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警官深呼一口气，用力搓了搓脸，“好，规则。”
他再抬头时，情绪似乎平复了一些，“那你告诉我，这条‘姓陈的不能买’的规则，是谁定的？是你，还是别人？”
“为什么非得是姓陈的不能买？而不是姓王的？姓李的？”
我脸上依旧是事不关己的表情，“当然是我定的，我的直播间，我的规则啊。”
“你的规则……”
他拿起桌上的平板电脑，快速滑动了几下，“我们统计过，你在长达八个小时的直播里，前后一共强调了三十四次‘姓陈的不能买’。为什么是三十四次？这个数字有什么特殊意义？”
“啧啧……没什么意义，直播的时候我想到就提醒了，不然买的人多了我杀的人就多，那不得累死我？你们当警察的都这样吗？反正人是我杀的了，我也认罪，还非要唧唧歪歪……”
我话还没说完，就有个更年长的警官推门进来。
“姜雪瑶是吧，我是刑警支队的队长，我姓周。”
他静静盯着我，目光不像刘警官那样充满愤怒的穿透力，反而像深沉的水。
“姜雪瑶，我们查过你的所有资料，你今年大四马上就毕业了，在学校品学兼优，连续四年拿到了奖学金，四年前你进入这家公司兼职，到如今已经是拥有几千万粉丝的大主播了。”
“你一毕业就能进这个公司成为正式员工，每年赚的钱也很多……我不相信，如今对于很多人这么成功的人生，你会因为姓陈的买了你的沐浴露，就杀了他们？而且你也没有任何精神病史。”
我的指尖在桌下微微蜷缩了一下。
他说的不错。
我如今一年能赚几千万，这么成功的人生，我之前从没奢望过。
“就因为我现在太成功了，什么都享受过了，所以想来点不一样的，刺激的，选择直播间杀人，行了吗？”
“这个理由够你们写上去应付吗？”
“你简直——！”
周队长拉住冲上来的刘警官，摇了摇头，“你不说也没关系，待会我们会审问你公司的同事，你也听着。”
周队长对单向玻璃方向做了个手势，不一会儿，公司张经理走了进来。
张经理一看到我，立刻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雪瑶啊！你……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他转向周队长，语气恳切，“警官，这孩子是我们公司的王牌，平时工作特别努力，就是性格有点内向，不太合群。是不是压力大，精神方面……”
“张先生，”
周队长打断他，“我们注意到，姜雪瑶在直播中反复强调‘姓陈的不能买’。这条规则是公司定的，还是她个人行为？”
“这绝对是她的个人行为！”
他立刻摆着手，“我们公司从来没有这种规定！这太荒谬了！双十一大战，我们恨不得全国的人都来买，怎么可能不让姓陈的买？”
他顿了顿，看着我叹了口气又对着周队长压低声音，“警官，我们私下都觉得，小雪她可能压力大，真的……精神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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