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允姜明朗的其他类型小说《半婚不熟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薏米十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允浑身冰凉,如坠冰窟,黎让说的每一个字都变成了刺耳的嗡鸣声,刮得耳膜又胀又疼。原来不是姜明朗逼她嫁给黎让,而是逼黎让娶的她!她就这么不堪?以至于自己的亲生父亲,为了家族颜面,把她像一个烫手山芋一样,丢给一个混混?不,不对,一定是陈晓珊!一定是后妈说了什么!姜允后知后觉,这一切的一切,或许都是后妈陈晓珊的手笔。姜允大学时期谈过一个男友,是后妈介绍给姜允的,姜允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是那个男同学一直死缠烂打,姜允心软才勉强答应做他女友。再后来,男友经常找姜允借钱,每次的借口都不一样,而姜允又是个软耳朵,男友只稍微卖个惨,她就心甘情愿地给了。久而久之,姜允母亲留的钱全都被男友骗走了,要不是室友发现的早,姜允还差点被他卖进窑子!这件事被后妈...
原来不是姜明朗逼她嫁给黎让,而是逼黎让娶的她!
她就这么不堪?以至于自己的亲生父亲,为了家族颜面,把她像一个烫手山芋一样,丢给一个混混?
不,不对,一定是陈晓珊!一定是后妈说了什么!
姜允后知后觉,这一切的一切,或许都是后妈陈晓珊的手笔。
姜允大学时期谈过一个男友,是后妈介绍给姜允的,姜允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是那个男同学一直死缠烂打,姜允心软才勉强答应做他女友。
再后来,男友经常找姜允借钱,每次的借口都不一样,而姜允又是个软耳朵,男友只稍微卖个惨,她就心甘情愿地给了。
久而久之,姜允母亲留的钱全都被男友骗走了,要不是室友发现的早,姜允还差点被他卖进窑子!
这件事被后妈压了下来,还让姜允放心,她绝对不会让这件事暴露,更不会让姜明朗知道。现在想想,当初真傻,自己竟然会天真地相信那个坏女人!
原来,陈晓珊不仅设计骗走了妈妈的钱,还暗中造谣毁了她的名声,让姜明朗听见了外面的风言风语,以为自己的女儿表面乖巧,背地里男友无数。
要是换做别的父亲,一定会把这件事按下,保护好女儿的名声,事后再好好教育女儿,出门在外要爱惜自己。
但后妈陈晓珊知道姜明朗眼里容不得沙子,也知道姜明朗打算不惜一切代价,为姜允寻一个最有权势的夫家,让姜家更上一层楼。但有钱人又不是傻子,在儿媳妇进家门之前会不调查她的背景吗,到时候姜允的这些花边新闻一查一个准!
所以陈晓珊才会把姜允私生活混乱的事透露给北安市的几个富太太,她们家族或朋友都有和姜允同龄的孩子,其中也许就有姜明朗看中的联姻对像。利用她们的嘴一传十十传百,到时候无论哪家的太子爷都不会看上姜允。
久而久之,流言传到了姜明朗的耳朵里,姜允的名声在豪门贵族的圈子里烂透了!
姜明朗利用姜允攀高枝的梦想彻底破灭,他彻底放弃了姜允,联姻的事是指望不上了,但家族声望还需维护,姜哪怕是一颗废棋,也有她该去的位置。所以,姜明朗才会逼迫姜允和黎让结婚。
姜、黎两家本就是世交,此次联姻,亲上加亲,于姜明朗而言,并无损失。
然而,现在才明白这些,已经来不及了。
黎让在刀架前挑挑拣拣了好一会儿,才找了把趁手的砍骨刀,锋利的刀悬在姜允头上:
“要不是陈晓珊那个蠢货说漏了嘴,我还真不知道,你原来就是个不值钱的贱货!”
“你们姜家人,都他妈拿我当傻子!”
“行啊!老子今天就好好陪你玩玩儿!”
“我先杀了你,再杀你爸,我不好过,你们就都别过了!”
接着,姜允便听到了头骨碎裂的声音,然后是颈椎、肩膀......破裂的喉管咕噜噜往外冒着血泡,她再也发不出声音。
湿热的鲜血模糊了双眼,也遮住了恶魔的嘴脸,她隐约听见“咚咚咚”的砍骨声,还有恶魔的低语:
“玩儿啊!起来陪老子玩儿!”
“我告诉你姜允,在北安市,老子想睡的女人还没有睡不到的!”
“你爸又能拿我怎么样?”
“你他妈贱货一个!只有老子不要你的时候,你还没有跟老子提离婚的资格!”
“竟敢打老子!还报警报警!让你报......让你报......”
那天,姜允不仅输了争吵。
还输了命。
她到死都不明白,她已经听妈妈的话了。她努力稳妥,保持着乖巧,为什么还是落得这个下场?
如果有来世,她才不要做什么乖巧的大家闺秀,她要做十恶不赦的恶女!
此时,晟王姜允继承了她的怨气,灵堂上,姜允的声音掷地有声。
“谁都可以说我不知廉耻,但你们俩,最没资格!”
姜允淡漠地扫了陈晓珊一眼,然而对方确实不知廉耻,依旧理直气壮地站在姜明朗身边
因为现在比她更丢脸的,是姜允。
“你这个贱人!一定是你在外面偷情,害死了我儿子!你不得好死!!”
