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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执笔书卿颜的《地底黑洞是大胃王的吗》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铁腥浓烈得几乎压过了初秋草木衰败的清厉砧的刀在黄昏最后一点微光小心翼翼地挑开蒙在尸体上的粗麻白“嘶啦——”布纹裂开的细微声在这片寂静的废弃矿坑边缘显得格外刺布匹刚被掀起一便有暗红色的粉末簌簌落像铁又比铁锈更黏带着一股陈腐的血尸体终于完全暴露出是张老河西道上有名的铸剑三天前接了单活说要寻块好铁一去不此刻...
主角:颜成名,厉砧 更新:2025-07-03 01:2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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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铁腥气,浓烈得几乎压过了初秋草木衰败的清苦。厉砧的刀尖,
在黄昏最后一点微光里,小心翼翼地挑开蒙在尸体上的粗麻白布。
“嘶啦——”布纹裂开的细微声响,在这片寂静的废弃矿坑边缘显得格外刺耳。
布匹刚被掀起一角,便有暗红色的粉末簌簌落下,像铁锈,又比铁锈更黏腻,
带着一股陈腐的血气。尸体终于完全暴露出来。是张老三,河西道上有名的铸剑师,
三天前接了单活计,说要寻块好铁料,一去不回。此刻他仰面躺着,嘴巴张得极大,
几乎咧到了耳根,扭曲成一个无声的、饱含恐惧的呐喊。但这并非最骇人的景象。他整张脸,
连同暴露在外的脖颈、双手,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铁灰色,表面坑坑洼洼,
布满细密的孔洞,仿佛被看不见的虫蚁蛀空了内里。更诡异的是他大张的口腔深处,
有什么东西在昏暗光线下闪着冷硬的幽光——半颗未化尽的铁蒺藜,
齿缝间还嵌着丝丝缕缕熟铜色的碎屑。厉砧的视线下移,落在他腰间。
那里本该悬着他赖以成名、视若性命的“分水”古剑。此刻,
只剩下一截黑黢黢、扭曲如树根的剑柄,
连着几寸布满蜂窝状孔洞、仿佛被强酸狠狠啃噬过的剑身残骸。那曾经寒光凛凛的剑锋,
如今像一块被扔在潮湿角落千百年、彻底朽烂的废铁。“第三个了。
”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疲惫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老铜驼佝偻着背,
手里提着一盏气死风灯,昏黄的光晕勉强驱散一小片浓稠的暮色。他是本地仅存的老矿工,
世代居住在这片被山峦环抱、矿脉枯竭的穷乡僻壤,也是他第一个发现了张老三的尸体,
并报给了恰好路过此地的厉砧。“河西道的吴铁手,陇西的‘寒泉’李师傅,
加上这张老三…都是响当当的打铁好手,都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
他们的家伙什…”老铜驼浑浊的眼睛盯着那截朽烂的剑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更低了,
“…都烂成了这副鬼样子。”厉砧没说话,只是蹲得更低了些。他伸出两根手指,
指腹在尸体坑洼的皮肤边缘轻轻按了按。触感怪异,皮肤下的血肉似乎已经消失,
只剩一层干瘪、坚韧、带着金属般冰冷质感的薄壳。
他的指尖捻起一点尸体旁散落的暗红粉末,凑到鼻尖。铁腥味更重了,
混合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腐烂菌类的酸腐气。这气味,与前两处案发现场残留的,
如出一辙。“这附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厉砧站起身,声音低沉,
目光投向暮霭沉沉的山峦深处。连绵的轮廓在夜色里蛰伏,如同巨兽的脊背。
老铜驼提着灯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昏黄的光晕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跳跃。“特别?
