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报名参加了一个高薪睡眠实验，和九个陌生人住进全封闭的实验室。每天除了吃就是睡，
月薪十万。大家都觉得这是天堂。直到第七天，我们发现食物开始定量减少。
负责人通过广播通知我们：“很抱歉，实验出现意外。从今天起，你们之中，
每天只有一个人能拿到食物。”恐慌蔓延，为了活下去，我们开始互相戒备，甚至攻击。
我抢到了当天的食物，打开饭盒，里面只有一张纸条：“恭喜你，通过第一轮筛选。
”1.恭喜？筛选？我捏紧纸条，手心被冷汗浸湿。环顾四周，
九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饭盒。饥饿让他们的眼神变得像狼。
尤其是那个从第一天起就处处彰显自己力量的肌肉男，他正一步步向我逼近，
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饭盒里是什么？“他声音沙哑，带着不加掩饰的威胁。
我猛地合上饭盒，心脏狂跳。我不能让他们知道这张纸条的存在。这会让我成为众矢之的。
”空的。“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冷得像冰，”什么都没有，他们耍了我们。
“肌肉男愣住了，随即脸上浮现出被愚弄的暴怒。”放屁！拿过来给我看！“他伸手来抢。
我侧身躲过，将饭盒紧紧抱在怀里。”怎么？想打架？“一个从容不迫的声音响起。
一个穿着得体，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走了过来，他叫陆沉。他拍了拍肌肉男的肩膀，
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别急，吓到她了。“陆沉转向我，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
”乔晚，是吧？把饭盒给大家看看，我们只是想确认一下情况。“他的语气很温和，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力。他是我们这十个人里最有领袖气质的一个，
总是在恰当的时候站出来调解。但我现在只觉得他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我深吸一口气，
把空饭盒递了过去。”你自己看。“陆沉接过，打开，里面确实空空如也。
众人的眼神从贪婪变成了失望，最后是愤怒和绝望。”操！这帮天杀的！
“肌肉男一拳砸在墙上。恐慌和咒骂声在封闭的实验室里此起彼伏。陆沉把饭盒还给我，
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看来，我们得自己想办法了。“他说，”从现在起，
我建议大家团结起来，任何食物都要统一分配。“他环视众人，像个发号施令的王。
”有人反对吗？“没人说话。在饥饿面前，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是所有人的救命稻草。
除了我。我看着陆沉，他也在看我，嘴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回到分配给我的小隔间，
我才敢摊开那张汗湿的纸条。”恭喜你，通过第一轮筛选。“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一轮筛选的内容是什么？是抢到食物？还是……我对食物的处理方式？我把纸条藏进鞋底，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成型。这不是一个睡眠实验。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斗兽场。而我们，
就是笼子里的困兽。2.一夜无眠。饥饿感紧紧揪着我的胃。第二天，
实验室的广播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早上八点响起。直到中午，那冰冷的电子音才姗姗来迟。
”各位参与者，今日份的食物已投放。地点：A区储物室。祝你们好运。“一句话，
点燃了所有人的疯狂。A区储物室在实验室的另一头。话音刚落，肌肉男第一个冲了出去，
其他人紧随其后。陆沉没有动，他只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慢条斯理地跟在人群后面。
他的目光和我对视了一瞬，那眼神让我不寒而栗。我也跑了起来。储物室的门被撞开，
里面一片狼藉。十平方米不到的空间里，挤着近十个人，像争抢腐肉的秃鹫。”我找到了！
“一个戴眼镜的女孩尖叫起来。她手中举着一个密封的营养棒。下一秒，肌肉男就扑了过去，
一把将她推倒在地，抢走了营养棒。女孩的头撞在铁架上，发出一声闷响。没有人去扶她。
所有人都眼冒绿光地盯着肌肉男手里的食物。”给我！“”这是大家的！“场面瞬间失控。
陆沉终于走了进来。”都住手！“他一声厉喝。混乱的场面奇迹般地静止了。
所有人都看向他。”想活命，就得有规矩。“陆沉走到肌肉男面前，伸出手，”拿来。
“肌肉男脸上闪过一丝不甘，但最终还是把营养棒交给了陆沉。陆沉举起那根小小的营养棒，
高声道：”从今天起，我来负责分配食物。同意的，站到我这边。“几秒钟的犹豫后，
大部分人，包括刚刚被推倒的眼镜女孩，都默默地走到了陆沉身后。他们看他的眼神，
充满了依赖和信服。剩下我和另外两三个人，还站在原地。陆沉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乔晚，
