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悦小说 其他类型 暧昧预警梁九洲秦烟大结局
暧昧预警梁九洲秦烟大结局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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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夭笑笑

    男女主角分别是梁九洲秦烟的其他类型小说《暧昧预警梁九洲秦烟大结局》,由网络作家“竹夭笑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建议你不要毁约秦烟懵了两秒,很快回神将车窗全部打开,穿堂而过的冷风顷刻间吹散了欲念,只留下冰冷。秦烟直视前方,神色淡漠,唯有斜照的日光洒在她身上,笼上一层暖色。“梁总,出于一个兼职员工的职责,我有必要提醒你,我和你之间是签了合同的工作关系,合约期结束或者我单方面认为没有继续合作的必要,都可以终止合约关系。”梁九洲不以为意:“所以呢?梁氏的企业文化没有禁止办公室恋情这一项。”秦烟试图和他讲道理:“也许您对我只是一时的感兴趣,人与人之间只要有合适的距离感,都会有互相吸引的磁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您不必放在心上当成什么大不了的事,一点点兴趣和好奇千万不能与个人感情混为一谈。您也知道,我和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您的世界,我不想了解;我的...

章节试读

建议你不要毁约
秦烟懵了两秒,很快回神将车窗全部打开,穿堂而过的冷风顷刻间吹散了欲念,只留下冰冷。
秦烟直视前方,神色淡漠,唯有斜照的日光洒在她身上,笼上一层暖色。
“梁总,出于一个兼职员工的职责,我有必要提醒你,我和你之间是签了合同的工作关系,合约期结束或者我单方面认为没有继续合作的必要,都可以终止合约关系。”
梁九洲不以为意:“所以呢?梁氏的企业文化没有禁止办公室恋情这一项。”
秦烟试图和他讲道理:“也许您对我只是一时的感兴趣,人与人之间只要有合适的距离感,都会有互相吸引的磁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您不必放在心上当成什么大不了的事,一点点兴趣和好奇千万不能与个人感情混为一谈。您也知道,我和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您的世界,我不想了解;我的世界,您也没必要关心。”
车内沉默良久,没听到梁九洲应声,秦烟忍不住扭头瞥了一眼,梁九洲正饶有兴味打量着她,对上目光,意味不明道:“秦小姐,你刚刚成功让你的兴趣值又提高了几十分。”
秦烟啧了声,不想再和他说话。
梁九洲轻笑出声,半开玩笑的语气带着试探和讨好:“生气了?”
秦烟不答,其实算不上生气,只是她,不太擅长应对这种局面,多说多错。
梁九洲接着道:“那下一步是不是要和我解除合约关系、划清界限?”
秦烟是有这个想法,但只因他方才对她的凝视和不尊重,已经自动将此人划入了“渣”的范围,一句话也懒得应,甚至和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都觉得需要努力忍一忍。
秦烟放缓了车速,拉下手刹。
在秦烟解开安全带下车前一秒,梁九洲率先按下中控锁上车门。
秦烟一张脸略微沉了沉,已经不是淡漠能形容的,是冷漠:“梁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想霸王硬上弓吗?”
秦烟现在就想破口大骂,什么义务教育的素质道德,统统滚远远的,一身铜臭味的人能有几个好东西,她从一开始就不该对人抱有好感,好看的皮囊不值一提……
“秦小姐,如果我的直白冒犯了你,我向你道歉。”梁九洲收敛了脸上的戏谑,直勾勾看着秦烟,一本正经时眉眼间的温柔都自动切换为生人勿近的严肃,“但我表达的都是事实,我对你确实有好感,梁氏也确实没有明文规定不允许办公室恋情——”而且,就算他在这荒郊野外霸王硬上弓,她能奈何?
