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宗门最平庸的大师姐，唯一的优点是修炼勤勉。我暗恋的，是宗门千年不遇的天才，
我的小师弟，林尘。宗门挑选灵剑那日，林尘毫不犹豫地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回雪剑。
只因回雪是九州第一名剑，剑灵也生得清绝貌美，与他正相配。他不知道，上一世，
回雪为了护住他，调转剑锋，与他的剑一起将我捅了个对穿。我才知道，原来剑与剑主，
早就心意相通。再睁眼，我站在了剑冢之中，林尘正将一把锈迹斑斑的断剑丢在我脚下。
“师姐，别闹了，为了博我关注，捡块废铁，你不嫌丢人吗？
”长老也劝我：“此剑剑灵已陨，换一把吧。”我俯身，捡起了那把断剑，这一次，
我的人生，我自己选。“沈微，你是不是有病？”林尘的声音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他怀里抱着流光溢彩的回雪剑，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什么不可理喻的脏东西。回雪剑的剑灵，
那位清绝貌美的回雪仙子，正依偎在他身侧，半透明的身影带着悲悯，柔柔开口。“姐姐，
你不要怪林尘，是我……是我选择了他。灵剑择主，本是天意，你不要为了赌气，
就选这等废铁作践自己。”她伸出纤纤玉指，指向我手中的断剑，满脸的痛心疾首。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要罚就罚我吧，别怪林塵哥哥。”周围的弟子们窃窃私语。
“大师姐又在发什么疯？她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让林尘师弟多看她一眼吧？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资质，林尘师弟可是天生剑骨。”“就是，
你看回雪仙子和林尘师弟站在一起，多配啊，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些话语像无数根细密的针，扎进我的血肉里。上一世，也是这样。我捧着真心，
以为百炼钢能化为绕指柔。结果，我的真心被他们踩在脚下，碾得粉碎。我看着林尘，
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沈微，我再说一遍，把那块破铜烂铁放下，
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我笑了。“丢人？林尘，你是不是觉得全天下的女人都该围着你转？
”我掂了掂手里的断剑，用一种全新的，他从未见过的目光打量他。“我说，
你是不是有点太普信了？谁告诉你我选这把剑是为了你？”林-尘的眉头皱了起来，
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反驳。“我只是觉得它挺酷的，复古风，懂吗？哦，
你这种只看外表的肤浅之辈，大概是不会懂的。”我这番夹枪带棒的话，
让林尘的脸色瞬间黑了下去。回雪仙子立刻上前一步，楚楚可怜地拉住林尘的衣袖。
“林尘哥哥，你别生气，姐姐她……她肯定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伤心了。”她转过头，
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姐姐，我知道你心里苦，可你也不能这么说林尘哥哥啊。
他为了这次择剑，付出了多少努力，你应该为他高兴才是。”好一朵盛世白莲。
我懒得再跟他们废话，转身就要走。“站住！”林尘厉声喝道。他一步跨到我面前，
拦住我的去路。“沈微，给回雪道歉。”他的眼神冷得掉渣，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她不过是说了几句公道话，你凭什么用那种态度对她？你平日里刁蛮任性也就算了，
现在当着全宗门的面，你还想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我看着他维护回雪的样子，
心脏某处还是传来一阵熟悉的钝痛。“道歉？”我重复了一遍，然后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
“她配吗？”“你！”林尘的怒火彻底被点燃。“沈微！你别给脸不要脸！”他扬起了手，
似乎想给我一巴掌。我没躲，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这一巴掌要是落下来，
我们之间那点可笑的同门情谊，就真的彻底断了。然而，他的手最终没有落下。
不是他心软了。是择剑长老那不怒自威的声音响了起来。“够了！成何体统！
”长老走了过来，先是安抚地看了看回雪，才转向我，语气里带着失望。“沈微，
这就是一块废铁，剑灵恐早已身陨，不如换把别的。”我握紧了手中的断剑，摇了摇头。
“长老，弟子心意已决。”“冥顽不灵！”长老甩了甩袖子，不再管我。我拿着剑，
