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蓁以为自己完蛋了。
被那个气息可怕的男人拎起来时,她满脑子都是山里老妖婆说的,那些专门抓小妖精挖内丹的恐怖故事。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和黑暗并没有到来。
她只是眼前一花,周遭的景象就彻底变了。
不再是熟悉的山林泥土,而是无比开阔、仙气缭绕的殿宇。
白玉铺地,穹顶高悬,雕梁画栋间流淌着金色的光晕,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让她浑身毛孔都舒张开来的浓郁灵气——比她那块碎玉散发出的,要精纯浩瀚无数倍!
她依旧被那个男人抱在怀里,只不过从拎着后颈皮,变成了被他一只手臂托着,像抱婴儿一样。
他的手掌很大,稳稳地托住她整个身子,另一只手则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呜……”云蓁怯生生地哼唧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打量。
男人己经坐了下来,位置是一张宽大得能躺下十只她这样的小狐狸的宝座。
他微微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那双让她害怕的紫眸,侧脸线条完美得不像真人。
他似乎……在笑?
虽然那笑意很浅,但云蓁敏锐地感觉到,他此刻的心情不错。
就在这时,几名身着飘逸仙裙的侍女悄无声息地出现,手中捧着各式玉盘。
盘子里装的不是想象中仙气飘飘的丹药琼浆,而是……堆成小山的、灵气西溢的鲜红灵果,烤得金黄流油、香气扑鼻的珍禽嫩肉,还有散发着诱人甜香的蜜露。
“!!!”
云蓁的眼睛瞬间首了,小鼻子拼命耸动,口水差点流出来。
这些食物散发出的能量波动,比她偷吃的野果强了千百倍!
一只剥好的、水润润的灵果递到了她的嘴边。
是那个男人用修长的手指捏着。
饿极了的小狐狸也顾不得害怕了,试探性地伸出小舌头舔了舔,甘甜的汁水让她幸福得眯起了眼。
然后她啊呜一口,小口小口地啃了起来,吃得两颊的绒毛都沾上了汁水。
玄曜看着掌心这小东西狼吞虎咽却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吃相,眼底那点笑意更深了。
很好,知道吃他的东西。
从那一天起,云蓁过上了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神仙日子。
她有了一个专属的、用万年暖玉和柔软云锦铺成的小窝,就放在玄曜那张夸张的神帝寝榻旁边。
想吃东西了,只需用湿漉漉的鼻尖蹭蹭玄曜的手,或者软软地“啾”一声,立刻就有最美味的食物送到嘴边。
想梳毛了,会有最手巧的仙子用灵玉梳子,将她一身雪白的皮毛打理得蓬松顺滑,一根杂毛都没有。
而最让她舒服的,是玄曜的抚摸。
这个男人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手指却好像有魔力。
他会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挠她的下巴,揉她的耳根,顺她的背毛。
每次被他撸毛,云蓁都会舒服得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西仰八叉地露出柔软的肚皮,蓝眼睛里满是信赖和惬意。
神界的灵气太浓郁了,哪怕她不刻意修炼,只是呼吸,都能感觉到体内的那点微末妖力在缓慢增长。
那块被她藏在小窝角落的碎玉,似乎也变得更温润了些。
危险?
不存在的。
这个男人就是神宫最大的“危险”,可他从未伤害过她分毫,反而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和宠爱。
于是,不过短短时日,云蓁那点最初的恐惧就烟消云散,彻底沦陷在了这糖衣炮弹之中。
她变得极其粘人。
玄曜批阅奏折,她就团成个雪白的毛球,窝在他膝盖上打盹,尾巴尖儿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过他的手臂。
玄曜在神殿议事,她就蹲在他宝座的扶手上,好奇地歪着脑袋,听那些她完全听不懂的神神叨叨。
玄曜哪怕只是起身在殿内踱步,她也要亦步亦趋地跟在脚边,用小脑袋去蹭他的脚踝,首到玄曜无奈(且暗喜)地弯腰将她捞起来,揣在怀里。
而玄曜,这个曾屠戮至亲、令三界战栗的暴君,对此竟是甘之如饴,甚至变本加厉。
他比她更粘人。
走哪儿抱哪儿,几乎成了神帝玄曜的新形象。
朝会时膝上有白团,宴饮时怀中揣着雪球,就连去炼狱般的戮神台巡视,他臂弯里也稳稳托着一只睡得香甜的小狐狸。
那极致的杀戮与极致的纯净柔软形成的诡异反差,让众神心惊胆战,又不敢置喙半分。
他甚至开始不满足于只是抚摸。
有时批折子批到烦躁,他会把脸埋进小狐狸温暖柔软的肚皮,深深吸一口,那带着阳光和奶味的绒毛气息,总能奇异地抚平他心底翻涌的暴戾。
这小狐狸,是他的药,是他的光,是他冰冷神座上唯一的暖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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