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后彼此拉着手，笑容灿烂。
他的脸还是和高中时一样帅气。
我和楼晟安是高中同学。
我是转校生，从高二转到楼晟安班上的。
因为一起参加生物竞赛，经常被老师分配在同一个组，接触得比较多。
在此之前，听说他喜欢沈依然。
沈依然是二班的，高一结束就出国了。
她皮肤白皙，比我至少白两个度，衣着时尚，一看就是家境很好的女生。
据说只要她走在操场上，准能引来全校男生的侧目。
可她唯独对楼晟安情有独钟，经常能听见她送给楼晟安各种东西的八卦。
那段时间，楼晟安几乎没有什么笑容，一放学就待在“实验室”里研究生物。
“实验室”是竞赛老师特意为竞赛生腾挪出的一个空教室。
当时我对竞赛没啥概念，很多问题都是问的他。
他也总是能一针见血地将问题讲得明明白白。
我很快入了门，当天出现的问题，第二天我准能给他正确答案。
那时我和他之间有种彼此心灵相通的感觉。
或许是共同的兴趣爱好，让我们彼此都互为欣赏。
后来，我们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他在商学院，我在医学院。
出于同学之间的信任感，促使我们很快确立了关系。
那时的他，遇到什么事都挡在我前面。
我能真切地感受到他对我的呵护和关爱。
毕业五年，他从一个大厂的基层岗位一路晋升到大区负责人。
人人都夸他能干有魄力，他也确实变得越来越有魅力。
我时常会被他外表迷惑，偷看他几眼，即使天天面对，还是看不厌。
被他察觉了，他会提手弹我下额头，调笑我：“看够了没，没看够晚上接着看。”
那时即使他经常怼我，我还是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幸福的回忆被手机屏幕的亮度打断，早上发信息的同学又给我发来了个视频。
“黎青青，你猜谁来了？”
谁啊，我惴惴不安地点开视频。
楼晟安身边多了一位长发美女，皮肤如玉，眉清目秀，女生看着都赏心悦目，一双大长腿更是格外醒目。
是沈依然！
“还好你没来，你不知道她有多绿茶。”
我下午有手术
些冷，心更冷。
以前的他，不管他在干什么，都会第一时间来到我身边。
两年前的大冬天，也是这个点，路面结冰了，他不放心我开车，说是要来接我。
可那时他在隔壁市出差，来回得六个小时。
我在街边的咖啡馆等他，在空调房里写了三小时的论文。
等他出现时，他头顶着一层雪花，发尾结晶了一些雪白的珠子，鼻子耳朵被懂得绯红。
我心疼得将围巾给他戴上：“你不是开车吗，怎么冻成这样？”
“前面有一段路结冰严重，没法开，等除冰车要好久，怕你等得太久，就先走过来了。”
那是我结婚后第一次流泪，流的幸福的眼泪。
现在的他连装都懒得装。
尤其是在见了沈依然之后，回家连话都少了。
“嘀嘀——”嘀嘀司机缓缓将车停在我跟前，催我上车。
坐在车里看着霓虹一路退后，回忆里的甜蜜瞬间也逐渐退去。
一脸茫然的回到家，我开始收拾书房。
将书房里一些书和重要文件都装进了箱子里，这些书陪我度过了一个个没人陪的夜晚。
以前是楼晟安在哪，家就在哪。
未来是书在哪，家就在哪。
我将四个行李箱搬进了我婚前买的房子里。
房子离现在住的房子不远，隔两条街就到了。
晚上楼晟安回来，走进书房拿东西，发现少了不少书，问我：“那些书哪去了？”
我不想让他知道，书都被我搬进自己房子了。
于是敷衍道：
“我卖掉了。”
“你脑子有病吧，书卖掉它干嘛，能卖几个钱？”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跟我说话的语气总是带着情绪。
而这点让我很讨厌，之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现在想明白了，他是觉得自己娶错了人吧。
我也不惯着他：
“我就是缺钱了，怎么了？书是我买的，我爱怎么处理是我的事！”
楼晟安不解地歪头：“你吃错药了？今天说话这么冲。”
我向来情绪稳定，从来没有和他红过脸。
今天第一次拉下脸来怼他。
“吃错药的是你吧。”
他两手叉腰，故作生气地抿嘴：“啧，长脾气了，是因为我昨晚没去接你？”
“哪敢，楼
我，“你还不知道吧，我和晟安是隔壁领居，我们从小就认识。我听晟安说你平时很忙，都没时间陪他？”
原来不止是初恋，还是青梅。
我没时间陪，不是刚好可以给你们留机会吗？
我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你要是没事，就不要浪费其他病人时间。”
沈依然捂着心口：
“心脏，我心脏不舒服。可能昨晚见到晟安太激动，他给我开了房间，我们聊得太晚，今天醒来心脏有些隐隐作痛。”
开房间？
楼晟安还真是体贴。
喝了交杯酒还不尽兴是吗？
还要到房间里彻夜长谈？
我不动声色的给她检查：“心脏没问题，心理问题比较严重，要不要我给你引荐个医生去精神科看下？”
沈依然一脸志在必得，气呼呼走出我办公室。
抬眼看了下日历，离冷静期结束还有二十天。
桌上的合影此刻看着有点碍眼，我将照片从相框里取出来，直接撕了丢进垃圾桶。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发现沈依然又给我发消息了。
是我和楼晟安的合影。
不，是她和楼晟安的合影。
她竟然把我的脸P成了她自己的！
