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悦小说 其他类型 长公主都重生了,刀个亲夫算什么全文+番茄
长公主都重生了,刀个亲夫算什么全文+番茄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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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黄酥

    男女主角分别是顾煜唐翎芸的其他类型小说《长公主都重生了,刀个亲夫算什么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蛋黄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璟昭昂首挺胸:“你说我矮?我......”他仰起头,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在上京城,他风头无二,不论是容貌、家世还是才情,都是佼佼者。特别是引以为傲的身高,他可是身长八尺,宽肩窄腰,就连锦绣坊都说他是天生的衣裳架子。可顾煜......却还要比他高,甚至就是现在,他都要仰视着他,而且还那么......秀色可餐。唐翎芸也走了神,抛开上一世那些一地鸡毛,顾煜这张脸总是让人三观跟着五官走。也是自己色迷心窍才会遭大难。古人诚不欺她,色字头上好大的一把刀,砍的她乌丫乌丫的。“你除了身形高大,长的好看,还有什么长处吗?”萧璟昭恨得牙痒痒,若没有顾煜横刀夺爱,今日来帝师宫问卜的,便是他和殿下了。顾煜认真地想了想,忽然动手搂住了唐翎芸的肩膀,声音低...

章节试读

萧璟昭昂首挺胸:“你说我矮?我......”
他仰起头,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在上京城,他风头无二,不论是容貌、家世还是才情,都是佼佼者。
特别是引以为傲的身高,他可是身长八尺,宽肩窄腰,就连锦绣坊都说他是天生的衣裳架子。
可顾煜......
却还要比他高,甚至就是现在,他都要仰视着他,而且还那么......
秀色可餐。
唐翎芸也走了神,抛开上一世那些一地鸡毛,顾煜这张脸总是让人三观跟着五官走。
也是自己色迷心窍才会遭大难。
古人诚不欺她,色字头上好大的一把刀,砍的她乌丫乌丫的。
“你除了身形高大,长的好看,还有什么长处吗?”萧璟昭恨得牙痒痒,若没有顾煜横刀夺爱,今日来帝师宫问卜的,便是他和殿下了。
顾煜认真地想了想,忽然动手搂住了唐翎芸的肩膀,声音低沉且带着蛊惑人心的沙哑:“我有什么长、处,殿下最清楚的,对吧?”
他恶趣味地顿了下,甚至还发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声,刺激的唐翎芸一下子面颊红红,就连耳根子都通红通红的。
那家伙......倒是有个长处。
“咳咳咳!”唐翎芸面红耳赤地推开顾煜,大步流星往前走,“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呢,帝师和钦天监都在等着呢,别浪费时间。”
顾煜却死皮赖脸地追上去,他就是固执地要去牵唐翎芸的手。
唐翎芸躲了好几次,终于忍无可忍,将双手抱在胸前:“顾煜!你在这儿发什么疯!”
她瞪圆了眼睛,原本小小的脸上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怒意,整个人就像被侵犯了领地的小豪猪,背上的利箭蓄势待发。
“新婚燕尔,不能牵一牵?”
“不能!”唐翎芸斩钉截铁,就算是他没意图要踏平南楚,但他和季柔嘉之间的糊涂账,还没算完呢!
顾煜不甘心,就是要认死理地牵手:“我让诸葛檀来给你皇兄治脑子。”
唐翎芸还没反应过来:“嗯?”
“作为条件,让我牵。”
趁着她走神的那一瞬,顾煜赶紧上手,霸道地握住了她的手。
唐翎芸傻眼了:“你刚刚认真的?”
“我骗过你吗?”
“可是诸葛檀......”
“嘘——”
这手牵的,代价是有些大,不过他付得起。
帝师宫内一排排吃瓜的钦天监连连点头,啧,一物降一物,能制服作精长公主的,还得是驸马啊。
在主殿内等了好半天都不见人,还听不到外面八卦的帝师墨兆阳心情不是很好:“再不进来问卜就全滚蛋!”
帝师宫的隔音效果也太好了吧,瞅着钦天监那群老东西一个个的伸长了脖子,身子都探出大半去听小两口吵架,一点儿形象都没有,也不知道让一让。
敢情他一个南楚帝师,稳坐钓鱼台,就只能看着一群群人的后脑勺?
过分!