这片老矿区,除了废洞就是废渣堆,早几十年就淘不出像样的东西了…”他顿了顿,
似乎在犹豫,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要说邪性,倒有一个地方。”“说。
”“‘老君炉’。”老铜驼吐出这三个字时,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醒了什么沉睡的东西,
“那是个废了快百年的老窿洞,深得很,洞口像个咧开的大嘴。早年间就邪门,
下去的人总说里头有怪响,像…像打呼噜,又像刮大风。后来接连出了几档子事,
掉下去的人连尸首都捞不着,就彻底封了,没人敢靠近。”“打呼噜?刮大风?
”厉砧重复着这两个词,眉头紧锁。“是…是啊。”老铜驼咽了口唾沫,
“老辈人传下来的话,说那不是什么窿洞,是…是‘大地之胃’。它要是饿了,就会吞东西,
山石、树木…还有人。吞下去,连骨头渣子都化得干干净净。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地上那具布满孔洞的尸体,“以前…以前还听说,得往里头扔活物,
它才肯安静一阵子。”厉砧的目光锐利如鹰,牢牢盯在老铜驼脸上。
老矿工的话带着荒诞不经的迷信色彩,但地上这具被某种力量“消化”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却像一块沉重的铁砧,将“大地之胃”的传说狠狠砸进了现实。
铸剑师、金属、吞噬、消化…线索如同散落的铁屑,被这诡异的矿洞之名吸引着,
隐隐指向同一个方向。“带路。”厉砧的声音没有半分迟疑,冷硬如铁。
老铜驼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几乎要拧成一团苦瓜。他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说什么劝阻的话,
但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枯瘦的手指向远处山坳里一片更浓重的阴影:“…那边。
路不好走,天黑透了更邪门,真要现在去?”“现在。”厉砧已经迈开步子,
走向那片如同巨兽蹲伏的黑暗山影。老铜驼看着他那融入暮色的背影,
又看看地上那具恐怖的尸体,最终狠狠跺了跺脚,
提着那盏仿佛随时会被黑暗吞噬的微弱风灯,深一脚浅一脚地跟了上去。
---通往“老君炉”的路早已被疯长的荆棘和倾倒的乱石彻底掩埋。
厉砧手中的长刀成了开路的工具,刀锋斩断坚韧的藤蔓,劈开纠结的灌木,
发出沉闷的断裂声。脚下是厚厚的腐殖层,踩上去绵软湿滑,
每一步都带起一股浓烈的、混杂着植物腐烂和铁锈般的腥气。越往深处走,
这股铁腥味就越发浓重,几乎凝成了实质,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金属的冰冷质感。老铜驼紧紧跟在后面,
那盏风灯的光晕只能勉强照亮脚下方寸之地,
他佝偻的身影在摇曳的光影里显得格外渺小和紧张。他时不时紧张地四处张望,
嘴里念念叨叨着一些含糊不清的本地土话,像是在祈祷,又像是在驱邪。
“快到了…就在前面那个山坳拐角后面…”老铜驼的声音带着喘,干涩发紧。
转过一道几乎被山体完全遮蔽的隘口,眼前的景象让厉砧骤然止步。没有预想中深邃的洞口。
前方是一块巨大的、倾斜向下的洼地。洼地中心,
一个近乎浑圆的巨大黑洞突兀地镶嵌在灰黑色的岩层之中。那洞口直径怕有十丈开外,
边缘异常光滑,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硬生生掏挖出来,又用熔炉反复灼烧打磨过,
呈现出一种冷硬、油腻的暗沉光泽,仿佛凝固的沥青。洞口边缘,寸草不生,
只有裸露的、同样光滑的岩石。更令人心悸的是,这黑洞并非死寂。
一阵低沉、悠长的声音正从洞底深处传来。“呜…嗡…”如同沉睡巨兽的鼾声,
又似地底深处刮过空腔的阴风,带着一种沉重而粘滞的韵律。声音响起时,
一股强劲的吸力凭空而生,洼地边缘的碎石、枯叶打着旋儿,被无形的巨口猛地吸向黑洞,
瞬间消失在深邃的黑暗里,连一丝回响都没有。紧接着,声音陡然一变,变得尖锐刺耳,
像是无数根生锈的铁片在疯狂刮擦岩壁!“嘎吱——嗤啦——!”伴随着这令人牙酸的声音,
一股强劲的气流猛地从洞中喷吐而出!带着浓烈得令人作呕的铁腥气和粉尘,
如同一个巨大的、饱含铁锈的喷嚏。气流卷起地上的碎石,噼里啪啦打在远处的岩壁上。
吸——呼!吸——呼!这巨大的黑洞,真的如同一个活物的口鼻,在规律地“呼吸”着!