你呢？昨天你说饭盒是空的，可我不信。一个不诚实的人，没资格加入我们。
“他这是在孤立我。我看着他将那根营养棒掰成几小块，分给了他身后的追随者。
最小的一块，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但对于饥饿的人来说，那是活下去的希望。而我，
还有另外几个没有”归顺“的人，什么都没有。一个中年大叔忍不住了，走上前去，
低声下气地说：”陆哥，给我一点吧，我饿得受不了了……“陆沉看都没看他，
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那个大叔的脸瞬间变得通红。我突然明白了。
陆沉要的不是合作，是绝对的服从。他要在这里，建立一个属于他的王国。
3.饥饿的感觉越来越清晰。胃里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一阵阵的眩晕让我几乎站不稳。
我靠在墙上，看着陆沉和他那群”臣民“分食那点可怜的食物。他们的脸上，
带着一种病态的满足。而我们这些”局外人“，只能咽着口水，忍受着加倍的煎熬。
陆沉显然很享受这种感觉。他故意放慢了咀嚼的速度，用胜利者的姿态扫视着我们。
一个安静的角落里，一个看起来很瘦弱的女孩，一直低着头。她叫林妙，
从实验开始就没什么存在感。我注意到，她悄悄地把分到的那一小块营养棒藏进了口袋。
晚上，我躺在床上，饿得眼冒金星。隔间的门被轻轻敲响。我警惕地坐起来，”谁？
“门外传来微弱的声音，”是我，林妙。“我打开门，林妙闪身进来，迅速把门关上。
她从口袋里掏出用纸巾包着的东西，塞到我手里。”快吃。
“是她白天藏起来的那一小块营养棒。我愣住了，”为什么给我？“”陆沉不是好人。
“她飞快地说，”他想当这里的皇帝。我们不能让他得逞。“我看着手里的食物，
没有立刻吃。”你就不怕我吃了，明天把你供出去换食物？“林妙抬起头，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你不会。“她说，”第一天，你明明拿到了饭盒，
却没有独吞，而是选择了说谎。你和他们不一样。“原来，她一直在观察。我不再犹豫，
把那块小小的营养棒塞进嘴里。甜味在舌尖化开，我几乎要流下泪来。”谢谢。
“”我们得想办法。“林妙压低声音，”我发现这个实验室里，除了我们头顶的监控，
每个房间的通风口里，好像也有摄像头。“我心里一惊。无处不在的眼睛。我们的一举一动，
都被看得清清楚楚。这个实验，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他们在观察什么？“我问。
”我不知道。“林妙摇头，”但我觉得，这里的规则，不是陆沉定的那种。“她的话，
让我再次想起了那张纸条。”通过第一轮筛选“。筛选的标准，到底是什么？4.第三天，
广播再次响起。”今日份食物已投放。地点：C区医疗室，急救箱内。“这一次，
陆沉的人反应更快。他们几乎是簇拥着陆沉，第一时间冲向了医疗室。我和林妙对视一眼，
也跟了上去。医疗室里，陆沉的手下已经控制了局面。食物被轻易找到——两大包压缩饼干。
这是三天以来，分量最多的一次。所有人的眼睛都红了。陆沉拿着饼干，站在人群中央，
像个君王检阅自己的战利品。他看都没看我和林妙，直接开始分发。他的追随者们人手一块，
狼吞虎咽。而之前那个被他拒绝的中年大叔，再次凑了上去，几乎要跪下了。”陆哥，
求求你了，给我一口……“陆沉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的那一份，然后，
他把剩下的一半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想吃？“他指着地上的饼干碎屑，笑了，
”舔干净，就给你。“大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终，在极致的饥饿面前，
所有的尊严都碎了。他真的跪了下去。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别开了头。
林妙拉了拉我的衣角，示意我离开。就在我们转身的瞬间，陆沉叫住了我。”乔晚。
“我停住脚步，没有回头。”你不是很能耐吗？“他的声音充满了嘲讽，”怎么，
现在也想当缩头乌龟了？“我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你的表演很精彩。“”表演？
“陆沉笑了起来，”不，这不是表演，这是生存。在这里，我就是规则。“他走到我面前，
逼近一步，压低声音。”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服从我，或者，饿死。
“他的追随者们围了上来，形成一个包围圈，不怀好意地看着我。我成了被狼群围困的羊。
孤立无援。我甚至能闻到他们身上因几天没洗澡而散发出的酸臭味，混合着食物的香气，
令人作呕。陆沉抬起我的下巴，把一块饼干凑到我嘴边。”吃吧。只要你乖乖听话，
以后每天都有的吃。“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占有和控制的欲望。我看着那块饼干，
又看了看他那张令人恶心的脸。我张开嘴。在他以为我会吃下去的时候，
我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啊！“陆沉发出一声惨叫，猛地甩开我。鲜血从他手背上渗出。
所有人都惊呆了。陆沉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他扬起手，一巴掌就要扇下来。就在这时，