梁九洲自觉没说完最后一句,怕秦烟真的炸毛。
秦烟这会儿脾气上来,别过头背对梁九洲,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确实,我见过很多女人,她们有的为钱,有的为名利,为了达到目的,她们几乎可以牺牲一切。”梁九洲将手边的烟盒颠来倒去,却始终没有倒出来一根,“秦小姐,如果你认为我不尊重女性、冒犯到了你,我向你道歉。但我不认为以我的位置,对那些千方百计要靠近我的女人,有什么不能轻视的理由。”
秦烟只是目视前方,眼神里裹着日光,染上让人看不明白的情绪,留给梁九洲一个侧脸:“梁总怎么看女人那是您的事,您没有义务告知我,我也没有资格做评判。您是掌握审判权的人,我没有理由干涉审判结果,但我认为我能够决定要不要再接着与您合作,如果您和我的理念始终不能统一,我相信工作也很难展开,合作就没有什么必要了。”
梁九洲:“秦小姐,我想你误会了。我从不认为我具备审判一个人的权利,我之前交往过的女人,大多都是利益往来,她们给我需要的,我也给了她们想要的,等价交换皆大欢喜,我不认为这是错误的交易。我之所以早早跟你坦言,是觉得你很优秀,这个人也很有意思,我个人并不满足于和你保持在等价交换的关系。”
秦烟直言:“感谢梁总赏识,只是我对豪门不感兴趣,您找错人了。”
梁九洲当然记得,她站在他房间门口时就说过这句话,温和笑着:“若是我这个人呢?”不是豪门,而是他,梁九洲。
隔着中控,秦烟望着他,认真道:“梁先生,我和你才见过几次面,谈不上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末了,补了句:“况且,您就是豪门。”
梁九洲眼睛里染了几分无辜,真诚感慨:“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豪门是梁九洲的劣势。”
秦烟皮笑肉不笑:“这世界上生物多样性多了去了,梁先生不必理会我这个怪物的胡言乱语。我认为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拟一份合约解除的合同书出来,很抱歉不能陪您进行调研工作了,有需要我配合的相关事项我会麻烦林向南同您转达。”
“秦小姐,不要这么着急,我只是说对你感兴趣,也没有说要强取豪夺把你变成梁太太,这么着急做什么?”
秦烟看地痞流氓的眼神看着他,梁九洲仿佛丝毫未觉,自顾自道:“你应该也知道,梁氏在西城的项目关系到西部发展和研究院的相关项目,你也不想看到这一切因为你我的误会崩盘吧?”
“梁先生想威胁我?”
梁九洲:“不敢,我只是严明利弊,好心规劝秦小姐顾全大局。更何况,西城项目对你只有利,以一个商人的角度,我建议你不要毁约。”
秦烟冷哼,这不是威胁是什么?
“如果秦小姐只是对我本人有意见——那我尽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对很多女人都有像对你一样的欣赏,秦小姐不必因为我的区区几句玩笑就做出这么不理智的决定。”
“梁先生多虑了,我只是觉得您值得更专业的合作伙伴。”秦烟还在思忖今天的工作是否有必要开展,就听梁九洲补充道:“更何况,据我所知,你的官方报备流程已经通过了,想要撤回大概有点麻烦。”
闻言,秦烟诧异看着梁九洲,一般接私活报备都要起码十天半个月才能归档,从昨晚到今天区区一个晚上,梁九洲这速度着实太快了些,很难让人不相信这是一场阴谋。
梁九洲笑得很无辜:“秦小姐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只是陈述事实。”
秦烟信他个鬼,一脸鄙夷:“一个晚上走完一个月的流程,你相信这是客观进度?”
梁九洲无奈:“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可能——我只是说可能,审查的人凑巧瞥见了梁氏的名字,主动做了加急处理?”
