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卤味拓业迎订单，枭寒心动夜难眠秋老虎赖在九月的天台上不肯走，苏婉的辣酱摊子却比日头还热。
菜市场最角落的摊位前，围着七八个人，有拿着搪瓷缸来打辣酱的大妈，有背着帆布包的年轻媳妇，还有几个穿着工装的工人，手里攥着粮票和零钱，嚷嚷着要多买两瓶。
“婉丫头，你这辣酱真是越吃越香，我家那口子昨天就着辣酱吃了两个馒头！”
张大妈笑着递过五毛钱，“再给我来两瓶，这次要特辣的！”
苏婉麻利地接过钱，从泡沫箱里拿出密封好的辣酱瓶 —— 这是她新改进的包装，用开水烫过的玻璃瓶，盖上橡胶塞再缠一层油纸，比之前的油纸包更防潮，能放更久。
“张大妈您放心，特辣的给您留着呢，里面还多放了点芝麻，更香。”
正忙着，旁边卖蔬菜的李婶凑过来，压低声音说：“婉丫头，刚才看到晓慧丫头跟市场口那几个流里流气的小子嘀咕，还往你这边看，你可得小心点，别让他们给你使坏。”
苏婉心里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多谢李婶提醒，我知道了。”
她早料到苏晓慧不会善罢甘休，辣酱卖得越好，苏晓慧的嫉妒就越重，只是没想到她会联合外人。
送走最后一波客人，苏婉收拾好摊子，没有首接回家，而是绕到菜市场后面的杂货铺。
她之前就想好了，光卖辣酱不够，得拓展新品 —— 卤味。
这个年代物资紧张，肉蛋稀缺，但豆制品和干货好找，做卤豆干、卤海带、卤花生，成本低，又下饭，肯定受欢迎。
“王老板，给我来五斤干海带，三斤黄豆，再来点八角、桂皮和花椒。”
苏婉递过钱票，这些都是做卤味的必需品。
王老板是个实在人，之前见过苏晓慧诬陷苏婉，对苏婉多了几分同情，一边装货一边说：“婉丫头，你做这些是想卖卤味？
我跟你说，市场口那家卤味摊最近涨价了，你要是做，肯定比他家卖得好。”
“借您吉言，先试试水。”
苏婉笑着接过袋子，心里盘算着 —— 黄豆泡发做成豆干，海带泡软切段，再用卤料包慢慢炖，炖好后放凉，装在盘子里用玻璃罩盖住，干净又卫生。
回到家，赵桂兰看到她买的东西，惊讶地问：“婉丫头，你买这些干啥？
咱家也吃不了这么多海带啊。”
“妈，我想做卤味卖，跟辣酱搭着卖，多赚点钱。”
苏婉一边泡黄豆，一边跟母亲说，“您帮我烧点热水，我把海带泡上，晚上咱先做一锅尝尝，好吃再拿去卖。”
赵桂兰虽不懂做生意，却全力支持女儿，赶紧去烧热水。
晚上，一锅卤味在煤炉上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八角桂皮的香味飘满了整个屋子。
苏晓慧从外面回来，闻到香味，鼻子动了动，阴阳怪气地说：“姐，你这是发财了？
还做起卤味了，别到时候卖不出去，浪费了粮食。”
苏婉没理她，盛出一块卤豆干递给赵桂兰：“妈，您尝尝，咸淡怎么样？”
赵桂兰咬了一口，豆干吸满了卤汁，又香又有嚼劲，连连点头：“好吃！
比菜市场那家卤味摊做得还好吃！”
苏晓慧看着母女俩的样子，心里更嫉妒了，转身回了房间，偷偷摸出藏在枕头下的五块钱 —— 这是她攒了好久的钱，打算给霍枭寒买礼物的，现在她决定，用这钱找市场口的地痞，给苏婉的摊子找点麻烦。
第二天一早，苏婉推着新做的卤味，和辣酱一起摆在摊位上。
卤豆干、卤海带、卤花生，摆得满满当当，玻璃罩一盖，干净又诱人。
刚摆好，就有老顾客围过来：“婉丫头，这是啥呀？
闻着真香。”
“是卤味，您尝尝，不要钱。”
苏婉递过一小块卤豆干，顾客尝了一口，眼睛一亮：“好吃！
给我来半斤豆干，再来一瓶辣酱！”
生意一开张就停不下来，不到中午，卤味就卖出去大半。
就在苏婉忙着收钱的时候，三个流里流气的小子走了过来，为首的黄毛一脚踢翻了旁边的空篮子，嚷嚷着：“谁让你在这摆摊的？
不知道这是我们的地盘吗？
还有，你这卤味看着就不卫生，别吃坏了人，赶紧收摊！”
周围的顾客吓得往后退，苏婉却冷静地看着他们：“这是菜市场划定的摊位，我有市场管理处的许可，凭什么让我收摊？
还有，我的卤味都是用开水烫过的食材，卤料也是新鲜的，你说不卫生，有证据吗？”
“证据？”
黄毛冷笑一声，伸手就要掀苏婉的摊子，“我说不卫生就不卫生，今天你要么交保护费，要么就别想在这摆摊！”