实验室的广播突然响彻整个空间，尖锐的电流声刺得人耳膜生疼。”警告。参与者陆沉，
你的领导方式……效率低下。“冰冷的电子音带着一种诡异的评判意味。”启动B计划。
引入新变量。“话音落下，实验室那扇我们进来后就再也没打开过的厚重金属门，
发出了”咔哒“一声。在所有人惊恐的注视下，大门缓缓滑开。刺眼的白光涌了进来。
门外不是我们想象中的出口，而是一个穿着无菌服、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员。
他面无表情地推着一辆餐车走了进来。餐车上，堆满了食物。面包，牛奶，水果，
甚至还有热气腾腾的炒饭。香气瞬间引爆了所有人的味蕾。陆沉那一巴掌僵在了半空，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门口。工作人员将餐车推到实验室中央，然后，他指了指墙上的一块屏幕。
屏幕亮起，出现了一行新的文字。团队合作测试。食物总量为十人三天份。请在十分钟内，
自行商讨出分配方案。计时开始。所有人都疯了。5.陆沉建立的秩序，
在绝对的食物诱惑面前，瞬间崩塌。第一个冲向餐车的是肌肉男。”滚开！都是我的！
“他像一头发狂的公牛，撞开挡在身前的人。刚刚还对陆沉唯命是从的追随者们，
此刻也红了眼，一拥而上。”凭什么是你的！“”放手！
“场面比任何一次都更加混乱、更加暴力。食物被抢夺，被撕扯，被踩在脚下。
牛奶洒了一地，面包被撕成碎片。这是一场人性的盛宴，也是一场人性的丑剧。
陆沉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试图维持秩序，大声嘶吼着：”都给我住手！听我的！
“但这一次，没人再听他的。他的王国，只维持了不到三天，就倒了。我拉着林妙，
退到了墙角。”别过去。“我对她说。在混乱中，我看到陆沉怨毒的目光扫过我，
他把这一切归咎于我。我没有理会他。我的目光死死盯着墙上的倒计时。十分钟。
这个时间限制，就是催化剂。它逼着人们放弃思考，回归最原始的本能。混乱中，
我趁着一个男人被绊倒，他怀里抱着的几盒牛奶滚了出来。我迅速冲过去，捡起两盒，
又顺手抓了两个掉在地上的苹果，然后立刻退回角落。我把一盒牛奶和一个苹果塞给林妙。
”快吃。“林妙看着我，眼睛里有些复杂。她没有多问，接过去，狼吞虎咽起来。
十分钟很快过去。餐车被抢劫一空，地上狼藉一片。有人抢得多，有人抢得少，
还有几个弱小的，什么都没拿到，蹲在地上哭。陆沉也抢到了一些，但他此刻的样子，
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从容。他的金丝眼镜歪了，衣服也皱了，脸上还挂了彩。他死死地盯着我，
那眼神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屏幕上的字再次变化。合作失败。下一轮测试，
二十四小时后开启。广播里的声音冷漠地宣布。所有人都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我靠着墙，喝着来之不易的牛奶。我突然明白了。这个实验，
根本不是为了筛选出一个”王“。它是在测试人性在不同规则下的不同反应。
从”一个人有饭吃“，到”合作分配“。每一次规则的改变，都是一次新的***。
而我的那张纸条，”通过第一轮筛选“。或许是因为，在拥有”特权“的时候，
我没有选择公开，也没有选择独享，而是用一种看似愚蠢的方式，维持了暂时的平衡。
我通过了”权力“的测试。那么陆沉呢？他刚刚经历的，是一场”领导力“的测试。显然，
他失败了。6.有了食物，恐慌暂时缓解。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抢到食物多的人，
成了新的被觊觎的对象。实验室里，再次形成了几个小团体，互相警惕，抱着自己的食物，
像护崽的野兽。陆沉彻底失去了他的光环。之前追随他的几个人，
现在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怨恨。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阴沉得像一团乌云。
我和林妙成了新的”异类“。因为我们看起来最弱小，却也拿到了食物。晚上，
我趁着所有人都在休息，悄悄回到了自己的隔间。我总觉得，这个房间里有秘密。
我开始仔细检查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墙壁是光滑的金属板，严丝合缝。床是固定的，
桌子也是。我把目标锁定在那个不起眼的通风口上。林妙说得对，那里很可能有问题。
我踩着桌子，勉强够到了通风口的栅栏。栅栏是用螺丝固定的。我没有工具。
我摸了摸口袋里，除了那张纸条，什么都没有。等等，纸条？不对，是藏在鞋底的纸条。
我脱下鞋，从夹层里拿出那张纸条。然后，我把目光投向了床脚的金属支架。我用尽全力，
将金属支架的一角，在水泥地上反复打磨。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隔壁立刻传来了警惕的咒骂：”谁他妈大晚上不睡觉！“我停了下来，等外面没了动静，
才继续。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我终于把金属床脚磨出了一个尖锐的角。我用布条包住手，
小心翼翼地把那个角撬了下来，成了一个简易的螺丝刀。再次爬上桌子，我用自制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