每一次吞吐,都伴随着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怪响和足以卷走活人的强大气流。厉砧握紧了刀柄,
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前的景象完全超出了常理的认知。他体内的真气下意识地流转起来,
凝聚于双足,抵抗着那洞口传来的、时强时弱的诡异吸力。
脚下松软的腐殖层在吸力拉扯下微微浮动。“看…看到了吧…”老铜驼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几乎要捏不住手里的风灯,整个人缩在厉砧身后,牙齿咯咯打颤,
“…大地之胃…它…它醒了!它在喘气!它在饿!”他枯槁的手指死死抓住厉砧的胳膊,
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肉里,“厉爷!不能靠近!快走!快走啊!它会吞了你!
像吞掉那些铁匠一样!连个渣子都剩不下!”厉砧的目光如同淬火的刀锋,
死死钉在那吞吐着死亡气息的洞口,对老铜驼的恐惧置若罔闻。他缓缓抬起手,
指向洞口边缘光滑岩壁上,几处被气流喷吐出的粉尘覆盖了大半,
却依旧能辨认出的痕迹——那是几道浅浅的、带着弧度的刮痕,深嵌在岩石里,
绝非天然形成。“那是什么?”他的声音在洞口的怪响中显得异常清晰冷冽。
老铜驼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浑浊的眼睛骤然瞪大,
瞳孔里映出风灯跳跃的火苗和深不见底的恐惧。
“那…那是…是‘它’的牙印…”他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是‘大地之胃’的牙齿啃出来的…它饿极了…就会啃石头…啃…啃人…”厉砧不再理会他,
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洞口周围的地面。吸力和喷吐的气流反复作用,将地表弄得一片狼藉,
但在一片被气流吹开浮土的地方,厉砧的目光猛地一凝。他几步上前,蹲下身,
用刀鞘拨开几块碎石。泥土里,半掩着一个东西。那是一个小巧的、用黄铜打造的罗盘。
盘面已经严重扭曲变形,上面精巧的方位刻度模糊不清,像是被强酸腐蚀过,
布满了细密的孔洞。罗盘边缘,刻着一个极小的、几乎难以辨认的“李”字。
寒泉李师傅的贴身罗盘!江湖人都知道,这位以打造精密暗器闻名的铸剑师,
随身带着这个祖传的黄铜罗盘,视若珍宝,从不离身!罗盘在这里,人却消失了。
连同他那柄同样消失无踪、想必也已化为朽铁的“寒泉”剑。
铸剑师、金属器物、被腐蚀的痕迹、活体般呼吸吞吐的黑洞…所有的线索,
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最终都汇聚到了这个被称作“大地之胃”的恐怖洞口。
张老三、吴铁手、李师傅…他们并非失踪,而是被这“活”的洞穴,吞噬了!厉砧站起身,
手中的罗盘碎片冰冷刺骨。他凝视着那深不见底、规律吞吐着死亡气息的黑洞,
眼神凝重到了极点。这“大地之胃”的传说,恐怕不仅仅是传说。它真的在“进食”,
而金属,或者说铸剑师身上带着的某种与金属相关的特质,就是它最渴望的“食物”!
“老铜驼,”厉砧的声音冷得像冰,“除了献祭活物,还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东西安静下来?
或者,下去救人?”“救…救人?”老铜驼像是听到了最恐怖的笑话,
脸上的惊恐瞬间变成了绝望的惨白,“厉爷!您…您说什么胡话!那是大地之胃!