秦烟没忍住,扯了扯嘴角:“我替他们谢谢您的大名。”
秦烟和梁九洲交换了位置,秦烟坐到了后排,依旧是梁九洲开车,秦烟坐在靠窗的位置,距离梁九洲远远的,补充说明:“您不用激我,今天该做的事情我还是会好好做,您放心。如果今天工作过程发现我和您确实不能配合完成工作,届时还请梁总帮我拟一份解约合同书。”
梁九洲不动声色:“那是自然。”

食色,性也。
林向南只以为秦烟和梁九洲因为0728有了交集,所以相熟到能互开玩笑的地步。
秦烟自认为和梁九洲不熟,深夜笑谈中更进一步的关系也仅限于林家和梁九洲的关系,于是在办理入住上楼后发现她和梁九洲的套房竟然对门,秦烟第一反应是想换房。
和这么个半生不熟的人住对门,肯定要时不时碰面,碰面了就要打招呼、寒暄……她实在是懒得应付,太有压力。
“秦小姐,晚安。”
秦烟还在头脑风暴中,梁九洲已经刷卡进了对门套间,显然并没有对这种巧合多做评价。
秦烟又忍不住思考,这时候换房岂不是显得她太刻意了,大不了明天把林向南叫上来一块住,他不是和梁九洲熟么。
想好了对策,秦烟就能心安理得得住下去了。本来以为玩笑那会儿把瞌睡虫都赶跑了,睡意太浅难以入眠,没想到秦烟刚躺床上就睡着了,也许是笑累了,也许是从沅市赶路过来太疲惫了,秦烟竟然梦到她被梁九洲追着问:是不是你把林向南藏起来了,林向南在哪……
一觉醒来,秦烟脑子里都是梁九洲追着她问林向南的表情,啧,那尖酸刻薄不饶人的样子,好像她抢了他的男人似的。
下楼吃早餐又在电梯里碰上林向南,秦烟忍不住建议:“你说你是跟我睡,还是跟梁九洲睡,要不你去跟他睡吧,这样我也清净点。”
林向南一夜睡得很不好,梦回小时候被长辈耳提面命一口一个梁九洲的日子,刚起床又面临如此严苛的选择……生活越来越艰苦,他都毅然决然离开了商圈,怎么还甩不掉梁九洲这个阴影?
赶巧,电梯门打开,梁九洲从旁边经过,林向南下意识拽住秦烟胳膊,仿佛抓住了岸边最后一根稻草:“师姐,我跟你睡!”
梁九洲的背影似乎顿了一下,却没有停留,继续往另一侧的出口去了。
夜晚早已过去,睡梦也终将消散在记忆里。青天白日,他们都各自归位,昨夜莫名其妙的笑谈在晨光下一笔勾销。
一连好几天,秦烟带着林向南去附近的基地做调研,俩人几乎同吃同住早出晚归,生活作息规律一致,只是再也没有见过梁九洲,哪怕两间房只是对门。
有天晚上下班早,秦烟和林向南整理好调研数据,临时决定出去搓一顿。
西城干燥,海拔比沅市高了一千多米,虽不是漫天黄沙,所见也多是土褐色,尤其最近走访的几处基地都位于荒无人烟的地界,整天吃干粮吃馕饼,俩土生土长的内地人都受不了。
火锅店人不多,邻马路,等上菜的间隙秦烟又闻到羊肉串的香,循着味儿就站到了烤肉串的摊位前。
等了老半天终于拿到焦黄的羊肉串,秦烟口水流了又收,还不等过马路大快朵颐就听见有人叫她,迷茫,站定,恍惚几秒才将斜对面的绝色收入眼底。
“食色,性也。”秦烟忽然觉得老祖宗这句话太精辟了,口腹之欲是一方面,要她忍,色相就是另一方面,也得忍,而且在合适的时机里同两者不相上下。
梁九洲外出办完事刚回来,任由陈山把车开到闹市吃晚饭。陈山鼻子好使,同样是闻着烤羊肉串的味道找回去,目光第一时间捕捉到秦烟,和她手上的羊肉串——现成的羊肉串,不蹭白不蹭。
几人被西城的吃食聚在一处,林向南好半天也没反应过来,好不容易早一会儿下班,怎么还偏偏要和梁九洲一块吃饭,早知如此,他宁愿多加会儿班。
秦烟颇贴心地安排林向南坐梁九洲对面,自己和陈山对坐,只管吃喝,旁的一概不论。
陈山虽然有心同梁九洲换换位置,可他暗示半天,眼皮都酸了,梁九洲压根不搭理他,陈山在疑惑不解和火锅羊肉的吸引中也就逐渐放弃了。
一顿火锅吃下来,陈关顺着梁九洲频繁的视线走,最终落在全程拘谨的林向南身上,表情很难看:洲哥变心了,还是…变性了?
梁九洲随口问:“所以林小公子真的放弃家大业大的林氏了?”
林向南规矩作答:“我不是这块料子,还是交给我哥更合适。”
梁九洲漫不经心,好像随口一问也并没有多在意林向南的答案:“舍得?”
