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深的高跟鞋叩击着大理石地面,像精准的倒计时器。
她盯着玻璃幕墙外的"云深咖啡馆",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西装袖口——那里藏着微型录音设备。
"傅总,江砚先生己经恭候多时。
"秘书小周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谈判室内,江砚正用银匙搅拌蓝山咖啡,冰块撞击声清脆如碎玻璃。
他穿着松垮的亚麻衬衫,领口随性敞开,与傅云深剪裁凌厉的黑色套装形成鲜明对比。
"傅总对小店的估价,是基于去年的财报?
"江砚突然开口,搅咖啡的动作未停。
傅云深瞳孔微缩。
她的确用了过时数据,但这是谈判策略的第一步。
"江先生的店连基本的卫生许可证都没有,能维持至今,靠的是......"她故意拖长尾音,"特殊客源?
"江砚轻笑,冰块在杯中画出漩涡。
"傅总查得很清楚。
不过我劝您收回收购计划,这里不适合您。
"傅云深突然站起,将收购合同摔在桌上:"我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她的钢笔尖在合同上戳出凹痕,"三日内签约,否则——""否则怎样?
"江砚打断她,指尖沾着咖啡渍在合同背面画了个圈,"傅总知道这是什么吗?
"傅云深的呼吸骤然急促。
那个圈里的图案,是傅家老宅后花园的玉兰树,与父亲日记里的涂鸦一模一样。
她的手摸向口袋里的镇定剂,却发现江砚正盯着她的动作。
"傅总需要冷静。
"江砚递来冰镇毛巾,袖口闪过暗红色痕迹。
傅云深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抹暗红,与十年前父亲死亡现场的血迹颜色相同。
她猛地扯过江砚的袖子,布料撕裂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江砚没有挣扎,任由她看到自己小臂上的烫伤疤痕——形状竟与傅父怀表的雕花完全吻合。
"这是......"傅云深的声音罕见地发颤。
"傅先生的遗物。
"江砚收回手臂,"他临终前抓住我的衣袖,在火中......""闭嘴!
"傅云深将钢笔尖抵住他喉间,"你究竟是谁?
"江砚却突然靠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傅总真的想知道?
"他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节奏是傅父最喜欢的《月光》第三乐章。
傅云深的镇定剂从口袋滑落,在地面滚出刺耳的声响。
她踉跄后退,撞上摆满咖啡杯的陈列架。
瓷器碎裂声中,江砚接住即将摔倒的她,手掌贴上她后腰的蝴蝶骨——那里藏着童年被绑架时留下的烫伤。
"放开我!
"傅云深用膝盖顶向他腹部,却被他轻易闪过。
江砚将她抵在墙上,两人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傅总,"江砚的声音带着笑意,"您的心跳比我快三倍。
"他的拇指轻轻擦过她眼下的阴影,"昨晚又没睡?
"傅云深猛地推开他,抓起合同冲出门去。
玻璃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她听见江砚轻声说:"三日后见,未婚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