婆婆黎夫人不顾仪态和教养,在一众亲朋好友面前疯了一样扑过来,抓着姜允又啃又咬。把姜允的祖宗十八代,都加上肮脏的词汇,骂了个遍。这是要把丧子之痛,都撒在姜允身上。
众人把好不容易才把两人拉开。
姜允从容不迫地把凌乱的衬衫抚平,神色淡漠地就像刚才只是一只苍蝇从身边飞过一样。
“我害死的?您儿子平时抽的什么东西,您应该比我清楚。”
她的声音很轻,听上去好像没什么攻击性。但黎夫人就像被人钉死了一样,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原主姜允被砍死的那天,黎让抽了点东西,所以才会情绪失控杀了姜允。
待他清醒以后,才发现酿成大错,着急忙慌地把姜允的尸体埋在后花园。
但药物的安抚很快就让他忘记了恐惧。
他甚至还在北安市玩了几天,才带着护照驱车去机场,路上由于超速与一辆油罐车相撞,剧烈的爆炸把两辆车都炸成了碎渣。
黎家为了掩盖黎让毒驾的真相,为了让黎让死得体面,为了维护黎家的声望,不惜一切代价砸钱找关系,买通了媒体和办案人员,把控舆论,销毁证据,篡改事实!宣称是油罐车违规变道导致的悲剧。
硬生生把原告变成被告。
虽然网友没那么好骗,也有人质疑新闻的真实性,但死去的终究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货车司机,这场交通事故很快就被其他新闻淹没,人们只隐约记得,哦,前几天好像有个富二代车祸死了。
但黎夫人记得那个司机,因为她是整个事件的操控者,面对姜允她自知理亏,胸口起起伏伏了好一会儿,愣是说不出回怼姜允的话来。
倒是向来以识礼知书自居,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的姜明朗率先呵斥姜允:“姜允!你给我闭嘴!”
家暴男的父亲黎久元终于开口:“老姜啊,这事儿,你必须给个说法!”
姜黎两家是世交,所以哪怕外面关于姜允的风言风语并不好听,黎家还是信了姜家的家风和姜家联姻。
姜明朗看在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一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边上的一个年老的长辈提醒到:“这要是处理不好,一会儿池总来了,可就要看咱们的笑话了。”
看戏的宾客们炸锅了一样,窃窃私语起来。
但这次,他们细若蚊吟,似乎在害怕什么——
“池总?是那个血手冥王,池刑吗!听说他手段狠辣,手上的人命比冥府的鬼都多啊!”
“何止人命,他狠起来自己人都杀;我还听说他的仇家也不少,不过没人能杀得了他,也没人见过他受伤的样子,真是邪门儿!”
“池刑和黎家还有关系呢!”
“黎夫人是他表姑,你难道不知道吗?虽然血缘上不怎么亲,但他和表姑父黎久元走的很近。”
“是啊,黎总这几年一直在池刑手底下做事!黎氏得了池刑的庇佑接连收购了五家公司!昭麟富人区那整条商业街,就是被黎久元拿下的!”
“原来那个项目,是黎总拿下了!”
“我记得那个项目当时招标的时候,根本没人敢投,那么大的工程量,涉及金额巨大,把家底给掏空都不一定吃得下!”
“所以啊,是池总给黎久元撑腰了,不然他黎久元哪儿来的底气拿?”
“也是,黎让怎么说也是池刑的表哥,他的葬礼池刑怎么会不来呢?”
“嘶.....那池总要是来了,不就是公开宣布黎家是他罩着的,就算黎家没了后,也没人敢动他黎久元啊!”
......
经人这么提醒,黎久元的腰杆都直了几分,虽然他黎久元唯一的孩子死了,但他黎家的势力,一分也少不了!
他盛气凌人地看着姜明朗,眼神中满是赤裸裸的压迫和威胁。要是姜明朗今天不给出一个合理的答复,那便是和黎家过不去。
和黎家过不去,就是要与池刑为敌!姜明朗要好好掂量掂量,是家族重要,还是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重要。
姜明朗自然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家族,他大手一挥招呼门外守候的保镖:“把她带走!!我姜家从此与她,再无瓜葛!”
四个黑衣保镖迅速涌进灵堂,准备动手时。
姜允的胳膊微微一甩就抡开了保镖,还顺带扇了在一旁看戏的陈晓珊一巴掌。
此时,灵堂上安静得只能听见陈晓珊尖锐的惊呼声:“啊!”
众人屏息凝神:发生了什么?!
经验丰富的保镖都没看清刚刚发生了什么,更别提一边看戏的宾客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是在确认——
刚刚姜允是不是打了她后妈一巴掌?
——是吧,那巴掌声震耳欲聋啊!
陈晓珊被打懵了,捂着脸难以置信地愣在那里。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乖巧如兔的姜允,怎么会!又怎么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打她的脸!
姜允的手被震得发麻,她轻轻甩了甩。
原本愤恨的陈晓珊立刻怂了,她以为姜允又要动手,赶紧往姜明朗身后躲。
保镖被姜允的小动作吓得不轻,迅速后退一大步,护住自家总裁和总裁夫人。
姜明朗被气红了脸,怒吼道:“姜允!你要干什么!!”
这时,从门外跑进来一个人急匆匆汇报:“黎总!池先生到了!”
黎久元似乎并不紧张,只是微微抬手,让那人下去。此刻,更该慌乱的人,应该是姜明朗。
他被姜允得直发抖:“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丢人的东西给我拖出去!”
“是!”
四个彪形大汉围着灵堂满屋子围抓姜允。花圈、长香、贡果被掀得满天飞。
经过专业训练、层层筛选的保镖,还是第一次面临职业危机——四个大男人,抓不住一个弱小女人,这要是传出去,以后都不用在这一行混了!
然而姜允躲得轻轻松松,他们却抓得狼狈不堪。
姜明朗在一旁气地直咳嗽:“咳!咳咳!姜允......你是要害死我吗!!!你自己不要脸,闹出了这样的糗事,还不知死活!要是冲撞了池总,我们整个姜家,都得给你陪葬!!!”
姜允冷眼哼了一声:“给我陪葬?你还不配。”
朕的坟比你家都大!