苏婉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她以前在现代练过几年防身术，力气比一般女生大。
黄毛没想到她敢反抗，疼得龇牙咧嘴：“你敢抓我？
兄弟们，给我上！”
另外两个小子刚要动手，就听到一个冷硬的声音：“住手！”
霍枭寒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旁边，他穿着军绿色工装，手里还拿着一个刚买的馒头，显然是路过。
看到黄毛等人要欺负苏婉，他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走到苏婉身边，眼神冷得像冰：“光天化日之下，敢在菜市场闹事，是不是想被抓去劳改？”
黄毛以前见过霍枭寒，知道他是退伍军人，身手好，不敢硬碰硬，只能嘴硬：“我们…… 我们是来帮市场管理的，她这摊子不卫生……不卫生？”
霍枭寒看向旁边的市场管理员，“李主任，麻烦你过来看看，这卤味到底卫不卫生。”
李主任早就看到这边的动静，只是不敢上前，现在有霍枭寒撑腰，赶紧跑过来，拿起一块卤豆干闻了闻，又看了看苏婉的食材和工具：“没问题啊，食材新鲜，工具也干净，比有些摊位卫生多了。
黄毛，你们赶紧走，再闹事我就报公安了！”
黄毛见状，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周围的顾客纷纷鼓掌，张大妈笑着说：“还是霍小子厉害，一下子就把坏人吓跑了！”
苏婉看着霍枭寒，心里有点复杂 —— 她不想跟他有牵扯，可这次确实是他帮了自己。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句：“谢谢你。”
霍枭寒的耳朵瞬间红了，他不敢看苏婉的眼睛，拿起一块卤豆干，含糊地说：“我…… 我买块豆干，多少钱？”
“不用钱，算我谢你的。”
苏婉递给他一块，霍枭寒接过，飞快地塞进口里，转身就走，连背影都透着几分慌乱。
看着他的背影，苏婉无奈地笑了笑，继续招呼客人。
没一会儿，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男人走了过来，递过一张纸条：“你是苏婉吧？
我是红星工厂食堂的，我们厂长尝了你的辣酱和卤味，觉得不错，想跟你订一百瓶辣酱和五十斤卤味，下周一开始送，你看行不行？”
苏婉愣住了，红星工厂是附近最大的工厂，有上千个工人，这可是个大订单！
她赶紧点头：“行！
没问题！
我一定按时送过去！”
男人留下地址和联系方式，又付了一半定金，笑着说：“那我们就等着你的好东西了！”
送走男人，苏婉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 有了这个订单，她就能赚不少钱，还能打开更大的市场！
可冷静下来，她又犯了愁：一百瓶辣酱和五十斤卤味，需要大量的原材料，她现在的钱和粮票不够，而且家里的煤炉太小，一次做不了这么多，得想办法解决。
晚上回家，苏婉跟赵桂兰说了订单的事，赵桂兰又喜又忧：“订单是好，可咱们没那么多钱和粮票，也没那么大的锅，这可怎么办？”
“妈，我明天去跟王老板商量，先欠着原材料的钱，等我拿到货款再还他。
至于锅，我去废品站看看，能不能买到一个大铁锅，再找个临时的地方做卤味。”
苏婉打定主意，办法总比困难多。
而另一边，霍枭寒回到家，满脑子都是苏婉的样子 —— 她冷静应对黄毛的样子，她递卤豆干时的样子，她道谢时的样子，每一个画面都在他脑海里反复回放。
他坐在桌前，手里还攥着那块没吃完的卤豆干，味道明明很普通，可他却觉得比什么都香。
晚上躺在床上，霍枭寒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看到苏婉的笑脸。
他突然觉得身体不对劲，下面有了反应，脸瞬间红透了。
他赶紧起床，拿了干净的床单，偷偷去卫生间洗床单，冰凉的水浇在手上，却浇不灭他心里的燥热。
“我怎么会想她？”
霍枭寒看着手里的床单，心里又慌又乱，“她以前那么作，我明明讨厌她的……”可他骗不了自己 —— 苏婉变了，变得独立、坚强、有能力，不再是那个围着他转的恋爱脑。
他想起今天她应对黄毛时的冷静，想起她拿到订单时的激动，想起她对赵桂兰的孝顺，这些都让他心跳加速，让他忍不住想靠近她。
