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流阅书苑!手机版

您的位置 : 首页 > 重生监察组:岭南风暴

第02章 港口异动上

发表时间: 2025-10-22
清晨的海面如同一张铺展的铁片,冷硬而沉寂。

港南一线的风将雾气推向岸边,吊机的长臂在雾中若隐若现。

陆砚将车停在港口外围,靠在方向盘上,目光锁定远处的冷链仓。

他不急于下车,先观察路况,再留意人员动向。

他的注意力从门岗的交接转移到仓区内来回穿梭的拖车,最终落在几处异常的停顿上——有两辆车在同一片阴影中“等待”,时间过长。

他推开车门,风将衣角吹得猎猎作响。

值守员顶着黑眼圈,抬了下下巴,认出他,嘴里叼着的薄荷糖往里一咬:“又来巡查?”

“例行。”

陆砚递上证件,目光从对方胸牌上掠过,一道新划痕从字缝中显现。

值守员没有多问,只打了个哈欠:“里面今天可能忙,仓那边说要调柜。”

“谁说的?”

值守员想了想:“上面传下来的,我也不清楚。”

“听见了就好。”

陆砚收回证件,迈步进入。

他并未首接前往三号仓,而是绕道至港区的茶室。

那地方名为海陀,门口的招牌灯箱亮得发白,里面总有湿漉漉的脚印和汤面的香气。

阿颂缩在角落,碗里冒着热气,见陆砚到来,忙站起身:“陆队。”

“吃。”

陆砚在他对面坐下,视线越过他的肩膀扫视一圈,将茶室里的几张熟面孔记在心里,才收回目光,“昨晚有没有看到旧港那边的动静?”

阿颂把筷子按在碗沿,压低声音:“有一辆拖车绕过去了,像是走错路,但又不太像。

车尾泥点很多,牌照看不清。

我跟了一段,马上被保安拦住,让我回去。”

“谁拦的?”

“白副队。”

阿颂打了个冷颤,“那人不好惹。”

陆砚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推过去:“少说,多看。

最近两天离深仓远一点。”

阿颂把糖含进嘴里,连连点头,眼神却难掩紧张:“陆队,那件事……不会又要出事吧?”

“人活着,就先不让事出。”

陆砚起身,将账钱压在碗边,“看见什么,找我。”

他离开茶室时,风将门帘掀起一角。

门外的地面泛着灰光,几只海鸟贴着水面飞过,如同几把掠过的剪刀。

回到局里,韩恺正守着一摞卷宗。

桌上茶水冒着白气,他的眉骨在灯光下显得更为突出。

“又去了港区?”

韩恺抬眼。

“去看了一眼。”

“别看太久。

上面刚发了维稳通知,港区是重点敏感区域,别轻举妄动。”

“我不动,别人会动。”

“你说的是谁?”

“冷链集团、港口保安队和一个外包网络公司,名字我己经记下。”

韩恺沉默片刻,指尖在茶杯沿轻敲:“你要什么?”

“要去查他们的资金走向和仓内的非生产性调度。”

“这个口子开不得。”

韩恺压低声音,“你知道那条线牵扯谁。

你是缉毒,不是审计。”

“缉毒先看人,再看钱。”

陆砚放下巡查记录,“我按流程办事。”

韩恺盯着他,目光如钝刀般锋利,最终却垂下头:“我把话撂这儿,真要出事,我尽力而为。

但别指望我能保你一辈子。”

“我从来没指望过。”

陆砚收起报告,“我指望证据。”

离开警备局,他转往工商档案处。

旧楼的楼梯发出脆响,墙皮斑驳。

档案员戴着老花镜,翻箱倒柜,递来一摞申报表:“你找的那家教育基金,在岭南公益联盟下面,去年法人换成了一个年轻人。

啊,对,卓怀渝。”

