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惊悚连载
由山魁阿杰担任主角的悬疑惊书名:《赊刀人最后一次预言内容是什么本文篇幅节奏不喜欢的书友放心精彩内容:他们赊给我的预言村里三个月内会有大我嗤之以直到发现所有刀具在月圆之夜渗出暗红色锈如同干涸的老人们那不是是赊刀人用血脉标记的“债主”。而第一个被标记的已经开始梦见自己用那把刀屠戮全---故事开始七爷爷坐在村口那块被磨得光滑锃亮的大青石眯缝着看山谷里最后一点天光被墨色吞他手里的烟袋锅子一明一像只疲惫的萤火“赊刀人……”他咂摸了一口慢悠悠地吐出...
主角:山魁,阿杰 更新:2025-11-07 06:42:00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他们赊给我的刀,预言村里三个月内会有大灾。我嗤之以鼻,
直到发现所有刀具在月圆之夜渗出暗红色锈迹,如同干涸的血。老人们说,那不是锈,
是赊刀人用血脉标记的“债主”。而第一个被标记的人,
已经开始梦见自己用那把刀屠戮全村。
---故事开始七爷爷坐在村口那块被磨得光滑锃亮的大青石上,眯缝着眼,
看山谷里最后一点天光被墨色吞没。他手里的烟袋锅子一明一灭,像只疲惫的萤火虫。
“赊刀人……”他咂摸了一口烟,慢悠悠地吐出三个字,烟雾缭绕着他沟壑纵横的脸,
“好久没听人提起喽。”阿杰靠在旁边的歪脖子槐树上,手里无意识地捻着一根草茎。
他刚从山外回来没多久,城里快节奏的生活残影还在血液里留了些许焦躁。“村里都传遍了,
说那赊刀人留下的话,邪乎得很。”“邪乎?”七爷爷嗬嗬地笑了,笑声干哑,
“那是老辈人传下来的规矩。他们留下刀,留下话,不收现钱,等话应验了,自然来收债。
应验不了,那刀就白送你。说白了,就是一场赌,赌的是天意,赌的是人心。
”“可这次的话……”阿杰迟疑了一下,“说什么‘百日之内,溪水倒灌,祖坟泣血,
村无宁日’。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溪水好端端的在山沟里淌着,
还能自个儿翻上山坡不成?祖坟泣血,更是没影子的事。”“话是这么说。
”七爷爷用烟袋杆敲了敲青石边缘,磕掉烟灰,“可你看这几天,人心是不是有点浮?
后山根底下李老四家,是不是连夜把他爹的坟给加固了一圈?村东头张寡妇,
是不是天天往溪边跑,盯着那水瞅?”阿杰不说话了。七爷爷说的是事实。
那赊刀人是个外乡汉子,瘦高个,背着个半旧的褡裢,里面是十几把样式普通的菜刀、柴刀。
他来那天,就在这村口,当着一群闲聊的人的面,把刀赊了出去。说的话掷地有声,
然后也不多留,转身就走,消失在蜿蜒的山路上。留下几把冰冷的铁器,
和一句像诅咒一样盘桓在村子上空的话。“那刀呢?”阿杰问,“赊出去的刀,有什么特别?