晟王的陪葬品,上到一人高的天珠、翡翠,下到满身铭文的金鼎、方尊,更不用说世间唯一的玉器、宝石。随便一个葬品,就足够买下他十个姜氏集团。
区区姜氏,她晟王可看不上。
殡仪馆外,一排黑色轿车碾着湿漉漉的柏油路,陆续停下。
二十几个黑衣打手,整齐划一地排成两排,齐刷刷地撑开黑伞。为车上的贵人,隔出一条不会被雨水打湿的路。
一个高壮笔挺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优雅从容地迈着步子走在伞下。
姜明朗透过落地窗,远远看见这群黑衣人,就被吓出一身冷汗。
众人更是倒抽了一口凉气,灵堂的气氛瞬间焦灼起来。
然而那位池先生,并未注意到这边。
因为手底下的一个小黄毛,正在向他汇报工作:“老大,昨晚下药的人查到了,是祁北。”
池刑毫不意外,冷冷瞥了他一眼:“留一口气,我有话要问。”
“是!”黄毛点了点头,犹犹豫豫地问,“那......那把您带走的女人......还查吗?说不定,她和祁北是一伙的,也许她昨晚出现在那里,并非巧合......”
池刑突然停下来,从衣兜里掏出张黑卡端详了一会儿。他云淡风轻地扯挑了挑眉:“麻烦,做掉吧。”
随后,卡片便塞进了黄毛的衣兜。
“砰!”
这时,灵堂里传来一声巨响,林子里的乌鸦惊慌失措地扑腾着翅膀,漫天乱飞。
嘎———嘎嘎——
黑衣打手们迅速警戒,把池刑围得更紧了。
池刑却一脸平静,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朝灵堂的方向看了看。
雨幕中,只能模糊看见一个穿黑衬衫的女人,不屈不挠地用额头抵着一把黑枪站的笔直。
他嘴角的笑容逐渐上扬:“看来今天的葬礼,格外热闹。”
姜明朗的枪口对准了姜允,冒着淡淡的白烟。他歇斯底里地向姜允下最后的命令:“滚!”
池刑手里拿着一把精致的黑枪,小心仔细地擦拭着。黑洞洞的枪口透着冷冰冰的寒光,恰好对着祁北光滑的大脑门。在他脚边还有一具流血的男尸,双边太阳穴都有一个骇人的血窟窿,他眼珠爆裂,死态极其惨烈。
祁北吓得双腿一软,像一坨受热的棉花糖摊在地上。
陈澈,就是刚才带人耀武扬威抄了祁北老巢的那个黄毛,插着兜命令手下:“还不赶紧把人拖走!”
两个黑衣人立刻上前,一前一后地把地上那具男尸拖出去了。
接着,陈澈才插着兜晃到祁北身边蹲下:“我们老大说了,只是问你一个问题,你不必这么慌。”
祁北才不信他只是单纯的问问题。
因为前段时间,他的好几个朋友,都莫名进去了,不是公司税务被查,就是工厂出事。还有几个官家子弟不知被查到了什么,父母动用了所有人脉,都没把人捞出来。
而这几个朋友出事之前,都见过池刑。
所以,上周祁北收到池刑的邀请时,才不信是什么简单的见面。
他只好先下手为强,找了个女人给池刑下药,想给池刑一个下马威!结果下药的女人胆小如鼠,得知要攻略的对象是北安市一手遮天的池先生以后,落荒而逃。
不过他明明让那个女人永远闭嘴了......池刑是怎么挖到自己的?
难道,池刑的势力,早就渗透到身边了?
祁北越想越不服气:“池刑!有种跟老子单挑!我祁北是不会怕你的!”
陈澈不耐烦地拍了拍他的脸,扇地啪啪响。
“说了只是问话,你吵吵什么?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
祁北后槽牙都咬碎了。他已经被害了,还用得着妄想吗?
他祁北,在北安市横了这么多年,戴官帽的见了他都得低头叫声哥。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
陈澈懒得解释,从胸口衣兜里掏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穿粉色连衣裙的少女,拥着一个穿学士服的少年。
少年板着脸,和沙发上坐着的池刑有几分相似,少女倒是笑靥如花,和冷漠的少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澈问他:“这女人,见过没?”
祁北快速扫了一眼后,恶狠狠地说:“没有!”
“再好好看看!”陈澈强硬地掰着他的脸,逼迫他再看一眼照片。
祁北死犟,硬是不肯偏头,但眼睛却由于好奇,不听使唤地瞥了眼照片。
“这个女人.......”他确实见过,且印象深刻。但祁北说至此便打住了。
因为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面无表情的池刑,在听到他犹豫说“这个女人”的时候,眼神明显波动了一下。
祁北确信,这个女人对池刑来说,一定非常重要!
所以这个女人就是他祁北的保命符!他怎么可能轻易告诉池刑!
祁北敏锐地察觉到了池刑的情绪,于是反客为主,威胁池刑。
“哈哈哈哈......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她在哪里?放了我,并且准备八千万作为赔偿,我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她在哪里!”
“不自量力!”
陈澈不知何时掏出一把匕首,手起刀落,削掉了祁北的右耳。
“啊——!!”祁北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了一阵后,无能狂怒,“池刑!!你死定了!!我祁北和你!!势不两立!!!”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你杀了我,你也离死不远了!我哥.....还有我爸......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啊啊——!”
陈澈耳朵都要被吵炸了,他哭丧着脸回头看了看池刑:“老大,我没耐心了,要不直接丢进去喂鱼吧,他应该和之前那几个人一样,逗我们玩儿呢。”
池刑终于放下被他擦得反光的枪。起身走到祁北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阴影中的祁北,那宽厚高大的身躯压迫感十足。
祁北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冷汗很快就浸湿了衬衫,被空调一吹,疼痛和寒冷让他的上下牙不停打颤,“咯咯”直响。
池刑沉默着看了一会儿,才玩味一笑,抬起脚用蹭亮的皮鞋,踩在那只被割的右耳上,用最轻松的语气说:“我的鱼,可不是什么垃圾都吃。”
“呃啊——!!!”祁北被碾地哇哇大叫。
而角落里的姜允早就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挣脱了绳索,潜至沙发旁。好在硕大的真皮沙发把她娇小的身体,遮得严严实实,众人很难发现这里还躲着一个人。
现在,只要她一伸手,就能够到那把手枪。
祁北被折磨地生不如死,但还是不愿服软,他用“底牌”威胁池刑:“池刑!你要是敢动我,就永远也别想知道她在哪儿!”