在所有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出了剑冢。血从被剑柄上铁锈划破的掌心渗出，
一滴滴落在剑身上，又迅速被吸收殆尽。没有人看见，那暗沉的剑刃上，一抹极淡的黑光，
一闪而过。我住的地方是宗门最偏僻的弟子院，灵气稀薄，环境简陋。以前我觉得无所谓，
只要能时常见到林尘，住在哪里都一样。现在，我只觉得清静。我从井里打了桶水，
用布巾仔细擦拭着剑身上的铁锈。锈迹很顽固，像是长在了剑骨里，我擦了半天，
也只露出一小块暗沉的金属原色。掌心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混着水，将布巾染成了暗红色。
“值得吗？为了一时之气。”一个冷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头也没抬。“滚。”“沈微，
你现在真是长本事了。”林尘走了进来，他身后飘着的回雪仙子，
正用一种悲悯又无奈的眼神看着我。“师姐，你的手……都流血了。快别擦了，
这废铁只会伤了你。”她的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每一个字都像是在为我着想。
“林尘哥哥也是担心你，你别怪他说话直。”我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着这对璧人。
“担心我？他是担心我丢了他的脸吧。”林尘的脸色沉了下来。“你非要这么想，
我也没办法。沈微，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他开始给我灌输PUA煤气灯大法了。“是什么让你变成了现在这副尖酸刻薄的模样？
就因为我选择了回雪？”回雪仙子适时地开口，语气里充满了自责。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姐姐和林尘哥哥就不会变成这样。林尘哥哥，你别怪姐姐了，
她心里一定很难过。”她越是这么说，林尘看我的眼神就越是失望和冰冷。“回雪，
你就是太善良了。有些人，你越是退让，她就越是得寸进尺。”他的话，像一根毒刺，
扎进了我记忆深处。我想起了上一世，在万魔窟。我为了护住他，被魔气侵蚀，
半边身子都麻木了。而他，却在安慰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的回雪。“别怕，有我在。
师姐她修为高，这点魔气对她来说不算什么。”那时，我痛得几乎要晕过去，听见他这句话，
心比身上的伤口还要冷。回雪躲在他怀里，怯生生地看着我，说：“姐姐，你没事吧？
都怪我，我不该跟来的，我拖累你们了。”她一哭，林尘就更心疼了。“不关你的事，
是师姐太大意了。你放心，我不会让她有事的。”从始至终，他没有问过我一句，疼不疼。
现在，这对狗男女又在我面前上演同样的戏码。我只觉得恶心。“说完了吗？”我拿起断剑，
站起身，“说完就滚，别脏了我的地。”“沈微！”林尘被我的态度彻底激怒，
“你别不识好歹！我今天来，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马上跟我去长老那里，承认错误，
换一把剑。否则，别怪我不念同门情谊！”“哦？”我挑了挑眉，“你要怎么个不念情谊法？
像上次在迷雾森林那样，为了给你的宝剑摘一朵破花，眼睁睁看着我被妖兽抓伤，
然后带着花回来问我‘师姐你没事吧’？”这件事我从未对人提起过，
林尘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和难堪。回雪的脸色也白了白。“姐姐，
你怎么能这么说……当时林尘哥哥是为了……”“为了你嘛，我知道。”我打断她的话，
笑容里带着一丝残忍，“所以，你和他才是天生一对啊。一个自私自利，一个虚伪恶毒，
凑在一起，也免得去祸害别人。”“你闭嘴！”林塵惱羞成怒。他一个箭步上前，
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沈微，你今天非要逼我是不是？
”回雪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了整个小院。那股压力，
冰冷、锋利，带着属于九州第一名剑的傲慢与杀意，直直地向我压来。“放开她。
”我的手腕被林尘攥得生疼，回雪剑的剑压让我呼吸都有些困难。
就在我以为林尘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院外响起。是执法堂的张长老。
林尘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了我的手，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长老。
”他和回雪同时行礼。张长老走了进来，他先是看了一眼我红肿的手腕，
然后目光落在了林尘身上，眼神严厉。“林尘，同门之间，意气之争在所难免。