钦天监赶紧让开路,顾煜神色坦然地牵着唐翎芸昂首挺胸走进主殿。
墨家是金陵城出了名的美男聚集地,从上到下,生的都很好看,而萧逸洺之所以能成为金陵城第一风姿,便是因为她的母亲乃墨家人。
龙章凤姿,美姿容,善言笑。
但大多数都是笑里藏刀的。
墨兆阳金冠束发,一身玄色的袍子衬的他比例极好,和钦天监这群端端正正的人摆一起,他的坐姿就比较一言难尽了,慵懒肆意,面前的香炉里飘出来的袅袅白烟更是让他看起来宛如谪仙。
他脾气不大好,冷眉冷眼的:“赶紧。”
他还有其他事儿要办。
后院塘子里的鱼还没喂呢。
案几之上摆着一只龟壳,龟壳里装着三枚铜钱,只需要将铜钱抖落出来,问卜便算是完成了。
墨兆阳机械地宣读着规矩:“铜钱分阴阳面,乾面为阳,坤面为阴,一阴二阳或一阳二阴均为大吉,三阳为平,三阴为凶,懂?”
唐翎芸点点头,上前就拿起了龟壳。
顾煜的手温柔地包裹住她的手,就像上一世那般,他们夫妻同心,开出了一阳二阴,大吉之兆大吉。
这一次......
唐翎芸望着已经与她一样跪坐在了对面的顾煜,她一定能开出,大凶之兆!
她晃动着手,调试着角度,只听得三声清脆的声音,铜钱落到了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比钦天监监正还要快的是萧璟昭,他快速走过来,原本紧张的神情在看到地上的三枚铜钱时,陡然喜笑颜开:“大,凶!”
顾煜沉着冷静的脸上陡然有了几分不安。
他皱起眉头,垂眸看向地上安安静静地躺着的三枚铜板,都是坤面。
怎么会?
上一世明明是大吉的。
难道是他的记忆产生了偏差?
萧璟昭松了好大的一口气,他感觉整个人都仿佛活过来了一样:“既然是大凶之兆,那这桩婚事便是祸害我南楚江山的罪孽,不如废了吧。”
“放肆!”
顾煜低声轻叱。
他当了多年的帝王,早就习惯了以上位者的姿态。
这两日因着在唐翎芸面前,才伏低做小,但也容不得区区一个南楚礼部侍郎在他面前指手画脚。
墨兆阳饶有兴趣地坐直了身子,一手撑住了脑袋:“啧,驸马的架子有点大啊?”
顾煜思前想后都想不明白,上一世的大吉之兆,为何会在今日变成了大凶,但他早就经历过了波谲云诡,也是踩着血流成河,伏尸百万登上的齐帝之位。
并不会因为旁人的一两句话而心中发憷。
“本王与长公主殿下联姻事关两国邦交,萧侍郎一句废了吧,是要将齐帝和楚皇的脸面至于何地?”
唐翎芸暗暗地掀了掀嘴皮,啧,看吧,他又开始装了,总是喜欢摆出正人君子的样子,逼得所有人都按着他的想法去办,也不管旁人乐意不乐意。
“萧侍郎也是为南楚江山好,驸马不必紧张。”
唐翎芸不咸不淡地说着,也极其淡定地从地上捡起不吉利的铜板,暗暗地毁尸灭迹。
“现在不过是第一次问卜,就算是凶兆,也不过是本公主留在帝师宫斋戒沐浴三日罢了,驸马慌什么。”
顾煜眼睛眯起来:“你好像一点儿都不意外这一次是大凶之兆?”
被发现的唐翎芸心虚地撇开头,目光看向别处:“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我都说我没有下毒,你怎么就......”
“下毒?”
兴奋的声音从墨兆阳的嘴里蹦跶出来,吓了唐翎芸一大跳。
幸好青天白日的,不然她还要以为是哪儿来的大尾巴狼出来了。
那眼睛,就差冒绿光了。
“新婚之夜不仅有捅刀子的戏码,还上演了一出下毒吗?嘿嘿,你们年轻人可真会玩。”
唐翎芸严肃地提醒着:“帝师,我现在是不是应该留在帝师宫了?”
