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蔑偷盗宗门至宝

我叫张五味，青岚宗一个普通弟子，我有一个小师妹，叫柳三厌。她是我见过最咸鱼的人，

别人的闲暇是打坐修炼，她的闲暇是换个姿势继续躺着。宗门大比，她在睡觉。妖兽攻山，

她在睡觉。掌门训话，她站着都能睡着。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宗门之耻，

尤其是我们那位眼高于顶、自命不凡的大师兄赵凌云。直到那天，赵凌云为了抢夺秘境名额，

当众污蔑她偷了长老的九转还魂丹。我以为她要完蛋了。结果，她打着哈欠，

当着全宗门的面，从兜里掏出一把九转还魂丹，问长老：“是这个吗？不好意思，

昨晚睡不着，当糖豆吃了半瓶。这味道，齁甜。”从那天起，我才发现，我的小师妹，

好像……不是咸鱼，是活着的真龙。而我们，是一群在她身边上蹿下跳的蛐蛐。

1我叫张五味。在青岚宗，我这种弟子，一抓一大把。修为不高不低，天赋不好不坏，

扔人堆里绝对找不着。但我有个特点，我认识柳三厌。柳三厌是我师妹，一个活着的传奇。

当然，这个传奇是带引号的，而且是贬义的那种。在我们青岚宗，所有人都在卷。

天不亮就起来吐纳，为了点宗门贡献打得头破血流，见了长老跟孙子见了爷爷一样。

柳三厌是个例外。她的一天，从日上三竿开始。别人在早课，她在补觉。

别人在演武场汗流浃背，她在后山找了棵歪脖子树，躺在树杈上，晒着太阳，嘴里还叼根草。

别人为了颗筑基丹抢破头，她把宗门发的丹药拿来喂鸟，理由是：“这玩意儿太冲，

鸟吃了能多叫两声，提神。”整个青岚宗，从上到下，都觉得这姑娘废了。

有人说她是被山下的凡俗世界迷了眼，有人说她是天生道体愚钝，根本不是修仙的料。

只有我知道，她不是愚钝，她是真的懒。懒得出神入化，懒得自成一派。

我第一次见识到她的懒，是刚入门那会儿。师父让我们去后山砍一种叫“青纹竹”的竹子，

做练功用的木人。那竹子硬得跟铁一样，我拿着把下品法器级的斧头，砍了半天，

手都震麻了，竹子上就一道白印。我一屁股坐地上，累得跟狗似的。这时候，

柳三厌晃晃悠悠地过来了。她瞅了我一眼，打了个哈欠，眼角都带泪花了。“师兄，

砍竹子呢？”“废话。”我没好气地说。她也不生气，走到一根最粗的青纹竹面前，

伸出根白嫩的手指头，对着竹子，轻轻弹了一下。“啵”的一声。跟弹脑瓜崩似的。

那根比我腰还粗的青纹竹，从中间开始，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裂缝。然后，裂缝跟蜘蛛网一样，

瞬间爬满了整个竹身。“哗啦”一下，碎成了一地大小均匀的竹块。每一块，

都刚好是做木人需要的大小。我当时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她呢？拍了拍手，

又打了个哈欠。“师兄，弄完了，我先回去睡了啊，你记得把这些搬回去。”说完，

她就又晃晃悠悠地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对着一地整整齐齐的竹块，在风中凌乱。从那天起，

我就知道，我这位小师妹，不简单。但我没敢跟别人说。说了也没人信，

他们只会觉得我疯了，或者是我在给这个“宗门之耻”脸上贴金。所以，我选择闭嘴，

偶尔给她带只山下的烧鸡，她见了烧鸡，眼睛会亮那么一下。我觉得，这就够了。

2我们青岚宗，有个大师兄，叫赵凌云。人如其名，长得确实一表人才，修为也高，

据说是百年一遇的天才。所以，他的眼睛，基本就长在头顶上。看我们这些普通弟子，

眼神都带着俯视。尤其是看柳三厌，那眼神，跟看一坨垃圾没什么区别。

赵凌云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宗门不幸，出了柳三厌此等懒怠之徒，

简直是我辈修士的耻辱！”每次他说这话，身边都围着一群他的“舔狗”，跟着附和。

“大师兄说得对！”“此女不除，我青岚宗颜面何存！”柳三厌对这些话，充耳不闻。

有一次，赵凌云带着人，正好堵住刚睡醒、正准备去食堂的柳三厌。“柳三厌！

”赵凌云声色俱厉，“你可知罪？”柳三厌揉了揉眼睛，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师兄，