”“看着就是寻常铁刀。”七爷爷摇摇头,“分量足,刃口亮。我赊了一把,
在灶房里挂着呢。”阿杰心里动了动。他家也赊了一把,
是母亲经不住那外乡人寥寥数语和“白用”的诱惑,领回来的。一把厚背柴刀,
此刻正静静躺在院角的柴堆旁。头一个月,风平浪静。溪水依旧潺潺,祖坟安然无恙。
村里关于赊刀人的议论渐渐少了,有人开始调侃,说这外乡人怕是学了新骗术,
可惜在咱这穷山沟失灵了。那把柴刀,阿杰家用过几次,劈柴利落,没什么异样。
直到那天晚上。阿杰起来小解,赤脚踩过冰凉的泥地。月光很亮,
水银似的从窗户的破洞泻进来,在地上投下几块斑驳的光斑。无意间,
他瞥见院角柴堆旁那把他用过的柴刀。月光照在刀身上,
那铁器似乎泛着一层不正常的幽暗光泽。他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弯腰拾起柴刀。
入手是一阵难以言喻的阴寒,顺着掌心直往骨头缝里钻。他凑到眼前,借着月光仔细看。
刀身靠近刀背的地方,那些原本光滑的铁面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了几缕暗红色的痕迹,
蜿蜒曲折,像是某种拙劣的画,又像是……干涸凝固的血迹。他吓了一跳,差点把刀扔了。
用手指用力擦了擦,那痕迹仿佛是从铁里面渗出来的,纹丝不动,触感粗糙而涩滞。
这不是锈。阿杰在城里工地上见过各种铁锈,是黄褐色,是蓬松的。而这暗红,
沉郁得令人心头发慌。第二天,他把这怪事跟七爷爷说了。
七爷爷浑浊的老眼骤然闪过一道精光,他没说话,起身从灶房梁上取下自己赊的那把菜刀。
对着光仔细看,在那明晃晃的刃口上方,同样发现了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红细丝。
“不是锈……”七爷爷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阿杰从未听过的凝重,
“老人们传下来的说法,这叫‘血烙’……是赊刀人用血脉标记‘债主’的印子。
刀见了血光,或者……感受到了血光,才会这样。”消息像长了脚,
很快在几户赊了刀的人家传开。恐慌如同无声的瘟疫,迅速蔓延。有人把刀拿出来对比,
无一例外,都在月圆之夜后,出现了程度不一的暗红痕迹。王老五家的那把,红得最深,
几乎连成了一片。王老五是个闷葫芦,平时在村里存在感极低,
靠种几亩薄田和偶尔进山采点草药过活。他被标记了,成了赊刀人“债主”里最显眼的一个。
人们看他的眼神开始变了。不再是往常那种近乎无视的平常,而是掺杂了恐惧、猜忌,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排斥。仿佛他身上带着某种不祥的印记,随时可能引爆那“溪水倒灌,
祖坟泣血”的预言。王老五自己也变了。他原本就佝偻的背,塌得更厉害了。
眼里的浑浊加重,时常直勾勾地盯着一个地方,半天不动。他开始回避人群,
像一只受惊的鼹鼠,只想缩回自己的洞里。又过了几天,村里开始流传更诡异的说法。
有人说夜半听见王老五家传来压抑的呜咽,像是野兽被困在陷阱里的哀嚎。
有人说看见他半夜在村里游荡,眼神发直,手里好像还比划着什么动作。然后,
王老五的婆娘红肿着眼睛找到七爷爷,噗通一声跪下了。“七叔,救救我家老五吧!
”她哭得几乎背过气去,“他说……他说他这几天,夜夜都做同一个梦,
梦里……梦里他拿着那把赊来的刀,见人就砍,满村……满村都是血啊!
”她的哭嚎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刺耳。围拢过来的村民们都听到了,刹那间,
所有人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弦被骤然绷紧,
发出濒临断裂的嘶鸣。赊刀人的预言,不再是一句空泛的恐吓。那把渗着暗红印记的刀,
不再是一件冰冷的铁器。它们通过王老五那血腥的、重复的梦境,第一次如此真切地,
把锋利的刃口,抵在了每一个人的喉咙上。阿杰感到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窜上来,
瞬间席卷了全身。他下意识地望向王老五家那低矮破败的土坯房,
只觉得那房子在昏暗的天光下,像一座沉默的坟。七爷爷脸上的皱纹,在这一刻,
深得如同刀刻斧凿。他没有立刻去扶起哭倒在地的王老五婆娘,而是缓缓抬起头,
望向村后那云雾缭绕的山峦,望向那条依着山势静静流淌的溪水。
“要来了……”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阿杰站在七爷爷身后,清楚地看到,
老人负在背后的那只手,正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王老五被几个胆大的后生半请半架地弄到七爷爷家时,整个人已经脱了形。眼窝深陷,
脸颊的肉塌下去,嘴唇干裂爆皮,只有一双眼睛,异常地亮着,
里面跳动着恐惧和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他不住地哆嗦,
嘴里反复念叨:“血……好多血……不是我,不是我干的……”七爷爷让人熬了浓酽的姜汤,
灌下去大半碗,王老五才勉强镇定下来,蜷在椅子里,像一片风干的树叶。“啥时候开始的?