墨兆阳还沉浸在相爱相杀的戏码之中,敷衍地回应着:“哦,对,要留下的。”

萧太后将手腕上的玉镯子取下来,放在桌子上,讳莫如深地看了一眼:“石头总归是捂不热的。”
六年前,先帝爷提出止戈与定安江,与北齐重归和平,为确保北齐不再挑事,于是要求北齐送上质子。
北齐近些年来有些蠢蠢欲动,这一次他们提出联姻稳固边境,原本她只是打算随便安排个郡主什么的应付一下,哪知还有人见色起意,死活要嫁。
嫁吧嫁吧,由她来嫁也更能让北齐放下戒心!
吴公公又看了一眼门外,门外的小太监心领神会地再去催。
这一次小太监回来的挺快:“禀太后娘娘,长公主和驸马来了。”
“母后——”
唐翎芸才走到慈宁宫,一下子就挣开了顾煜的手,不顾体统礼制地提着裙子往里面跑。
“母后——”
上一次见母后,已经有很久很久了。
虽然母后喜欢弄权,也喜欢把持朝政,但对她却是很好很好的。
她扑跪在萧太后的跟前,伏在萧太后的大腿上,哭的泪眼婆娑,在外人看来好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慈宁宫的宫人们齐齐都用宛如利刀一样的眼神盯着顾煜,仿佛要将他盯出个三刀六洞才算甘心。
他们家公主,人美心善,大婚第二天就哭的这么伤心,八成驸马是个禽兽!
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萧太后刚刚还在质疑自己之前是不是做错了,这个婚是不是赐错了,现在宝贝女儿就哭那么伤心,可是要哭碎了她的心肝儿呀。
她早年丧父,中年丧夫,一个寡妇要在遍地是牛鬼蛇神的朝堂拉扯一双儿女,已经心力交瘁了。
“可是驸马欺负你了?”
吴公公赶紧来搀扶起已经哭花了妆的唐翎芸:“殿下别哭了,都要将太后娘娘的心哭碎了去!”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
要不是为了大局着想,太后能将自己捧在手心里怕化了的长公主嫁给北齐质子?
上京城的世家大族哪个不知道,打小呀,长公主就和萧家的二爷走的亲近,朝野上下可早早就认定了这个萧驸马了。
半年前萧阁老还专门提及过这桩婚事,彼时太后原本是想答应的,可北齐蠢蠢欲动,才静了六年的定安江又不安定了。
恰逢送了联姻的和谈书,又那么恰好被长公主看到,更恰好的是殿下居然还觉得质子不错,就这么成了一桩姻缘。
若是良缘倒也没什么,可这一桩看起来并不像。
“母后......呜呜呜......”
唐翎芸恶狠狠撇了一眼身后的顾煜,更是刹不住车地嚎啕大哭,她在北齐受了好多委屈,吃了好多苦,因为上一世自己的任性妄为,最后自己惨死,南楚也不知道被她连累成什么样子了。
虽然顾煜口口声声说他是为了救皇兄,可她持怀疑态度。
萧太后心疼地摸着她的脑袋,轻轻地揉着:“好了,这么大个人了,还成婚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可别让人看了笑话。”
吴公公赶紧扶着唐翎芸起来,外面的宫婢蕙兰立刻就端了两盏茶来。
“是了是了,还要给母后敬茶。”唐翎芸擦着脸上的眼泪,吸了吸鼻子,“我不哭了,不哭了。”
她乖乖地在萧太后跟前跪下,一直在她身旁默不作声的高大身影也随她跪了下来。
她不由得侧目而视,上一世这家伙可是高高在上的齐帝,手握生杀大权,一言不合就能诛人九族的暴君,从来都是以上位者的姿态鄙夷众生的,怎么跪的这么丝滑。
她也不再多想,赶紧给萧太后敬茶。
和上一世一样,萧太后给她准备了大红包。
蕙兰弯腰,低眉顺眼地将托盘转到了顾煜的面前:“驸马爷,请。”
这个过场他上一世也经历过的,也不陌生,只是再次重来,心境却大不一样。
上一世,他倾心于唐翎芸,敬茶的时候,高兴而又激动,而这一世,却有些忐忑。
他伸手去拿茶托,可手才刚刚触碰到茶托,那一瞬,他拧起了好看的眉头。
好烫!