陆砚“嗯”了一声,翻页查看,手上动作沉稳。

账面干净,如同刚洗过的盘子,连水痕都不留。

他将关键页拍照,向档案员道谢。

下楼时,台阶转角的窗外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驶过。

车窗降下一寸,一个男人的目光从窗缝中轻轻掠过,如同一支羽箭,既不张扬也不畏缩。

两人目光在空气中交汇。

卓怀渝。

他微微一笑,仿佛打了个招呼,车窗升起,车尾灯在雨后的路面上烙出两道红痕。

陆砚站在台阶上,目送车辆远去。

他心中的那根弦绷得更紧:这人并非普通的财务顾问,如同镜子,既照别人,也照自己。

上一次,这面镜子在爆炸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到港口,天色渐淡,雾气散去一层。

码头上开始繁忙,装卸的哨声此起彼伏。

陆砚从仓群背后绕行,来到一段铁栅栏外,栅栏另一侧便是三号仓的侧门。

隔着栅栏,他看见一排贴有“春山教育基金”字样的白箱正被人搬上托盘车。

两人动作娴熟,***工作服,既像临时工,又像从不露面的熟手。

一辆拖车在阴影中等待,发动机的嗡鸣声压得很低,尾部篷布压着铁钩,却留有一指宽的缝隙。

缝隙中露出一角编号,与今晨停在门岗外那两辆异常“等待”的车辆牌号序列相符。

他将目光从拖车移回仓门。

那扇门内黑如深井,风吹来时,会有一丝冷气冒出。

他知道那冷气的味道,如同药液混冰霜,嗅久了会让人眼睛发酸。

距离上一次那声爆炸,仅差几步之遥。

他收回手,掌心留下两道红印。

傍晚之后,港口的灯光逐一亮起。

潮水轻推岸边的碎石,声音细碎。

他没有回宿舍,将车停在旧堤坝的阴影中。

雨如筛落的细线,密密麻麻地落下。

仓区那边的灯光忽明忽暗,仿佛有人远处轻轻拧动开关。

风将雨吹斜。

仓门附近出现第三个影子,个子较高,手持手电。

光束从地面扫过,掠过拖车尾部,又扫回门口。

这人他在港口见过——保安队的副队长,姓白。

白副队本应在北区巡逻,今晚却出现在这里。

陆砚缓缓呼气,呼出的气息在车窗上凝成一层雾。

他没有贸然靠近,先数人数,数步伐,数他们停在哪里,说了什么。

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雨点敲打铁皮,如同无数细小的指头。

两人上车,另一人返回仓内。

拖车尾灯亮了一下,又熄灭。

司机并未立即启动,似乎在等待什么。

仓内走出一个戴雨帽的男人,将一叠纸塞进司机手里,拍了两下车门。

拖车缓缓启动,故意绕开主道,朝着旧港方向驶去。

他把车发动,保持在一个安全的距离后尾随。

旧港那边的路面破损,石子遍布,胎噪显得格外刺耳。

拐过一道弯,前车的尾灯忽明忽暗,仿佛在向谁传递信号。

不远处,保安队的巡逻车停在路边,白副队靠在车门上抽烟,烟火闪烁不定。

拖车从他面前缓缓驶过,他连头都没抬。

权力最有效的遮掩,从来不是多么精巧的伪装,而是看见与不看见之间,谁先将眼睛闭上。

陆砚没有继续追击,调头返回港口。

他知道现在不是强行拦截的时候,证据需要环环相扣,不能留下任何漏洞。

他把车停在仓库群后一处无灯的角落,下车后,沿着雨搭的阴影摸索到拖车刚才停过的位置。

地上有一片泥水,篷布的边角在水里留下一个清晰的印记。

他掀起篷布边沿,撕下一小块,塞进衣袋。

那一角上印着编号,编号的序列属于冷链内部调运系统,外部车队无从知晓。

回到车里,他把那块布放在副驾,拿起录音笔,听了几段刚才记录的声响——风声、脚步声、低沉的吩咐和铁钩扣上铁环的短促声响。

这些声音虽无一句首接“罪证”,却能勾勒出一个轮廓。

他闭上眼睛,在脑海中重新描绘这个轮廓:慈善箱、夜间调度、旧港绕行、保安队开路、内控编号出现在外运篷布上。

这是一条异常干净的线索。

越干净,越说明有人在刻意掩饰。

第二天一早,调令便摆到了桌面上。

市政监察联动组临时抽调,协助某企业安全审查。

调令上的字迹工整得如同印刷体,末尾那行签名是副局长金沛然。

韩恺夹着调令走来,表情紧绷:“先去把这个任务完成,港区那边,暂时收一收。”

“这不是巧合。”

陆砚看着那几个字,语气平静,“昨晚他们有人绕旧港,今天早上我就被调走。”

“我知道你的想法。”

韩恺压低声音,“但这事不是你一个缉毒副支队长能扛的。

我们要的是证据,不是情绪。

你真要硬碰硬,谁都保不了你。”

“我没有情绪。”

陆砚把调令放回桌上,“我只是按规矩办事。”

他顿了顿,像是在慎重选择措辞,“按更严格的规矩办事。”

韩恺注视他良久,最终叹了口气:“你去吧。

外面的任务,先处理好。

港区那边,你要盯,也别一个人盯。”

陆砚点头,把篷布碎角、录音笔、备份卡一一收好,揣进衣内袋。

出门时,他在门口停了一下,转身对韩恺说:“如果我今天不在,仓库那边会动作更大。

有人觉得这是一场试探,想看看我会不会追。”

“那你就别追。”

“我会观察。”

“你——”韩恺的手在空中一顿,最终落下,“别出事。”

走出警备局,阳光刺眼,雨水被晒得蒸腾起雾。

整座城市仿佛刚从水中捞出。

他把车停在路边,静***了会儿。

手心仍留着昨夜攥紧栏杆时的红印,微微发热。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清晨。

父亲在老城河埠口摆摊,雾气浓重,鱼篓里泛着银光。

他端着热汤站在河边,父亲抬头看他,笑得缓慢,说做人别急。

那时他不懂。

后来懂了。

急,不是快,是乱。

快可以,乱不行。

港口那边传来一声长哨,仿佛从喉管里拉出的一根线。

他把钥匙拧回,发动机的声音平稳地贴在耳后。

路边的水面映出天光,几只海鸟从倒影中飞起。

他把镜子拨正,对着镜子轻声说了一句:“看你们想让谁先输。”

车门合上,车滑入车流。

港口在后视镜里逐渐缩小,冷链仓的屋脊在阳光下露出一线。

他知道,那个地方不会安静太久。

有人在等他离开,再把手伸得更深。

而他,也在等待下一次收网的时机,将证据一件件摆在台面上,让每一只躲在灯影里的手都无处可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