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胡越,今年 29 岁。名牌大学毕业,各竞赛大奖拿到手软,是众人眼中的天之骄子,
直到四年前……四年前,夜。胡越忙到很晚,外面的人已经很少了,
街头隐约还亮着几个门头。胡越从便利店拎了瓶矿泉水出来,伸手沿着街道拦了辆车。
车牌号:G1080.“司机,去四季苑。”胡越疲惫的倚靠在车后座,眼皮耷拉着。
一道幽光闪过,司机的手动了。电石火花间,司机的手就直劈胡越面门。
粘稠的血一滴一滴地落下,奇异的触感让胡越眼睛睁开一条缝。
紧接着是一种寒毛倒竖的悚然。吼,好家伙,爷命不保!胡越一个侧身,
小刀扎进后座皮椅上。胡越急忙一个反手,扣住司机手臂。大夏天,大家都穿着短袖,
手臂***在外,冰凉的触感让胡越躯体一震。[凉的?怎么可能?]胡越错愕极了。
人的体温一般在 37 度左右,夏天为了散热,理应更高,怎么会如此冰凉?“他死了。
”有声音传来。“谁?!”胡越警惕地左右观望。空中传来一声叹息,
一个人影渐渐显露出来。年轻,帅气,唯独一身阴冷格格不入。“小伙子,你上错了车。
想要活命就听我的。”青年一脸沧桑,“开着这辆车,往东走,谁拦都不许停,
直到看到太阳出来。”胡越不敢托大,短短十几分钟,发生的事就足以让他消化一辈子了。
胡越将司机推到副驾驶,自己从后座艰难挪到驾驶位……轰鸣声响起,汽车继续行驶,向东。
几分钟后,胡越皱起眉头。!!油不多了。车子开始有些晃动。连带着胡越的心也开始狂跳,
一股不安涌上心头,左眼皮也不住的跳动。为了确保长时间行驶,胡越放低速度。
由于车速很慢,胡越能清晰地看清自己车外侧有不少人。可,向前望去,
空无一人……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永恒。车熄火了,只是因惯力还在晃晃悠悠地行驶。
胡越几次尝试启动,机械杆被摇的哐当哐当响。车停了……一股寒气从脚底传到天灵盖。
“咔嚓!”一声,车玻璃顷刻破碎,一股强大的吸力将胡越甩出车外。砰!重物落地,
扬起阵阵尘埃。晕厥前,胡越最后看见的是青年慌乱的脸,
和眼前一盏放大的灯…再次睁开眼,一束晨光打在胡越身上,一切安好,但,
他聋了一只耳朵。左耳不同于世俗意义上的失聪,他能听见声音,
但仿佛从另一面传来……胡越自诩天才,从小到大只有他不想知道,没有他不能知道。
带着这份病态的探索欲,他辞去了大部分工作,专心跑起了网约车。人人都说他疯了,
接受不了聋了的现实,自暴自弃了。只有胡越自己知道,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他想要知道自己聋了的原因,就必须再走来时路。无数次实验经验告诉他:通过多次复刻,
无限接近。渐渐的,人们看他的眼神充满怪异,嘲讽中又带有几分同情。甚至因为这件事,
胡越还上了媒体,入了某些标题党的眼,名牌大学高材生跑网约车。不过很快,
人们不再注意到他,仿佛他一直都是一位网约车司机。这天,深夜。
胡越一如既往的打开车门,坐进去,启动车子。车子行驶在街头,
从为数不多亮着的几个门头前搜罗客人。几分钟后,胡越瞪大了双眼。
一个不可思议的身影拦下车。没有任何征兆,车门自己开了。一个青年无比自然地坐在后座。
是四年前车上那个帅小伙。“去哪?”胡越尽量自然问道,眼睛却透过后视镜观察。
握着方向盘的手沁出一层汗。青年噗嗤一笑,嘴角掀起一丝弧度。下一秒,四目相对。
“好久不见。”兄弟。后半句几不可闻,青年带着一丝笑意。胡越慢慢呼出一口气,
眼见装不下去。好久不见,去哪?胡越例行询问。“不急,我是来找你的。
”青年定定的看着他,眼皮垂下来,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你聋了,我听说。
”“你知道原因吧。”胡越眼神微动。“先开车吧,直着走。”青年闭上眼,
似乎不打算说什么了。……“你是新的信使。”青年冷不丁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什么意思?”胡越眼神闪烁,追问。“继续在这条路上跑网约车,
你就知道了……”青年身影消失,那种在虚无中行驶的感觉也随之消失。
胡越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回到家,他把新的线索整理进一个文件夹。
“又是超自然现象么?”胡越喃喃说。……第二天。“胡哥,早啊。
”新来的实习生热情地向胡越打着招呼。没错,为了方便观察路况,
胡越自己申请从年薪百万的研发中心调到了门卫当保安。“刘宇航,
你向他那个看大门的热情个什么劲儿?”同伴不满的看向胡越。这个胡越,人长得帅就罢了,
还那么优秀。从前就处处压别人一头,如今落魄了人缘还这么好。听到这话,
刘宇航顿时拧起眉头。“李哥,你这就不仗义了啊。我可听说了,咱研发中心能有今天,
全靠胡哥的成果!”刘宇航外在是这么说的,但内心:扫地僧,胡哥这一定是扫地僧!!
