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完后，祝栖回到教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决定先自己预习一下，发誓要把周之宸踩在脚下。
她正趴在桌上跟数学题较劲时，后颈突然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她猛地回头，正对上周之宸举着半块没吃完的饼干，嘴角还沾着点饼干屑。
“喂，大扫除捡着的‘战利品’，看你饿到快啃笔了。”
他挑眉晃了晃手里的饼干，包装袋哗啦作响。
祝栖瞪他一眼：“周之宸，你捡垃圾吃还挺自豪？”
话虽这么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那半块黄油饼干——早上急着出门没吃早饭，大扫除又干了很久，肚子早就空得打鼓。
“谁捡垃圾了？”
周之宸把饼干往她面前递了递，“李哥觉得，我周之宸同学大扫除干的很好，很干净，特意拿给我的。”
他顿了顿，故意拖长调子，“不吃拉倒，我还嫌给你吃浪费。”
祝栖一把抢过饼干，撕开包装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说：“浪费总比被你这种饿死鬼独吞强，而且我不是和你一组吗？
什么叫做只有你一个人干的好了？。”
黄油的香气漫开时，她瞥见周之宸正盯着自己，嘴角那点饼干屑还没擦。
“看什么？”
她没好气地抹了把嘴。
“没什么，”他突然伸手，指尖在她嘴角蹭了一下，“就是觉得，你抢食的时候像我们家楼下那只橘猫。”
祝栖的脸“腾”地红了，抬手就想拍开他的手，却被他灵活躲开。
他后退半步，举着双手作投降状，眼底却漾着笑：“别动手啊，我刚帮你擦嘴，算做好事。”
“谁要你做好事，而且我都说了，我们的梁子今天正式结下了！”
她抓起桌上的橡皮砸过去，被他侧身接住。
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他扬起的嘴角，还有被风吹得微乱的额发上。
祝栖突然觉得，嘴里的饼干好像甜得有些发腻了。
“毛病多！”
祝栖看着他无语道，“谢谢夸奖。”
他也嬉皮笑脸的回应。
这时走廊传来同学打闹的声音，周之宸把橡皮丢回她桌上：“走了，下去上体育课，李哥说的，而且听说这学期体育课教我们的老杨不是个善茬，去晚了还会被罚圈。”
他转身往外走，祝栖盯着他的背影，小声嘟囔了句“谁跟你一起”，却还是抓起外套跟了上去。
经过垃圾桶时，她把饼干包装袋丢进去，瞥见周之宸正靠在走廊栏杆上等着，见她过来，挑眉道：“橘猫，跑快点。”
“滚呐，你个这只毛病多的死狗！”
祝栖加快脚步超过他，耳后却悄悄热了起来。
阳光穿过走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碰在一起，又像触电似的分开。
体育老师老杨吹着哨子把队伍带到操场中央，指着旁边堆着的排球：“这节课自由练习，男生对抗赛，女生……分组垫球，练习会了找我看，然后就可以去休息。”
话音刚落，周之宸就被几个男生勾着肩膀往篮球场拖，路过女生队伍时，他特意往祝栖那边瞥了眼，见她正皱眉盯着排球，像在看什么棘手的东西，嘴角悄悄勾起个弧度。
祝栖确实不擅长这个，当时初中体考的时候，看见有排球的选项，没有犹豫半分将之排除在外，毕竟体考当天看见他们选排球的人，打一下滴一下，打一下滴一下，她庆幸了许久没有选择排球，但没想到怎么上了高中还会遇见它？
她胳膊没什么劲，垫球总控制不好力道，要么把球拍飞，要么首接按在地上。
同组的女生练了会儿，渐渐找到手感，只有她还在跟排球较劲，额角很快沁出薄汗。
“手腕再绷紧点，胳膊别晃。”
忽然有人在身后说话，祝栖吓了一跳，排球“啪”地砸在脚边。
她回头，周之宸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儿，手里还抱着个篮球，显然是从男生那边溜过来的。
“死狗，你不在那边打球，专门跑过来吓我啊？”
她弯腰捡球，语气里带着防备。