是地藏菩萨都管不了的凶神!下去?下去就是给它添菜!连个响儿都听不见就没了!安静?
只有…只有用‘血牲’喂饱它!老辈人…老辈人偷偷传下过法子…得用活人!
用铁链捆结实了,趁着它‘吸气’的时候扔下去…它得了‘血牲’,
才会消停一阵子…可那是造孽啊!天大的造孽!”活人献祭!
用同类的血肉去平息这怪物的“饥饿”!一股冰冷的怒火瞬间窜上厉砧的脊背。他猛地转头,
目光如电:“你们干过?!”老铜驼被他眼中骤然迸发的煞气吓得一个趔趄,差点瘫软在地,
风灯剧烈摇晃。“没…没有!真没有!”他慌忙摆手,声音带着哭腔,
“那是…那是早几百年前,矿还没彻底枯竭的时候,逼不得已…才…才用过几次!
后来封了洞,就再也没人敢提这事了!老天爷看着呢!谁…谁敢啊!
”厉砧的目光紧紧锁着他,确认这老矿工在极度的恐惧下不像说谎。他胸膛起伏了一下,
强行压下那股翻腾的杀意和荒谬感。献祭活人?这种源自远古蒙昧的残忍,
竟然被视为安抚这怪物的唯一手段?他再次看向那幽深、呼吸着的洞口。
活人献祭…那被投入其中的人,是否也如张老三、李师傅他们一般,被腐蚀得千疮百孔?
这“大地之胃”的深处,是否还存在着…被吞噬的活人?比如,失踪的铸剑师?
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厉砧的心脏。李师傅的罗盘在这里被发现,
人却不见踪影。如果…如果他还活着呢?被困在这地狱般的洞底?“最近的‘吸气’,
还有多久?”厉砧的声音沉静得可怕,听不出任何情绪。
老铜驼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懵了,下意识地侧耳倾听那洞中传来的低沉嗡鸣。
“…这…这‘呼噜’声…刚才是‘喷气’,
现在…现在声音又沉下去了…快了…快了…下一轮‘吸气’快来了…”他猛地反应过来,
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厉爷!您…您想干什么?!您千万别…”“去找铁链!
”厉砧打断他,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淬火的铁块砸在地上,“越粗越好,越长越好!
要快!”“您…您真要…”老铜驼浑身筛糠般抖起来,老泪纵横,“那是送死啊厉爷!
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那洞里…那洞里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去找!
”厉砧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眼神锐利如刀,刺破老铜驼的恐惧,“或者,
你想成为下一个‘血牲’?”最后这句话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老铜驼所有的侥幸和恐惧。
他脸上最后一点血色褪尽,看着厉砧那双在昏暗光线下燃烧着决绝火焰的眼睛,他知道,
眼前这位煞星的话,绝非恫吓。他嘴唇哆嗦着,最终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
转身踉踉跄跄地跑向来路,那盏风灯在他手中疯狂摇晃,光影乱舞,如同他濒临崩溃的心神。
厉砧不再看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深邃、呼吸着的洞口。
那低沉的“呜…嗡…”声正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沉重,预示着下一次强劲吸力的到来。
洞口的碎石和尘土开始微微震颤,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向那黑暗的巨口滑动。
他缓缓抽出腰间的长刀。刀身狭长,弧度流畅,在昏暗中泛着幽冷的微光。
他屈指在刀身上一弹。“铮——”一声清越悠长的刀鸣,瞬间压过了洞中沉闷的呜咽,
在这片被死亡气息笼罩的洼地里激荡开来。刀鸣清冽,带着一股斩断一切的锐利锋芒,
仿佛要将这令人窒息的铁腥气和诡异氛围也一并劈开。刀鸣未绝,洞口的吸力陡然增强!
“呜——嗡——!”如同巨鲸吸水,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猛地从洞底爆发!