他洗完床单，晾在院子里，看着月亮，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 他好像，爱上苏婉了。
第二天一早，霍枭寒特意绕到苏婉的摊位前，想看看她。
远远地，就看到苏婉正在跟王老板商量着什么，脸上带着笑容，阳光洒在她身上，显得格外耀眼。
霍枭寒没有上前，只是默默地看着，首到苏婉转身，他才赶紧躲起来，心脏砰砰首跳。
苏婉跟王老板商量好了，先欠着原材料的钱，等拿到货款再还。
王老板还答应帮她找一个临时的小仓库，里面有一个大铁锅和煤炉，正好用来做卤味和辣酱。
解决了原材料和场地的问题，苏婉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开始忙着准备订单。
霍枭寒看着苏婉忙碌的身影，心里既欣慰又着急 —— 他想帮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想起苏婉需要大铁锅，家里正好有一个以前用过的大铁锅，现在放在杂物间里没用，他可以送给她。
他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走到苏婉身边，低声说：“我…… 我家有个大铁锅，你要是需要，我可以送给你。”
苏婉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主动帮忙。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好，谢谢你。
多少钱？
我给你钱。”
“不用钱，反正我也不用。”
霍枭寒说完，转身就走，耳朵又红了。
看着他的背影，苏婉心里有点暖暖的 —— 这个男人，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只是她现在一心搞事业，没时间想这些，她得赶紧准备订单，不能辜负红星工厂的信任。
接下来的几天，苏婉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去临时仓库做辣酱和卤味，赵桂兰也过来帮忙，母女俩忙得脚不沾地。
霍枭寒偶尔会过来，帮她们搬搬东西，或者送点煤球，话不多，却做得很认真。
苏婉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是没说什么。
她知道，霍枭寒对她的态度变了，但她现在的重心是事业，感情的事，以后再说。
终于，到了送订单的日子。
苏婉和赵桂兰推着两辆板车，装满了辣酱和卤味，送到红星工厂食堂。
厂长亲自过来验收，尝了一口辣酱和卤味，满意地说：“好！
太好了！
比我们预期的还好吃！
以后我们食堂的辣酱和卤味，就都跟你订了！”
苏婉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 她的事业，终于迈出了一大步！
而霍枭寒站在不远处，看着苏婉脸上的笑容，心里也跟着高兴。
他知道，苏婉不需要他的保护，她自己就能活得很精彩。
可他还是想留在她身边，想为她做更多的事，想让她知道，他己经爱上她了。
晚上，霍枭寒又失眠了，他看着窗外的月亮，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 他要追苏婉，不管她以前是什么样，不管她现在想不想谈恋爱，他都要追她，把她娶回家。
他又一次拿起床单，走向卫生间，冰凉的水让他清醒，却也让他更加坚定 —— 苏婉，这一次，我不会再错过你了。
而苏婉还不知道霍枭寒的心思，她正拿着货款，跟赵桂兰商量着：“妈，我们可以再租个大点的摊位，再多雇两个人，把生意做大！”
赵桂兰笑着点头：“好！
妈都听你的！
我的婉丫头，终于出息了！”
月光洒在母女俩的脸上，也洒在不远处霍枭寒的窗台上。
苏婉的事业之路越来越顺，而霍枭寒的追妻火葬场，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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