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
他终于抬起眼，那双眼睛里满是冰冷的嘲弄，“等你什么时候能拿出一个没有漏洞的方案，再来跟我谈机会。”
我恨透了他。
恨他的刻薄，恨他的专制，恨他永远那副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样子。
我做梦都盼着他离职，盼着他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今天，我的愿望实现了。
下午两点，公司内部系统弹出一则人事公告。
“经研究决定，同意设计部总监高远先生因个人原因提出的离职申请，即日生效。”
整个办公室先是诡异地安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窃窃私语。
我盯着屏幕上的那行字，反复看了三遍，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走了。
他真的走了！一股巨大的狂喜冲散了我三年来所有的压抑和愤怒，我感觉头顶那片厚重的乌云终于散了。
我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小洁发来一个庆祝的表情包：“恭喜解放！”我回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高远，你终于滚蛋了。
我，林冉，出头的日子，到了！好的，我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