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能读心后续

在家庭调解节目上，继父秦川声泪俱下，控诉我翅膀硬了，忘恩负义。

全网骂我是白眼狼。他们听不见我的心声：别急，等我把你送进监狱，你再哭。

①

演播室的灯光白得刺眼。

戚筝低着头，盯着自己交握在膝上的双手。手指因为用力，指节泛出青白色。她能感觉到至少三台摄像机正对着她，镜头像冰冷的虫子，爬过她的皮肤。

对面的真皮沙发上，秦川正在哭。

他哭得很有章法。先是眼圈泛红，嘴唇微微颤抖，然后是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哽咽。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没打领带，领口随意地解开两颗扣子，营造出一种因家庭问题而心力交瘁的疲惫感。

筝筝，秦川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爸爸只是想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他抬起手，用手背擦过眼角，那里恰到好处地沁出了一滴泪。

从你妈妈把你托付给我，我十年如一日，把你当亲生女儿。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比不上别人？你说你想学画画，我给你请最好的老师。你说你想出国，我早就给你备好了学费。可你呢？你现在是翅膀硬了，要飞走了，连一声爸爸都不肯叫了。

演播室里一片寂静，只有他刻意放大的悲情在空气中回荡。

主持人苏晴是个经验丰富的女人，她适时地递上一方纸巾，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秦先生，您先平复一下情绪。戚筝，对于继父的这些话，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戚筝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

她的沉默像一粒石子，瞬间在观众席和网络上激起千层浪。

弹幕疯狂滚动。

这白眼狼！养她十年，现在连句话都不说？

心疼秦叔叔，遇到这么个没良心的养女。

看她那样子，就跟全世界都欠她一样，装什么清高？

支持秦叔叔！别为这种人生气了！

观众的心声，更是像潮水一样，通过现场的特殊设备，直接灌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天啊，这女孩怎么这么冷漠？她继父都哭成这样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心声。

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要是我，早把她赶出去了。一个年轻小伙的心声。

秦老师太可怜了，摊上这么个女儿，真是上辈子欠了债。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像老师的人的心声。

主持人苏晴的心声也带着一丝职业性的不耐烦：又来一个。这种家庭调解节目，十个有九个都是这种叛逆期的小孩，真是没劲。不过收视率应该不错，这冲突够直接。

戚筝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她只是维持着那个姿势，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秦川的哭声更大了些，他转向镜头，脸上是痛心疾首的表情：大家评评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就因为我想让她多陪陪我，多参加几次家庭聚会，她就说我控制她，说我虚伪！我的一片苦心，在她眼里竟然都是假的！

他越说越激动，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步走到戚筝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

筝筝，你看着爸爸。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虚伪了？你妈妈在天有灵，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她该有多伤心！

提到妈妈，戚筝的肩膀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秦川捕捉到了这个细节，眼中闪过一抹得色。他蹲下身，试图去拉戚筝的手，声音变得愈发恳切：我知道，你还在怪爸爸。怪我没有早点发现你妈妈的病情，怪我……

够了。

戚筝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却让整个演播室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她没有抬头，只是轻轻抽回自己的手。

秦川的动作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更深的悲伤所取代。你……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戚筝没有再说话。

但她的心声，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精准地刺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脑海里。

秦川，你演得真好。可惜，你不知道，这场戏的导演是我。

一瞬间，演播室里所有嘈杂的声音都消失了。

观众们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同情和愤怒还未褪去，就被巨大的困惑所取代。

主持人苏晴握着话筒的手顿住了，她的心声第一次出现了混乱：什么？导演？她在说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秦川脸上的悲痛也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但他毕竟是影帝级别的人物，立刻恢复了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阴鸷的寒光。

弹幕停顿了三秒，然后以一种更加疯狂的速度爆炸开来。

我刚刚听到了什么？！她的心声是导演？！

导演什么意思？这节目是她安排的？不对啊……

等一下！她说秦川，你演得真好！她在说她继父在演戏？！

卧槽！有大瓜！这女孩根本不是叛逆，她是在忍着什么？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反转……

戚筝依旧低着头，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心声与她无关。她只是用指甲，轻轻抠着自己的掌心。

秦川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沙发，他看着戚筝，眼神里满是失望和伤痛。筝筝，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但你怎么能这么想爸爸？爸爸所做的一切，难道都是演戏给你看吗？