林向南沉默两秒,在这两秒时间内回顾短暂的前半生,迅速权衡利弊:“舍得。”
梁九洲嗤笑,目光却转向秦烟,一根烟拿在手上颠来倒去,没点。
秦烟艰难地咽下一口毛肚,善意提醒:“您抽,我没意见。”
梁九洲眼神不屑,反把烟扔在桌子上,语气不乏挑衅:“你怎么知道我要抽?”
这话一听就是找茬的,在场的人不明所以,秦烟当然也不认为自己能同他熟到清醒着开玩笑,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回答:“我的意思是您随意,抽不抽是您的心情,我没有刻意想知道您抽或者不抽。”
目光相接,剑拔弩张。
互不退让。
最终四人一同回到酒店,陈山不和他们住在同一层,提前下电梯。
三个人的空间反而更加逼仄,林向南拼了命试图不动声色往秦烟身后挪,电梯上行的几秒钟如同几个世纪。
“叮——”
终于,世纪得以喘息。
梁九洲率先踏出电梯,秦烟落后他两步距离,盯着前人的脚跟动作,所以当梁九洲停步转身的时候,秦烟即刻站住脚步,同他保持距离。
梁九洲还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从火锅店出来就没变过:“不知道能不能耽误秦小姐几分钟时间,聊一点公事?”
沅市第一名企,研究院始终是有合作的。
秦烟虽然了解不多,但从李豫青口中也多少知道一点,所以看到梁九洲来到贫瘠的西城的时候,她脑子里很快就明白梁九洲的公事大概和西城的项目有关,而她作为西城基地的主要负责人,确实具备同他聊聊的资格。
秦烟意外只是一瞬,而后眉目舒展,但又携了几分严肃:“您请讲。”
梁九洲推开房门,语气要多无辜有多无辜,仿佛方才饭局上吆五喝六的梁九洲被人夺舍了:“可以进来坐着聊吗?我实在是有点累,站不住。”
秦烟只想翻白眼,路上十几分钟他都站了,几分钟站不住,骗鬼呢?

九洲久一
秦烟当富豪恩人的快乐不过五秒,主要是她自己的恩人实在是太金贵了,把程富豪和她一块卖了也还不起。
梁九洲和程家,都是沅市数一数二的存在。程家是一个百年家族,食品医疗金融多有涉猎,家中几个长辈在沅市更是各行业元老级人物。这样一个势力庞大的大家族,却能被一个单名梁九洲压住名气,可见其势力之广实力之大。
倒不是秦烟刻意记得这些常识,实在是林向南平日里跟她吐槽太多,林家的长辈总拿他跟别人比来比去,其中这个最具代表性的别人就是梁九洲。
有一次秦烟听烦了,随口多问了一句:“你说既然梁九洲这么厉害,都达到他这辈子能到达的顶峰了,他还图什么?”
林向南是怎么回答的,高深莫测的语气说出毕生中唯一一句哲理:“师姐,你要理解有的人来到这世间就是为了摆弄别人的命运。”
早在事故现场,秦烟就猜到他身份不一般,可也没想过绝色洲哥就是梁九洲啊,早知道他是梁九洲,谁让他救?那么金贵的人物,她应该救他好不好。
秦烟对上李豫青的视线,满怀期待发问:“那他,伤的不严重吧?”
很遗憾,李豫青让她失望了:“死不了,不过比你严重了几个点。”
秦烟瞬间拉着脸,她第一次希望自己伤的更严重一点。
李豫青接着说:“程家大概明天会来找你。”
“哦。”
“梁家应该过一会儿就找过来了。”
“……”
毁灭吧,不如让她重开一局,她肯定远离这场恩怨。
秦烟不能动,要能动肯定当场办理出院,连夜离开这个鬼地方。
秦烟丧的太明显,李豫青终于好心宽慰了一句:“好歹你也是中心研究院的研究员,再不济也勉强算李家人,他们不至于为难你,顶多问清楚情况之后背后埋怨几句。”
秦烟长叹一口气:“我知道,文明社会不杀人,再说了这又不是我的错。”
这次换李豫青不耐烦:“那你叹什么气?”
