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什么?”
我一脚踹向他的膝盖,被他用小臂挡住。
“你不是很会打吗?
拳王?”
我的话语里满是嘲讽。
“你不是说,你的每一拳都听我的吗?”
我一个虚晃,欺身而上,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
“我现在命令你,还手。”
他身体僵硬了一下。
台下安然哭声更大了。
“灼哥,不要……姐姐,你别打了……”陈灼目光飘向台下。
就在他分神的那一瞬,我抓住了机会。
我一拳砸在他的左肩。
骨头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闷哼一声,踉跄着退了两步。
我没有停手,追上去,又是一拳。
“看着我!”
我吼道。
他终于抬起头,眼里带着痛楚。
也带着一丝被激怒的凶光。
那才对。
这才是我认识的陈灼。
他终于还手了。
一记刚猛的勾拳,带着破风声,停在离我脸颊一厘米的地方。
我没动,直直地看着他。
他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
最终还是慢慢放下了手。
“我不会对你动手。”
“是吗?”
我冷笑,抬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拳馆里回荡。
安然在台下惊呼出声。
陈灼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他缓缓转回头。
他目光变得幽深。
“我让你还手。”
我说。
陈灼只是站在那里,任由我发泄。
直到我打累了,喘着气停下来,他才走上前,试图拥抱我。
我侧身躲开。
“脏。”
他伸出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林粟……滚。”
我捡起地上的外套,看都没再看他一眼,径直走下拳台。
安然立刻迎了上去,扶住摇摇欲坠的陈灼。
“灼哥,你怎么样?
流血了……”她带着哭腔,手忙脚乱想帮他擦脸上的伤口。
陈灼推开了她的手。
他看着我的背影,大声说。
“我跟她,什么都没有!”
我脚步未停。
这种辩解,苍白又可笑。
“那你为什么要用那种神情看她?”
“为什么要对她说,伤了她你会心疼?”
身后是长久的沉默。
我拉开拳馆大门,外面的冷风灌了进来。
“陈灼,我给你买的这条命,不是让你去心疼别人的。”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车开出地下车库,我才发现手背上一片红肿,破了皮。
刚才打得太用力了。
我把车停在路边,从储物格里翻出烟盒,点了一根。
烟雾缭绕中,我想起很多年前。
我也是这样坐在路边。
那晚我跟家里大吵一架,摔门而出。
一个人在街上游荡,结果被几个小混混堵在巷子里。
是陈灼救了我。
他那时还在打黑拳,浑身都有一股不要命的狠劲。
他一个人打翻了五六个人,自己也挂了彩。
额头破了,血流了半张脸。
他把我护在身后。
“别怕。”
他对我说。
后来我把他带回家,给他上药。
我的动作很粗鲁,他却一声不吭。
“疼就说。”
我没好气地说。
他看着我,忽然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姐,你是在心疼我吗?”
那是我第一次听他叫我“姐”。
也是从那天起,我决定把他从泥潭里拉出来。
让他站在最亮的地方。
我做到了。
可他好像忘了,是谁把他捧上去的。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