池刑的脚继续碾压着那只渗血的耳朵:“无所谓,掘地三尺挖一个人的本事,和掘地三尺埋一个人的本事,我都有。”
直到他碾累了,才神态自若地收回脚,鞋底顺便在祁北的衬衫上擦了擦,留下一片血渍。
祁北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脑子里却在飞速盘算自己活着出去的把握。
池刑确实有这个本事让他干干净净地消失。否则怎么那么多人出了事,他池刑却活得好好的!
那几个官家子弟背后的家族不容小觑,就连祁北平时都十分忌惮,不敢冒犯。可池刑却可以以一己之力碾压他们所有人!
看来今天这一遭,凶多吉少。
左右掂量清楚了,祁北正打算松口,把“底牌”交给池刑。
却恰好看到沙发后面,突然冒出来一只胳膊,扫走了桌上的手枪。而原本应该绑着女人的地方,此时只剩下一堆绳索。
本以为这女人是个怂货,没想到胆子比天大,竟敢在池刑的眼皮地下,偷走他的枪!
祁北忽而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哈哈哈哈,池刑,你也有失算的时候......”
“池先生在北安市只手遮天,找一个女人,找不到,不知道,能不能抓住一个女人呢?”
池刑这才猛地回头,然而已经晚了。刚才被丢到角落的女人连个影子都没留下。
守在门口的人,早就被人轻松解决了,他们瘫的瘫倒的倒,这么大的动作,刚才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重点是,桌上的枪不见了!
池刑沉声命令道:“捉住她!”
陈澈立即追出去,追了一段路之后,忽觉不可思议,她手里明明有枪,外头却一点枪声都没有:“我去,这女的什么来头!她拿了枪,为什么不开呢?”
因为舍不得子弹。
姜允死死护着枪,十几个大汉都贴脸上了,愣是一枪没开。千年前,她可以带着晟国铁骑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今天,就可以孤身一人带着手枪逃出生天。
况且,就这么几个人,还不至于浪费宝贵的子弹,毕竟买子弹也要花钱,她现在的裤兜比脸还干净,一颗子弹她都买不起。
事实上,她不仅赤手空拳解决了所有拦住她的人,她还找到了出口。
原来这里是港口,四周全是堆叠的集装箱和停泊的轮船,适合躲避,也适合出其不意偷袭敌人。
海风吹乱了姜允的长发,呼出的拳头都带着咸湿的狠劲儿。
黑衣壮汉倒下的姿势整齐划一。都是被她锤断鼻梁,拧断脖子后倒下的。
姜允就这样,一路打到停车场。
两个黑衣壮汉正在给一辆红色哈雷做保养,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姜允撂倒了。
接着她干脆利落地跃上摩托车拧动车把,轰!的一声,车声震天。
姜允就这样,在几十个壮汉的追逐下,成功逃脱,消失在港口.....
“老大的车!!”陈澈就这么水灵灵的愣在原地。
眼睁睁看着姜允把他老大的两个心肝宝贝,都带走了......
祁北趁着这时候守备松懈,也逃了出来,只不过他没有姜允的实力,好在他看到了一艘熟悉的游艇,只可惜船上没人,他不管不顾启动了游艇,开着船逃走了。
直到船开到了一片四周无船也无人的海域,就忽然不动了。
“操!”祁北暴躁地锤着操控室,又回头看了看身后追逐的十几艘游艇,陈澈带人浩浩荡荡地追上来了。虽然身后的追兵没有开枪威胁他的生命,但祁北已经慌不择路了。
他根本没有注意到陈澈的船开到一定到距离后,就没再靠近了,更不会听到陈澈命令手下的人:“别进去!别吓到它们!”
祁北来到船边,低头看了看大海,这里的海面异常安静,静地像一块深蓝色的玻璃,毫无生气,深蓝色的海水比刚才池刑身后的鱼缸还要骇人。
可他不想再被捉回去割掉一只耳朵了。游泳而已,有什么难的,于是他心一横!
“别跳!”不远处的陈澈根本来不及阻拦。祁北就从船上一跃而下,他扑腾着水花往前游了十几米,还不忘回头嘲讽陈澈,“哼,傻子才不跳呢!”
祁北游了一会儿后,突然感觉脚底滑了一下,刚才好像有什么冷冰冰的东西擦着脚游过去了!但他一心只想游上岸,“游”出生天!根本没心思顾及是哪条倒霉的鱼,被他蹬了一脚。
直到七八条鲨鱼从海水中露出鱼鳍,围着祁北打转。祁北的脸瞬间煞白,也是在这时他才后知后觉,为什么陈澈不开枪了,因为他也怕惊动这几个大家伙。
祁北绝望地看了身后的陈澈一眼,甚至来不及呼救,就被张开血盆大口的鲨鱼们咬住四肢,拽下海分吃了。
没过多久,一团血水从海底翻涌上来......
陈澈探头看了看,无奈捂脸:“都说了别跳,怎么听不懂人话!”
这天,姜允又在原地支起了算命的小摊。
对面卖炒粉的大哥忙活了一阵后,送了碗冒着锅气的炒粉过来。
“你怎么还来这里?你不怕那个祁总,又把你带走吗?”
边上卖水果的大爷也凑过来了:“哎,你一个小姑娘,年纪轻轻,手脚健全,还是去做点正经的工作吧。至少比在这摆摊安全呐。”
炒粉哥苦口婆心地劝说:“是啊,在北安市,谁不知道那个祁总就是个人渣,他横行霸道,烧杀抢掠,什么事儿坏,他就干什么事儿!你能活着从他那儿出来,真是奇迹!你看我们这条街摆摊的,都是男性,哪个女人敢出来在这儿晃悠,简直是找死!”
姜允淡淡一笑:“祁总以后不会来了,你们不用怕,安心赚钱吧。”
“不会来了??什......什么意思?”大爷和炒粉哥都愣住了。
“难道......”
难道真被这姑娘说中,死了?
炒粉哥半信半疑地问:“真有这么准吗,那你替哥也看看,哥什么时候发大财?”
