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好的红尘炼心,它不包婚配啊!
昆仑山巅,云海翻滚得像一锅煮开了的馄饨。
林霄蹲在一块大青石上,手里捏着根狗尾巴草,对着面前一个仙风道骨、正捧着个最新款华为折叠屏手机刷短视频的老头儿翻白眼。
“老头儿,你当年把我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说我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要带我上昆仑学艺,将来维护世界和平……我信了。
结果呢?
二十年啊!
你知道这二十年我怎么过的吗?
天天不是捶石头就是被你这老梆子捶!
政治经济学学了一肚子,毛用没有!
说好的红尘炼心呢?
炼得我快成昆仑山上的望妻石了!”
吴道子头都没抬,手指划得飞快,屏幕里传来“oh my god!
买它!”
的魔性声音。
他慢悠悠道:“急什么?
好饭不怕晚,好徒不怕练。
你小子现在下山,那就是氢弹炸蚊子,大材小用,主要是容易把警察招来。”
“我炸个屁!”
林霄跳起来,“我现在看后山那头母熊都眉清目秀的!
再待下去,我怕我忍不住给它号个脉,看它能不能给我生个一儿半女!”
“啧,”吴道子终于舍得从首播间挪开眼,嫌弃地瞥了他一眼,“瞧你那点出息!
放心,为师能让你去打熊的主意?
给你安排了,燕京董家,知道不?
他家的闺女,董小鱼,跟你同年同月同日生,那叫一个水灵!
婚书我都给你写好了!”
林霄眼睛瞬间亮了,搓着手凑过去:“哎哟!
亲师父!
您老终于干了回人事!
长得咋样?
有照片没?
性格好不好?
腿长不长?”
吴道子把手机一递,屏保是个穿着军装,一脸英气、眼神能刀人的美女军官证件照。
“嘶……”林霄倒吸一口冷气,“这姑娘……看起来不像能跟我聊诗词歌赋人生哲学的样子,倒像是能把我吊起来用皮带抽问我招不招的主儿啊?”
“肤浅!”
吴道子痛心疾首,“找老婆要看内涵!
这姑娘,将门虎女,头脑聪明,***……呃,我是说,面相旺夫!
关键是,她家背景硬啊,你下山去,有个照应。”
林霄摸着下巴,眼神变得贼兮兮的:“老头儿,你不对劲。
你平时抠得放屁都带算盘声儿,突然给我安排个白富美?
说吧,除了让我去拱……啊不是,去认识一下人家白菜,还有啥坑等着我跳?”
吴道子表情僵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望天:“哦,也没什么大事。
就是你妈可能还没死。”
“哦,我妈没……啥玩意儿?!”
林霄脸上的贱笑瞬间冻结,手里的狗尾巴草掉了下去。
吴道子叹了口气,眼神变得复杂:“刚收到的消息,似真似假。
但你爸的死,你爷爷的冤,恐怕都跟燕京那潭浑水有关。
董家……水深得很。
你小子不是一首想知道真相吗?
机会来了。
顺便,把婚结了。”
林霄沉默了,脸上的嬉皮笑脸一点点收敛起来,眼神深处,像有两把磨了二十年的刀,缓缓出鞘。
山风吹起他的头发,有那么一瞬间,他身上那股吊儿郎当的气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锋芒。
但下一秒,他又恢复了那副欠揍的样子,一拍大腿:“得!
这趟下山,买卖大了!
又是找妈又是查案,还得***当上门女婿!
老头儿,机票报销不?
五星酒店协议价有吗?
初次见丈母娘……哦不对,她可能没了,见老丈人送脑白金合不合适?”
吴道子气得胡子翘起,脱下布鞋就砸过来:“滚犊子!
赶紧给老子滚!
看见你就来气!
记住,去了燕京,别丢老子的人!
打不过……就报你师父我的名号!
虽然可能不太好使……”林霄轻松接住布鞋,顺手揣怀里:“得嘞!
这就算信物了!
走了啊老家伙,少看首播,那都是滤镜,榜一大哥不是那么好当的!
保重龙体!”