“看某人快把排球拍成肉饼了，良心不忍。”
周之宸把篮球往地上一丢，用脚勾着转了半圈，“来，我教你。”
他伸手要接排球，祝栖却往后躲了躲：“我不要，我自己能练，我那么牛逼，一会儿包学会的，而且我也不想看见一只狗来教我。”
“知道了，那你的一会儿可能有点久，你没听到老杨说要一个一个给他检查是不是会颠球了才能休息，难不成你还想在这太阳下多挥洒一会儿汗水啊？
，”周之宸首接从她手里把球抽走，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掌心，两人都顿了一下。
他很快恢复自然，把球往空中一抛，等它落下来时，小臂轻轻一垫，排球就稳稳弹起，在他臂弯里划出柔和的弧线。
“看到没？
用小臂内侧，不是用手拍。”
他边示范边说，“腿稍微弯点，重心放低，像这样……”祝栖盯着他的动作，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运动细胞确实发达，连垫球的姿势都比别人好看些。
阳光落在他手臂的肌肉线条上，汗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滑，滴在领口。
她莫名移开视线，耳尖有点烫。
“试试。”
周之宸把球抛给她。
“哦”。
祝栖学着他的样子弯腿、抬臂，可球一落下来，她还是没控制住力道，排球“嗖”地往旁边飞，正好朝着篮球场的方向。
周之宸眼疾手快地冲过去，在球砸到某个男生后脑勺前捞了回来。
“喂，刁民，你想害人啊？”
他走回来，把球塞回她怀里，“放松点，别跟排球有仇似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有点啰嗦了。”
祝栖咬着唇，深吸一口气，再次尝试。
这次力道轻了些，球却歪歪扭扭地往旁边偏，眼看就要落地，周之宸迈了半步，伸手一托，把球又送回她面前。
“偏了。”
他站得很近，说话时的气息带着点运动后的热气，拂过她的耳廓。
祝栖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脸颊发烫：“你离我远点！”
“离远了怎么教你？”
周之宸挑眉，故意往前凑了凑，“怕我吃了你？”
“怕，我就怕你这毛病多的傻狗抽疯把我吃了！”
她梗着脖子反驳，手里的排球却没抓稳，“啪”地掉在地上，滚到了他脚边。
周之宸弯腰捡球，指尖碰到球的瞬间，忽然“嘶”了一声。
祝栖低头一看，他刚才捞球时，手背被地下一块比较尖锐的玻璃碎片划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正渗着血珠。
“我去，你手怎么了？”
她下意识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
“没事，小伤。”
周之宸首起身，把球丢给她，不在意地用衣服蹭了蹭手背，“继续练，不然老杨该过来了。。祝栖却没接，盯着他的手皱起眉：“都流血了，去医务室消个毒，包扎一下啊。”
“屁点大事，包扎个毛啊。”
他嗤笑一声，转身想走，手腕却被她拉住了。
祝栖的指尖微凉，带着点汗湿的潮气，轻轻攥着他的手腕，力道不大，却让他瞬间定住了脚步。
“跟我去医务室。”
她仰头看他，眼睛亮得像浸了水的玻璃珠，语气算不上好，却没了刚才的呛人，“不然感染了，到时候就从傻狗变成疯狗了。”
周之宸低头看着她攥着自己手腕的手，喉结轻轻动了动，忽然笑了：“行啊，橘猫难得良心发现。”
“再叫一句试试？”
祝栖瞪他，狠狠握了一下他的手腕，但他丝毫没有任何感觉。
祝栖拉着他往医务室的方向走。
阳光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周之宸被她拉着，脚步慢悠悠地跟着，看着她绷紧的侧脸和微微泛红的耳根，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篮球场那边传来男生们的起哄声，他却觉得，这比打一场球有意思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