蕙兰心里暗哼了一声,不过是个北齐的质子,就算娶了长公主又如何,还不是一个质子。
茶水是要给萧太后喝的,他们不敢乱来,但作为萧太后的贴身宫婢她很清楚萧太后的习惯。
萧太后饮茶,从来不会端茶托,只会端杯子。
所以刚刚他们将茶托也一并丢进了沸水里煮了好久,肯定是烫手的。
而且就算被发现,也可以说,这入冬了,天冷了,他们只是想用茶托的温度保持茶水不冷。
最多就是埃顿板子。
顾煜不动声色地挪了下手,直接端起茶杯,递给萧太后:“母后,请用茶。”
萧太后也和上一世那样喝了茶给了红包:“听说昨夜,你和芸儿闹的有些不愉快?”
昨夜发生的事,已经不胫而走,闹的挺大。
御医都喜提了一夜在长公主府值班,今儿一早才顶着肿泡眼回宫复命,好在一个见血无碍,一个只是被劈晕了。
人家都是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两人倒好,生怕对方死不了那样。
萧太后分外担心她精挑细选的棋子会噬主,不免又多加叮嘱:“芸儿自小在先帝爷的宠爱中长大,无法无天的惯了,哀家将芸儿交给你,你千万别让哀家失望才是。”
她语重心长,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杀意。
若不是为了千秋大业,为了两国和平,她不会冒险走这一步。
如果当真顾煜不受控制,那就趁着羽翼未丰,除之而后快。
至于这个捧在手心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女儿,就算是二嫁或者是一辈子不嫁,她也无所谓,反正南楚皇室也是她最强的后盾。
“至于昨夜的事......”
“母后放心,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我不会与殿下计较。”
不等萧太后说完,顾煜已经接了话,情真意切,诚恳无比,甚至他还拉住了唐翎芸的手,一往情深。
许是很久都不曾见过顾煜这样恭顺的模样了,唐翎芸还有些不习惯。
直到一旁的吴公公都看不下去这种当众亲密的行为,尴尬地咳嗽了下:“咳咳咳!殿下该去帝师宫了。”

“萧侍郎!本王又没得罪你,你做什么!”
他故意说的很大声,确保帝师宫上上下下都能听得到。
萧璟昭不要脸,那他索性就成全了。
“本王知道你爱慕殿下,但你为什么不提前说呢?若你提前告知本王,本王一定不会夺人所好,横插一脚在你和长公主殿下中间的。”
他说的情真意切,好看的眉眼只是一皱,仿佛全天下人都欠了他。
门外的宫人都小心翼翼地探着脑袋,驸马好可怜哦~
“可如今我与殿下已经成婚,就算你有怒气,为了殿下的清誉着想你也得憋着,难道你要让世人耻笑殿下吗?”
“或者本王再退一步,若你当真痴心殿下于此,本王不介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许你进府当面首。”
放着好好的侍郎大人不当,当面首,传出去别说是萧璟昭了,就是萧家都会被人耻笑的。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唐翎芸匆匆赶过来,呵斥顾煜。
虽然南楚皇室女眷有养面首的习惯,可萧璟昭这样霁月清风的男子怎么能被如此亵渎。
她骂骂咧咧地往萧璟昭的方向去,可倏地脚下一沉,垂眸一看,顾煜却死皮赖脸地已经抱住了她的大腿。
他耷拉着脑袋,就算用“我见犹怜”来形容都不为过:“殿下,疼。”
他尾音托的老长,酥麻的感觉直接从唐翎芸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狗男人疯了么!
唐翎芸打了个冷颤。
“殿下若是当真喜欢萧侍郎,我不介意让他进府,反正我从小就不被爱,父皇不爱,母妃不疼,六年前被送到南楚来,也是如履薄冰,原以为能得殿下垂爱,不过也是镜花水月罢了。”
他眼中波光流转,眼尾带上了一抹赤红,宛如天边的晚霞,凄美而凋零。
他趁机握住了唐翎芸的手,借着她的力道爬起身。
身上的锦袍沾了泥巴显得有些狼狈,典型的一副美强惨。
如果她不曾和顾煜夫妻十载,大抵就要相信他当真是那么好欺负了。
她想甩开他的手,可他身子一歪就往她这边倒过来,猝不及防地就挂在了她身上。
温热的呼吸瞬间扑打在她的脖颈处,顾煜低沉且蛊惑人心的声音在他耳边萦绕:“我就知道殿下心疼我。”
心疼个鬼呀!
唐翎芸使劲儿地推攘着,“你没骨头吗?”