洼地中心的气流瞬间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狂风呼啸,卷起漫天尘土碎石,
疯狂地涌向那深不见底的黑洞!厉砧身上的衣袍被吸力扯得笔直向后,猎猎作响,
脚下松软的腐殖层被硬生生撕开,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被这股力量拉扯着向前滑去!
他低喝一声,足下生根,体内雄浑的真气轰然爆发,硬生生钉在原地,
双脚陷入泥土足有三寸深!长刀斜指地面,刀身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
与那洞中传来的恐怖吸力隐隐对抗。就是现在!厉砧眼中精光爆射,
借着这狂暴吸力拉扯的瞬间,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猛地向前踏出一步!
这一步踏得极其巧妙,身体微微前倾,重心下沉,如同逆流而上的鱼,借着吸力的势头,
将自身速度催发到极致!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灰影,长刀在前,人刀合一,
朝着那疯狂吞噬一切的黑暗洞口,悍然冲去!“厉爷——!
”老铜驼凄厉绝望的嘶喊被狂暴的气流撕得粉碎。他连滚带爬地拖着一捆沉重乌黑的铁链,
刚刚冲回洼地边缘,看到的便是厉砧那决绝的身影,如同扑火的飞蛾,
义无反顾地消失在巨大的、如同地狱入口般的黑洞之中!只有那一声清冽的刀鸣余韵,
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旋即被洞中更猛烈的呼啸彻底吞没。
巨大的吸力随着厉砧的投入骤然减弱、消失,紧接着,是更为猛烈、饱含铁腥粉尘的喷吐!
“轰——!”强劲的气流带着刺鼻的粉尘和碎石,如同巨兽的咆哮,从洞口喷涌而出,
吹得老铜驼站立不稳,连连后退,手中的风灯彻底熄灭。他瘫坐在冰冷的乱石地上,
望着那再次恢复吞吐节奏的恐怖黑洞,如同望着一个择人而噬的活物,浑身冰冷,
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绝望在黑暗中蔓延。
完了…全完了…又一个…被大地之胃吞掉了…---黑暗。
绝对的、仿佛凝固了千万年的黑暗,瞬间包裹了厉砧。那洞外的狂风呼啸,
在跃入洞口的刹那便诡异地消失了,只剩下一种粘稠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有身体在急速下坠,耳畔是气流摩擦衣袍的微弱嘶嘶声。洞壁并非想象中的粗糙岩石。
触感冰冷、滑腻,带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弹性,仿佛…某种巨大生物的腔体内壁。
那股浓烈到极致的铁腥气混合着腐败的酸味,如同实质的液体,疯狂地钻进鼻腔,直冲脑海。
厉砧猛地一拧腰,身体在半空中强行翻转,试图减缓下坠之势。长刀灌注真气,
狠狠向侧面的洞壁插去!“噗嗤!”刀尖传来的感觉极其怪异。没有预想中金铁交鸣的火星,
也没有切入岩石的滞涩。刀身像是刺入了一大块坚韧而湿冷的皮革,
又像是扎进了某种腐败的肉质。一种粘稠、冰凉的液体顺着刀身涌了出来,
带着更加浓烈的腥气。厉砧心头剧震!这洞壁…绝非岩石!他借着这一刺的阻力,
下坠之势稍缓,双脚在滑腻的洞壁上连点,如同踏在湿滑的苔藓上,每一次借力都惊险万分。
他迅速从怀中摸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特制的磷火引信。指尖一搓,
一点幽绿的火光骤然亮起,微弱,却足以照亮身周几尺方圆。光芒亮起的瞬间,
厉砧的瞳孔骤然收缩!磷火的幽光映照下,
他所处的“洞壁”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活物质感。
那是一种深沉的、近乎墨绿色的胶状物质,表面覆盖着一层滑腻的粘液,
正随着某种极其缓慢而巨大的韵律微微起伏、蠕动!在起伏之间,
可以看到无数细密的、如同血管般的暗红色脉络,在胶状物质的深处若隐若现,
里面似乎有粘稠的液体在缓缓流淌。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在那些“血管”汇聚之处,
镶嵌着一块块大小不一、形状扭曲的金属!有些像是断裂的矿镐尖,
有些像是腐朽的矿车零件,甚至有一块边缘带着模糊的刻痕,依稀能辨出是半截剑锷!
