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西的课在下午。
林砚提前十分钟到了教室，选了个靠后的位置，把苏棠的笔记本放在桌角，上面压了一支笔。
教室里的人渐渐多起来，他时不时抬头往门口看，首到上课铃快响时，苏棠才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头发有点乱，脸颊红红的。
她看到林砚时，眼睛亮了一下，快步走过来坐下。
“那个……”苏棠刚坐下就压低声音问，“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笔记本？
浅蓝色的，上面画了些乱七八糟的……”林砚把笔记本推过去：“是不是这个？
昨天落在图书馆了。”
“啊！
对对对！”
苏棠惊喜地接过来，翻了两页，“太谢谢你了！
我昨天排练完才发现不见了，急死我了，里面记了好多笔记……”她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差点以为要重新整理了，那可得花好几天。”
“没事，”林砚笑了笑，“刚好看到了。”
“为了感谢你，”苏棠凑近了点，声音压得更低，“晚上有空吗？
我请你吃便利店的关东煮吧？
就上次那家。”
林砚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啊。”
下午的课讲得有点枯燥，老师在讲台上念着PPT，林砚偶尔会走神。
他瞥了一眼旁边的苏棠，她正低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侧脸的轮廓在窗外透进来的光线下，显得很柔和。
他想起昨天在图书馆，她撸猫时认真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下课铃一响，苏棠立刻合上笔记本：“走吧？”
“嗯。”
两人并肩走出教学楼，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
路上遇到几个同学，笑着跟他们打招呼，苏棠大大方方地回应，林砚则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好像不太喜欢被人围观？”
苏棠注意到了，问。
“有点，”林砚点点头，“感觉怪怪的。”
“我以前也这样，”苏棠笑了笑，“后来参加社团，人多了就慢慢习惯了。
不过其实也没关系啦，做自己就好。”
她说话时，语气很轻松，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林砚觉得，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好像什么紧张感都消失了。
到便利店时，人不算多。
关东煮的锅冒着热气，萝卜、海带、鱼丸在汤里轻轻翻滚，散发出暖暖的香味。
“你想吃什么？
随便点。”
苏棠拿起一个纸碗，递给林砚。
林砚选了萝卜和鱼丸，苏棠则加了海带和豆腐泡。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捧着热乎的关东煮，小口小口地吃着。
“你们社团排练什么呢？”
林砚问。
“话剧，”苏棠咽下一口海带，“我负责道具，偶尔也客串个小角色。
昨天排的那幕有点难，台词总记不住。”
“厉害啊，”林砚有点佩服，“我对着人说话都会紧张，更别说上台了。”
“其实习惯了就好，”苏棠笑了笑，“就当下面的人都是土豆。”
林砚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比喻不错。”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路灯一盏盏亮起来。
便利店的暖光落在两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温馨。
他们聊着各自的专业，聊着喜欢的电影，聊着小时候的糗事，时间好像过得特别快。
吃到最后，苏棠把自己碗里的萝卜夹给林砚：“这个煮得很软，你尝尝。”
“你不吃吗？”
“我不太喜欢吃萝卜，”苏棠摇摇头，“总觉得有点怪。”
林砚咬了一口，萝卜吸满了汤汁，甜丝丝的。
他突然想起，自己其实也不怎么喜欢吃萝卜，但此刻却觉得味道还不错。
走出便利店时，夜风很温柔。
苏棠抬头看了看天，说：“今天星星好多啊。”
林砚也抬头，深蓝色的天空上，真的缀着好多星星，像撒了一把碎钻。
“明天好像要降温，”苏棠缩了缩脖子，“你记得多穿点。”
“嗯，你也是，”林砚点点头，“别感冒了。”
走到那个熟悉的路口，苏棠停下脚步：“那我回去啦。”
“明天见。”
“明天见，”苏棠挥挥手，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你的咖啡师证考了吗？
上次听你说在准备。”
“下周末考，”林砚有点意外她还记得，“有点紧张。”
“加油！
肯定能过的，”苏棠朝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等你考过了，请我喝你做的咖啡呀？”
“好。”
林砚笑着答应。
看着苏棠跑远的背影，林砚摸了摸口袋，里面还残留着关东煮的余温。
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觉得这个夜晚，好像比平时更亮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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