但仗着灵剑之威，欺压同门，这是宗门大忌。”林尘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弟子不敢。
只是……只是沈微师姐她言语无状，侮辱回雪在先……”回雪仙子立刻飘上前，泫然欲泣。
“长老，您别怪林尘哥哥。是我的错，我不该来打扰姐姐清修的。我们这就走。
”她这副以退为进的模样，让张长老的脸色缓和了不少。“罢了。此事到此为止，都散了吧。
”林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带着回雪，不甘地离开了。张长老看着我，叹了口气。“沈微，
你又是何苦？林尘是天之骄子，回雪更是千年难遇的剑灵，你与他们硬碰硬，
吃亏的只能是你自己。”我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捡起地上的布巾，继续擦拭我的剑。
“你这孩子……”张长老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我明白他的意思。
在他们所有人眼中，林尘和回雪是宝，而我，是可以随时被牺牲的草。第二天，
我的惩罚就下来了。不是张长老，而是掌管宗门戒律的李长老亲自下的令。
理由是：顶撞天才弟子，扰乱宗门和谐，言语侮辱上品灵剑，心思不正，嫉妒成性。
罚我到剑冢思过崖面壁一个月，并且停发我未来三个月的修炼资源。我拿着处罚令的时候，
整个人都气笑了。好一个“顶撞天才弟子”。好一个“侮辱上品灵剑”。在这个宗门，
原来天才和名剑，是需要被凡人供起来的。我去思过崖的路上，遇到了林尘。他站在路中间，
似乎是特意在等我。“现在，你后悔了吗？”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快意。
“如果昨天你肯低头认个错，事情不会到这个地步。我本来已经去求过李长老了，
可你太让**失望了。”我看着他这副伪君子的嘴脸，只觉得一阵反胃。“求情？
你是去看我笑话的吧？”林尘的表情僵了一下。“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不然呢？
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不清楚吗？”我反问。“我们两家三书六聘早已走完，只待你及笄。
如今悔婚，你让沈家的脸面往哪里搁？这种赌气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他以为搬出婚约就能拿捏我。上一世，我确实很在乎。可现在，这纸婚约对我来说，
不过是一张废纸。“林尘，婚约是长辈定的，不是我。你想娶谁，我管不着。
但你也别想再用婚约来绑着我。”我说完，绕过他就要走。“沈微！”他再次叫住我，
“你非要闹得这么难看吗？你放心，即便我有了回雪，以后也还是会娶你。
到时候你们都是我的……我不会偏袒任何一个。”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笑了。“林尘，
你听好了。”“这桩婚事，我不同意。你想娶你的剑，就去娶好了，别来恶心我。”“你！
”他的脸色变得铁青。回雪的身影在他身边浮现，担忧地看着他。“林尘哥哥，你别生气。
姐姐她只是一时气话……”“是不是气话，他心里清楚。”我冷冷地打断她，目光直视林尘，
“要去退婚，你自己去跟我爹说。就说你看上了一把剑，不想娶我了。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我爹是宗门的铸剑长老，脾气火爆，最重承诺。林尘敢去说，我爹就敢打断他的腿。果然，
林尘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带上了杀意。那股杀意一闪而过，
快得几乎让我以为是错觉。但我知道，不是。他真的，对我动了杀心。思过崖，名副其实。
这里是宗门后山的一处绝壁，山风凛冽，刮在人脸上，像刀子一样。崖壁上光秃秃的，
只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可以勉强避风。我被罚在这里面壁一个月，没有丹药，没有灵石，
只能靠自己稀薄的灵力抵御寒气。我盘膝坐在洞中，将那把断剑横在膝上。白天，
我面对崖壁，感悟剑意。晚上，我就用自己微弱的灵力去温养这把剑。
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才能恢复，甚至不知道它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那把凶剑。
但这已经是我唯一的希望。时间一天天过去，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半个月后，我开始发烧，
浑身滚烫，意识都有些模糊。在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又回到了上一世，
被林尘和回雪两剑穿心的那个瞬间。冰冷的剑锋刺穿我的身体，灵力被疯狂地抽走。
