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猩红的眼睛总让她想起出租屋窗外闪烁的霓虹灯。
“——当然，这都是后话。
现在的她，翅膀还干净得像张白纸。”
“池月？”
清澈的男声在门外响起，像浸过温水的丝绸。
也将她从那片混杂着刺鼻颜料与绝望死亡气息的记忆里，猛地拽回。
她死于一个普通的凌晨。
身体被掏空，心脏在完成最后一幅商业稿时骤然停跳。
意识消散的尽头，没有走马灯，只有一片炸开的、过于圣洁的白光。
再睁眼，她就成了天使族的圣女，池月。
“走吧，首领今日召集大家，应该是有要事相商。”
房门被缓缓打开，那位名为晨曜的光天使向她伸出手。
池月抬起头，看到他蓬松的白发在圣殿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晕，和额间那枚金色叶饰。
“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和关切。
她回过神，对上光天使温柔的目光，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搭在了他的掌心。
“抱歉，我愣神了…”池月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他微微点头，笑意如春风拂面，轻声开口道：“没关系，只是见你一首不说话，有些担心。”
两位天使并肩朝着大殿走去。
一路上，其他天使纷纷投来敬畏的目光，进入大殿，众多天使己经齐聚一堂。
这时，首领缓缓走上高台，目光扫视全场后，神色凝重地开口：“近日，恶魔虽没有什么动静，但不可掉以轻心。”
首领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压下了殿内的议论声。
“恶魔狡诈多端，他们的安静或许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池月内心OS：“这天使首领怎么这么像我们甲方老板…莫非他也穿越了？
接下来应该开始画饼了吧…”忽然一位炽天使拍案而起，带起一阵风，身后六翼轻颤，明亮金棕眸中藏着坚定，神色透着少年的冲劲。
“哼，管他们耍什么花招，来一个我烧一个！”
池月内心OS：“这位热血小哥，好像我画的动漫少年男主…看起来头脑比较简单，应该挺好骗的。”
“赤焰，不可大意。”
光天使朝身旁的炽天使递去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白发随着动作微动，“恶魔生性狡诈，实力不容小觑，还是小心为好。”
晨曜的眉头微微皱起，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缓缓开口：“恶魔向来狡猾，此番恐怕是在谋划什么……”首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接着说道：“赤焰，你照常去镇守前线。
另外，我会派出一小部分天使去打探消息。”
赤焰听后，挺首脊梁，目光坚定，大声回应：“是，首领！
定不辱使命！”
晨曜微微颔首，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担忧，轻声道：“前线危险，万事小心。”
赤焰咧嘴一笑，他古铜色的脸上满是少年人的不羁，连那身深金色铠甲都仿佛随着他的动作在燃烧。
“放心吧，就那些小喽啰，还伤不了我。”
说罢，他拍了拍光辉的肩膀。
首领的目光随之落在池月和晨曜身上，沉声道：“池月、晨曜，你们二人于后方负责接应。”
池月和晨曜对视一眼，如同心有灵犀一般，齐齐点头，异口同声地说道：“是，首领。”
池月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晨曜则露出如沉稳又令人放心的微笑。
首领将目光投向圣羽，说道：“圣羽，你心思缜密，智慧过人，后方的谋划与策略就交给你了。
我们需要你在关键时刻，为我们指引方向，制定出克敌制胜的计划。”
圣羽身姿挺拔，恭敬地向首领行礼，声音沉稳有力：“首领放心，我定竭尽所能，不负所托。”
这时，池月顺着首领的目光移去，这才发现天使首领旁边有一位智天使。
她注意到首领身边那位一首沉默的智天使。
池月内心OS：“这位…表情管理也太好了吧？
皮肤白得像我刚买的素描纸，头发是高级灰…这种禁欲系冰山脸，在我们学校一般都是少女漫画的男主角，专门负责扣女生操行分。”
圣羽周身散发着柔和却又不失威严的光芒，他有着蓬松的灰白发丝，眉眼清俊，浅灰的眼眸藏着清冷，身着简约的浅色衣衫相衬，身后巨大的白色西翼舒展。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醇厚：“此次对抗恶魔，我们不仅要在武力上取胜，大家也需各司其职，不可掉以轻心。”
首领站在高台中央，双手按在那张摊开的羊皮地图上，声音透过法力扩音，震得殿内的烛火都在摇晃。
“……我们是神明的信使！
是黑暗永远无法吞噬的光明！”
首领的声音陡然拔高，翅膀在身后缓缓展开，洁白的羽毛边缘泛着圣洁的金光，“魔界的异动，是挑衅！
是试探！
是他们妄图染指光明的狼子野心！”
池月坐在下方的石凳上，手里悄悄攥着一缕刚从袖口掉下来的银线。
她看着首领慷慨激昂的侧脸，脑子里却像有个自动纠错的光标，正对着那句排比句反复闪烁——池月内心OS：“‘挑衅’‘试探’‘狼子野心’…啧，这排比句语法都不工整，不及格。”
会议结束后，众天使各自领命而去。
池月走出大殿，圣殿外过于明媚的阳光让她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她不自觉地揉了揉脸颊——维持那种恰到好处的圣女微笑，比想象中更耗神。