这家伙就跟泰山一样,抵死不让。
“大抵骨头都被萧侍郎给震碎了,可惨了。”
唐翎芸:“......”这家伙不止重生吧,还被夺舍了吧?上一世的冷傲不羁,俾睨众生呢?
现在什么情况!
软萌可推到?
才怪!
要是单单一两句话就能乱了她的道心,那以前吃的亏就是白吃了。
“呵,既然驸马这样虚弱,看来也不适合在帝师宫了,来人啊——”
“不必了,有殿下疼惜,我好挺快的。”
顾煜一听唐翎芸要撵他走,立刻就站直了。
哼,想支走他,和奸夫成双成对,做梦吧。
唐翎芸白了一眼顾煜,大步往萧璟昭走过去:“你没事吧?”
顾煜紧随其后:“萧侍郎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能有什么事?”
唐翎芸才向萧璟昭伸出手,顾煜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殿下的手怎地这样凉,我给你呼呼。”
唐翎芸虽然觉得恶心,但那张好看到人神共愤的脸就搁她面前,还如此温柔,要拒绝还是有点难的。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虚弱的不得了的萧璟昭只能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他才勉强站直了身子,可一张嘴,便是吐出血来。
那血,就像长了眼睛似的,全都吐顾煜身上了。
“萧璟昭!你有病啊!你往哪儿吐呢!”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请御医过来!”
两个声音同时而起。
眼见着萧璟昭就要倒,唐翎芸赶紧甩开顾煜的手,上前把人扶稳了。
萧璟昭行如流水,顾煜都没回过神,人就已经挂唐翎芸身上了。
顾煜气的牙痒痒,这该死的小三儿!
“长公主身娇肉贵的,扛不住萧侍郎,还是本王来。”
看他不弄死他。
唐翎芸却没给他好脸色,无情地推开他:“我才离开一会儿你就把人打伤了,当真是个暴......暴戾狂徒!”
她也是气狠了,差点就脱口而出“暴君”二字。
在北齐,她见识过他狠辣的手段,他手下的潜龙卫,不止网络天下情报,更是监视文武百官,还设立了一座专门用来刑讯逼供的监狱,非诏不得出狱,故而名曰——诏狱!
传闻之中,进了诏狱,想死都是一种奢望。
顾煜恨得牙痒痒,虽说刚刚那一脚他用的劲儿够大,但萧璟昭这孙子一定是装的,哪有这么脆弱,一踹就吐血,纸糊的么。
但他又不能和唐翎芸硬碰硬,他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再不能像之前那样与她渐行渐远。
这一世,江山是他的,唐翎芸也是他的。
他才这么一走神,唐翎芸就已经扶着萧璟昭往主殿去了,御医也是两只腿都抡起了火星子一样的赶过来,生怕再晚一步就闹出人命。
其实哪儿还需要问卜呀,就这两日,接二连三地见血,长公主这婚成的,不是大凶是什么?
远盛手里端着檀香在墨兆阳身旁站着:“帝师就不怕闹出人命?”
刚刚送驸马去换干净衣裳的时候,他都能感受到驸马身上的压迫感,要杀人的那种。
“本座还就怕闹不出人命,”墨兆阳一手执笔一手那小本子,“最近咱们土豆说书坊的声音降的太严重了,就是没好的故事蓝本,这不送上门的话本子么!”
“之前收的真假千金、雌竞太多了,观众都疲倦了,现在流行雄竞,一会儿本座写完了,你立刻就送出去,让那几个落第秀才好好地精修一番,再送去问星楼,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远盛头疼的很,墨家也不差这点碎银子,帝君做什么这样拼。
他轻叹了一口气:“要当真驸马和萧侍郎在帝师宫闹出个好歹来,萧太后问责起来,谁来扛?”
“啧!”墨兆阳目光越过高墙,眺望着慈宁宫的方向,“本座倒是希望她问责,她都冷落本座多久了!”

唐翎芸当机立断:“那个......让他回去吧,我有点不舒服,我头疼,我想睡觉。”
“人都来了,”顾煜却不肯放过唐翎芸,松开她的后衣领,却一把牵住了她柔软的手,他笑了笑,“走吧,殿下,丑夫婿终须见人,你总不至于要将本王藏起来吧?”