“你替老爷子也看看,能活到一百岁不?”
......
姜允“神算子”的名声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吸引了不少客人,虽然她能看的东西不多,但也足够小赚一笔了。
不过一周后,姜允就被请去喝茶了,并告知姜允,不要搞封建迷信。
姜允四舍五入,也曾是吃国家粮的。
因此十分理解他们的工作,表示不会了,当天下午她就撤了摊子。
不过人是要吃饭的,没有钱,别说复仇了,她连饭都吃不起。
于是她又拿最近赚的钱盘了个街边小铺,准备搞丧葬一条龙!
她觉得自己好歹是死过一次的人,死人用户的需求,她还是能精准拿捏的。
可是一周后,帽子叔叔又又来了。
理由是,有人举报她手续不齐,姜允并不知道原来搞丧葬,需要那么多的手续!
所以,先帝创业未半,先关门大吉。
姜允左思右想,觉得自己背时。于是决定搞封建迷信.......去寺里拜拜。
她骑上那辆红色哈雷,去往北安市郊区的寺庙。
那里曾有她的一位老熟人。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应该早已物是人非。
姜允的哈雷一路狂飙至外环高架。
她原本心情不错,直到一辆纯黑色的布加迪跑车从她身边快速掠过,留下震耳欲聋的噪音和尾气。
姜允皱了皱眉,不知哪里来的火气,拧紧油门,快速变道,和那辆黑跑赛起车来。
“老大,你慢点!”
陈澈坐在超跑副驾,把安全带攥的死死的。
然而握方向盘的男人,还是猛踩油门,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高架上轰鸣阵阵,充斥着金钱的声音。
陈澈紧张地舔了舔嘴唇,他感觉自己在鬼门关疯狂横跳,心脏也在胸口突突直跳。
“呼!”
一抹亮眼的红色,鬼魅一般从身边快速掠过。
陈澈吓得抖了个激灵,还以为阎王爷爷真来索命了,他紧张兮兮地揉了揉眼睛,盯着前方迅速移动的小红点定睛一看,才确定刚刚掠过去的是人,不是鬼!
而且,是一个穿黑色短裙的女人,骑了一辆红色哈雷!等等....红色.....哈雷......
陈澈再仔细一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老.......老大!那是你的车!!!”
池刑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把油门又踩深了几分。
陈澈瞄了一眼摸方向盘的活阎王,现在的车速是160。而就在刚刚,这女人超过了池刑,没一会儿就进入了下高架的弯道......
真是活见鬼,这女人竟还敢大摇大摆地骑车出现!简直是活腻了!
这也就算了,这可是高架!
她没有穿戴任何防护,露着光滑的大长腿,直接在高架上骑着摩托车,肉包铁!这不是找死么?
陈澈嘴角抽了抽:“老大,老夫人是让您去求佛的寺庙,不是让您去投胎的阎王庙......”
你想死,我还想活呢!
陈澈欲哭无泪,但他既不能抢方向盘,又不能下车。
只好搬出老夫人还在庙里等他。
池刑似乎不愿败下风,也加速进入了弯道,下高架后不久,便进入了弯弯绕绕的山区......
这里山路十八万,陈澈的胃被晃得翻江倒海。
他已经不在乎谁输谁赢了,他只想下车!!
上山后,姜允总觉得山路异常,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她的哈雷小巧灵活,在这种只能过一辆车的狭窄山道,有不用会车的优势,所以先一步绕完山路,到达寺庙的停车场,旁边还有一辆银黑双拼的迈巴赫。
只不过,晟王对豪车没有研究,只简单瞥了一眼,就跨上石阶上寺庙去了。
这时,黑跑轰着油门卷着尘土,停在那辆迈巴赫旁。
车门一开,陈澈就连滚带爬地从车上下来,又捂着嘴手忙脚乱找到一棵树扶着哇啦啦狂吐。
吐完抬头看了眼迈巴赫,便提醒池刑:“老夫人......老夫人到了....呕.....”
池刑微微点头,吩咐道:“今天我不想见血。”
陈澈勉勉强强抬起手,做了个ok的手势:“包......包不见血的,我一定做仔细.....不会吓到老夫人的,我懂.....呕......”
池刑便撇下狂吐不止的陈澈,独自上山了。
陈澈吐到一半,抬眼看了看山顶金光闪闪的寺庙:“这可是北安市豪门世家供奉香火的地方,按理说,那女人应该进不去才对,她到底......什么来头......不行......呕~.......呕~......”
姜允行至山头进了庙,就见门口候着一个光头小师傅。
小师傅双掌合十,双眸半阖,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开口却稚声稚气的,甚至还有些大舌头:“姜施主~请跟我来~”
姜允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和尚,一头雾水:“你知道我是谁?”
“师傅已经候您多时了。”
姜允只好跟着小师傅绕过佛堂,不知道爬了多少石阶,又走过多少千回百转的长廊,才走到当年的那间禅室。
这个禅室,当年仅供身份尊贵的皇室使用。
晟国时期,姜允登基后,就是在这间禅室,和法师蓓益论禅道,输了。
姜允气得吐血,她没想到这老秃驴的嘴这么厉害。
她回宫修养了三日,准备再会一会这老和尚。
庙里就传信回宫——法师蓓益圆寂了。
接他衣钵的,是个八岁的小和尚,小和尚告诉晟王:“师傅说,他此生所学皆已传授晟王,愿吾皇万事顺遂,健康长乐。”
自此,晟国长盛不衰,晟王姜允也成为了历史上最长命的国君。
但现代的寺庙,历经千年,老和尚换了一代又一代,应该早已物是人非。
他说的师傅是谁?又怎么知道今天她要来?