我嘴角不自觉上扬，被气笑。
下面还跟着她的留言：
“如果当年不是我爸妈非得要我出国读书，你说这涨照片上的人会不会是我？”
“我和晟安是不是更配呢。”
“不过我要感谢这次同学聚会，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晟安爱的是我。”
很快，他就是你的了。
自从同学会后，我好几天没见到楼晟安了。
他深夜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了。
早上我出门，他还睡着。
两人一人一个房间，谁也见不着谁，像是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第二天我值夜班，深夜十二点在路边等车。
好久都没打到车，我给楼晟安打电话，让他来接我。
打过去的电话很快被挂断，我只好给他发消息。
接着他发过来一个消息：你的车呢？我在陪领导吃饭，你打个车吧。
我的车还在保养，没来得及去开回来。
天空漆黑一片，路灯周围泛起云雾，像是要下雨了。
我裹紧外套，一边跺脚一边继续等车。
十月的风有
，所以没去参加同学会。
“他俩坐在一起挺养眼的。”我说的是真心话。
郎才女貌。
如果不是我，楼晟安应该会娶他吧。
不知他看见多年未见的她，会不会后悔娶了我。
看着视频里的他们，感觉自己才是那个第三者。
突然感觉有些累，我将头埋进被窝，想强迫自己睡着。
可无论如何努力，脑袋里始终会划过他们的画面。
睡不着继续刷手机，忽然有人加我，备注沈依然。
不知是不是好奇心驱使，我点了通过。
屏幕显示“正在输入”之后发过来一张她和楼晟安喝交杯酒的照片。
一个帅哥，一个美女。
两人眼神含情脉脉，好生相配。
“黎青青吧，给你报备一下，都是同学起哄，你别介意哦。”
报备？
轮得着你报备吗？
我一气之下，顺着语气回复：
“你是我家服务员？需要给我报备下？”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怕你误会。”
“只要我想，他可以永远是我老公，只要我不想，谁都可以拿走。”
不想跟她掰扯，我将手机关机，闭着眼睛养神。
等楼晟安回来，已是凌晨两点。
依旧是那张清俊的脸，可我却抬不起兴趣多看一眼。
他倒头就睡，我拿起枕头下床。
“你去哪？”我手腕一紧，被他握住。
“去客房睡，你身上酒味太重，我睡不着。”
感觉到他的手劲松开，我立刻起身。
却被他一把拉进怀里：“你嫌弃我？以前我应酬回来抱着你睡，你不睡得挺熟的？半夜亲你几口，你都不知道。”
“流氓！”我推开他，起身离开。
背后传来他的声音：“还长脾气了。”
这晚过后，我不打算再回主卧。
4
我原本不打算过问沈依然和楼晟安的破事。
但没想到沈依然主动送上门来。
她特意挂了我的号。
“哪里不舒服？”我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沈依然一眼瞥见办公桌上放着的我和楼晟安的合影。
这是我和他去度蜜月时拍的。
彼时情意正浓，两人笑得都很开怀。
“不愧是校草，晟安真的好帅！”沈依然拿起手机对着合影拍了一张照，审问式地盯着
楼晟安去参加高中同学会，和他的初恋喝了交杯酒。
同学给我发来短信：
“你幸福吗？”
她们担心我会赶去现场哭闹。
但她们想多了，我不仅不会哭闹，还会祝福他们。
因为我已签好离婚协议。
三十天冷静期一到，楼晟安才发现：“你要跟我离婚？”
1
我刚做完一台手术出来，就被一条信息给整懵了。
“黎青青，你幸福吗？”
一看头像是高中同学发来的。
不禁心下一震，好多年没联系的同学干嘛突然发条冷不丁的信息给我？
“你发错了吧？”我很快回过去。
“你自己看。”
微信框跳出一条视频，背景是某商K。
我才想起楼晟安今天去参加高中同学聚会了。
轻触屏幕，点开视频。
“嗳，现在轮到我们楼总了，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楼晟安一袭定制白衬衫，头发打了发胶，满面红光显得格外神采奕奕。
看着和电视上的霸道总裁没什么两样，在一众同学中显得格外瞩目。
在一片起哄声中，有人提问：“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黎青青的？”
楼晟安转了一圈无名指上的戒指：“……高二生物竞赛。”
在场的同学面面相觑，一瞬的寂静后，有人问：“那沈依然和黎青青，让你再选一次，你会选谁？”
“沈依然。”
内心突然开始收缩，里面的氧气被逐渐抽干了的感觉，憋闷得紧。
手机屏膜逐渐模糊。
沈依然是他的初恋。
五年来，我以为我们的婚姻还是挺幸福的，双方事业越来越好，他晋升为公司负责人，我也有望成为医院心脏科骨干。
生活上他也都很照顾我，我一直觉得自己挺幸福的，他是爱我的。
我所谓的幸福都只是一厢情愿。
他更愿意取的是沈依然。
我嗤笑一声， 擦去眼角的湿润，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他们。
刚好三十天后我要去外地进修，能赶在离婚冷静期前领证。
将一份《离婚登记申请受理回执单》放进他常用的柜子里，我独自坐在床上。
月光透过窗户倾泄在墙面的结婚照上。
照片上的两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