啥时辰了？食堂还有饭吗？”赵凌云的脸都气绿了。“我在问你话！你身为宗门弟子，

不思进取，整日游手好闲，败坏宗门风气，你对得起掌门和各位长老的栽培吗？

”柳三厌总算清醒了点，她看着赵凌云，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哦，对不起。”说完，

绕过他就往食堂走。那态度，敷衍得我都想笑。赵凌云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

一张俊脸涨成了猪肝色。他身边一个跟班，跳了出来，

指着柳三厌的背影骂：“你这是什么态度！大师兄跟你说话呢！”柳三厌头也没回，

摆了摆手：“肚子饿，没力气吵架。等我吃饱了再说。”然后，她就真的去食堂了。

我亲眼看见，她那天吃了三碗饭，外加一个大鸡腿。吃完，抹抹嘴，找了个向阳的墙角，

靠着墙，又睡着了。赵凌云那帮人，在原地站了半天，跟傻子似的。从那以后，

赵凌云就把柳三厌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他觉得柳三厌的无视，

是对他这个天才最大的羞辱。所以，他开始处处找柳三厌的麻烦。比如，

管事处给各弟子分发月例，到柳三厌那里，就说没了。柳三厌也不争，哦一声就走了。

回头去后山打了只肥兔子，自己烤了吃，吃得满嘴流油。再比如，集体御剑飞行训练，

赵凌云故意用剑气冲撞她。柳三厌的飞剑在天上晃晃悠悠，跟喝醉了酒一样。

眼看就要掉下去，结果她直接收了飞剑，整个人笔直地掉了下去。下面正好是个湖。

她掉进湖里，连个水花都没怎么溅起来。等我们急急忙忙飞下去找，她已经仰面躺在水上，

随着波浪一荡一荡的，睡着了。阳光照在她脸上，那叫一个惬意。赵凌云在岸边气得直跺脚。

我知道，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把柳三厌彻底踩进泥里，永世不得翻身的机会。很快，

这个机会就来了。3机会，是三年一度的“云顶秘境”。这秘境里，

据说有能让人脱胎换骨的“天心果”。整个青岚宗，只有五个名额。大师兄赵凌云，

内定一个。剩下的四个，要在内门弟子里选。赵凌云的修为，在我们这代弟子里，是顶尖的。

但他这个人，心胸狭隘，他不仅自己要去，还想安插自己的亲信。可名额有限，竞争激烈。

他就想了个损招：干掉一个竞争对手，换自己人上。他选的目标，是柳三厌。你可能会问，

柳三厌这么咸鱼，也算竞争对手？坏就坏在，柳三厌虽然懒，但她是丹峰长老的挂名弟子。

丹峰长老脾气古怪，但护短。按规矩，每个山峰都要推荐一个人选。丹峰长老图省事，

直接把柳三厌的名字报了上去。长老的原话是：“这丫头去了，肯定找个地方就睡觉，

不惹事，省心。”这下，赵凌云找到理由了。他要让所有人相信，柳三厌不仅是个废物，

还是个贼。那天，宗门议事堂，所有内门弟子都在。掌门和几位长老也赫然在座。

气氛很严肃。赵凌云突然站了出来，对着掌门一拱手。“启禀掌门，弟子有要事禀报！

”掌门捻了捻胡须：“讲。”赵凌云转身，伸手指着人群角落里，正靠着柱子打盹的柳三厌。

“弟子要揭发柳三厌，监守自盗，偷窃丹峰重宝——九转还魂丹！”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九转还魂丹，那是丹峰的镇峰之宝，据说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偷这玩意儿，跟叛宗也差不多了。我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我看向柳三厌，

她好像被人吵醒了，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脸状况外的表情。丹峰长老是个火爆脾气，

当场就站了起来，吹胡子瞪眼：“赵凌云，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丹房的丹药，怎么可能失窃！