秦烟有气无力:“欠的人情不好还呐——”
李豫青也帮不了忙,李家虽然不及梁程两家,但在各个圈子也都有人脉,可如果想还梁九洲一个人情,确实是有点困难。倒不是说李家能力地位不够,而是人家不需要。
梁九洲这人,指甲缝的实力甩出去就吊打屁股后的一条街,人情这东西,向来只有他给别人的份儿。
李豫青跟着秦烟的事忙了一个晚上,现下想到这儿也有些为难,烦躁道:“实在不行你色诱吧,以身相许总还的清。”
李豫青头一次说话不过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瞧见秦烟看神经病的眼神:“师哥,你是不是压力太大无处排解导致激素分泌和神经系统都不太正常?”
李豫青:“说人话!”
秦烟:“你吃错药了还是是爱而不得然后失恋了?你是觉得梁九洲距离人生刚刚好巅峰缺一个我吗?”
李豫青先是像听到了什么刺耳的东西下意识炸毛,对上秦烟古怪的目光冷静了两秒,然后盯着她上下扫了一圈,一本正经:“确实是太差劲了点儿。”
秦烟:“……要不你还是回实验室吧,看见你我心情不好,不利于恢复。”
没过一会儿,梁家的果然来了。
秦烟本来还以为会来乌泱泱一大片找她质问,结果就一前一后两个人,一个漂亮妹妹,一个是她见过的灰西装。
妹妹年纪不大,气势倒是很足:“你就是救了程二那个研究员?”
和秦烟预判的第一句怎么不一样?秦烟一时没反应过来,陈关在一旁礼貌解释:“小姐,确实是秦小姐及时把程二公子从车里救出来,我们才能及时远离爆炸区的。”
那个情况,如果秦烟没有早几秒把程二弄出来,依照梁九洲的性子,还真不一定能在爆炸之前撤出。
妹妹没反驳,但是嘟着嘴明显不高兴:“可是我哥现在还没醒。”
秦烟明白过来,漂亮妹妹应该就是传闻中的梁家小公主梁久一,多少人几辈子也修不来的身份,梁家的掌上明珠,梁九洲的宝贝妹妹。传闻中的梁小公主,不光在梁家被宠的不像话,就单和哥哥的名字并在一起,全沅市就不敢有人说三道四:九洲久一。
“梁小姐,梁少受伤我们也很过意不去,但这毕竟也不是哪一方的过错能说明白的,秦烟昏迷几个小时也刚醒,脑子还不清楚,要不您晚一点再来核实详细的经过?”
李豫青礼貌至极,就差把秦烟说成脑子有病加记忆错乱了。
梁久一目光上移,盯着李豫青看了几秒,不高兴:“我有说我是来核实事故经过的吗?我又不是警察,知道那么详细做什么?再说了,陈关都跟我讲过了,我也不喜欢听第二遍。”
李豫青尽量礼貌:“那你是?”
梁久一听他的语气,突然很不爽:“你以为我是来盘问追究的吗?”
一句“不然呢”正要脱口而出,秦烟看明白了,赶紧打断:“啊梁小姐真抱歉,我师哥他刚加完班脑子还没转过来,你别介意哈,他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过来,没别的意思。”
梁久一莫名有些委屈:“我就是过来探望一下程二的救命恩人。”
漂亮小脸憋屈着,看得秦烟揪心,刚宽慰地笑笑想说没事,就听见梁久一接着说:“还要感谢你帮忙,不然我哥可能不止昏迷那么简单。”
秦烟的心一上一下,真应了忐忑俩字,敢情人家不追责反而是要道谢的,瞧瞧,倒是他们小人之心了。
李豫青脸色也有些难看,他今天确实不清醒,被绕进去了。
秦烟用没扎针的一条胳膊摆摆手:“不用,该做就做了,现场谁也顾不了那么多。”
梁久一却很执着:“不对,其实你根本没有义务用生命救别人,但你还是救了。”
小丫头三观还挺正,秦烟有些意外:“其实我真没做什么,梁先生和这位先生比我做的多……”
梁久一脱口而出:“他们以前坏事做太多,应该的。”
这话让秦烟沉默了,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你有病。
最后的讨论结果是顾随安委派了一名副队长,带着六七个人的小分队留下来做善后,其余的人都跟着秦烟和两个孩子去往更深处的遇难点。
有两个“山里人”带路,秦烟感觉路都好走了许多,她带着两个孩子走在最前面,身后紧跟的就是梁九洲和顾随安。
秦烟和两个孩子边走边说着话,从他们在山里的生活说到爷爷奶奶,不觉天色渐深,但没有任何一个人说停下脚步,反倒是始终不敢放缓急促的步伐。
三人声音不大,伴随着山谷里的风声虫鸣,更显静谧,交谈内容连身后几步远的梁九洲和顾随安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爸爸妈妈呢,在外面工作吗?”