”七爷爷问,声音尽量放得平缓。“三……三天前。”王老五的声音嘶哑,“头一晚,
就模模糊糊,觉得手里有刀,沉得很。后来……后来就清楚了……”他猛地抱住头,
手指用力插进乱草般的头发里,“我看见张二嘎在我面前笑,我一刀……就砍在他脖子上,
血喷出来,热的……还有李老四他爹,从坟里爬出来,指着我骂,
我也……我也给了他一刀……全村的人,老的,小的,一个接一个……我停不下来,
停不下来啊!”他描述的细节让在场的人毛骨悚然。张二嘎是村里有名的碎嘴,
李老四他爹去年刚过世。这些人在他梦里死状凄惨,而王老五,
在梦里仿佛变成了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那把刀呢?”阿杰忍不住插嘴,“梦里那把刀,
什么样?”王老五猛地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阿杰:“就是……就是赊来的那把!柴刀,
厚背的!刀身上……全是红锈,黏糊糊的,往下滴血!”院子里一片死寂。
只有王老五粗重的喘息声。他婆娘又开始低声啜泣。七爷爷沉默良久,
对王老五的婆娘说:“这几天看紧他,那刀……收起来,埋了,或者扔得越远越好。
”等人群惴惴不安地散去,七爷爷对阿杰说:“去,看看溪水。”阿杰一愣,
但还是听话地往村后跑。溪水似乎比往日湍急了一些,但依旧在河道里,清澈见底,
看不出任何要“倒灌”的迹象。他松了口气,可心底那份不安,却像水底的暗草,
缠绕得更紧了。日子在一种极度压抑和猜忌的气氛中滑过。王老五被家人看得紧,没再出门,
关于他梦魇的恐怖描述却通过各种渠道在村里发酵。人们彼此防备,
眼神里都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夜里狗叫得特别凶,也不知是听到了什么,
还是感受到了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阿杰注意到,七爷爷去溪边转悠的次数明显多了。
老人有时蹲在岸边,盯着水流一看就是半天,有时又沿着溪流往上游走一段,察看着什么。
这天傍晚,七爷爷把阿杰叫到跟前,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峻:“阿杰,你年轻,脚程快,
明天一早,顺着这条溪,往上游去,一直走到源头看看。”“源头?去看什么?”“看水。
”七爷爷言简意赅,“看水是不是变了颜色,变了味道。看山,看山上的石头、树,
有没有什么不对。”阿杰看着七爷爷凝重的表情,把疑问咽了回去,点了点头。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阿杰就带了些干粮和水,沿着溪流逆流而上。越往上游走,山路越崎岖,
人迹越罕至。林木愈发茂密,遮天蔽日,光线黯淡下来。溪水在身边哗哗流淌,
声音在寂静的山谷里显得格外响亮。他走了大半天,累了就在溪边石头上坐会儿,
啃几口饼子。水依旧清澈,山林也看不出明显异样。他开始怀疑七爷爷是不是太过敏感。
直到他接近溪流的源头,一处位于半山腰的石壁下。那里有一个不大的水潭,
溪水就是从石壁下方的几个缝隙里汩汩涌出的。离着还有十几丈远,
阿杰就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类似铁锈的腥气。他心头一紧,加快脚步跑到潭边。
只见原本清澈的潭水,此刻竟然泛着一种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浑浊的暗红色!
不是泥沙的那种黄红,而是一种……更接近血液稀释后的颜色。他掬起一捧水,凑到鼻尖,
那铁锈般的腥气更明显了。抬头看那涌水的石壁缝隙,
隐约也能看到附着在岩石上的、同样的暗红色水渍。祖坟泣血……阿杰的脑子里嗡的一声。
溪水的源头,真的开始“泣血”了!虽然还不是真正的血,但这异变,
无疑印证了赊刀人预言的一部分!他不敢久留,记下位置和景象,转身就往回跑。
心跳得像擂鼓,恐惧攫住了他。预言不是空穴来风,它在一步步变成现实!
气喘吁吁地跑回村子,太阳已经西斜。他直接冲向七爷爷家,要把这惊人的发现告诉老人。
刚跑到七爷爷家院门外,他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嘈杂的人声。院门敞开着,
只见院子里围了不少人,王老五的婆娘瘫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哭:“没看住啊!