他的心声却截然不同。

小贱人，她疯了？竟然在这种地方胡说八道。看来是给她的脸太多了。等节目结束，看我怎么收拾你。

观众们的心声再次炸开。

我靠！我听到了！那个继父的心声！

他说要收拾她！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天啊，表面上哭得稀里哗啦，心里竟然这么恶毒！这是人贩子吧？

我收回之前的话！这女孩好可怜！她是不是被这个男人精神控制了？！

苏晴也听到了秦川的心声，她作为一个资深主持人，瞬间意识到自己抓到了一条惊天动地的大鱼。她的心跳加速，但脸上依旧保持着专业的镇定。

秦先生，我想，我们可能需要先冷静一下。苏晴将话题转向戚筝，戚筝，你刚才的心声，让我们所有人都非常震惊。你说，这场戏的导演是你，是什么意思？你能和我们解释一下吗？

戚筝缓缓抬起头。

这是她进入演播室后，第一次完整地露出自己的脸。

她的皮肤很白，是一种缺乏血色的白。五官精致，但组合在一起却透着一种易碎的脆弱感。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那是一双异常漂亮的杏眼，但里面空荡荡的，像结了冰的湖面，映不出任何人的影子。

她看着苏晴，没有说话。

她的心声再次响起，平静，却带着无尽的嘲弄。

解释？你们想看到的，不过是真相的皮毛。你们喜欢看戏剧性的反转，喜欢看坏人当场暴露，喜欢看弱者绝地反击。那我就演给你们看。

苏晴的心声倒吸一口凉气：她……她把我们所有人的心理都看透了！她在利用我们！

戚筝的目光转向秦川。

秦川，你享受这种感觉，对不对？在所有聚光灯下，扮演一个慈爱无辜的父亲，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我身上。就像十年前，你站在我母亲的尸体旁边，哭着对所有人说，你没能救下她一样。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秦川的脑海里轰然炸响。

他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咯咯作响。

他死死地盯着戚筝，眼神里的伪装被一层层剥开，只剩下赤裸裸的惊恐和杀意。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秦川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色厉内荏的慌张，你妈妈的事，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你……

他的心声已经是一片混乱的尖叫。

她知道！她知道！她知道了什么？！不可能！当年没有人看见！那个司机也处理干净了！她不可能知道！

观众们的心声已经彻底从同情转向了震惊和恐惧。

十年前？她母亲的尸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

这个男人杀了他老婆？！

报警！快报警啊！

我的天，这哪是家庭调解节目，这是普法栏目在现场啊！

演播室的导播在后台兴奋地快疯了，他的心声在整个制作团队频道里回响：爆了！彻底爆了！稳了！本季的收视冠军稳了！给所有镜头特写！别放过任何一个人的表情！

戚筝对这一切恍若未闻。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秦川，看着他那张引以为傲的面具在众人面前寸寸碎裂。

她的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冰冷。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她的心声像恶魔的低语，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

不，这只是个开始。我花了十年时间，才等到今天这个舞台，一个让你身败名裂，再也无法翻身的好舞台。

秦川，你不是喜欢演戏吗？那我就陪你好好演一场。只是这一次，剧本，由我来写。你的结局，也由我来定。

说完，她缓缓地，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极浅、极冷的笑。

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暖意，只有复仇前夜的兴奋和刻骨的恨意。

整个演播室，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戚筝那平静又疯狂的心声震慑住了。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看似柔弱不堪的女孩，如何一步步撕开血淋淋的真相，如何将她那伪善的继父，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秦川瘫坐在沙发上，汗水浸湿了他昂贵的衬衫。他看着戚筝脸上那个诡异的笑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知道，完了。

这个他养了十年的养女，这个他一直以为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根本不是什么小白兔。

她是一条蛰伏了十年的毒蛇，今天，终于露出了致命的獠牙。

那句冰冷的心声，像一根无形的针，扎进演播室每个人的耳膜。

死寂。

长达十秒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连导播在后台都忘了切换镜头，所有机位都傻乎乎地对准戚筝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她刚刚掀起了一角地狱的帷幕，然后又轻轻地，若无其事地放下了。

主持人苏晴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职业的本能让她嗅到了史无前例的爆点。她强压下心头的狂跳，用一种带着颤音的、恰到好处的震惊语气开口：戚筝……你……你的心声……

她的话还没说完，秦川猛地站了起来。

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刚才那副悲天悯人的慈父面具被彻底撕碎，只剩下恼羞成怒的狰狞。他指着戚筝，手指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你……你这个逆女！你疯了！你竟然在电视上胡说八道！他的声音嘶哑，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温文尔雅，什么导演？什么演戏？你妈妈在天有灵，看到你这么污蔑自己的父亲，她会被你气死的！