小丫头本来被秦烟引导着打开了话匣子,听到这话又变得怯生生的,先是看了哥哥的方向一眼,接着很快低下头,看起来非常落寞:“哥哥说,爸爸妈妈很早就去世了,我都不记得他们的样子。”
秦烟哑然,不自觉触及独属于她内心深处的那一抹柔软。她缓缓蹲下,对着小姑娘很认真地说:“没关系,爸爸妈妈是在天上保佑着你和哥哥,他们在其它地方爱着你们。”
梁九洲从来没有见过秦烟脸上露出这种神情。往常的她虽然十分正经,像一个普通人一样上下班、社交,但她本质上却十分冷漠疏离,刻意和这个世界保持距离,以至于总是不经意表现得满不在乎。
而此时,她眼中是一种近乎悲悯的疼惜,仿佛刻在她展露给世界的皮囊之下,早已烙入灵魂,不轻易示人。
不过短短几秒,秦烟已经重新站起来,牵着小姑娘继续赶路。
“我叫秦烟,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小姑娘好像还不明白方才秦烟话里的意思,但很快随之投入一个新的话题,小孩子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奶奶叫我丫儿,哥哥说,妈妈给我起的名字叫常知雅。”
秦烟侧头笑看着她:“真好的名字,那我叫你知雅可以吗?”
小姑娘很高兴:“好!”转而想到什么,有些不解,“爷爷奶奶也知道我的名字,但他们从来不这么叫我,只有哥哥和我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哥哥才会叫我知雅。”
“我喜欢这个名字,现在多了一个叫我知雅的人。”
“这样啊——”秦烟偏头,越过小知雅看向一言不发的男孩儿,他从小丫头说起父母开始,就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黄昏出发,将近半夜才到那两个孩子的家。
刚走到附近,就能见到此处受到地震影响,更多的是山石滑落,给树木、房屋造成的破坏。
两间小小的土胚房如今已经被滚落的山石震碎,依稀能判断出它此前紧紧依傍着一处山壁垒起来的模样,如果其中有人,很难再抱有生的希望。
幸运的是,地震爆发时,两位老人并不在屋内。
佝偻着脊背的老人就坐在距离坍塌房屋的不远处,看到爷爷奶奶的第一时间,小姑娘先撒开秦烟的手踉跄着跑过去,一边大喊着“爷爷奶奶”。
可没等小丫头扑到两个老人怀里,先被紧跟其后的哥哥拦下来了,几个人站定,这才发现两个老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一个伤在小腿,疏落的点点灯光下可见血肉模糊;一个伤在双手和胳膊,血印子染满了衣袖。
崔寻忙招呼医护去处理,秦烟默默后退散开,站在一边等,眼睛盯着忙碌的人群若有所思。
梁九洲安排陈关陈山两人调来直升机,先把两位老人和医护送出去,等待的间隙朝角落里的秦烟走过去:“想什么呢?”
秦烟收回目光,打了个哈欠,十分慵懒的语气:“梁总,我和你有这么熟到要告诉你我在想什么?”
梁九洲眉眼含笑看着她,像是听不出她话外的意思:“我以为我们已经是过命的交情了,原来和秦小姐交朋友条件这么高吗?”
秦烟装作不解:“啊……难道不是雇佣关系吗?”
梁九洲无辜道:“原来我在秦大研究员的心目中竟然这般浅薄,着实令人伤心啊——”
秦烟上下打量梁九洲,莫名奇妙道:“怎会?梁老板高大威猛学富五车翩翩君子,真真是浅薄不了一点儿。”
“啧。”梁九洲微微摇头,彷佛早就洞察了一切,“辞藻信口拈来,可见心里并不这么想。”
秦烟笑笑不作声,梁九洲似乎总是想试探她,扯皮的时候似乎又格外宽容,和外面传的那个冷面霸总宛如两个人。
秦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也懒得参透他这个人。换言之,如果他真的要干什么,秦烟也先得知道他的目的,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不差和他对垒的能力,更没什么好失去的。
高手过招,一个靠的是没心没肺无甚所谓,一个托的是步步为营圈鸟笼中。
“现在出山吗?”