唐翎芸抗拒的身上的汗毛都快要竖起来了,可顾煜却生生将她拖着拽着来到了前厅。
萧璟昭弱冠之年,身高八尺有余,一身赤红礼部官服衬的他更是挺拔,仪望风表,迥然独秀。
两世相隔,唐翎芸忍不住眼眶红红。
上一世,自从萧璟昭被阉了之后,便郁郁寡欢,而后就算是留在她身边,也鲜少言语,后来她本想将人送回南楚,可被挨千刀的顾煜发现,重兵围剿,命丧黄泉!
仇恨涌上心头,被顾煜牵着的手,反向地捏了他一把。
顾煜愣了片刻,就垂眸看向唐翎芸。
她眼眶红的厉害,若不是极力克制,只怕现在就要落下泪来。
哼!
当着他的面,用这种眼神望着别的男人,他还没死呢!
他正要开口提醒她,记清楚到底谁才是她的夫君,就听到萧璟昭那恼人的声音传来。
“殿下。”
萧璟昭听说了昨天的荒唐事,虽说外面传出来是长公主洞房花烛夜谋害亲夫,但他不信。
“你是不是对殿下做了什么!”
纵然是礼部侍郎,但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南楚礼法,快步走到两人面前。
“为什么她会想扎死你?”
他一边说,一边就要动手抢回唐翎芸。
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唐翎芸,就被顾煜提前抓住。
顾煜只觉得可笑:“萧侍郎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长公主谋害本王,她想捅死本王,你居然还问本王为什么?”
唐翎芸也从失而复得的激动中回过神,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地保护表哥。
“殿下人美心善,平时连捏死一只蚂蚁都不敢,怎么可能下手杀人,一定是,一定是......我知道了!”
萧璟昭忽然目眦欲裂,他愤怒无比,一把甩开顾煜的手,抓住他的衣领:“你竟敢对长公主殿下用强!”
“哐当!”
清见才端着茶水来,就听到这么不得了的大八卦,惊得手一抖,茶盏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天呀!你这个狂徒!竟敢对我家殿下用强!”
清见气的浑身都在颤抖,昨天吴公公还专门提醒了她,不能让长公主殿下吃亏,要是驸马爷敢做什么,就动手。
她昨晚,昨晚......
昨晚干什么去了呢?
这不是重点!
“来人啊!来人啊!”清见扯开了嗓子嚎了起来,“抄家伙!”
一时间长公主府就热闹起来了,唐翎芸半晌回过神来:“诶诶诶!没有,没有!”
她上一世怎么就没有发现璟昭哥哥的脑回路这么跳跃呢?
她赶紧掰开萧璟昭的手:“他没欺负我。”
倒不是她想帮顾煜说话,只是这家伙腹黑,城府深,还心眼儿比莲藕都还多,这家伙重生了,那肯定记得上一世对萧璟昭做的事。
她请璟昭哥哥过来是想商量萧潼的事,眼见着就要选秀了,礼部操持这件事,反正都是要萧家女,不一定是萧潼嘛。
早知道顾煜和她一起重生了,那她就安排在府外见面好了。
现在好了,大型修罗场,她万死难辞其咎。
“大婚第二天我要去给母后请安,璟昭哥哥也不知道提前让人通知我,差点要误了吉时。”
唐翎芸瞎编的鬼话连清见都听不下去了,殿下什么时候按过规矩办事了?
萧璟昭虽然不知道唐翎芸让她来做什么,但提及请安这事儿,却是迫在眉睫:“都快晌午了,再不去请安就不合礼数了。”
“那还等什么,清见,赶紧备车。”
唐翎芸说着就要转身走,要不是顾煜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胳膊,当真她就又要丢下他跑了。
上一世,她可实实在在地为了萧璟昭要丢下他!
“做什么?”唐翎芸巴掌大的小脸皱了起来,现在不是和顾煜闹不愉快的时候,得立刻去找靠山,将表哥塞过去,否则还不知道顾煜要做些什么阴损的事。
“殿下是打算,新婚第二日自己一个人去向母后请安?”
顾煜挑事地斜睨了一眼萧璟昭,“正好萧侍郎在,不如好好地向长公主殿下普及下请安的知识好了。”
他小心眼儿地哼了一声。
要不是看在刚刚唐翎芸护着自己,将萧璟昭拉开,他一定要戳破小撒谎精的胡说八道。
宫里有的是太监,哪里用得着礼部侍郎来提醒。
萧璟昭心里闷闷的,他打小就喜欢唐翎芸,明明姑母和父亲都同意了的事,怎么就在一夜之间变卦了。
他不甘心地露出假笑:“今日入宫,长公主殿下应与驸马向太后娘娘请安敬茶,还要去帝师宫问吉凶,若吉便能回府,若是凶......”