林尘的脸就在我面前，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不舍，只有焦急。“回雪，你怎么样？
有没有受伤？”他甚至顾不上去拔插在我身上的剑，而是第一时间去检查他的宝贝剑灵。
回雪从剑身中化出虚影，脸色苍白，倒在林尘怀里。
“我没事……林尘哥哥……可是姐姐她……”林尘这才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师姐，
对不住了。宗门大比，各凭本事。是你技不如人。”我的血，顺着他的剑，流了他一手。
我看着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林尘……你有没有……爱过我？”他沉默了。许久，
他才开口，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我一直把你当成亲姐姐。”原来，只是姐姐啊。我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然后，我的世界陷入了彻底的黑暗。“醒醒。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将我从噩梦中拽了出来。我猛地睁开眼，
发现自己还躺在冰冷的山洞里。天已经黑了，崖壁外的风声像是鬼哭狼嚎。我咳了两声，
喉咙里一股腥甜。我伸出手，看到一滩暗红的血迹。是我的血。我居然咳血了。身体的状况，
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这时，我听到了脚步声。很轻，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格外清晰。
是林尘。他站在洞口，月光给他镀上了一层银边，却暖不了他半分。我以为他又是来说教的，
连眼皮都懒得抬。“你来干什么？”我的声音因为虚弱而沙哑。他没有回答，而是走了进来，
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他将食盒放在地上，打开，里面是几样精致的小菜，还冒着热气。
“吃点东西吧。”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我看着那些菜，都是我以前最喜欢吃的。
心里某个角落，不受控制地软了一下。或许，他也不是那么绝情？这个念头刚一升起，
就被他接下来的话击得粉碎。“回雪说，你在这里受苦，她于心不allen。
她亲自下厨做了这些，让我给你送来。她说，不管你怎么对她，你始终是她的姐姐。
”我的手，猛地攥紧。原来，是回雪的表演。她总是这样，用最温柔的方式，捅最狠的刀子。
她这是在炫耀，炫耀林尘对她的言听计从，炫耀她如今女主人的地位。我看着林尘，
他脸上没有丝毫愧疚，仿佛只是在转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薇薇从小娇气，
猫是她唯一的寄托，你别计较。”“温言，青青要在这住几天。她大病初愈，需要静养，
你的房间隔音最好，适合她。”那些前世今生混杂在一起的记忆，那些他理所当然牺牲我，
去满足别人的话语，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我抓起地上的食盒，用尽全身力气，
朝他砸了过去。“滚！带着你的东西，给我滚！”饭菜洒了一地，汤汁溅了林尘一身。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沈微！你简直不可理યો！”他一步上前，掐住我的脖子，
将我死死地按在冰冷的石壁上。窒息感瞬间传来，我的眼前开始发黑。“我好心给你送饭，
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以为你是谁？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他的眼中，
是毫不掩饰的凛冽杀意。回雪的身影在他身后浮现，焦急地喊着：“林尘哥哥，不要！
你快放开姐姐！她会死的！”我看着林尘疯狂的眼睛，看着回雪假惺惺的表演，
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就在我以为自己又要死一次的时候，掐着我脖子的手突然松开了。
我跌落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咳得更厉害了，更多的血从我嘴里涌出，
溅落在我膝上的断剑上。那些鲜血，像是被赋予了生命，迅速地被剑身吸收，消失不见。
断剑的剑身，开始发出微弱的，一明一暗的黑光。然后，一个声音，
一个古老、沙哑、带着无尽威严的男声，直接在我的灵魂深处响起。“你的血，
你的绝望……我收到了。”“现在，告诉我，你想让他们……怎么死？”那个声音，
像是来自九幽深渊，带着令人心悸的力量。林尘和回雪显然没有听到，
他们只看到了我咳出的血，以及断剑上诡异的黑光。“魔气！”回雪发出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