动漫里都是这么演的!小插曲简单一笔带过。晚上 9 点,胡越准时下班。换下保安服,
专心跑起了网约车。“师傅,去青桐路。”一个中年男人。“帅哥~加个微信呗。
”一个画着浓妆的女人问。接了两单,一切如常。“你好,去哪?”胡越例行询问。
“四季苑 7 号楼。”一位冷淡的女子回复。不知是不是胡越的错觉,
他感觉这位乘客似乎有点不一样。她在观察我?胡越心里缓缓升起一个疑惑。
胡越面上不动声色,内心提起十二分警觉。他悄悄打开手机,只见原本满格的信号,
现在一格不剩。来了。虽然早有预料,但胡越的身体还是有些紧绷。显然,
这是位特殊的客人。和那个青年一样。一路无话,胡越心里无数想法在翻涌。到了,
四季苑 7 号楼。下车,女子没有付钱,递给胡越一个信封。
厚厚的牛皮纸拿在手里很有质感。正好胡越家也在四季苑,他攥着信封,心脏狂跳。
鞋子踏在水泥地板上,“沓沓沓……”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压抑住内心的激动,
胡越迅速上了楼。开门,关门,反锁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胡越小心翼翼把信封左右翻看,
从外表看,没有任何异常之处,只是普普通通的牛皮纸信封。见状,胡越索性直接拆开。
信:《一个律师的独白》我是一名律师。或者说,曾经是。一年前,
那个案子彻底终结了我的职业生涯,以及……我的生命。那是个看似普通的诈骗案,
受害者众多,金额巨大。被告是个惯犯,手法老练。作为控方律师,我接手后,
证据链条清晰,庭审进展顺利。然后,猝不及防地,被告死了。死于一场离奇的意外,
就在开庭前一天。更离奇的是,警方的调查结果像一盆冰水,——所有的证据,
竟然都诡异地指向了我!
动机、时间、甚至某些无法解释的物理痕迹……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一夜之间,
我从法律的捍卫者,变成了头号嫌疑人。荒谬!可笑!我精通法律条文,熟悉证据规则,
无数次在庭上拆穿对手的谎言。可当这套规则被用来构陷我时,我才体会到无力感。
辩解在铁证面前显得徒劳。我跌入深渊,但我没有放弃。我利用自己所有的知识和人脉,
寻找着出口。终于,在一个废弃仓库布满灰尘的角落,
我找到了——一个被刻意遗漏的关键物证,一个硬盘。那一刻,血液似乎重新沸腾。
我紧紧攥着硬盘,仿佛攥住了希望。我迫不及待地打开它,连接上随身携带的笔记本,
屏幕的蓝光映亮了我的脸。文件加载……屏幕闪烁……然后,我看见了。不是案件资料,
不是转账记录。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实时监控画面——画面中央,是仓库里此刻的我。
一个俯视的角度。我的笑容僵在脸上,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在这时,
仓库深处传来一声轻微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我猛地回头。阴影里,
一个身影缓缓走了出来。穿着囚服,脸色青白,眼神空洞。是那个被告。他看着我,咧开嘴,
露出一个无声的、极其诡异的笑容。硬盘从我手中滑落,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此刻,
画面展开。原来,硬盘里,是我的死亡预告。信写到这里戛然而止,
带着一连串令人毛骨悚然的疑惑。嘶……胡越下意识地搓了搓胳膊,
仿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种小说里才有的恐怖文风,如今却成了他现实的一部分。
看完故事,他小心翼翼地将信纸叠好,准备放回信封。就在信纸滑入信封口的瞬间——嗒。
一个微小的、不规则的东西掉落在桌面上。是一小片碎片,材质非金非石,
形状像个扭曲的菱形。胡越强压下心底翻涌的惊惧,迅速找出一个带锁的小铁盒,
将信和那片诡异的碎片一并锁了进去。咔哒一声轻响,仿佛隔绝了某种无形的窥视。
真是……越来越***了。他低声自语,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干涩。翌日,
保安室。胡越顶着一双浓重的黑眼圈。与他一同值班的老张头,正捧着个掉了漆的搪瓷缸子,
慢悠悠地嘬着热茶。小胡啊,瞅你这脸色,昨晚又没睡好?老张抬起眼皮,语重心长,
年轻人拼事业是好事,可也得顾着点身子骨。那网约车啊,别跑太晚了,钱是挣不完的。
嗯,知道了,谢谢张大爷。胡越扯出一个客气的笑容,给老张的杯子里续上热水。
昨晚他哪里睡得着?为了更多线索,他几乎刷遍了所有能找到的灵异论坛和都市传说版块。
帖子五花八门,真假难辨。失望之余,他又一头扎进几本大热的悬疑惊悚小说。
凭借着异于常人的专注力,他硬是看了一整夜小说。上午在保安室眯了一会儿,中午,
胡越出去觅食。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下肚,才感觉回了点魂儿。鬼使神差地,
他停在了一家律师事务所门口。吸引他的不是招牌,
而是门外展示墙上的一张执业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眉眼间的冷淡气质,
像极了昨晚递给他信封的那位乘客!他推门进去,前台小姐露出职业化的微笑。您好,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你好,我想打听一下这位赵律师。胡越指了指墙上的照片。
前台笑容一滞,随即带上几分遗憾:抱歉先生,赵律师……一年前突发心梗去世了。
我为您引荐其他律师。不用不用,胡越连忙摆手,
我就是……以前听说过赵律师的事迹,想了解一下。她经手的最后一个案子,
是不是一个挺大的诈骗案?杀猪盘?前台小姐姐脸上浮现出困惑:诈骗案?
赵律师生前主攻民商事。没听说她接过什么诈骗大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