”赵凌云冷笑一声：“长老息怒。弟子也是人证物证俱在，才敢上报。前日，

弟子亲眼看见柳三厌鬼鬼祟祟地从丹房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玉瓶。而就在昨日，

长老您清点丹药，是不是发现少了一瓶九转还魂丹？”丹峰长老脸色一变。这事儿是真的。

他昨天还跟我师父抱怨，说自己炼的丹药，放着放着就没了。所有人的目光，

都聚焦在了柳三厌身上。有怀疑，有鄙夷，有幸灾乐祸。掌门眉头紧锁，

看着柳三厌：“柳三厌，赵凌云所言，可是事实？”柳三厌终于彻底醒了。她环顾四周，

看了看气急败坏的赵凌云，又看了看满脸焦急的丹峰长老。然后，她当着所有人的面，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啊——”这一个哈欠，把议事堂里紧张的气氛，冲得一干二净。

赵凌云的脸都黑了：“柳三厌！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柳三厌掏了掏耳朵，

慢悠悠地开了口。“哦，九转还魂丹啊。”她一边说，

一边把手伸进自己那洗得发白的弟子袍口袋里，掏了掏。掏了半天。

在所有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她掏出了一个……玉瓶。跟丹峰长老装丹药的那个，一模一样。

赵凌云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大家看见了！赃物就在她身上！”丹峰长老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柳三厌，说不出话来。我心里一片冰凉，完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柳三厌接下来的动作，让所有人都傻眼了。她拔开瓶塞，对着手心，倒了倒。一颗，两颗，

三颗……一堆金光闪闪、丹香四溢的九转还魂丹，滚了出来。她把丹药捧在手里，

伸到丹峰长老面前，一脸无辜地问：“长老，你说的是这个吗？”丹峰长老看着那一把丹药，

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丢的那瓶，总共就三颗！柳三厌手里这，少说也有十几颗！

柳三厌看长老不说话，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个……不好意思啊。昨晚有点失眠，

没东西吃，就拿这个当糖豆吃了半瓶。”她说着，又把手伸进另一个口袋，又掏出一个玉瓶。

拔开瓶塞，里面满满当当，全是九转还魂丹。“这味道，齁甜齁甜的，就是有点粘牙。

”她咂了咂嘴，一脸回味。整个议事堂，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呆立当场。赵凌云脸上的得意，凝固了。丹峰长老看着那两瓶丹药，嘴唇哆嗦着，

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我，张五味，看着那个把九转还魂丹当糖豆吃的咸鱼师妹，

第一次开始怀疑人生。4寂静。死一样的寂静。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赵凌云的表情，

像是活吞了一只苍蝇，从涨红到铁青，再到煞白，精彩纷呈。丹峰长老，

那个暴脾气的矮胖老头，此刻正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柳三厌，还有她手里那堆“糖豆”。

他的嘴唇哆嗦了半天，终于挤出一句话：“你……你这丹……哪来的？”这声音都带颤音了。

柳三厌眨了眨眼，一脸的理所当然。“自己炼的啊。”“自己……炼的？

”丹峰长老的声音又高了八度。“对啊，”柳三厌把丹药又倒回瓶子里，随手塞回口袋，

动作跟装花生米一样随意，“之前看你炼过一次，觉得挺简单的，就随便试了试。

没想到一次就成功了，就是火候没掌握好，有点太甜了。”“挺……简单的？

”“随便……试了试？”“有点……太甜了？”丹峰长老每听一句，身子就晃一下，

感觉随时要心梗过去。掌门在上面清了清嗓子，总算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他看着柳三厌，

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柳师侄，你的意思是，赵凌云污蔑你了？

”柳三厌想了想：“也算不上污蔑吧。我确实从丹房拿了个空瓶子，自己的瓶子用完了。

丹药也确实是我拿的，只不过拿的是我自己炼的。”她这话说得，滴水不漏。

赵凌云此刻终于反应了过来，他脸色煞白，指着柳三厌，声嘶力竭地喊：“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九转还魂丹炼制之法早已失传，长老也是依据古籍残篇才勉强炼出几颗！

你一个入门才几年的弟子，怎么可能炼得出来！你这是在妖言惑众！”他急了。他知道，

如果柳三厌说的是真的，那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他，

青岚宗百年一遇的天才，诬陷一个废物师妹偷东西，结果人家把那玩意儿当零食吃。

这传出去，他还怎么在宗门立足？柳三厌看着他狗急跳墙的样子，叹了口气。那口气里，

充满了“你怎么这么麻烦”的嫌弃。“哦，那个残篇啊。”她慢悠悠地说，

“我上次打扫书阁的时候看到了，上面有好几个地方写错了，我就顺手给改了。改完之后，

炼起来不就简单多了？”“噗——”丹峰长老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他想起来了。几个月前，