一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刀!那把刀他也不见了!”阿杰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王老五,
带着那把被标记的、浸透他血腥梦境的赊刀,消失了。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布,
骤然笼罩了山村。王老五失踪的消息,比阿杰带回的溪水异变的讯息,
更直接、更猛烈地点燃了村民心中积压的恐慌。“找!必须把他找出来!
”李老四挥舞着胳膊,脸色煞白,声音却异常尖利,“他拿着刀!他梦里干了什么,
你们都知道!”“对!找出来!把刀夺下来!”立刻有人附和。
恐惧迅速转化成了某种集体的躁动。人们拿着锄头、柴刀、棍棒,点起了火把,
橘红色的火焰在夜风中摇曳,映照着一张张扭曲的脸。七爷爷试图阻止:“都冷静点!
黑灯瞎火的,进山太危险!王老五他……他现在心神不清,逼急了他……”“七叔!
不是我们逼他!是那赊刀人的预言逼我们!”张二嘎跳着脚喊,
他正是王老五梦中第一个被砍杀的对象,“再不动手,等他真按梦里那样,
摸到我们炕头上来吗?!”群情激愤,七爷爷苍老的声音被完全淹没了。几十个青壮年,
在李老四和张二嘎的带领下,乱哄哄地涌出村子,火把连成一条扭动跳跃的光蛇,
扑向后山沉沉的黑暗。留下的人,包括老人、女人和孩子,则聚在村口的空地上,
惶惶不安地等待着,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哭泣和低语。阿杰没有跟着搜山的队伍去。
他看着那些被火光和恐惧照得有些狰狞的面孔,心里一阵发冷。他扶着七爷爷回到自家院子,
老人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十岁,佝偻着背,不住地咳嗽。
“乱了……人心先乱了……”七爷爷坐在门槛上,望着远处山林里那游动的火光,喃喃道,
“赊刀人……他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吗?”时间在焦灼中缓慢流逝。山里的火把光时而聚拢,
时而分散,偶尔传来几声模糊的呼喝,搅得人心神不宁。村口等待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一种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雾气,渗透进每个人的骨髓。突然,后山传来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
划破了夜的寂静。那叫声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恐惧,绝不像是找到了王老五应有的声音。
村口的人群骚动起来。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惨叫接二连三地响起,
还夹杂着惊恐的呼喊和杂乱的奔跑声。山里的火把光开始毫无章法地乱晃,
迅速向着村子的方向移动,显然,搜山的人们正在仓皇逃回!“出事了!山里出事了!
”有人带着哭音喊了出来。阿杰猛地站起身,心脏狂跳。他看向七爷爷,老人也站了起来,
脸色在月光下惨白如纸,他死死盯着后山的方向,
嘴唇翕动着:“不是王老五……山里有别的东西……”逃回来的人连滚带爬,丢盔弃甲,
不少人身上带着伤,是被荆棘刮破的,还是在慌乱中互相推搡碰撞的,已分不清。
他们一个个面无人色,瞳孔里残留着极致的恐惧。“鬼!山里有鬼!”一个后生瘫软在地,
语无伦次地哭喊。“不是鬼……是,是影子!黑色的影子,速度太快了,根本看不清!
”李老四喘着粗气,他的额头破了,血流了半张脸,“我们走到黑龙潭那边,
突然就……就被袭击了!不是王老五!绝对不是!”“对!黑影!力气大得吓人,
抓住人就咬……像野兽一样!”张二嘎也在,他的袖子被撕烂了,
胳膊上有几道深可见骨的血痕,正汩汩地冒着血。袭击他们的,
是某种非人的、速度极快的黑影。数量不多,但极其凶残。搜山的队伍猝不及防,
瞬间就被冲散,在黑暗和恐慌中,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王老五呢?有人看到王老五吗?