他的心声却像失控的野兽在咆哮。

她知道了！她一定知道了什么！那个贱人！她是怎么知道的？不可能！我处理得很干净！她是在诈我！对，她一定是诈我！我不能上当！我不能承认！

观众席彻底炸了。

我操！我听到了！这个男的在想处理得很干净！

杀人犯！这是杀人犯的心声！

贱人？他竟然在心里骂自己的养女是贱人！

刚刚还哭得跟个死人似的，现在脸变得比翻书还快！奥斯卡都欠他一座小金人！

可怜的戚筝，她到底在这个家里经历了什么？！

弹幕已经疯了，服务器都开始出现卡顿。

戚筝对这一切充耳不闻。她只是缓缓抬起眼皮，用那双空洞的、结了冰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暴跳如雷的秦川。

她的心里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连嘲弄都懒得再给。

跳梁小丑。

这四个字，像四根冰锥，再次钉入所有人的脑海。

秦川的咆哮卡在了喉咙里，他像是被扼住了脖子，脸由红转紫，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戚筝这平静到残忍的心声面前，碎得一塌糊涂。

一直坐在秦川旁边，沉默得像个背景板的继母李婉，此刻吓得脸色惨白。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拉着秦川的衣角，声音发抖：老秦……老秦你冷静点……这是在直播……

她的心声充满了恐惧。

完了……完了……筝筝她疯了……她要把所有事都捅出来了……那我怎么办？我当初……我当初也是帮凶啊……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戚筝的目光淡淡地扫过李婉，像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家具。

还有你，李婉。别急，你的戏份，也快到了。

李婉浑身一激灵，像是被蛇盯住的青蛙，瞬间僵住了。她惊恐地看着戚筝，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苏晴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场面了，这已经不是家庭调解，这是刑事案件现场直播。她深吸一口气，决定按照节目组的预案，打出下一张牌。

咳……她清了清嗓子，试图将混乱的场面拉回正轨，看来……我们家庭内部的一些矛盾，比我们想象的要深一些。但是，我们节目的初衷，是为了帮助孩子，是为了让家庭重归于好。所以，我们节目组也一直在为戚筝的未来着想。

她的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个职业化的、充满希望的笑容。

今天，我们特别请到了一位神秘的嘉宾。她是一位非常成功的企业家，在看了我们节目的预告后，表示非常关心戚筝的处境。现在，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佳禾集团创始人，林晚女士！

演播室的灯光暗下又亮起，一束追光打在入口处。

一个穿着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套裙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约莫四十岁上下，一头利落的短发，脸上没怎么化妆，但眉眼间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从容和锐利。她没有看任何人，径直走向舞台中央，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有力。

全场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更多人是带着探究的目光。

秦川看到林晚的瞬间，脸上的狰狞迅速收敛，换上了一副谦卑而热情的笑容。他快步迎上去，伸出手：林董！没想到是您！久仰大名！您好您好！

林晚只是淡淡地和他握了一下手，指尖都没有弯曲一下。她的目光越过秦川，直接落在了戚筝身上。

她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但脸上却看不出任何异样。

太像了……简直和她妈妈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尤其是这双眼睛。秦川，你这个畜生，你是怎么敢的？

林晚的心声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这位气场强大的女企业家，似乎和戚筝的母亲认识？

苏晴适时地开口：林董，您在电视上看到戚筝，为什么会产生想要帮助她的想法呢？

林晚收回目光，转向镜头，声音清冷而有力：我没什么想法。我只是觉得，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不应该被囚禁在一个让她痛苦的环境里。她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

她的话像一把刀，直接插向了问题的核心。

我看过你们的资料。林晚看着戚筝，眼神里第一次有了一丝温度，你二十二岁，美术学院毕业，专业成绩优秀。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应该被困在一些无聊的家庭纷争里。

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戚筝面前。

这是我的律师准备的收养协议。当然，用收养这个词可能不太合适。我更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家人。我会为你支付所有后续深造的费用，送你去世界上最好的艺术学院。我名下有一套公寓在市中心，环境很好，你可以搬过去自己住。我只有一个要求，林晚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彻底和秦家，断绝关系。