他去看那本古籍，发现上面确实有几个墨迹未干的修改痕迹。他当时还以为是哪个弟子捣乱，

气得大发雷霆。现在看来……“你……你改的？”丹峰长老指着柳三厌，

手抖得跟帕金森一样。“对啊。”柳三厌点头，“不然呢？照着错的方子炼，

能炼出丹来才怪了，不炸炉都算你运气好。”丹峰长老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就往后倒。

幸好旁边的执事长老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快！快扶长老回去休息！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而风暴中心的柳三厌，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又打了个哈欠。“掌门，

要是没事的话，我先回去补个觉？站着有点累。”掌门的表情，已经不能用复杂来形容了，

那是一种混杂了震惊、迷惑、茫然和一丝丝恐惧的表情。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柳三厌，

然后把目光转向了脸色惨白的赵凌云。“赵凌云。”掌门的声音，冷得像冰。

“弟……弟子在。”赵凌云的声音都在打颤。“同门相残，构陷诬告。你可知罪？

”赵凌云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汗如雨下。“掌门！弟子……弟子是一时糊涂！

弟子也是为了宗门声誉着想啊！柳师妹她……她平日的表现，实在是……”“够了。

”掌门打断了他。“你的大师兄身份，我看也不用当了。去思过崖，面壁十年。

云顶秘境的名额，取消。”“至于柳三厌，”掌门顿了顿，语气缓和了许多，

“此次受了委屈，宗门会给你补偿。秘境的名额，你……”“我不去。

”柳三厌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所有人都愣住了。那可是云顶秘境！一步登天的机会！

多少人打破头都抢不到的名额！她就这么拒绝了？掌门也愣了：“为何？

”柳三厌理直气壮地说：“秘境里黑乎乎的，又潮湿，睡觉不舒服。”这个理由，

强大到无人可以反驳。掌门沉默了半晌，最后挥了挥手，一脸的疲惫。“罢了……都散了吧。

”人群散去。赵凌云像条死狗一样被执法弟子拖走了。柳三厌伸了个懒腰，

溜溜达达地准备回后山。我赶紧跟了上去。“师妹，师妹！”我追上她，

心情复杂得一塌糊涂，“你……你什么时候学会炼丹的？”柳三厌看了我一眼，

眼神跟看白痴似的。“用眼睛看，用手炼，不就行了？”我被噎得说不出话。

“那……那你为什么不早说？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柳三厌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我。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脸上，她那总是睡不醒的眼睛里，难得有了一丝清明。

她说：“麻烦。”“什么？”“解释起来，很麻烦。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也很麻烦。

”她看着赵凌云被拖走的方向，嘴角撇了撇。“一次性打疼了，以后就没人来烦我睡觉了。

这样，最省事。”说完，她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晃晃悠悠地走了。我站在原地，

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这位咸鱼师妹，不是不会咬人。

她只是嫌咬人费劲。可一旦她张嘴了，咬的，就是命门。5赵凌云被罚去思过崖面壁十年。

这个消息，像一阵风，瞬间刮遍了整个青岚宗。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在他们眼里，

赵凌云是天，是未来的掌门。而柳三厌，是地上的泥。现在，泥把天给拉下来了。

这世界太疯狂了。一时间，宗门里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柳三厌是扮猪吃老虎，心机深沉。

有人说她背后有高人指点，是某个长老的私生女。还有人传得更离谱，说她是上古大能转世，

现在记忆觉醒了。但无论外界怎么传，柳三厌还是那个柳三厌。每天睡到自然醒，

吃完饭就去后山歪脖子树上躺着。唯一的区别是，现在没人敢去惹她了。以前她走在路上，

总有人指指点点。现在，弟子们见了她，都绕着道走，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她走过的地方，三米之内，自动形成一个真空地带。柳三厌对此很满意。“挺好，

”她对我说，“清净。”我却清净不下来。那天议事堂的事情，给我造成的冲击太大了。

我总觉得，我认识的那个咸鱼师妹，背后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我开始偷偷观察她。结果，