”阿杰大声问。混乱中,有人带着哭腔回答:“好像……好像看到有个黑影……拖着个人,
往……往溪水上游那边去了……看着像……像王老五……”溪水上游!正是阿杰白天去过的,
那开始“泣血”的源头方向!村子彻底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和混乱。伤者的呻吟,
失去亲人者的哭嚎,未被袭击者的惊惧议论,交织在一起。赊刀人的预言,“溪水倒灌,
祖坟泣血,村无宁日”,前两者以这种诡异的方式初现端倪,
而“村无宁日”已然成为血淋淋的现实。没有人再敢提进山搜救王老五。
那黑色的、如同噩梦般的影子,成了比一个拿着刀的梦游者更具体、更恐怖的威胁。
七爷爷强撑着,指挥着没受伤的人把伤员抬回各自家中包扎安置。
他在检查张二嘎胳膊上那狰狞的伤口时,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那伤口边缘泛着一种不正常的青黑色,血流得也比寻常伤口要多。
“不是普通的撕咬……”七爷爷低声对阿杰说,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惊悸,
“这颜色……这气味……像极了当年……”他的话没说完,但阿杰看到,
老人的手指在微微颤抖。这一夜,山村无人入睡。灯火亮了一宿,每一声狗吠,每一阵风声,
都让人们心惊肉跳。那黑色的影子是什么?它们从哪里来?为什么袭击人?
被拖走的王老五是死是活?赊刀人的预言和这些黑影又有什么关联?
无数的疑问和更深的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每一个人。天快亮的时候,
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水冲刷着昨夜混乱中留下的泥泞和零星血迹,
却洗不掉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和绝望。阿杰站在屋檐下,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和雨丝。
他忽然想起,昨天他去溪水源头时,除了那泛红的水和腥气,似乎还在水潭边的泥地上,
看到过几个奇怪的印记,像是脚印,又比人的脚印要大一些,形状也很怪异。当时心慌,
没有细看。现在想来,那或许就是……他猛地一个激灵,转身就想去找七爷爷说出这个发现。
却见七爷爷正从张二嘎家出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阿杰,”七爷爷的声音沙哑而急促,
“你去守着村口,任何人不要进出。我去祠堂看看族谱。”“族谱?”阿杰一愣。
“我得确认一件事。”七爷爷的目光投向村后雨雾缭绕的山峦,那里是溪水的源头,
也是黑影和王老五消失的方向,“关于那‘血烙’,关于这山里的……‘东西’。
赊刀人标记的,恐怕不只是一个王老五。他标记的,是我们整个村子欠下的,
一笔陈年的血债。”雨水顺着七爷爷花白的头发流下,淌过他深刻的皱纹,像是浑浊的泪水。
阿杰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雨丝连绵,织成一张灰蒙蒙的巨网,将山村笼罩其中。
村口的泥土很快变得泥泞不堪,混合着昨夜混乱中踩踏出的零星暗红,蜿蜒流向低处。
空气里弥漫着土腥气、雨水的湿冷,还有一丝若有若无、挥之不去的铁锈与血腥混合的味道。
阿杰遵从七爷爷的吩咐,搬了把旧木椅,守在村口那棵歪脖子槐树下,披着破蓑衣,
盯着通往山外的唯一小路,也警惕地回望笼罩在雨幕中死寂的村庄。
他的任务是不让任何人进出。这命令本身就显得怪异而沉重。村子仿佛成了一座孤岛,
一座被无形诅咒封锁的孤岛。七爷爷佝偻的身影消失在通往祠堂方向的巷口,步履蹒跚,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时间在雨声中缓慢爬行。村子里异常安静,
连平日最吵闹的鸡犬都噤了声,只有伤者家中偶尔传出的压抑呻吟,证明着活人的气息。
张二嘎家那边,哭声一直没断过,时高时低,像钝刀子割着人的神经。阿杰脑子里乱糟糟的。
七爷爷最后那句话在他耳边反复回响——“一笔陈年的血债”。什么血债?和那些黑影有关?
和赊刀人有关?那些黑影……他想起昨天在溪水源头痛潭边泥地上看到的怪异印记,
心猛地一缩。那不是人的脚印,更大,更狭长,爪趾分明,带着一种原始的凶戾。
“阿杰……阿杰哥……”一个微弱、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旁边响起。阿杰回头,
看见李老四家的小子,狗娃,缩在自家门洞里,小脸煞白,雨水打湿了他的裤脚也不敢出来。
“咋了,狗娃?”“我……我爹……”狗娃吸着鼻子,眼里满是恐惧,
“我爹他……他胳膊上也……也开始发黑了……跟张二叔一样……还,
还说胡话……”阿杰心里咯噔一下。李老四昨天搜山时,手臂也被那黑影抓伤了。
“说什么胡话?”“说……说‘饶命’……说‘不是故意的’……还,
还喊了一个名字……”狗娃努力回忆着,“好像……好像是‘山魁’……”山魁?
