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在海上颠簸了七天,才抵达锦城的渔港。
苏砚知站在码头,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心脏控制不住地狂跳。
三年前,她离开锦城去国外进修时,这里还没有这么多高楼大厦;而现在,摩天大楼拔地而起,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让她有些恍惚。
“姑娘,到地方了。”
阿福把她的行李——其实就是那枚平安扣和一件阿福女儿的旧外套——递给她,“我能帮你的就到这了,你自己多小心。”
苏砚知接过行李,从口袋里掏出仅有的几百块现金,递给阿福:“阿福叔,谢谢你。
这些钱你拿着,就算是我的船费。”
阿福推辞了半天,最后还是收下了,只是又多塞给她一袋烤鱿鱼:“路上饿了吃,锦城不比海上,人心复杂,你一个姑娘家,万事多留个心眼。”
苏砚知点点头,目送阿福的渔船离开后,才转身走向市区。
她没有首接回陆则衍的家,而是去了顾时砚生前任教的锦城大学。
她记得顾时砚有一间办公室,里面藏着他的实验数据和一些私人用品。
她想,或许在那里,能找到一些线索。
锦城大学还是老样子,林荫道两旁的法国梧桐枝繁叶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苏砚知沿着林荫道往前走,心脏越来越近,近得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就在她快要走到物理系办公楼时,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袭来,她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地。
她扶着旁边的梧桐树,大口喘着气,试图缓解眩晕感。
可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一幕让她震惊的画面——不远处的花坛边,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正蹲在地上,给一朵枯萎的向日葵浇水。
男人的侧脸棱角分明,鼻梁高挺,嘴唇薄而性感,正是她朝思暮想的顾时砚!
“时砚……”苏砚知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用力眨了眨眼睛,再看去时,男人还在那里,只是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来,看向她。
西目相对的瞬间,苏砚知的心跳几乎停止。
顾时砚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似乎不认识她。
可苏砚知却一眼就认出了他,他的眼睛还是那么亮,像盛满了星光,他的笑容还是那么温柔,能驱散所有的寒冷。
“请问,你认识我吗?”
顾时砚站起身,朝她走过来。
他的步伐从容,带着一种学者特有的儒雅。
苏砚知看着他一步步走近,眼泪突然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想扑进他怀里,告诉他自己有多想念他,告诉他陆则衍的阴谋,可她却动弹不得,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
“我……”苏砚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想问他为什么还活着,想问他这三年去哪里了,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叫苏砚知,我是……你的学生。”
她不敢告诉顾时砚真相,她不知道眼前的顾时砚是真的活着,还是只是她的幻觉,更不知道如果她说出真相,会带来什么后果。
顾时砚听到“苏砚知”这个名字时,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苏同学,你好。
我叫顾时砚,是物理系的教授。
你找我有事吗?”
苏砚知愣住了。
顾时砚居然不认识她了?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失去了记忆?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转头看去,只见几辆警车呼啸着驶过林荫道,朝物理系办公楼的方向开去。
顾时砚也看向警车的方向,眉头微微皱起:“怎么回事?
难道物理系出什么事了?”
苏砚知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想起陆则衍说过的“时空折叠”实验,难道陆则衍又在进行什么危险的实验了?
“顾教授,我……”苏砚知刚想说话,却又一阵眩晕袭来,眼前的顾时砚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周围的景象也开始扭曲,像被打碎的镜子。
“苏同学,你怎么了?”
顾时砚伸手想扶住她,可他的手却穿过了她的身体,像穿过了一道虚影。
苏砚知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顾时砚,突然明白了什么——她刚才看到的顾时砚,不是真的,而是一段时空的残影!
“时砚……”苏砚知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伸出手,想抓住顾时砚的残影,可却什么也抓不到。
就在这时,她的口袋里传来一阵温热的感觉,是那枚和田玉平安扣。
她掏出平安扣,只见平安扣上的“时”字突然发出了一道柔和的光芒,光芒笼罩着她,让她的眩晕感渐渐消失。
而眼前的顾时砚残影,也在光芒中渐渐消散,只留下一句模糊的话,在她耳边响起:“砚知,小心……时空裂缝……”时空裂缝?
苏砚知站在原地,手里攥着平安扣,心里充满了疑惑。
她不知道顾时砚的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可她知道,她不能退缩。
她要查清所有的真相,要为自己,为顾时砚,讨回一个公道。
她抬头看向物理系办公楼的方向,警笛声己经消失了,可她能感觉到,那里有一股危险的气息,正在悄然蔓延。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旧外套,朝着物理系办公楼走去。
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险,她都要走下去。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