我更迷惑了。她还是那么懒。我亲眼看见，她为了拿树上一个熟透的果子，

宁愿躺在树下等了一下午，等风把果子吹下来，也懒得伸手去摘。我还看见，她的房间里，

飞进来一只蜜蜂，嗡嗡嗡地吵个不停。她嫌烦，眼睛都没睁，只是屈指弹了一下。

一道无形的劲气飞出去，那只蜜蜂就在空中，瞬间分解成了最原始的粒子，连点灰都没剩下。

我当时就站在她门口，吓得差点尿裤子。这是什么修为？化神？还是渡劫？我们掌门，

也不过是元婴后期啊！我开始疯狂地查阅宗门典籍，想找到关于柳三厌的蛛丝马迹。

一无所获。她的档案，干净得就像一张白纸。三年前，由一位云游的长老带上山，身世背景，

一概不详。我甚至去问了我师父。我师父，就是丹峰那个脾气火爆的长老。

自从那天被柳三厌刺激到之后，他就把自己关在丹房里，谁也不见，疯了似的炼丹。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双眼赤红，死死地盯着一尊丹炉。

“师父……”“滚！”他头也没回。“师父，我就是想问问柳师妹的事……”“滚出去！

”他咆哮道，随手抓起身边一个玉瓶就扔了过来。我吓得一缩脖子。玉瓶砸在地上，

摔得粉碎，几颗圆滚滚的丹药滚了出来。我定睛一看。金光闪闪，丹香四溢。

赫然是几颗成色极佳的……九转还魂丹。我：“……”看来，

柳三厌那句“我把方子改了改”，是真的。而且，我师父，好像已经照着新方子，炼出来了。

我默默地退出了丹房。这条路，也断了。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赵凌云那边，出事了。

他虽然被罚面壁，但他在宗门经营多年，党羽众多。他的几个死忠跟班，不服这个判罚。

他们觉得，是柳三厌这个“妖女”蛊惑了掌门，是她毁了他们心中完美无缺的大师兄。于是，

这几个脑子被门夹过的家伙，决定替他们的大师兄“报仇”。

他们选择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目标，是柳三厌在后山最喜欢躺的那棵歪脖子树。

他们的计划很简单，也很愚蠢。放火烧树。他们觉得，烧了柳三厌睡觉的宝地，

就是对她最大的报复。那天晚上，我因为修炼上遇到点问题，睡不着，也去了后山，

想散散心。然后，我就看到了那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他们提着火油，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

把火油一桶桶地泼在歪脖子树下。我当时就急了，想冲出去阻止他们。但已经晚了。

其中一个人，扔出了一个火折子。“轰”的一声，大火冲天而起。火光中，我才看见，

那棵歪脖子树的树杈上，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是柳三厌！她今晚，居然没回屋，

直接在树上睡着了！“完了！”我脑子里一片空白。那几个纵火的家伙也看到了柳三厌，

他们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更加残忍和兴奋的笑容。“烧死她！烧死这个妖女！

”“为大师兄报仇！”他们疯狂地叫嚣着。熊熊烈火，映红了半边天。

眼看柳三厌就要被大火吞噬。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带着浓浓起床气的声音，

从火焰中传了出来。“好吵啊……”6那个声音，不大。

但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我们每个人的耳朵里。带着一种刚被人从美梦中拽出来的极度不爽。

下一秒。冲天的火焰，就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诡异地停在了半空中。

那几个还在叫嚣的弟子，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我看到，火焰中心，

柳三厌缓缓地坐了起来。她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身上连一丝烟火气都没有。

那些能融化钢铁的烈焰，在她身边，温顺得像一群小绵羊。“谁啊，大半夜不睡觉，

在这里玩火？”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几个已经吓傻了的弟子身上。那眼神，依旧是懒洋洋的，

没什么情绪。但那几个人，却像是被什么恐怖的存在盯上了一样，浑身筛糠似的抖了起来。

“妖……妖女！”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壮着胆子喊了一声。柳三厌皱了皱眉。“聒噪。

”她轻轻地吐出两个字。那个还在喊叫的弟子，身体突然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

整个人被提到了半空中。他拼命挣扎，脸憋成了紫色，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咔嚓。

”一声轻响。他的脖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了下去。然后，整个人像个破麻袋一样，

摔在了地上，没了声息。死了。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死了。剩下的几个人，直接吓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