姜允带着满脑子的疑问,跟着小师傅进了一间更衣室,换上小和尚的同款僧服。
小师傅美曰其名——这是拜见高僧的礼节。
然后姜允才跟着小师傅进入那间禅室。
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和尚,双手合十坐在蒲团上,看上去不过二十几岁,也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姜允走进去以后,他的丹凤眼才缓缓掀开。
和尚伸手翻出掌心邀请道:“施主,请坐。”
姜允迟疑了半秒,才盘腿坐下。
“姜施主,今日求财还是问情?”和尚的声音沉稳厚重,莫名有种神秘感。
姜允心中惊讶:这和尚怎么知道我姓什么?难道真是高僧?
她忍不住问:“你认识我?”
和尚淡淡摇头:“不知。”
姜允觉得有趣:“那你猜猜,我求的是财,还是情?”
和尚眼皮都没抬一下,十分笃定:“财。”
姜允:“那我该如何破解现在的困境?”
和尚不慌不忙地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卷轴。
“施主,请选择您需要的机缘套餐。”
什......什么套餐?
姜允僵硬地接过卷轴,只见上面写了三个套餐——
套餐一:我佛慈悲体验套餐:¥9998。
仅供财路困境求解,仅述其因,不述其果,无参考建议。
套餐二:大慈大悲精英套餐:¥99998。
仅供财路困境破解,述其因果,提供可参考建议两条。
套餐三:阿弥陀佛至尊套餐:¥9999998。
专业团队,一对一教学,不发财,全款退!(放大加粗)(高亮)
姜允嘴角抽了抽,看了看卷轴,又看了看身上的僧袍。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有坑,来这里沉浸式体验诈骗一条龙!
于是她沉着脸默默掏出手机,打开了反诈app......
突然一只大手盖过来阻止她——是那个和尚。
他一改刚才高深莫测的模样,神色慌张道:“施......施主......这是做什么?”说完,他双颊微红,似乎是在心虚。
看来业务不怎么熟练,脸皮还不够厚。既然不是经常行骗,那为什么这次会骗到我头上?
朕看起来很好骗么?
姜允被气笑了:“佛祖知道你们在搞诈骗么?”
姜川这才后知后觉,他兴奋地一拍大腿:“对哦!姐夫不是刚好死了吗!那就让姜允嫁过去,这块地就会作为彩礼送给我们,我们甚至不用出一分钱!”
“可是姜允那个死丫头不肯回来,刚才还敢挂我的电话!这么好的机会,要是被人抢先一步,那多可惜!所以我才着急啊!”
姜川想也没想,就替陈晓珊处了个主意:“那就给她一笔钱呗,又不给多的,先给一百万,等我们拿到地以后再给她一笔不就好了。”
谢天谢地,这个傻儿子终于开窍了!
陈晓珊猛然醒悟,刚才怎么没想到这个!她心花怒放地抱着儿子一顿夸:“哎呀!你可真是妈妈的宝贝儿子!”
用一百万买一个农庄,哪怕再加双倍的钱,她也是赚的!这一本万利的买卖,怎么算都不亏啊!
陈晓珊光是想想都忍不住笑。
她握着手机离开了客厅,在庭院里手忙脚乱地给姜允发短信。
200万,回来结婚,这一百万是定金。我爽快,你最好也干脆一点!
陈晓珊对这个计策非常满意,并且她有十足的把握,姜允一定会答应;因为这一百万对于被赶出家门,身无分文的姜允来说,已经是巨款了,因此她没有理由拒绝。
姜允晕乎乎地躺在地上,被接二连三的短信震醒。
她艰难地举起手机,点开了屏幕上的红点。
一条是“185帅男大”发来的回复——三天,否则合作结束。
三天,去哪儿弄一百万!?
要钱没有......姜允破罐子破摔打出一行字,没过多久屏幕上方就弹出来一条银行转账的短信,后缀是一长串数字,姜允以为自己的眼睛刚才被疼坏出现幻觉了。
她点开短信,眯着眼睛反反复复数了三次:“个、十、百、千......”越数眼睛睁得就越大,最后垂死病中惊坐起,猛咳了好一阵才缓过来。捧着手机确认了十遍那条收款短信的真实性。
一笔巨大的、税后的、合法的......意外之财......这不就来了吗?
姜允顿感绝处逢生、柳暗花明。看到钱以后,心情舒畅了胸口也不疼了,直到她看到了后妈陈晓珊的消息,才发现原来这笔钱也没那么好拿。
不过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把定金转给了“185帅男大”,然而钱刚离手,姜允就后悔了,因为现在她手里的钱只够她撑一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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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夕阳格外热烈,把半边天烧得火红一片,花田里的花仿佛被撒了一层金,宛若一副中世纪的油画。一颗白色的高尔夫球越过盛开的花田,在空中抛出一个优美的弧线后,准确无误地落进不远处绿草地上的球洞里。
一个苍老的中年男人,笔直地躺在陈澈脚边,嘴里还叼着一个高尔夫球钉。
球童走过去,在球钉上又放了一颗白球。
中年男人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含糊不清地哀求着:“小陈总,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求求您,您再给我个机会,小陈总!”
陈澈置若罔闻,捏着带血的球杆继续瞄准远处的球洞。
“我保证,以后我保证管好我的嘴!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小陈总!”
“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小陈总!!”
中年男人几乎是带着哭腔在苦苦哀求,说话的时候偶尔会漏风。因为他的另一边脸早已被打的稀烂,零碎的肉条挂在脸上摇摇欲坠,甚至能看到白森森的牙齿。
伤口上的血流了又干,风干的血痂没过多久又被打破,疼痛翻倍。如此循环往复了一整天,男人的精神早已崩溃。
随之崩溃的还有在一旁站着看了半天的男男女女几百号人,他们在烈阳下站了整整一天,直到日落西山。
他们都是在池家做事的佣人,有司机、园丁、厨师、保姆.....
今天被打的男人就是其中一个花田的园丁,老余,他在池家工作了六年,是池家的老人了,只因昨晚喝多,醉倒在花丛里,压死了一片豆绿牡丹 ,白天再醒来时就被陈澈的人绑走了。
陈澈蹲在老余身边,痛心疾首道:“老余啊,你说你没事儿喝那么多酒做什么!你喝就喝,你还不老老实实回家,非要睡在花田里,你睡也就算了,你哪怕是睡地上,或者你搬个椅子垫子什么的躺路边上睡也行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一直有规定,花田里的每一朵花都不能有任何意外!你干园艺也这么多年了,应该知道老大的花都金贵得很!老大还给你们开十倍的薪资养护它们,你倒好,喝个酒,压死一片!”