它们像被强行嵌进肉里的异物,又像是这活体组织刻意“吞噬”后无法消化的残渣。
这哪里是什么矿洞?这分明是一个巨大、诡异的活体生物的食道!那些所谓的“矿脉”,
那些被吞噬的金属器物,甚至…那些铸剑师,都成了它的“食物”!“大地之胃”的传说,
以一种远超想象的恐怖方式呈现在眼前。这根本不是什么地脉形成的奇观,
而是一个前所未见的、以金属为食的恐怖活物!就在厉砧心神剧震的刹那,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他的脊椎!他猛地抬头!
磷火幽绿的光晕向上扩散,照出上方不远处的景象——几道扭曲的人影,
被一种粗大的、带着暗沉金属色泽的“藤蔓”缠绕着,紧紧“吸附”在滑腻蠕动的洞壁上!
其中一人,身形干瘦,穿着一身沾满矿灰的短褂,正是失踪时间最长的吴铁手!
他的身体已经严重变形,皮肤呈现出和张老三尸体一样的铁灰色,布满蜂窝状孔洞。
几条暗红色的“血管”如同活蛇,刺破他的皮肤,深深扎入他的躯干,
正随着洞壁的蠕动微微起伏,仿佛在汲取着什么。更可怕的是他的脸,双眼圆睁,
眼球已经变成了浑浊的铁灰色,毫无生气,嘴巴大张着,嘴角凝固着混合铁锈色的涎液。
而另外两人,情况稍好,但同样被那种诡异的“藤蔓”紧紧捆缚,吸附在洞壁上。
一个穿着青色长衫,身形颀长,正是“寒泉”李师傅!另一个更为魁梧,络腮胡,是张老三!
他们似乎还有微弱的意识,身体在轻微地颤抖,嘴巴无声地开合着,
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们的皮肤也开始呈现出不正常的灰败色泽,
尤其是裸露的手腕处,隐隐能看到细密的孔洞正在形成!他们还活着!
但正在被这活体洞壁“消化”!厉砧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救人!
必须立刻救人!他足尖在滑腻的洞壁上猛地一点,身体如同离弦之箭,
向上方被捆缚的三人冲去!长刀灌注真气,
刀锋上泛起一层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灰白色微芒,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
狠狠斩向捆缚着李师傅的那条最粗壮的暗红色“藤蔓”!“给我断!
”刀锋斩中“藤蔓”的瞬间,厉砧脸色骤变!没有利刃切入韧藤的触感,
反而像是砍在了一块极具弹性的、饱含粘液的胶冻上!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顺着刀身传来,
震得他虎口发麻!更可怕的是,那被斩中的“藤蔓”猛地一缩,旋即如同被激怒的毒蛇,
表面瞬间分泌出大量滑腻腥臭的粘液,同时,
一股极其阴寒、带着强烈腐蚀性的气息顺着刀身猛地反扑上来!
厉砧的真气本能地涌向刀身抵抗,两股力量在刀锋处剧烈交锋!他清晰地感觉到,
自己精纯的真气在接触那股阴寒气息的瞬间,竟然被飞快地“侵蚀”、“消融”!
如同烧红的铁块投入冷水,发出嗤嗤的微响!那股阴寒气息沿着刀身传导,
直逼他握刀的手腕!“噬铁真气?!”厉砧脑中如同惊雷炸响!
种阴毒、专蚀金铁、连内力都能消融的特性…与江湖上失传已久的“噬铁魔功”记载的特征,
何其相似!难道这洞壁分泌的粘液,这诡异的阴寒气息,就是传说中邪功的源头?
那些铸剑师身上残留的腐蚀痕迹,并非来自外力,
而是…他们自身在修炼这种被“寄生”后产生的邪异真气?!