说完,他转身,潇洒地挥挥手,纵身一跃,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云海之中。
吴道子看着徒弟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臭小子……燕京的天,是该变一变了。
搅吧,搅他个天翻地覆!”
……三天后,燕京国际机场。
林霄背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穿着二十块一件的白色老头衫,大裤衩,人字拖,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显得格外……环保。
他深吸一口充满尾气的空气,一脸陶醉:“啊!
这就是红尘的味道!
是自由!
是PM2.5!”
旁边一个穿着时髦的小姑娘捂着鼻子躲开他两步,对同伴小声嘀咕:“哪来的民工兄弟,表情好变态哦……”林霄耳朵一动,扭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露出一口白牙:“美女,话不能这么说。
我这不是变态,是终于回到了人类文明的激动!
看你这面色,月经不调有三個月了吧?
晚上盗汗,白天烦躁,男朋友都嫌你火气大?
要不要哥哥我给你扎一针?
祖传手艺,童叟无欺,一针见效,两针去根,三针包你男朋友喊救命……”小姑娘脸瞬间红得像猴***,拉着同伴落荒而逃:“流氓!
神经病啊!”
林霄耸耸肩,很是遗憾:“唉,这年头,说实话总没人信。
医者仁心,怎么就成流氓了?”
他溜溜达达往外走,心里盘算着是先去找那个像要吃人的未婚妻,还是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
刚走到出租车排队点,就看到前面一阵骚乱。
一个穿着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青年,正对着一个出租车司机骂骂咧咧,唾沫星子横飞:“妈的!
瞎了你的狗眼!
知道老子这裤子多贵吗?
阿玛尼!
让你那破行李箱蹭了一下,你赔得起吗?
今天不拿出五千块钱,***别想走!”
司机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脸涨得通红,争辩道:“先生,是你自己突然转身撞上来的,我箱子都没动……放屁!”
青年更怒了,抬手就要去打司机。
周围有人围观,却没人敢上前。
林霄眼睛眯了一下,叹了口气:“唉,我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正义感啊……”他慢悠悠地走过去,正好那青年的手要落下。
林霄看似随意地一伸手,搭在了青年的手腕上。
“哥们儿,火气别这么大嘛。”
林霄笑嘻嘻地说,“阿玛尼是吧?
我知道,挺贵的,料子是不错,就是……嗯?”
他手指看似无意地在青年手腕某个部位轻轻一按。
那青年突然浑身一颤,像是触电一样,猛地缩回手,脸色变得极其古怪,然后……“噗——!”
一个响亮无比、绵长悠扬、味道感人的屁,不受控制地从他身后崩了出来。
一瞬间,以他为中心,半径五米内的人群默契地后退了一步,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青年的脸瞬间从嚣张变成了酱紫色,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霄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扇着风:“嚯!
哥们儿,你这阿玛尼……是沼气池里淘换出来的吧?
这味儿也太冲了!
不仅赔裤子,还得赔我们精神损失费啊!”
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哄笑声。
青年羞愤欲绝,指着林霄:“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林霄一脸无辜,摊手:“我做什么了?
我就劝你别火气大,火大伤肝还……窜稀。
大家可都看着呢,我碰你了吗?
我就轻轻碰了下你手腕,难道我隔空点了你的屁穴不成?”
“你!
你等着!”
青年感觉肚子里又开始翻江倒海,生怕再来一个,撂下句狠话,捂着***,夹着腿,以一种极其扭曲狼狈的姿势飞快地跑向了厕所。
出租车司机感激地看着林霄:“小哥,谢谢,谢谢你了……”林霄摆摆手,大气道:“没事儿,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大哥,走吧,捎我一段?”
他拉开车门坐上副驾,舒服地叹了口气。
司机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小哥,去哪?”
林霄看着窗外繁华又陌生的燕京城,嘴角勾起一抹期待的笑容。
“去哪?
嗯……先去最贵的地儿,吃顿好的祭祭五脏庙!
然后嘛……”他眼神看向远处那片象征着权力顶端的区域,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去菜市场买个菜。
“去找我那位素未谋面、可能想打死我的未婚妻,顺便……给她家老爷子,扎个针,拜个码头。”
司机手一抖,车子猛地窜了一下。
这小哥,口气咋比脚气还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