他顿了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很想今日问卜出现大凶之兆。
“殿下和驸马就必须留下一人在帝师宫斋戒沐浴三日,为南楚就江山祈福,若三日后还为凶,长公主殿下就得在帝师宫闭关半年,半年后出关与驸马和离。”
唐翎芸知道这个流程,上一世,他们的问卜是大吉。
然而现在想起来,老天爷那是不开眼,怎么可能是大吉!
分明就是,大凶之兆。
顾煜很有信心,甚至将唐翎芸往自己身边带了下:“萧侍郎大可放心,我和长公主琴瑟和鸣、朝朝暮暮,一定是大吉。”
上一世已经发生过的事他有什么可担心的。
“还请萧侍郎带路,若是过了晌午,当真就不合时宜了。”
萧璟昭眉头紧锁,欲言又止,但转念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
慈宁宫。
年过四十的萧太后保养得宜,一头乌发并不显老,茶水已经换了三盏,可外面愣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她第四次摸着自己腕间的玉镯子时,吴公公赶紧道:“已经安排人去请了,兴许是昨日动静太大,殿下需要时间平复心情。”
“要嫁给顾煜,哀家是问过她的意愿的,若是她不愿,哀家自然有其他法子,可她自己见色起意,临到头了,又给人一刀......”
“不是刀,是......”
“发钗嘛!哀家知道,幸好婚房没有刀,不然现在红事变白事,还不知北齐会不会借机发难。”
萧太后一手戳着自己的太阳穴,头上的凤冠委实沉重,每每都压得她喘不过气。
世人都说当太后那是万人之上,可世人却不知道,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朝野上下,脑后有反骨的人不少,她一个女人要合纵连横,还要权衡利弊,上万万百姓的安危都在她手里,稍有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哀家现在都开始自我怀疑了,这步棋到底错没错。”
“太后处处都为肃王殿下着想,待到时机成熟,肃王殿下返回北齐,定能是我们南楚最好的盟友。”
萧太后脸色并不好看:“可你昨日回来说,他动手打晕了芸儿。”
“当时情况危急,肃王也是被逼无奈,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就怕哀家这些年养着的,不是兔子。”

顾煜神色戒备地瞄了一眼心怀不轨的萧璟昭,他可记得,这家伙曾也在帝师宫当值,若唐翎芸要留在帝师宫,这小子肯定会找借口留下来。
他绝对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让自己头顶绿油油。
“就算是要留......”
“驸马不可能想自己留在帝师宫吧?”萧璟昭只觉得可笑,“驸马别忘记了,你现在可是个外臣。”
“本王问你话了吗?你一天天的插话是鸡下巴吃多了吗?那么喜欢接人的话?”
顾煜不耐烦极了。
总喜欢惦记别人的人,没脸没皮。
“外臣不能单独在宫中过夜这事儿本王还是知道的,但本王与长公主夫妻一体,荣辱与共,就算这一次问卜为大凶,也无妨,我们一起面对。”
顾煜说的情真意切,令人动容。
甚至还牢牢地抓住了唐翎芸的手:“阿翎,我想和你一起面对。”
他不可能给萧璟昭趁虚而入的机会,也不能再放开唐翎芸的手。
她只能是他的。
唐翎芸傻眼了,但很快就回过神,干脆利落地抽出手:“不,你不想。”
这人有病吧!
她什么时候要和他一起面对了?
她好不容易才作弊得了这个大凶之兆,趁着这个机会留在帝师宫,少在这儿自我感动。
“殿下!”
苍老的声音带着哭腔,惊得一众人纷纷回首。
钦天监的监正是位年过甲子的老者,听得也是老泪纵横,一边擦着眼泪鼻涕,一边道:“帝师大人,驸马这样有诚意,不如就成全了他吧。”
其他人都纷纷跪下:“还请帝师大人成全。”
“你们......”