阿杰从未听过这个名字。是人是鬼?还是……那些黑影的名字?就在这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压抑的惊呼从村子另一头传来。阿杰站起身望过去,
只见几个人连滚带爬地从王老五家那个方向跑过来,脸上毫无人色。“血!血!
”一个人跑到近前,指着王老五家的方向,语无伦次,
“他家……他家灶房的墙上……渗出血来了!”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
王老五家那边隐约传来他婆娘更加凄厉绝望的哭嚎。祖坟尚未泣血,活人的屋墙先渗了血!
阿杰感到一股寒气顺着脊柱往上爬。他看了一眼七爷爷离开的方向,
咬牙对狗娃说:“回去守着你爹,别出来!”然后拔腿就向王老五家跑去。
王老五家那低矮的土坯房外围了几个胆战心惊的村民,都不敢靠得太近。阿杰挤进去,
只见王老五的婆娘瘫坐在院子里,泥水混着泪水糊了满脸,手指颤抖地指着灶房的方向。
灶房那土坯的墙壁上,靠近地面的地方,正缓缓洇开一片暗红色的湿痕,
如同一个在不断扩大的丑陋伤疤。那颜色,和月圆之夜刀身上渗出的“血烙”一模一样!
粘稠,暗沉,带着那股熟悉的铁锈腥气。不是雨水冲刷的痕迹,那红色,
是从墙体内部渗出来的!“报应啊……报应来了……”一个老人喃喃自语,
噗通一声跪倒在泥水里,朝着后山的方向连连叩头。恐慌像瘟疫一样加速蔓延。
之前只是刀具异常,只是有人做噩梦,只是溪水变色,虽然可怕,终究隔了一层。现在,
这诡异的“血”直接渗进了居住的房屋,将不祥具象化地涂抹在每个人眼前。“是王老五!
肯定是王老五死了!他的魂回来索命了!”有人尖声叫道。“不对!是那些黑影!
它们是跟着王老五回来的!”“跟赊刀人说的一模一样……祖坟泣血……这墙渗血,
跟祖坟泣血有啥区别?!”人群骚动起来,有人开始往家跑,想要紧闭门户,
仿佛薄薄的门板能挡住那无孔不入的邪祟。也有人聚在一起,目光闪烁,看向阿杰,
看向祠堂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无助和一种即将崩溃的疯狂。阿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走到灶房墙边,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一点那暗红色的粘稠液体。触感冰凉滑腻,腥气扑鼻。
他凑到鼻尖闻了闻,和刀身上的气味,和溪水源头的腥气,同出一源。这不是血,
至少不完全是。但它代表着什么?
他猛地想起七爷爷的话——“赊刀人用血脉标记‘债主’”。王老五被标记了,他的家,
也开始被标记了?“让开!都让开!”七爷爷的声音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人群分开一条路,只见老人撑着一把破旧的油纸伞,
手里捧着一本用油布小心翼翼包裹着的、页面发黄卷边的厚厚册子,正是村里的族谱。
他身后跟着两个辈分高的老人,同样面色凝重。七爷爷没有看那渗血的墙壁,
目光直接扫过惶恐的村民,最后落在阿杰身上。“都看到了?”七爷爷的声音不高,
却在雨声中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这不是王老五的魂,也不是简单的闹鬼。
这是‘债’找上门了。”他举起手中的族谱,封皮是深蓝色的土布,
已经磨损得看不清原来的字样。“族谱里,缺了几页。”七爷爷一字一顿地说,
“关于一百多年前,村里一场大变故的记载,被人为地撕掉了。只留下几句语焉不详的记载,
和一个被反复涂抹的名字——‘山魁’。”人群安静下来,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七爷爷和他手中那本承载着村庄秘密的册子上。“我翻了一夜,
结合老辈人口耳相传的零碎故事,大概拼凑出一点影子。”七爷爷继续说道,
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和沉重,“一百多年前,咱们村的先人,为了争夺这片山谷的居住权,
和原本栖息在山里的……‘东西’,发生过惨烈的冲突。不是人,
是某种……介于精怪和兽类之间的存在,先人们称之为——‘山魁’。”“那场冲突,
先人赢了,但也用了不光彩的手段,具体是什么,族谱没写,传言也模糊。只知道,
赢得不干净,留下了血仇。先人们似乎请了高人,用了某种方法,
将残余的‘山魁’封印或者驱赶到了后山最深处的某个地方,并以血脉为引,立下契约,
让它们永世不得出山骚扰村落。
”七爷爷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惊疑不定的脸:“而那封印或者契约的关键,
很可能……就在那条溪水的源头!就是咱们村,赖以生存的这条溪!