梁九洲话音一转,秦烟一时没有听明白,啊了一声,梁九洲才意识到,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她以调研为借口的工作了,眉梢轻挑,提示道:“秦大研究员不是还要调研来着?”
“啊——”秦烟恍然,她确实忘了,自然而然作出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脸不红心不跳:“这个山头已经查过了,我忘记了。”
梁九洲啧了声。
山里的夜晚还很湿冷,行路的时候不觉得,眼下站在山风里,身上的汗都发冷。
秦烟十分自觉地挪到梁九洲身后,距离他半步之遥:“我怕冷,梁总高大威猛帮我挡个风呗。”
梁九洲在她动脚的时候就猜到她想做什么,大方的将外套脱下来罩到秦烟身上,还十分自然地贴着她的肩膀站立:“你倒是不见外。”
秦烟紧了紧身上的外套,还带着梁九洲的体温,十分舒服,再加上一整天走山路的疲倦,现在说话都懒得过脑子:“梁老板是男人,我一个弱女子,偶尔被稍微保护一下下也不算过分吧。”
“这话,可不像是秦大研究员会说的话,你还是秦烟吗?”梁九洲扭头看她,借着远处昏暗的光突然瞧见秦烟的双颊上都红扑扑的,眼帘微垂着,似乎疲惫至极摇摇欲坠,“秦烟,你……”
梁九洲察觉到不对劲,探过去的大手还没抚上秦烟的额头,被她啪一声拍掉,双眸露出警觉:“干什么?”
梁九洲气笑,肯定道:“你有病。”
秦烟不满地撇撇嘴,努力撑大眼睛维持清醒,脱口而出反驳:“你才有病!”
“都生病了还这么凶?”
梁九洲笑出声,第一次看到秦烟露出这么孩子气的神情,很新鲜:“那我猜猜,你是不是头晕目眩、浑身发冷,脑门疼但是又想睡觉?”
秦烟脑子反应不及,瞪大眼睛盯着梁九州一上一下开开合合的唇,似乎在努力理解梁九洲话里的含义,眼前却突然一片漆黑——梁九洲温热的大手还是覆上了她的额头,连带着她的眼睛。
秦烟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一个声音在她耳边说:“秦烟,别用这么妩媚的眼神看着我。”

事故现场
“放心,0728一切正常,一个小时之内肯定给你——”
“砰——”
秦烟一句话没说完,眼前的事故让她双眸微瞪一时噤了声,脑子还在震惊,脚却下意识松油门踩刹车。
耳膜在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音的刺激下变得生疼,后知后觉紧赶着往应急车道打方向盘。
还好刹车踩的及时。
停车时,秦烟距离事故现场不足十米。
黑烟弥散开,混合着刺鼻的汽油味儿,噼里啪啦在车尾燃烧。
“师姐?师姐怎么了?你没事吧?”听筒那头也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声音明显变得着急。
秦烟才想起来通话没有中断,从副驾驶座椅上拿起手机,一边从后视镜观察周围的路况,琢磨着高架事故发生时在哪等待救援才更安全。
“我没事,高架上出了点车祸,0728恐怕不能给你按时送过去了,你先飞,回头我想办法给你捎过去。”
跟那头简单交代了几句,秦烟挂断电话拨通119,然后等待救援。
车祸发生时,秦烟是距离前车最近的,高速路上80码的车速不算快,但凡晚踩一秒刹车,估计就撞上去成为噼里啪啦的一部分了。
两车一前一后相撞发出的巨大声响震的她一惊,呼吸急促像是冠心病发作,心脏到现在还砰砰砰快要跳出来。
诚然,人还是怕死的。哪怕她再怎么无所畏惧也是怕的,生理性反应骗不了人。
秦烟从后视镜看见紧跟着自己迫停的商务车开着双闪,一前一后下来两个男人,都西装革履气质不俗。
秦烟只瞥了一眼,随后便下车查看。
这两人反应也倒迅速,她先踩刹车后打转向,一个急停还没来得及变道,他们跟在后面被紧急逼停,没有追尾也算是幸运女神额外眷顾。