“既然盛情难却,那本座便就成全了驸马爷这份情意绵绵。”
墨兆阳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见唐翎芸要反驳,他立刻伸出修长的手指放在薄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嘘——废话太多,会被本座撵出去的哦。”
唐翎芸脸皮子都要抽筋了,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这一次除了想名正言顺地找借口与顾煜和离之外,还要解蛊。
鸳鸯蛊是他们南楚最强的蛊虫,之前是她求璟昭哥哥从帝师宫偷出来的,这一次她想解蛊,又不能出卖璟昭哥哥,唯一的法子就是入帝师宫,假借求学,实为解蛊。
但最重要的一件事,还是为了三日后的问卜。
她必须要再一次开出大凶,留在皇宫里,保护皇兄。
小不忍则乱大谋。
硬着头皮,她挤出了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既然帝师都开口了,那便一起住下吧。”
“长公主殿下英明!”
钦天监的一群神棍齐齐给唐翎芸跪拜。
监正老泪纵横:“殿下莫要担心,虽然问卜出来的结果不好,但驸马的品行那是没话说,若当真驸马和殿下伉俪情深,必然人定胜天。北齐和南楚的百姓,有福了。”
唐翎芸呵呵了两声,有福了,头顶绿油油的福报你们要吗?
“你们钦天监闲的没事儿吗?”唐翎芸往旁边挪了下,让自己尽可能地和顾煜保持距离,“监正大人还是尽快回府休息,别晚上观星看走了眼,才是大事。”
监正老怀安慰:“殿下为国为民,实乃我等典范,我等告退。”
长公主殿下可算是长大了,知道夜观星象的重要性,还会体恤他们,都知道让他们白天补瞌睡休息了。
钦天监的一众官员离开帝师宫,帝师宫立刻就恢复了往日的冷寂。
萧瑟的寒风吹动着银杏树快要秃掉的树杈子,哗啦啦作响,所剩不多的枯黄叶子就像断翅的蝴蝶翩然落地。
埋葬掉那些提前就落下来,已经生出腐臭味道的果子。
顾煜见不惯萧璟昭的厚脸皮:“看来礼部也很闲,萧侍郎不回去当值吗?”
“我告假了。”
长公主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他走到唐翎芸的身边:“一会儿让让人捡些白果,给你做白果羹。”
唐翎芸打小就好这一口,也只有萧璟昭知道。
她清浅地点了下头,一旁的顾煜看得眼睛发酸。
上一次她这样温柔地看他,已经过去好多年了。
墨兆阳原本慵懒的身子忍不住往前倾,脖子都伸长了,差点就要撞到面前的香炉,亏得一旁的侍卫远盛将炉子挪开。
“帝师,注意分寸。”
远盛小声地提醒着。
墨兆阳摆摆手,将他推开,莫要挡着他的视线。
这种三人行,一女二男的雄竞场面少见的勒。
有趣的很。
“那个,”墨兆阳眼睛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反正之前阿昭也在帝师宫学习过,各处都熟,也就留下来,也好给长公主照应照应。”
远盛的手都抖了下,他抬头望着自家帝师,那眼睛里的精光可都藏不住了。
哎!都是些不让人省心的主儿。
萧璟昭感激地给墨兆阳行礼,墨兆阳笑眯眯地提着长袍站起身,悠哉哉地往后院走。
远盛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修罗场,又立刻快步追上墨兆阳:“啧,驸马爷的眼睛都要喷火了,咱们不会引火烧身吧?”
“这火呀,越烧越旺才好。”
“帝师——”
唐翎芸匆匆追出去,她才不想和那两个跟小孩子斗嘴一样的男人待在一起,她快步追上墨兆阳。
“帝师,我想......”
“好。”
“啊?”
别说是唐翎芸了,就是远盛都惊呆了,张大了嘴巴。
他们家帝师现在功力越发深厚了,长公主都还没说要什么呢,就未卜先知了?
“帝师知道我想什么?”
墨兆阳摆摆手,远盛立刻退下。
四下无人后,他才从袖中抽出手,摊开掌心,掌心里赫然就是方才唐翎芸作弊用的铜钱。
三枚只有坤面的铜钱。
“当着钦天监上下,当着驸马的面作弊,殿下是打算留在我帝师宫做什么呢?容本座想想......”
墨兆阳脸上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唐翎芸正犹豫该怎么开口,怎么胡说八道才能骗过这只老狐狸,哪知老狐狸慢吞吞地开口:
“星象异位,乾坤大变,本座的鸳鸯蛊用着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