老余也懊悔不已:“我.....我.....我真的喝多了,我糊涂了.....您就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求您了!我真的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陈澈叹了口气,不再看他的脸:“老余啊,我记得......你有个女儿,当时你刚来这儿就生了个小女儿,可爱的很,老大也喜欢女儿,还特地帮她预约了北安市的贵族学校,算算年份,现在应该......上小学了吧?”
老余瞳孔皱缩,他绝望地摇着头,豆大的泪珠立刻滚落下来:“不......不要......你们不要伤害她......都是我的错,你们有什么都冲我来,我求你们了,千万不要伤害她.....“
“小陈总,我在池家这么多年,你是知道的,我从没二心,也从不偷懒,我只是,我只是贪了杯罢了,我真的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陈澈立刻在嘴边竖起食指,示意他闭嘴。
“好啦,一会儿收拾收拾,见你女儿最后一面吧。”
老余脸色灰白,僵硬地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身后的几个小弟把他架走。
他才气若游丝地开口:“我能......最后,再见一见池总吗?”
“老余啊,你也知道老大的脾气,他应该不想见你 。”陈澈惋惜地拍了拍老余的肩,出于好心最后交代了一句,“规矩你是知道的,出国以后,别再回来了,否则,无论你躲到哪里,我都会杀了你!”
老余绝望地闭了闭眼,最终哽咽着点头说:“知道......知道......池先生待我不薄,池家的一切我都会守口如瓶。”
老余来池家的第一天就知道,池家的一切都是机密,不知道的不要问,知道的也不要说,无论是办理离职还是入职都要经过层层盘查,所有离开池家的人,都会被送去世界各地的各个角落,永远不能再回国,否则就会被池家追杀到死!
陈澈处理完老余的事之后,就给池刑去了个电话,但这个电话从傍晚打到晚上都没有打通,一直是关机的状态。
陈澈又把公司的电话都打了个遍,他们都说池总今天没来公司,陈清在乡下照顾老太太,接到陈澈电话的时候,还以为池刑今天要过来吃饭。
“姐!老大不见了,电话不接,人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妈的,我就说这花田邪门儿,每次花出问题,老大就得在鬼门关走一遭!”
“先不要胡思乱想,他不会有事的,等老太太睡着了,我跟你一起去找。”
姐姐的话像一颗定心丸,暂时稳住了陈澈的心。
陈澈:“好!”
不过,姜允对这件演出服十分满意,因为遮的比那张入场券送的破布要多。
她把头发散下来,海藻般的披肩长发垂至腰间,看上去有一点古代女子的味道了,镜子里的女人瞬间风情万种起来。接着,她又拨了拨刘海,遮住了半边脸才折回酒吧。
她学着刚才那个红发女孩的样子,一边掏入场券,一边低头整理衣服说:“不好意思,演出来不急了,借过借过。”
门口的保安果然没阻拦,顺利放姜允进去了。
晟王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年轻男女们跟着躁动的音乐,扭动着身体挤在舞池中央,舞台上还时不时喷出彩带和泡泡活跃气氛。硕大的电子显示屏上,是一颗跟着音乐跳动的赛博心脏,青春洋溢的女孩们脸上洋溢着动人的微笑,无论谁到了这里都会被她们的热情感染,活跃起来的。
姜允也被现场的氛围带动起来,她从吧台上领了一瓶酒仰头喝了一口后,情不自禁地晃动着酒瓶,慢慢靠近舞池。
她忍不住畅想:“要是我大晟的子民还在,那该多好。”
姜允轻轻带着拍子,摇晃着脑袋,没一会儿就回归现实,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罢了,礼部那几个老古董恐怕欣赏不来,否则又该跳出来说我礼乐崩坏了。”
酒精是一种容易让人与过去和解的东西。姜允一边喝,一边回想起上一世在朝堂上大战群儒的场面,虽然自己生了不少气,也受了不少委屈,但她不讨厌那几个老头儿,相反,她多么希望,他们能继续待在她身边,能够在她迷茫的时候,跳出来一边指责她作为一国之君怎能整日唉声叹气,一边又板着脸给她出点子想办法。
孤身一人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姜允的酒瓶很快就见了底,然而姜允还没回忆够呢,就忽然被刚才的红发女孩拽住:“原来你在这儿啊,害我找了你好久,走吧,抓紧时间去后台准备。今天是你开场哟!”她的声音甜甜的,但一身的装扮却很社会,大红色的头发和烟熏妆个性十足,脸上还特意划了辨识度很高的小雀斑,带着唇钉和耳钉,一副千禧年代的打扮。
千禧女孩把姜允拽进后台的化妆室,并丢了一把古筝:“一会儿你简单起个头就好,等我的琴切进来,就没你事儿了。有什么不懂的,就再问我吧。”红发女孩欢欢喜喜地丢给姜允一个琴谱,然后就嚼着泡泡糖去调电子琴了。
姜允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琴,想说是不是认错人了,但周围的人都在低头做自己的事,根本没人发现今天的演出伙伴换了人,也无人在意今天弹古筝的是谁。
场外的三楼包厢,是一个巨大的落地窗,透明的玻璃可以毫无遮拦地看到舞池的一切,而舞池里的人却不知,他们在底下抬头仰望的世界才是真正的极乐世界。
28个嫩模在包厢里排排站好,她们各个儿样貌出挑,气质不凡,穿的一个比一个少,但身上的衣服却比门口排队的女孩们要穿的更精致,其中还有不少女孩的衣服是奢侈品的限定款。
在她们面前,有一个长茶几,十几瓶昂贵的香槟斜插在冰桶里,瓶身在价值千万的艺术水晶灯下,闪耀着纸醉金迷的光泽。
然而池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斜靠沙发慵懒地撑着大长腿,透过落地窗,远远便看见了舞池边出现的那抹亮红,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心底不自觉翻起一阵厌恶:她怎么在这里?