穿灰西装的男人从车里取出应急警示牌放在后方几十米处,并列卡在几条单行道的中央,显然具备良好的事故处理经验。
秦烟自诩人生经历丰富,可也没撞见过这种发生在眼前的高架事故,平常堵个车塞个道骂两句也就算了,让她亲眼所见塞车的尽头是怎么回事……
其实她也不见得有多好奇。
想起来临时开的这辆车是刚从野外回来的,秦烟打开后备箱果真看见不少应急设备,像尼龙绳、应急灯牌、急救烟、医药箱、千斤顶等等。
“您好——”余光瞥见另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正要急匆匆往车祸现场去,秦烟侧身叫住他,“麻烦您过来一下。”
梁九洲扭头,秦烟得以看清他的五官,第一反应:绝色。
宽肩窄腰,五官端正,已是放在人海里也能被一眼认出的出挑身段,偏偏还得老天眷顾,搭了一双剑眉含情目,温柔不多不少,多一分偏媚,少一分过刚。
素养要求,秦烟克制住多余的表情,简单解释:“我这里刚好有应急设备,您看看应该能用得上。”
似水的目光深处几乎没有波动,也许是上位者习惯性的审视,也许是见怪不怪处变不惊。
距离车祸发生已经过去五六分钟,不曾见有人从车上下来,爆炸声却一直不断,可见现场还是十分危险的,如果有应急装备辅助肯定是再好不过。
只是……她平白无故迫停在车祸现场,还刚好带有应急设备,多少有点居心不良的意思。
秦烟默默叹了口气,其实她也挺无奈的,只能说运气够劲儿。
秦烟从角落里扯出件防护衣,犹豫了片刻,将临时搭在0728笼子上的灭火毯也一并拿下来。见光的那一刻,0728惊醒,睁开鹰目时梁九洲恰好走至秦烟身侧。
陌生的气息笼罩,秦烟下意识错开一小步,将位置让开,方便男人检查哪些装备能用。
“这里有防护衣你可以先披上,里面有千斤顶和干粉灭火器,这里还有医药箱,你可以先拿必要的设备把人救出来,我去把应急灯牌挂上——0728!”
秦烟手里拿着灯牌还未来得及转身,鹰隼一爪子挠到梁九洲搬动灭火器的手背上,青筋纵横的手背霎时鲜血淋漓。
“嘶——”两人同时吸了口冷气,秦烟惊的,梁九洲疼的。
鹰隼见不得陌生人离它这么近。
秦烟立刻把0728的笼子扔到驾驶室,赶忙打开医药箱。
“实在是很抱歉,这只鹰隼平时挺温和的,今天可能也是惊到了。不过你放心,它爪子上应该没有特异性病菌,一般不会出现什么感染,我先简单给你消个毒,晚一点你再去医院检查一下。”
秦烟尴尬,没敢抬头看男人脸色,直接上手捏着酒精棉往冒血的手背上擦拭,心里骂了林向南千万遍,为什么这狗东西出野外不把他的样本都检查好带上……
“洲哥?”
陈关放好应急警示牌跑过来,疑惑的语气,尊敬的态度,怀疑的眼神……齐刷刷的目光落在秦烟头上,比鹰隼还锐利,秦烟手上一滞,都不知道从哪开始解释。
“先救人吧。”嗓音略哑,梁九洲的手从秦烟手心拿出来,两相接触的余温刹时散尽。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扛着灭火器、千斤顶、尼龙绳往现场跑。
秦烟一手还捏着粘血的酒精棉,望向两人舒朗的背影,倒生出些敬意。生死关头,另眼旁观比涉身其中总要容易得多,尤其是对这一类大可高高挂起的上位者而言。
不过越是这样能向下兼容的人,越深不可测。
秦烟叹了口气,一时又有些同情0728的命运,作为中心研究所的野生样本,大概也许应该不至于被人暗杀吧……
彼时后方几十米开外已经陆陆续续停了四五辆车,但无一人下车查看情况。
秦烟只略微扫了一眼,其实责任和义务哪有那么分明,只是有的人少担一点,有的人就要多担一点。
秦烟拿起所有的应急灯牌在车祸现场后方一一排开,那两人的应急警示牌虽然放的位置很显眼,但耐不住牌子太小,加上天色渐暗视野太差,也存在很大的风险,万一出现车祸后连锁反应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