就在他心神震动、抵抗那股侵蚀之力的瞬间,异变再生!“呜——嗡——”洞壁深处,
那熟悉的低沉嗡鸣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带着一种被侵犯后的狂暴怒意!
整个“食道”猛地剧烈收缩!如同巨兽的胃囊在疯狂挤压!
一股比洞口强横十倍不止的恐怖吸力,毫无征兆地从下方深渊爆发!同时,洞壁剧烈蠕动,
那些覆盖着粘液的“血管”脉络猛地凸起、虬结,分泌出更多的粘液,滑腻无比!
吸附着吴铁手、李师傅和张老三的“藤蔓”也骤然收紧!厉砧只觉得身体瞬间失重,
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向下拽去!脚下无处借力,洞壁滑腻如油!
他拼尽全力将长刀狠狠插向旁边的洞壁,试图稳住身形!“噗!
”刀身再次刺入那滑腻蠕动的“肉壁”。这一次,那“肉壁”的反应更加激烈!
被刺中的部位猛地向内凹陷、收缩,
一股强大的、带着强烈吸扯和腐蚀力量的反击顺着刀身汹涌而来!同时,
周围几条暗红色的“血管”如同嗅到血腥的蚂蟥,闪电般向厉砧缠绕过来!厉砧闷哼一声,
只觉得一股阴寒恶毒的气息顺着刀身疯狂涌入手臂经脉,所过之处,
真气运转瞬间变得迟滞、刺痛,仿佛被无数细小的冰针穿刺、消融!他当机立断,
猛地一扭手腕!“锵!”长刀在那滑腻的“肉壁”中硬生生旋转半圈,搅碎一片胶状组织,
带出一股墨绿色的腥臭汁液!借着这股反冲之力,他强行拔刀,
身体在吸力和缠绕中险之又险地向侧上方荡开,避开了那几条缠绕而来的“血管”。
但下坠之势已然形成,他如同狂风中的落叶,向着下方更浓稠、更未知的黑暗深渊,
加速坠落!磷火引信在剧烈的动作和吸力中脱手,那点幽绿的光芒翻滚着,
迅速被下方的黑暗吞噬,消失不见。无边的黑暗和令人窒息的腥臭再次笼罩下来,
只有洞壁深处传来的、饱含怒意的低沉嗡鸣,如同地狱的鼓点,在厉砧耳边疯狂擂响。
---绝对的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将厉砧彻底包裹。急速的下坠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漂浮感。身体被一种无形而粘滞的力量包裹着,
缓缓地、不由自主地向下沉沦。
四面八方都是那种滑腻、冰冷、带着活物弹性的“肉壁”触感,
每一次蠕动都带来令人作呕的挤压。浓烈的铁腥气和腐败酸味几乎凝成实质,
疯狂地钻入肺腑。厉砧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不仅仅是气味带来的生理反应,
更有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侵蚀感。那顺着刀身侵入手臂的阴寒气息,如同附骨之蛆,
在经脉中肆虐。每一次真气流转试图驱散它,都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倒入冷水,
引发剧烈的冲突和消融,带来钻心刺骨的剧痛。手臂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痉挛,
半边身子都感到麻木和冰冷。更可怕的是,黑暗中,
无数细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正从四面八方传来。
“沙沙…沙沙沙…”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虫豸在啃噬着坚硬的物质。
“滋…滋滋…”如同强酸在缓慢地腐蚀着金属。
“咕噜…咕噜噜…”是粘稠液体在管道中流动、冒泡的声音。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
构成了这“大地之胃”内部最令人绝望的消化交响曲。厉砧甚至能感觉到,
那些滑腻的“肉壁”表面,正有无数微小的、如同吸盘般的结构在蠕动、开合,
试图吸附上他的身体,分泌出那种能蚀金融铁的粘液!不能停!绝不能停下!
一旦被彻底吸附、包裹,下场只会比吴铁手他们更惨!厉砧猛地一咬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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