这时,身边的男人递过来一个杯底镶满钻石的酒杯:“池总,特供的香槟,您尝尝?若是不满意,我再命人给您换别的。”
男人笑得十分礼貌,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微微完成月牙儿。
虽然眼角挂了几条象征年龄的皱纹,但他长相俊雅,身材也管理得很好,看上去只是一个亲切和蔼,毫无疲态的中年男人。
根本不会让人联想到,他就是北安市最富有的酒吧老板——冯若州。
一个表面上经营酒吧,实则经营人脉资源,买卖消息的幕后大佬。
这样一个掌控所有信息的人,却没有被道上的人暗杀,依旧堂而皇之活在阳光下,可想而知其城府之深,手段之阴毒。
而池刑在他身上看不到半点社会气,倒是书生气更浓。
但越是平静的海面,越是危机四伏。
池刑拒绝了酒杯:“抱歉,我不会喝香槟,有茶么?”
冯若州明显疑惑了一秒,似乎在思索他说的“不会喝”,是不能喝酒还是不会品酒,不过以他的身份应该不是不会品。
冯若州很快就把思绪收回,微笑着点了点头:“当然。”随即一个简单的眼神,门口的手下就立刻出去准备了。
冯若州淡淡地看了一眼楼下的舞台,又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分针还差一个小格就会指向十二点,
“待会儿有为您准备的特别演出,希望不会让您失望。”
池刑:“你找我只是为了邀请我看演出么,不看行不行?”他转身往沙发上一坐,语气看似商量,实则态度张扬,该端的架子还是端着。并且表示,对这里的演出毫无兴致。
冯若州哈哈笑了起来:“池先生说笑了。您是贵客,在这里,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池刑:“是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是不是也包括......杀人?你若是要杀我,我总不能不还手吧?”
冯若州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两人同时抬眼直视着对方,压抑的气氛把女孩儿们吓得纷纷低下头,连呼吸都是微弱的。
良久,冯若州才打破窒息的气氛:“池先生高看我了,我就是个生意人,不会做那些打打杀杀的事。”
“祁幻山让你找我,应该不是看一场演出这么简单吧?你要是不杀我,以后你怎么跟他交代?”池刑面无表情地从西装里掏出一把手枪,磕在茶几上。又十分热心肠地调整好角度,让枪口对准了自己。
女孩们见了枪,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她们尖叫着一股脑地抱头往外冲,毕竟谁也不想丧命于此。包厢里凌乱了几秒后,又恢复一片死寂。
冯若州见了枪,脸色铁的发青,但他还是要强装镇定,一点一点和池刑解释:“池先生,您真的误会我了,我就是想坐个东,为二位攒个局。”
“我知道,祁北的死是个意外,但他毕竟是在我的船上死的,还得委屈您出面,向祁幻山解释一下。”
祁幻山就是祁北的老子,他从小就在军营里混,一言一行都变态地守规矩。但教出来的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恶劣,后来被调去北方军区当了副司令,天高皇帝远的,就彻底管不住孩子了。
祁北仗着他老子位高权重,经常在北安市横着走,刑法里写的他几乎都干过,当然也包括给池刑下药。
只是以前没人敢动他,这一次,他运气不好,踢到了池刑这块钢板。
池刑不仅收集了他这些年涉黑、涉赌、涉黄的证据,还把给池刑下药,也就是那具被祁北打死的女尸,丢到了祁副司令的家门口。
祁副司令气得连夜飞回北安,想狠狠训一顿这个不知死活的儿子,结果连儿子的尸体都没见着。
池刑也是后来才得知,祁北逃走以后,在港口看到了老熟人冯若州的私人游艇,本以为得救了,殊不知船上根本没人。
因为那片海域是池刑的私人区域,海底用铁栅栏围着养了数十条鲨鱼,一般的船不允许靠近,而那天看守海域的人,刚好被抢走手枪的女人锤晕了,游艇才会被祁北借机开进去。
他走投无路之下,才跳海成了鱼食儿。
总的来说,那天的一切,都是巧合。
但祁司令根本不接受这个结果。他戎马一生,军功赫赫,只能接受自己为国而死,对两个孩子的要求亦是如此。可他的孩子却死无全尸,还死的冤枉,甚至没有可以指控的凶手。
不说他堂堂副司令,换做是一个普通父亲,也难以接受。
冯若州自然也知道,虽然他当时不在场,但船是他的,要是不在祁幻山发怒之前把这件事和他解释清楚,冯若州以后就别想在北安混了!
所以他才会邀请池刑来这里。
他早就听说了这个血手冥王,背景硬,手段狠。否则池刑根本不可能在北安混到人人敬而远之的位置,其背后的权势常人根本无法想象,就连祁幻山都要敬退三尺。
可他又是出了名的阴晴不定,不好拿捏。所以冯若州才准备了最好的酒和最年轻漂亮的女人,但他连看都没看一眼,还误会他是祁幻山派来的。
冯若州继续解释:“池先生真的高看我了,我和祁家是有些交情,但也仅限于祁北和祁泽宇他们俩兄弟,祁副司令的关系我可攀不上。”冯若州说完,就把枪推还给池刑。
“只要您一句话。”冯若州以退为进,其实他的目的很简单,只要祁幻山不要迁怒自己,让他做什么都行。“您要什么,尽管提。”
池刑歪头看着他意味深长地笑了。
“要什么都行?”
冯若州点头:“当然。”冯若州在北安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早就积累了丰厚的家底,足够支撑他说这两个字。
池刑懒洋洋摊了摊手:“祁幻山未必听我的。”
冯若州见他松了口,无比诚挚地凑上前说:“只要您点头,其余的,我来安排!”
池刑勾了勾手指,一直待在角落的陈澈这才上前,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照片,是当时在港口问祁北的那张。
池刑:“这个女人,冯总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