全场哗然！

卧槽！霸道女总裁！

当场收养！这是什么神仙情节！

太帅了！这才是姐姐！拯救妹妹于水火！

快答应啊戚筝！离开那个地狱！

观众的心声激动得快要破音。

秦川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没想到林晚会来这么一出，而且如此直接，如此不留情面。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被当众扒光了衣服。

他的心声开始疯狂叫嚣。

她想干什么？抢人？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不行！戚筝不能走！她走了，万一说了什么，我就全完了！这个贱种，我养了她十年，她想走就走？没门！

他立刻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看着戚筝，眼眶又红了。筝筝……爸爸知道，爸爸对不起你……可是……可是我不能没有你啊！你妈妈把你托付给我，我答应过她要照顾好你……你要是走了，我将来怎么有脸去见她……

他转向林晚，语气卑微得像条狗：林董，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是我们家的家事。筝筝她……她只是小孩子闹脾气，她不是真的想离开我们的。您别误会，我们父女感情很好的……

戚筝从头到尾，都没有去看那份协议。

她只是抬起头，静静地看着林晚。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熟悉的、干净的味道。像妈妈当年最喜欢用的那款栀子花香皂。

她的心里，第一次有了一丝不属于仇恨的情绪。

一个意想不到的变数。她是谁？她为什么帮我？是巧合……还是，她也有自己的目的？

林晚仿佛听到了戚筝的心声，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小姑娘，警惕性很高。不愧是她的女儿。不过没关系，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戚筝的瞳孔微微一缩。

她也听到了我的心声。这个设备，是双向的。

苏晴看着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兴奋得快要从椅子上跳起来。她追问道：戚筝，林女士给了你一个全新的选择。现在，你愿意接受这份好意，离开这个让你痛苦的家吗？还是……你想继续留下来，和你的父亲好好沟通？

这个问题，直接将戚筝推到了风口浪尖。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观众的心声已经从激动变成了焦急。

答应她啊！傻子才不答应！

还留下来干什么？等着被那个杀人犯灭口吗？

求你了，快走吧！我们支持你！

秦川死死地盯着戚筝，眼神里带着威胁和哀求。

戚筝的视线，缓缓地从林晚的脸上，移到那份收养协议上，最后，落在了秦川那张充满伪善和算计的脸上。

然后，她笑了。

不是之前那种冰冷的、没有温度的笑。这一次，她的眉眼弯了弯，嘴角上扬，带着一种孩童般的、纯粹的天真。

可她的心声，却像来自九幽深渊的寒风，吹得所有人毛骨悚然。

离开？

我还没亲手撕下你的画皮，还没把你钉在耻辱柱上，还没让你尝到我妈妈当年万分之一的痛苦，我怎么会舍得走？

这场戏，刚到最精彩的部分。主角怎么能退场呢？

秦川，你不是喜欢钱吗？林晚很有钱，对不对？可惜……

戚筝的心声顿了顿，目光扫过林晚，带着一丝玩味。

你的钱，也不干净。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同时在秦川和林晚的脑海里炸响。

林晚那从容自若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她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戚筝，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她怎么会知道？！佳禾集团当初的启动资金……这件事，除了我和他，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秦川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他张着嘴，看着戚筝，眼神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恐惧。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她怎么会知道佳禾的事？！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她那时候还没出生！

演播室里，观众们的心声已经从愤怒和焦急，彻底转向了呆滞和震撼。

等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戚筝说林晚的钱也不干净？

什么意思？这个女总裁也有问题？

这情节……我有点跟不上了……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我不是在看家庭调解，我是在看一部悬疑谍战大片！

戚筝到底是谁？她到底知道什么？！

苏晴的大脑已经宕机了。她感觉自己像一叶孤舟，在一场史无前例的风暴里，被一个又一个的巨浪拍打得晕头转向。她只能下意识地，按照流程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戚筝……你……

戚筝没有回答她。

她只是站起身，走到秦川面前。她比秦川矮了很多，需要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她仰着头，脸上依旧是那种天真无邪的笑容。

爸爸，她轻轻地开口，声音甜得像蜜糖，你是不是很怕我走？

秦川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笑容灿烂的脸，却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住了。他冷汗直流，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戚筝伸出手，像小时候一样，轻轻地帮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领。她的动作很温柔，很轻柔。

你放心。她踮起脚尖，凑到秦川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不会走的。

然后，她直起身，退后一步，对着镜头，对着所有惊骇的目光，露出了一个灿烂到耀眼的微笑。

她的心声，像最终的审判，清晰地回响在每个人的脑海里。

我要留下来。

亲手，送你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