”阿杰瞬间想起了溪水源头那泛红的潭水和怪异的脚印。“赊刀人……”七爷爷深吸一口气,
“他们这一脉,传说就是当年立下契约的见证者,或者是……监管者。他们留下的刀,
说的话,不是为了害人,而是为了……提醒!提醒后人,血债未消,契约将破!
”“那‘血烙’,标记的不是王老五一个人,而是所有赊了刀的人家,
都是当年立契先人的直系后裔!是‘债主’的继承人!王老五身上的印记最深,
或许……或许他的血脉,与当年主导那场冲突的先人最为接近!
”“溪水倒灌……恐怕不是指水真的倒流,而是指源头被污染,契约的力量在减弱甚至逆转!
祖坟泣血……也未必是祖坟流血,而是指先人造下的孽,开始反噬后代!
”七爷爷的话像一块块巨石,投入村民死寂的心湖,掀起惊涛骇浪。一百多年的隐秘,
血淋淋地被揭开。所谓的预言,不是凭空而来的诅咒,而是对一段被刻意遗忘的罪孽的追讨!
“那……那些黑影……”有人颤声问。“就是‘山魁’。”七爷爷肯定道,“封印松动了,
它们出来了。它们袭击人,拖走王老五,不是因为王老五做了什么梦,而是因为他的血脉!
他是‘债主’的代表!它们要报复!”“它们拖走王老五……是要干什么?
”阿杰的声音有些发干。七爷爷沉默了片刻,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他脚边溅起细小的水花。
“献祭。”老人吐出的两个字,让所有人如坠冰窟,“或者……用他的血,彻底撕毁契约。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湿透、连滚带爬的身影从后山方向冲了过来,
是昨天搜山队伍里的一个后生,他脸上满是惊骇,指着后山:“七……七爷爷!溪……溪水!
溪水涨了!而且……而且颜色更红了!像……像血一样!还……还有声音!
山里有好多怪叫声!”仿佛是为了呼应他的话,后山的方向,
隐隐传来一阵阵低沉而充满野性的嗥叫,穿透雨幕,回荡在村子上空。那声音,
不属于任何已知的野兽。几乎同时,
村子里好几户人家都传来了惊叫——那些悬挂或存放着赊来之刀的人家,刀身上的暗红痕迹,
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深、蔓延,如同被无形的血液浸透!甚至有人家发现,
不止是王老五家,自家土坯房的墙角或者门槛下,也开始渗出那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
标记在加剧!“债”在逼近!雨,越下越大了。溪水的呜咽声仿佛就在耳边,
与山中的嗥叫、村中的惊惶交织成一曲绝望的丧钟。七爷爷猛地抬起头,
浑浊的老眼里射出一种决绝的光。“契约将破,血债血偿……赊刀人留下刀,不只是提醒,
恐怕……也是留下了解决之道!”他看向阿杰,
看向那些手中还握着赊刀、或者家里出现异状的后裔们。“拿起你们的刀!
”七爷爷的声音陡然拔高,压过了风雨声,“去源头!在一切无法挽回之前!
”七爷爷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浓稠的恐慌,却也带来了更深的寒意。解决之道?
握着这些正在渗出“血烙”、仿佛活过来的凶器,去那“泣血”的源头?人群骚动起来,
迟疑、恐惧、绝望在每一张脸上交织。手里的火把在雨中噼啪作响,光线摇曳,
映得人影如同鬼魅。“七叔……这,这刀……”李老四看着自己手里那把柴刀,
刀身上的暗红痕迹仿佛活物般微微蠕动,他声音发颤,“拿着它,不是去送死吗?”“是啊!
网友评论
小编推荐
最新小说
最新资讯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